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看懂荀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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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者,以一易一,人曰无得亦无丧也。以一易两,人曰无丧而有得也。以两易一,人曰无得而有丧也。计者取所多,谋者从所可。以两易一,人莫之为,明其数也。从道而出,犹以一易两也,奚丧!离道而内自择,是犹以两易一也,奚得!其累百年之欲,易一时之嫌,然且为之,不明其数也。
有尝试深观其隐而难其察者。志轻理而不重物者,无之有也;外重物而不内忧者,无之有也。行离理而不外危者,无之有也;外危而不内恐者,无之有也。心忧恐则口
①【簟】竹席。
衔刍豢而不知其味,耳听钟鼓而不知其声,目视黼黻而不知其状,轻暖平簟①而体不知其安。故向万物之美而不能嗛也,假而得间而嗛之则不能离也。故向万物之美而盛忧,兼万物之美而盛害。如此者,其求物也,养生也?粥寿也?故欲养其欲而纵其情,欲养其性而危其形,欲养其乐而攻其心,欲养其名而乱其行。如此者,虽封侯称君,其与夫盗无以异,乘轩戴,其与无足无以异。夫是之谓以己为物役矣。
心平愉,则色不及佣而可以养目,声不及佣而可以养耳,蔬食菜羹而可以养口,粗布之衣、粗之履而可以养体。局室、芦帘、稿蓐、敝机筵而可以养形。故虽无万物之美而可以养乐,无势列之位而可以养名。如是而加天下焉,其为天下多,其私乐少矣。夫是之谓重己役物。
无稽之言,不见之行,不闻之谋,君子慎之。
【译文】
后王确定名称是这样的:刑法的名称沿用商朝的,爵位的名称沿用周朝的,礼节仪式的名称沿用《礼记》的。给万物起各种名称,则是根据中原华夏各国的固有习俗和共同约定的名称;边远地区不同风俗的地方,就依靠这些统一的名称而互相沟通。关于人本身的各种名称是:生下来就具有的本能叫做性。由这种本能反应所生的,精神和外界事物相接触后的感应,不经过人为而自然表现的叫做性。性的好、恶、喜、怒、哀、乐叫做情感。情感已经产生了,而心又对此加以选择,这叫做思虑。内心加以思考,又能按照所思考的去行动,这叫做人为。思虑积累多了,动作习惯了,而后形成规范,这也叫做人为。按照正当的标准去做的,叫做有德行。人本身具有的认识外界事物的能力叫做能力。这个能力符合了外界事物的实际,叫做才能。生理功能受到伤害叫做疾病。偶然的遭遇叫做命运。这是关于人本身的各种名称,是后王所确定的名称。
王者所以制定名称,是因为名称确定了,实际事物就分辨明白了;而制定名称的原则推行了,人们的心思就沟通了,就可以谨慎地率领百姓一致行动。所以玩弄词句、擅自制定名称来扰乱正确的名称,使人民疑惑,引起许多辩驳争论,这样的人叫做大奸。他的罪行就如同私造信物凭证和度量衡一样。王者的人民都不敢借着奇谈怪论来扰乱正名,他们很朴实。朴实就容易役使,容易役使就能收到功效。王者的人民都不敢借着奇谈怪论来扰乱正名,所以就一心一意执行法度,谨慎地遵守政令,这样,王者的事业就可以长久了。事业长久,功名成就,这是国家治理的最高水平,是谨慎遵循名称规定的结果。
现在圣王不在世了,名称的正确规定被忽视了,奇异的言辞产生了,名称和实物混乱了,正确与错误的情形分不清,这样,即使是守法的官吏、能讲述各种典章制度的儒生也都迷惑了。如果王者兴起,必定会遵循旧有名称,还会制定一些新名称。那么,所以要有名称,以及区别名称同异的根据和制定名称的要领,就不可不考察了。
事物形状不同,人们理解各异,而都要相互说明意见;事物性质不同,而名称和实际又混杂交错,贵贱不能分明,同异不能区别了。像这样,那么就一定会有思想不能表达的忧患,事就有困顿荒废的灾祸。所以有智慧的人对这些现象加以分别,制定名称来表达事物,对上可以分清贵贱,对下可以区别同异。贵和贱分明了,同和异区别了,这样,就没有思想无法表达的忧患,就没有事情困顿荒废的灾祸,这就是所以要有名称的原因。
那么,根据什么来区别名称的同异呢?回答是:根据人自然具有的各种感觉器官。凡是人类,情感都相同,他们的感官对事物的感觉印象就相同。所以通过各种比喻,说得大体相似,就可以互相理解,这就是人们共同约定事物名称,而互相交往的原因。物体的形状、颜色、纹理,靠眼睛来区分;声音的清晰与含混、细微与洪大等各种特殊的声音,靠耳朵来区分;甜、苦、咸、淡、辣、酸等各种特殊的味道,靠嘴来区别;香、臭、芬芳、腐气、腥、臊、马膻气、牛膻气等各种特殊气味,靠鼻子来区别;痛、痒、冷、热、滑、涩、轻、重,靠身体的感觉来区别;愉快、郁闷、喜、怒、哀、乐、爱、恶和欲望,靠心来区别。心有验证感官认识的能力。虽然心有验证的能力,可是要依靠耳朵才能认识声音,依靠眼睛才能认识形状,可见心的验证能力一定要靠感官接触外界事物后才能发挥作用。五种感官接触了外界事物而不能认识,心感知了而不能加以说明,那么,说他无知,人们是不会不同意的。这些就是事物的名称之所以有相同也有相异的原因和情况。
