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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舞宫春艳-第14部分

小说: 舞宫春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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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温柔而又无限哀怨的凝视着小棣,竟真的滚下泪来。小棣见她听了自己话,呆呆的出了一会神,这时好好儿的忽又
淌起泪来,以为是触动了她的身世,心中不觉深悔孟浪,不该引起她的伤心。因伸手把她柔荑握来,轻轻摇撼一阵说道
:“我们到那边椅上去坐会儿吧!”卷耳把头点了点,小棣便半抱她身子,扶到椅上并肩坐下。
    小棣拿帕儿,亲自给她拭去泪痕,低声问道:“你怨着我刚才不该说这些话吗?”卷耳听他误会自己意思,因慌忙
摇头道:“不!不!你的话是不错的,我很感谢你。我和你的认识,虽然没多几天,但你风雨不更的跟着我,差不多已
有三四个月,你的心我还不知道吗?我自恨身堕孽海,没有一件够得上和你相配。我知道你是个情场的失意人,我心里
要想安慰你几句,使你减少着痛苦,但我终想不出半句话来。我是越想越恨自己的知识不足,所以虽有这一条心,可是
竟不能告诉人。我自知是个舞女,我怕自己不能使你像你的小红帮助你那样进步吧!”
    小棣听卷耳这样说,真感激到根根汗毛孔里都嵌满着卷耳的深情蜜意,同时又误会卷耳刚才听了自己的话,以为有
看轻舞女的地方。因把卷耳纤手牵到自己膝上,自己的手又轻轻地抚着,他真挚的道:“舞女是一个人,学生也是一个
人,你不要舞女的生活当作孽海,舞女也有人格高尚的,也有冷若冰霜的。只要心地光明,那孽海就是天堂。所以我劝
你不必自视太低,社会上的人,形形色色的多着哩!尽有上等的人,他的心比妓女送旧迎新,朝秦暮楚还来得卑鄙龌龊
呢!我说的是舞女境遇恶劣,容易受魔鬼诱惑,堕落陷阱,将来感到痛苦,已是来不及了。你只要心地洁白,那做舞女
又有什么自惭,我是最喜欢纯洁的人,也是最喜欢你……同时也只有纯洁的人,能接受我的爱,因为我不多万能的金钱
啊!”卷耳一听这话,心里直喜欢得跳起来,嚷着道:“真的吗?真的吗?哥哥!我的心歪到你的心上来了,你快给我
抢着吧!”
    卷耳兴奋得把身子,真的斜倒在小棣怀中,两手钩住小棣的颈项。小棣俯下头去,紧紧偎着卷耳雪白的脖子,两人
没有说话,默默地温存了一回,约十分钟后,卷耳抬起头来,望着小棣道:“供人搂抱的舞女,究竟是非人的生活,我
再不愿在这火山上活受罪,我要挣扎我新的生命,我要重新做一个人!哥哥!哥哥!我不要你物质上的援助,我只要你
精神上提拔,知识上灌溉!哥哥!你能可怜我帮助我吧!”
    小棣感动极了,毅然道:“你放心!我不是刚才早说要改造你的生活和环境吗?我如没有这个能力,我宁愿死!”
卷耳听到死字,一颗芳心早也血淋淋的交给他,猛可的把自己胸口直贴到小棣胸口,两臂弯着他脖子急道:“你死我愿
跟你一块儿死!”小棣冷不防她有此一着,心中乐得不知如何是好,偎着她颊儿,在她耳边说道:“你不能说这话,我
是说着玩的。”卷耳道:“我不死,那你也不许死,大家终要挣扎着死里求生!”
    卷耳说完这话,两人都会心笑了。好像两个人的身体,真的已并成一个身体了。碧天如洗,万里无云,只有半轮皓
月,放发出缕缕柔光,照在两人的脸颊,是都红润润得可爱。小棣卷耳抬头望天,小棣忽然指着月儿笑道:“你瞧这个
月儿不是就要圆了吗?这好像是象征着我俩未来的生命,也有个团圆在后头呢!”
