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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生意人 颜凉雨-第62部分

小说: 生意人 颜凉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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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不是也有病。”勾小钩压根没看出老白的错招,继续随意又填充进一颗白子。
  老白哑然失笑:“有这样问的么……”
  “那就是压根没问喽。”勾小钩闷闷的,看着棋盘也愈发的头痛起来,最后索性丢下棋子,不玩了,转而全神贯注的盯着老白,“你就不觉得憋着难受?”
  老白抿了抿嘴唇,半晌才道“不难受是假的。但能忍住,过去就好了。”
  “真能好吗?”勾小钩不信。
  老白却意外的坚定点头:“放心,能的,我习惯了。”
  勾小钩忽然觉得眼底发热,他垂下眸子,轻声呢喃着:“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老白不解的微微歪头。
  勾小钩数着手指头,呐呐道:“怪我没帮你问。”
  心头一热,老白揉乱了勾小钩的头发:“怎么会!你做的对。”
  “我看那个岳琼儿挺好的姑娘,所以就……”勾小钩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
  老白了然的柔了眼神:“所以咱不能为了自己,而给无辜的人添麻烦。”
  “老白!”勾小钩忽然抬起头,眸子黑亮黑亮的,“你肯定能找到一个比温浅还好的病人!”
  老白哭笑不得,用力的刮了下勾小钩的鼻子:“我找病人干嘛!又不是准备做郎中!”
  “我就那个意思……”勾小钩嘟起嘴,隐隐的,仍旧有些闷闷不乐。
  
  大婚,如期举行。
  温浅站在堂中间,等待着自己的新娘,老白看着岳琼儿在喜娘的搀扶下进门,被凤冠上的珍珠刺痛了眼睛。
  可他依旧坚持着没有移开目光,因为这是个很重要的仪式,一个女人用它和自己的少女年华作别,一个男人用它和自己那见不得光的情感分手。所以,他们都要全神贯注。
  “喝桂圆莲子茶,早生贵子——”
  “系夫妻结,永结同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成亲都是这个模子,伊贝琦如此想着,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视线模糊的时候,身边忽然刮起一阵风,就当女人疑惑堂内怎么会起风时,却忽然发现高堂之上已乱作一团。老白抱着不知何故吐血不止的温浅,言是非则狠狠的扣住了岳琼儿胳膊,女孩手中的利刃泛着寒光。
  变故只在一瞬,她打了个哈欠,就错过了。
  对于伊贝琦来说,那只是一个哈欠的时间,可对于老白,在日后很长的岁月里,这短短的一瞬都像永恒那般长,生与死之间,冲出去与缩回来之间,原来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起初他的目光是随着岳琼儿在动的,可不知不觉,就挪到了温浅身上。一拜天地时,老白看见温浅微微皱起了眉,就像有感应般,老白的心狂跳起来。二拜天地时,温浅居然呕出了一大摊血!老白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要冲过去,可鬼使神差的他看到了岳琼儿,就在温浅呕血的瞬间,女人忽然从袖口抽出尖刀!
  这下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可想要冲过去已然来不及,没人有自信可以赶在岳琼儿的刀前面。电光火石间,老白只觉得气血攻心,脚下一动竟然瞬间飞到了岳琼儿的眼前,险险在她下刀之际推开了温浅,岳琼儿不罢休,还要再刺,却被随后赶到的言是非给制止。
  “你这是做什么!”老白扶起已经十分虚弱的温浅,不可置信的冲着岳琼儿大吼,说不清涌动在心里的是个什么情绪。震惊?害怕?伤心?不,这些都没办法形容,它们太过复杂,以至于吼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
  岳琼儿却安静了下来,似乎知道逃不开言是非的钳制,便不做无谓的挣扎。可眸子里闪烁的疯狂仇恨,与她勾起的冷笑,交织成一副诡异的画面。
  “温浅,别装死,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岳琼儿漂亮的眸子缓缓眯起,射出凛冽的光,“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别冤,特别不解?呵呵,我就好心不让你做个冤死鬼。”
  怀里的身体微微挣扎着要动,老白却死死搂着,好像一松开就会失去似的。掉落玄机老暗格的时候,温浅就是这么抱着他,现在,他来还了。
  胳膊被扣得生疼,岳琼儿索性丢掉了手里的刀,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温浅,幽幽道:“还记得岳道然么?”
