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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榆下说书-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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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过赤膊上阵、有勇无谋的许褚、李逵式战法,难道我们会因此而责怪鲁
迅的斗争性不强么!
不论是张耳,还是韩信,他们都是旧时代的人物,他们判断是非的标准
也完全是另外的一套。韩信是很聪明的,但终于还是在长信钟室里完成了他
自己的悲剧。
今天,当我们努力讲求斗争的艺术时,切不可忘却一条明确的判断大是
大非的标准。前面这些话也绝非意在替软骨头们辩解。为什么我们在考虑这
样的问题时总是会想到张志新烈士,也就因为她是最懂得并能以生命保卫这
一标准的真正的时代的英雄。
“蠹鱼”的悲与喜
《文物》1979 年第12 期发表了一篇介绍《虬峰文集》的文章,解决了
长期以来争论不休的石涛生卒年问题,应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发现。说是新
发现,其实是应该使人感到惭愧的。《虬峰文集》这书,早在1936 年就由孙
殿起著录在《贩书偶记》里了。北京图书馆也早已藏有此书,当然说不清是
何时入藏的。但多年以来,没有人去读却是事实。在这中间,有关石涛的研
究著作却发表了不少,热闹得很。其实激烈争辩的问题就明白地记在睡在北
京图书馆的藏书中间。
这使我不禁联想起许多事情。
过去,善本书多半藏在个人手里,广大的研究者不能方便地利用,这自
然是很不合理的。不过今天国家图书馆里的藏书又怎样呢?情况似乎也并不
使人满意。至少对收藏和利用这两个方面的关系就一直没有安排妥当过。好
像图书馆的唯一任务就是“藏”,千方百计地“藏”起来。自然,也不能忽
视图书馆工作者在这方面表现出的工作热情与积极性,不过也不能否认,这
还是藏书家的旧传统,也是一种旧框框或禁区吧,要打破还是很困难的。
同时,也不能只责怪图书馆。读者一方也是有责任的。没有人有足够的
勇气去打开这个禁区的门,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不久以前在南京遇到一位研究《红楼梦》的朋友。我说,住在南京,有
好些藏书丰富的图书馆,又有不少并未消灭净尽的清代遗迹,更重要的是有
人民,世代居住在这里的人民。曹雪芹和他的家庭成员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几
十年,这里肯定还有不少有关《红楼梦》及其作者的材料未被发掘出来。我
建议,把清初直至嘉、道出版的地方文献、诗文集、笔记? 。仔细地翻检一
过,再结合实地调查,人物访问,肯定会有丰富的收获,能为《红楼梦》的
研究打开一个新局面的。
朋友很赞成这个提议,但叹息这工作不是个人的力量所能完成。那么何
妨发动学校、研究机关、社会力量呢?有在很好指导下工作的几十、几百位
研究生、研究员,就能不困难地展开这工作。同时,研究专题还可以开辟得
更广泛些。注意目标不一定局限在一个方面,可以同时有许多专题。这样搞
下去,一年,两年,三年、五年,是必然可以出成果的,这是百年大业的基
础,应该尽快列入日程的。
《老残游记》的作者曾经描写了他到海源阁访书吃了闭门羹的故事,并
作诗一首,那最后一句是“深锁琅嬛饱蠹鱼”。这是一百多年以前发出的叹