    卷耳笑道:“你说得真好!不过我说我们俩人现在人虽还未团圆,我们的心是早已团圆良久了……”
    说到这里,回过脸儿,向小棣嫣然一笑。在这一笑中,小棣瞧着,真觉是千娇百媚艳丽极了,这就情不自禁,两人
的唇儿凑在一处,甜甜蜜蜜地吻住了。卷耳虽是个舞女,自尊性很重,身上一切,轻易不肯给舞客占些便宜,所谓艳若
桃李,冷如冰霜,就是卷耳的写照了。今天和小棣接吻,实在自落娘胎,还只破题儿第一遭。嘴唇是全身知觉最灵敏的
一部分,男女两性的嘴唇相触,这是多么惊喜而神秘的一件事,何况在卷耳处女的心理,从来不曾经过这样亲热的吮吻,
因此全身顿时感到一阵不可思议的肉麻,血液似火样的沸腾,每个细胞都紧张得了不得,她混身都软得一些儿力没有,
在小棣的怀里柔顺得一头驯服的羔羊还和善,她只觉得整个身子已被爱之火熔化了。小棣是已忘了世界上一切的烦恼,
他更不知自己是已置身在何处了?夜漏已残,园中游人都向北面退出去。两人方才回过心来,卷耳离开小棣的怀抱,在
月光下绕过无限媚意的俏眼,向他一瞟,立刻又别转头去,嫣然笑了,三分是羞意,倒有七分是喜悦!“卷妹!我们走
吧!”
    小棣牵着她的手,卷耳并不回答,默默地随着他出了园门。第二天早晨,小棣睡在床上,心中暗暗打算,本学期暑
假结束,我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和妈妈说明我和卷耳的事。想妈妈是非常溺爱儿女的,爸爸虽然古板,但只要妈
妈答应,爸爸他是不敢不赞成的。卷耳她并不要我物质上的援助,可见她是赤裸裸地真心爱我,她说这话,她当然有相
当把握,但我也不肯一些不铺张而和她结合,这成个什么样呢?一时又想起小红,自己本来理想中爱人是小红,但可怜
小红她竟失踪了,小红终身真令人伤心,小红境遇也真令人痛哭!可是我把爱小红的心,又移到卷耳身上去,这并非我
负心,实在是小红太命苦了啊!小红!小红!你现在哪儿?你心中怨恨我吗?正想到这里,忽见门外推进两人,一个是
半农,一个是妹妹友华。妹妹手中拿着一张报纸,脸色灰白,嚷着道:“哥哥!哥哥!你瞧爸爸要驱逐我们了。”
    小棣骤然得此恶报,顿时大吃一惊,好像睛天一声霹雳,啊呀一声,立刻从床上跳起,接过报纸,只见封面上有一
行大字:唐吟棣驱逐劣子小棣劣女友华启事兹有劣子小棣,劣女友华,本年在上海强民中学肆业,因不务上进,结交匪
类,终日游荡,鄙人深悔教养不善。有辱祖先,为此登报声明,自即日起,脱离父子父女关系,所有小棣友华在外,如
向诸亲好友招摇撞骗银洋钱钞等情,鄙人概不负责,特此声明。廿六年六月十六日。小棣瞧完报纸,顿时两手颤抖,面
色灰白,牙齿亦格格作响,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半农搓手道:“这个突如其来的声明,内中必有蹊跷,我们须得好
好研究一下,千万别中奸人圈套。”小棣眼皮一红道:“说我结交匪类,这是打从哪儿说起呢?”