  从岳琼儿口中说出的名字让老白一怔,是那个冬天,白山家上他第一次以真面目与温浅相识的那个冬天……
  “算了,你杀的人太多,恐怕根本不记得。”岳琼儿冷笑着,“不过我记得就够了。岳道然是我的父亲,我岳琼儿替父报仇,你死得不算冤吧。”
  “那你为何不去找雇佣温浅的人呢!”老白觉得嗓子眼发紧,“他只是在做生意。”
  岳琼儿笑得凄美:“放心,雇主我早结果了,温浅是最后一个。拿人命做生意,就该想到报应的。”
  “他为什么会吐血?”老白紧握着拳头,指甲刺破了手心。
  “笨,这都看不出来么,当然是中毒了呀。”岳琼儿歪着头,竟然显出几分少女的天真,“你真以为我会那么傻明着拿刀砍啊,刚刚我不过是想体验下把刀刺进他身体里会是什么感觉,不过可惜,被你破坏了。”
  “你给他下毒?”伊贝琦不知什么时候赶了过来,已经给温浅把起了脉。
  岳琼儿张着漂亮的眸子,轻柔而舒缓的呢喃着:“九月黄泉,无药可解。”
  伊贝琦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会有九步草?”
  岳琼儿笑得灿烂:“我爹是做什么的,你不知道吧。”
  伊贝琦还要说什么,胳膊却忽然被人紧紧攥住,回过头来,她就对上了老白焦急的眸子:“别扯那些没用的,快救人啊!”
  伊贝琦怔住,她从未见老白这样,就连被周小村捅一刀的时候都没有,她见过这个男人的伤心,隐忍,恬然,寂寞,却独独没见过激动。
  “不是我不想救,”伊贝琦别开眼,有些不忍心道,“九月黄泉由九步草熬制,九步草是苗疆的毒草,在苗疆都已绝迹多年,这九月黄泉的做法都已失传,更何况解药。”
  “不可能的……”老白失神的呢喃着,半晌,他忽然抬起头看向岳琼儿,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棵稻草般,“你有解药对不对?你既然有能下毒,就一定就解药。”
  岳琼儿微愣,随即勾起嘴角:“没错,我是有解药。不过你觉得我会白给吗?”
  “你想怎么样?”言是非不自觉的加重了手里的力气,虽然为父报仇这话到哪儿都说得过去,可此番做法,岳琼儿逃不开心如蛇蝎四个字。不是不能报仇,但这样报,让人心寒。
  “很简单,我父亲的尸体到现在都下落不明,这一切都是温浅害得。我要他在我父亲的灵位前磕三个头!”岳琼儿几乎是齿缝间挤出了这些字。
  老白动动嘴唇,刚要说话,却忽然听见勾小钩的声音:“她在撒谎!她根本没有解药!”
  老白吃惊的抬头望过去:“你怎么知道?”
  勾三目光炯炯,一字一句道:“老白,你要看她的眼睛。”
  岳琼儿的眼里究竟藏了什么,老白看不出来,他也没有看的心思。他现在只希望能救温浅,这种急切的愿望让他疼得喘不过气。
  岳琼儿的笑声在此刻响起,凄厉而冷冽:“算了,不和你们玩儿了。我就是要他死,我处心积虑的想跟他成亲,无非也是想等毒药炼好,越亲近越容易下手不是么。不过幸好,赶在入洞房之前了,跟他成亲?哈,真是天底下最新鲜的事儿!”