息。我们希望,在今天向四个现代化进军的日子里,不再继续听到这样的叹
息了。
于陈端生二三事
(一)《绘声阁续稿》
关于《再生缘》作者陈端生的生平,郭沫若同志写过好几篇长文加以考
订,最后写定了“陈端生年谱”。所据资料,最可信据的是作者在《再生缘》
每卷的开首和煞尾的自叙;其次就是作者的妹子陈长生的诗集《绘声阁初
稿》。这都应该说是属于第一手资料。至于陈文述的《西泠闺咏》,虽说是
以同时、同里、同族人记近时事,却并非全可信赖,虽然他记下了可珍贵的
《再生缘》的作者和她的身世的一些线索。
《绘声阁初稿》,收入“织云楼合刻”中,初刊于乾隆五十六年辛亥
(1791),慎余书屋藏版。这是归安叶氏女史的家集。最后一种即叶绍楏的
妻子陈长生的《绘声阁初稿》。更后26 年,嘉庆二十二年丁丑(1817)在广
西续刻了长生的《绘声阁续稿》,合原刻四种重印,前增海盐朱方增的骈文
序一篇。由于刻版于西南,这个本子的流传就更少了。就在这个《续稿》里,
保留了长生诗38 题。其中涉及陈端生的有三题。
(二)阵端生的卒年及其他
《绘声阁续稿》第11 页,有“哭春田大姊”诗两首:
捧到乡书意转惊,尚疑恶耗未分明。牵萝不厌茹茶苦,咏絮真同嚼
雪清。久任劬劳难撒手,重亲膏沐倍伤情。残编未了凭谁续,那得奇缘
说再生。
素食频年礼辟支,玉关人返鬓先丝。可堪宝镜重圆日,已是瑶钗欲
折时。机畔尚余新织素,箧中应贮旧吟诗。河于分袂成千古,泪洒西风
酒一卮。
这两首诗,提出了不少事实的铁证。首先,由陈端生的妹妹肯定了她的
《再生缘》十七卷残稿的著作权。其次,证实了春田确是端生的字,与长生
字秋谷取径正同。证明了郭老论断的精确。
其次,两诗对陈文述不负责任的记载,做了有力的驳正。陈文述“绘影
阁咏家春田”诗小序里说的“婿遇赦归,未至家而春田死。”现在证明是不
确的。陈文述不过是为了把端生身世弄得愈发哀感顽艳而信笔挥洒,和《文
章游戏》、《妆楼摘艳》之类的编者玩的是同一性质的把戏。
端生在夫婿遇赦归来以后,还生存了一段日子,虽然这时日是很短促的。
因此,长生才说她“重亲膏沐倍伤情”,那时她已病重,所以才说“瑶钗欲
折”。
两诗对端生的晚年生活,也做了如实的反映。丈夫遣戍以后,范家的家
境是很艰苦的。端生像杜甫笔下的“佳人”一样,过着“牵萝补茅屋”的艰
苦日子,支撑着这个家庭。一女夭逝以后,还剩下了一子,抚育的劬劳使她
不忍撒手抛撇以去。同时,她在晚年是信佛的,而且频年素食,这正是封建
社会里像陈端生这样的女作家不得不走上的一条悲剧的道路。
两诗还涉及了郭老和陈寅恪先生同样注意到的“织素人”问题。这个“织
素人”,的确是“舍陈端生莫属”的。
就在这两首挽诗之后,隔了一诗就又出现了“喜蓉洲甥至京有怀亡姊感
赋”的七律:
轻装匹马□游燕,话到乡关倍黯然。忆尔垂髫如昨日,感余薄鬓已
中年。辛勤负笈轻千里,检点缝衣痛九泉。莫向天涯悲旅况,三余努力
课陈编。(□蠹蚀不可辨)
这位蓉洲甥,无疑就是陈端生的遗息。“年谱”,“生子一,名丁郎”
条当据改。因为丁郎见之于陈云贞《寄外书》,是《文章游戏》编者的创作,
不足据的。
这个年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在丧母以后不久就远道来京,相依姑母。
长生的诗里也只及亡姊,不提姊夫,固然由于避忌,而端生身后范家境况的
衰落,也从而可知了。
(三)“忆旧”十章
《绘声阁续稿》有“忆旧诗十章”,前有小序。这一组诗是长生的自叙
身世之作,但在她出嫁之前,是和姐姐生活在一起的。因之其中有一部分也
正是陈端生前期生活的写照。小序是骈文,概括甚密,抄之如下:
屏烛销红,惊回昔梦;砚花写绿,吟入新秋。长生家本西泠(杭州),
生依北阙(北京)。忆自探奇蜃海(登州),低鬟而甫胜金钗;索句鱼