在人们取得了认识之后,就要给这个事物起名称:相同的事物就给予相同的名称,不同的事物就要给予不同的名称;单名足以让人明白的就用单名,单名不能使人明白的就用复名;单名与复名的性质不相违背,就用共名,虽然用了共名,对了解事物也没有什么妨害。知道不同的事物应有不同的名称,所以就给所有不同的事物取不同的名称,不可错乱,正如同样的事物没有不同的名称一样。所以万物虽然众多,有时想把它们全部概括起来,就把它们叫做“物”。物是大的共名。推而广之,可以给单个事物归成类,给同一类的事物起一个共名,不同类的东西还可以再归成更大的类,起一个更大的共名,这样归纳下去,直到无法再加上共名时为止。有时想把万物中的一部分如飞禽走兽概括起来,就叫做“鸟兽”。鸟兽是大的别名。推而广之,一类事物可以加个别名,个别的事物还可再起个别名,这样推论下去,直到无法再加上别名为止。名称本来没有一定要用这个才算合适的道理,人们共同约定给某个事物命名,约定而成了习惯,也就认为合适了,违反了约定和习惯就是不合适了。名称本来没有一定指称某个实物才算合适的道理,人们共同约定给它取个名字,约定而成了习惯,就成为代表这个实物的名称了。名称有本来就起得好的,直接易懂而不会使人误解,这就叫做好名称。有的事物形状相同而实质不同,有的事物形状不同而实质相同,这是可以区别的。形状相同而实质不同的事物,虽然可合用一个名称,但仍是两个事物,形状变化了而实质无差别,这叫做变化,有形状的变化而没有实质的区别,这就叫做同一事物。这就是要考察事物的实质来确定数目的原因,这就是制定名称的关键所在。后王制定名称,是不可不考察这些的。
“被欺侮并不是耻辱”,“圣人不爱惜自己”,“杀死强盗不是杀人”,这些说法的错误在于用名称的表面相异扰乱了实质的相同。只要考察一下名称的由来,再比较这种说法和通常的说法哪种行得通,就能禁止这种论调了。“高山和深渊一样平”、“人的情欲本来很少”、“猪牛羊肉的味道并不甘美,大钟的声音并不使人更快乐”,这些说法的错误在于用个别事实扰乱了一般名称。只要考察一下名称为什么有同有异,再看看这种说法和通常的说法哪种符合事实,就能禁止这种论调了。互相排斥,却说是互相包容,又说“牛、马不是马”,这些说法的错误在于用名称的不同扰乱了事物的实质。检验一下名称约定的原则,用这些名称所包含的内容来反驳人们所排斥的内容,就能禁止这种论调了。凡是偏离正道而擅自私造的邪说谬论,没有不和以上三种错误相类似的。所以贤明的君主知道了名称与实物的区别,就不去和他们争辩了。
民众可以用正道来统一而不可跟他们讲明这样做的原因,所以英明的君主用权势来统治他们,用正道来引导他们,用命令告诫他们,用言论来启发他们,用刑法来禁止他们。所以民众受正道的感化迅速而又自然,哪里还用得着辨明解说呢?现在圣王不在世了,天下混乱,奸言四起,君子又没有权势统治人民,没有刑法来制止人民,所以只好用辨明解说了。人们对实物不明白,就给它起个名称,有了名称还不明白,就加以举例,举例还不明白,就加以解说,解说了还不明白,就进行辨明。所以举例、命名、辨明、解说,是实际运用中的重要形式,是成就事业的开始。听到名称就了解了实物,这是名称的用途。联属名称而成文章,这是名称的组合。名称的使用和组合都得当,这就是懂得名称了。名称是人们互相约定加给各种实物的。辞句,是连缀不同事物的名称来表达一个意思的。辨明解说,是对同一事物展开争论,说明是非道理的。体会、命名,是供辨明、解说是非道理时使用的。辨明、解说,是心对道的认识的表达。心是道的主宰。道是治国的根本方法。心意符合于道,解说符合于心意,言辞符合于解说的用意,名称正确而容易举例说明,合乎实际情况而容易理解,辨明事物的差异而没有过错,推论事物的类别而不发生矛盾,这样听起来就合于礼法,分辨起来就尽量推究事情的缘故,用正确的道理分辨奸邪,就像用绳墨衡量曲直一样;因而邪说不能扰乱正道,百家的谬论也无处隐藏了。有兼听各家言论的明智,而没有傲慢自恃的态度;有兼容各家学说的度量,而没有自夸美德的神色。学说能实行,天下就走上正路,学说不能实行,就宣传正道,自行退隐,这就是圣人的论辨解说。《诗经》上说:“体貌谦恭,志气高昂,有如宝玉珪璋,多好的声誉,多好的名望。和乐平易的君子啊,是天下的榜样。”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谦让的品德具备了,长幼的礼节恰当了,忌讳的言辞不讲,邪怪的话语不说,以仁爱的心去说话,以求学的心去听别人的言论,以公正的心去辨别是非;不因众人的非难或赞誉而动摇,不因旁观者的议论而迷惑,不被贵者的权势所收买,不被邪僻小人的奉承话所引诱,所以就能遵守正道而不背离,讲话率直而不屈服于外力的胁迫,口齿流利而不漫无边际,重视公正的言论而轻视庸俗的争吵,这是士子君子的辨明解说。《诗经》上说:“长夜漫漫啊,我久久地思考着自己的过错,对古人的道理没有怠慢啊,对礼义没有违反,又何必顾虑别人的议论呢!”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君子的言论,深刻而精确,中肯而有条理,表面千差万别而道理是一致的。他选择正确的名称,运用恰当的辞句,来努力表明他的思想。名称和言辞,是用来表达思想的,只要能沟通理解就可以了;乱用名称和辞句标新立异,就是邪说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