  岳琼儿的说话间,伊贝琦已经用银针封住了温浅的几大穴道,见老白还傻愣着,便用力推了推他:“别耽误工夫了,快把人抬到厢房。”
  老白像大梦初醒般,就那么打横着把人抱了起来,也不知何处来的力气,居然就直直的把人抱进了后院厢房。
  伊贝琦和勾小钩紧随而去,言是非则把岳琼儿暂时关进了柴房,然后安抚起哭红了鼻子的若迎夏。
  “怎么人都这么坏呢。”小姑娘似乎完全没办法接受这变故。
  言是非轻轻给妻子擦去泪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这事儿没办法分清孰是孰非的,岳琼儿坏,温浅就一定好么。说不清的。
  伊贝琦在温浅身上忙碌,老白却只能看着。最后他终于忍不住,走到了门外。勾小钩跟了过来,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搂了搂他的肩膀。
  言是非和若迎夏走了过来,见面就问:“温浅如何?”
  勾小钩代为回答:“伊姐姐在里面用针,说能暂时压住毒性,可没有解药的话,拖不过一个月。”
  对于温浅的遭遇,说实话,言是非并没有特别伤心的感觉,难过总是有点的,可距离撕心裂肺差得太远。他觉得这不算冷血,顶多是有些漠然罢了。因为屋子里躺着的那个人,与他的交情可能只有一滴水。勾小钩他不了解,但老白和伊贝琦也该是如此吧。
  那为何……
  用刚刚安慰若迎夏一样的温柔,言是非抬手去擦老白的脸颊。后者吓了一跳,想也没想直接抓住了言是非伸过来的胳膊。
  “怎么了?这是干什么?”老白一脸不解的望着言是非。
  “这话该我问你。”言是非收回胳膊,神色复杂的轻叹口气。
  视线开始模糊,老白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居然哭了。
  
 
                  
 第64章 浅伤(七)
   伊贝琦从房间里出来,立刻被众人团团围住,可该说的她都说了,现下便再没了言语。
  老白见状,直接越过她进了屋里,就那么站在床前,看着昏迷中的温浅。其实能做什么呢。什么也做不了。老白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床上的男人,觉得有一肚子话在翻滚,可落到嘴边,又只能生生咽回去。
  老白不想哭,可根本克制不住,泪珠像豆子一样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接二连三的砸在地面。君子之交,到了现在,他和温浅不过是君子之交啊。这份伤心欲绝来得没有出处,却疼得真真切切。
  勾小钩和若迎夏也想进屋,却被伊贝琦和言是非拦了下来。
  “让他们单独待会儿吧。”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之后他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叹息。了然,又无奈。
  勾三瞬间明白,已经迈出了脚又收了回来。若迎夏不懂,但见其他人都没动,便也咬唇忍耐下来,紧紧抓着言是非胳膊的小手,透出她的紧张和担忧。
  最后,还是言是非先憋不住,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重重的一屁股坐下,跟仰天长啸似的:“这到底啥时候的事儿啊!”娘的,压根一点苗儿头都看不出来!
  “我上哪儿知道!”伊贝琦也郁闷着呢,本以为自己算是老白最亲近的人了,可现在这么一瞧,好么,她恐怕连温浅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说着说着,郁闷的俩人就把目光集中到勾少侠身上了,勾三本来正感慨着这老白够能保密的,结果就被四道目光刺得头皮发麻,勾少侠赶紧把自己往外摘:“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这样了,前因后果别问我。”
  二人瞧了勾三半天,最后总算相信。其实相不相信又如何呢,事已至此,再探求从前没有任何意义。屋里没传出一点声儿,可就这安静,才更让人揪心。
  言是非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看向伊贝琦,沙哑道:“真没救了吗?”
  伊贝琦并不比他好受,却只能缓缓摇头:“我连解药是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无从下手。”
  言是非重重的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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