    友华的脸儿已由白转红,恨恨道:“爸爸他恨我,无非是我爱着半农,恨你是要你自己想的,你到底有没有结交匪
徒,你自己心里终明白的。”小棣急道:“你想我怎会去结交匪徒,我只不过爱着一个舞女罢了。她叫李卷耳,原是个
有知识有人格的好人家女儿,照我自己想来,就是这一点,至于招摇撞骗,不但我没有,就是妹子也决不会,这半农在
这儿,你当然也明白。半农说的爸爸是受了人骗,这话倒是真的,但我们又不曾和人结深怨仇,又何苦要向我爸那儿播
弄是非呢?我想爸爸性格虽是拗执,但父子到底是有天性的,也许他一时气愤,所以出此下策,我们虽然不想爸爸再收
回这个启事,但我们做儿女的应该去陈述一番理由。”
    半农忙道:“小棣这话不错,你们两人还是今天请个假,立刻动身回去一趟吧!”友华听了,冷笑一声,不禁泪下
如雨道:“农哥不知爸爸性格,难道哥哥也不晓得吗?你还要去陈述什么理由,我痛恨,我可笑,世界上竟有这种为人
儿女的爸爸。就是儿女不肖,也该打听打听,是不肖到如何程度,难道就这样狠心的毅然脱离关系了。当他登这个报时,
可见父子父女恩情已绝,……这还有什么话呢?我到暑假,我是决不回去,做乞丐也凭我这个命……”
    说到这里,已是痛哭起来。小棣心知妹妹一生好胜,骄傲非常,但仔细想来,也非常气愤,爸爸拥有产业四五十万,
既没有三男四女,就仅仅只有我兄妹两人,他都驱逐了,那么他还想什么人来亲他呢?唉!这他到底安着什么心?妹妹
话是对的,我们就是做乞丐,也凭我这个命。譬如别人没有爸妈的,那么怎样办呢?难道不要做人了吗?欧美有许多青
年,父亲家产百万,儿子做侍役的很多,我们何不也自打开一条血路来谋生存呢?……想到此,跳起来道:“我们要活,
我们非挣扎不可!”
    正在这时,忽见茶役进来道:“唐先生!唐小姐!校长先生在校长室等着你们有话哩!”小棣友华一听,心知是为
了此事,但既存了不怕心理,当然毫不迟疑的收束泪痕,一同到校长室来。鹤书见了两人,便开口问道:“今天报上登
着的启事,你们可都瞧到了没有?”友华道:“瞧到的。”鹤书道:“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呢?”
    友华道:“我和哥哥心里也正在奇怪呀!我们在校读书,却并没有这个事情,你不信可问别的同学,想必爸爸被人
愚弄,一时竟登起这个报来了。”鹤书见兄妹俩人脸上,泪痕犹在,心中也好生不解,因道:“无论这事有无,但你们
应得回家去问个明白,不然连我们学校名誉也受影响了。”
    友华小棣听了,并不回答。鹤书又道:“我们上海不是有个姑父住着吗?”小棣点头道:“不错!”
    鹤书道:“那么你们不妨先到姑父家去问一声,也许你姑父有些明白你爸意思了。”两人听鹤书很和平的反替自己
设法,心里很是感激,因也说道:“我们自信决无此事,李先生你放心,我们决不涉及母校,好在这学期已完,下学期
我们也不来了。……”说毕,泪如泉涌,一面鞠躬,一面退出校长室。半农候在门外,见两人出来,因上前问道:“李
先生对你们怎样说呢?”小棣道:“李先生的话很不错,他叫我们回家去询问详情,或者到姑母家去探听消息。”友华
道:“家中我决不去,姑母家里去也没意思,只不过去问一声原由罢了。”小棣点头道:“妹妹说得是,你到姑母家去
问一声也好,回来告诉我,我到宿舍去了。”半农皱眉道:“你们为什么不一道去呢?”小棣道:“探听原由,一个人
也够了。妹妹!我身子支撑不住呢?”
    正说时,上课钟敲了,半农只好回教室去,友华自到可玉那里去,小棣也垂头丧气的一步挨一步的到宿舍去。小棣
为什么不愿到可玉家去呢?他原也有他说不出的苦衷。因为他一到姑妈家里,心中便想着了小红,胸中不自然地起了一
阵无限感触。他所以不愿去,就是怕触动伤心。现在因找寻小红,而又遇到的卷耳,因卷耳对他刻骨深情,正欲回家告
母,不料又骤睹报上被爸爸驱逐的启事,心中便大受刺激。这时无论见了什么人,他不愿有所分辩,他心中早已存着了
两条路,一条是生路,一条是死路,走生路情愿抛弃家庭,自己去挣扎,走死路一切都不视不闻,这两条路,当然是前
者难,而后者容易,不过走死路,我又怎能丢得下卷耳,但我所以要走死路,也正为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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