城(苏州),转扇而始调绿绮。既则维扬听月,白下看山,历齐晋之关
河,绘潇湘之烟雨。或慈闱问字,痴争咏絮之名;或官阁奉觞,轻试调
羹之手。固已花间翠阁,处处妆楼,水上红旌,年年画舫矣。迨夫虎林
遄返,问寝依然;雁里言归,承欢不再。遂乃重辞乡国,三上京华。结
庐于红杏坊头,贳酒于绿杨市上。琴书四座,细熏郎署之香,刀尺三更,
代听金门之漏。今者班清玉笋,君换头衔;座拂菱花,侬惊鬓影。金堤
尘土,认他马迹重重;锦瑟华年,数到鱼鳞六六。抚今追昔,似露如烟;
写我清襟,借兹彩笔云尔。
写这十首诗的时候,叶绍楏在北京作翰林院的冷官,长生随任,年36
岁。所谓“三上京华”,第一次是指在北京出生;第二次是指癸卯(乾隆四
十八年1783)绍楏举京兆(见崔龙见“合刻诗”序)而言。按《续稿》时序
排列的序次,此十诗作于端生死前两年。那么端生逝世时长生38 岁。与郭老
《年谱》中所推相去不远。现在选有关涉的几首诗,抄在下面:
髫年何处认芳闺,回首蓬莱梦已迷。海气凉侵衣袂润,岛云浓压画
楼低。花间泻露红犹渍,镜里梳鬟绿未齐。镇日牵衣随阿母,幽吟只在
曲廊西。(右“忆登州官署”)
这是第一首。按《年谱》,乾隆三十四年己丑(1769),八月,端生、
长生父玉敦改官山东登州府同知。姊妹都随任,端生这时已撰《再生缘》九
至十二卷,而长生则仍是垂髫少女,牵母衣而问字,初学作诗。第二首是“忆
姑苏官署”,有“银烛光中促理妆”之句,殆是初嫁之日。第三首是“忆扬
州官署”,有句云,“花下琴书供索句,樽前姊妹惜离群。”是嫁后怀念端
生之作。这时长生初婚,虽已离开母家,但仍在江南,下面“忆金陵官署”
一首中有“伶俜始作辞家女”之句,这以后她就随任到翁姑蒲州官署去了,
也有诗。下面是忆济南、长沙官署的两首。其次是“忆钱塘故居”:
碧窗曾记绾双鬟,行遍天涯又重还。裙衩绿湔沿岸水,镜台青借隔
江山。开奁姊觅吟余稿,掠鬓亲怜病后颜。底事牵衣愁远别,罗襟犹染
泪痕斑。
长生这一次回到杭州,又得与端生重聚。诗里真切地抒写了她们姊妹俩
浓挚的感情和这一段愉快的日子。不久,她就“重辞乡国,三上京华”,江
干一别,竟判人天了。下面还有“忆吴兴故居”和“都门旧寓”两首。无可
记。只从诗里知道所谓“织云楼”,是吴兴叶家故居里的一境而已。
(四)其他
《绘声阁续稿》不知道是否是编年的集子。如果按照时序排比,则这38
题是在四年(或三年)中间写成的。而从“喜蓉洲甥至京”一首以后的一首
起,就开始了从北京到云南的纪行诗。路上走了大约半年左右,在“初至滇
南学使署(在昆明)感赋”两首里,有附注说,“先君子(指陈玉敦)于乙
巳岁(乾隆五十年)摄云南府篆,旋乞病归,今隔十八寒暑矣。抚今思昔,
易禁该然。”这是长生此次入滇在嘉庆八年癸亥(1803)的铁证。如果《续
稿》中诗没有太多的刊落,而诗的编排是按照时代序次的话,则《年谱》里
有许多关键性事件发生的时日,就有重新考虑的必要了。
1961 年
放翁诗
(一)杏花、春雨、江南
对陆放翁的诗,一直不大有好感。想来可能是受了林黛玉议论的影响。
《红楼梦》第48 回,写香菱学诗,向黛玉请教,香菱说:
我只爱陆放翁的“垂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说的真切
有趣。
这番议论被林姑娘狠狠地批评了一通:
断不可看这样的诗。你们因不知诗,所以见了这浅近的就爱,一入
了这个格局,再学不出来的。
想想也可笑,印象里似乎是林黛玉把陆放翁一笔抹杀了,但这回找出《红
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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