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名人论读书苦乐-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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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和《枕草子》的时期,是平安朝文化最兴盛时期,也是从发展的顶
峰开始转向颓废的时期,尽管在极端繁荣之后已经露出了哀愁迹象,然
而这个时期确实让人看到日本王朝文化的鼎盛。
不久,王朝衰落,政权也由公卿转到武士手里,从而进入镰仓时代
(一一九二—一三三三),武家政治一直延续到明治元年(一八六八),
约达七百年之久。但是,天皇制或王朝文化也都没有灭亡,镰仓初期的
敕撰和歌集《新古今和歌集》(一二○五)在歌法技巧上,比起平安朝
的《古今和歌集》又前进了,虽有玩弄词藻的缺陷,但尚注重妖艳、幽
玄和风韵,增加了幻觉,同近代的象征诗有相同之处。西行法师(一一
一八—一一九○)是跨平安和镰仓这两个朝代的具有代表性的诗人。
梦里相逢人不见
若知是梦何须醒
纵然梦里常幽会
怎比真如见一回
《古今和歌集》中的小野小町的这些和歌,虽是梦之歌,但却直率
且具有它的现实性。此后经过《新古今和歌集》阶段,就变得更微妙的
写实了。
竹子枝头群雀语
满园秋色映斜阳
萧瑟秋风获叶凋
夕阳投影壁间消
镰仓晚期的永福门院①的这些和歌,是日本纤细的哀愁的象征,我觉
得同我非常相近。
讴歌“冬雪皑皑寒意加”的道元禅师或是歌颂“冬月拨云相伴随”
的明惠上人差不多都是《新古今和歌集》时代的人。明惠和西行也曾以
诗歌相赠,并谈论过诗歌。
西行法师常来晤谈,说我咏的歌完全异乎寻常。虽是寄兴于花、
杜鹃、月、雪,以及自然万物,但是我大多把这些耳闻目睹的东西
看成是虚妄的。而且所咏的诗句都不是真挚的。虽然歌颂的是花,
但实际上并不觉得它是花;尽管咏月,实际上也不认为它是月。只
是当席尽兴去吟诵罢了。像一道彩虹悬挂在虚空,五彩缤纷,又似
日光当空辉照,万丈光芒。然而,虚空本来是无光,又是无色的。
就在类似虚空的心,着上种种风趣的色彩,然而却没有留下一丝痕
① 永福门院(1271—342),镰仓晚期的女诗人,伏见天皇的中宫皇后。
迹。这种诗歌就是如来的真正的形体。(摘自弟子喜海①的《明惠传》)
西行在这段话里,把日本或东方的“虚空”或“无”,都说得恰到
好处。有的评论家说我的作品是虚无的,不过这不等于西方所说的虚无
主义。我觉得这在“心灵”上,根本是不相同的,道元的四季歌命题为
《本来面目》,一方面歌颂四季的美,另一方面强烈地反映了禅宗的哲
理。
(唐日梅 译)
聂鲁达(1904—1973)
智利诗人。生于智利中部小城帕拉尔,就读于智利教育学
院,未毕业即投身外交界,任驻外领事、总领事和大使等职。
1945 年加入智利共产党。后流亡国外从事和平运动。1952 年回
国,1957 年当选为智利作家协会主席。主要作品有《地球上的
居所》(1933)、《西班牙在心中》(1937)、《漫歌集》(1950)、
《要素之歌》(1954)、《一百首爱情十四行诗》(1957),
以及回忆录《我承认,我历尽沧桑》,散文集《我命该出世》
等。聂鲁达是20 世纪拉美诗坛上最有影响的诗人。1971 年获
诺贝尔文学奖。
回答一个问题
您问,诗歌到二○○○年将是什么模样?这可是个令人望而生畏的
问题。倘若我是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听到这样的问题,准会吓得不知所
措。
因为,我对二○○○年一无所知,对诗歌更是知之甚微。
有一点我敢肯定:即使到了下一世纪,也不会为诗歌举行葬礼。
每个时代,都有人宣告诗歌的死亡。然而,诗歌总是表现出离心力
和永恒性。它总是显示出生命的活力,迅即复活,似乎是永存的。但丁
似乎使诗歌走到了尽头。但时隔不久,豪尔赫?曼里克①带来了一线光明,
他像一颗人造卫星,在幽暗中闪射光芒。尔后,维克多?雨果仿佛咤叱
风云,穷尽了诗歌的技巧。可这时,出现了穿着入时的绅士夏尔?波德
莱尔,接着又出现了不修边幅的青年阿尔图尔?兰波,于是诗歌又获新
生。继惠特曼之后,人们还能期待什么?每棵草都已种好,草坪已无从
涉足。然而,马雅可夫斯基却闯了进来,诗歌随之变成了机房,人们听
到了汽笛、枪击、叹息、哭泣、火车和装甲车的轰鸣。历史就这样继续
着。
显而易见,诗歌的敌人始终妄图用石头砸它的眼睛,用木棍击它的
后颈。他们以这样或那样的面目出现:有的像独断专行的元帅,有的像
见不得光明的人,有的则像肥鹅般的官僚,■来■去专门和诗人作对。
对此,有人绝望,有人沮丧,也有少数人作了可悲的修正。尽管如此,
① 喜海(1174—25),明惠上人的弟子,著有《梅尾明惠上人传记》。
① 豪尔赫?曼里克(1440—479),西逝牙诗人。
诗歌仍然像清泉,涌流不止;仍然像伤口,淌着鲜血。它继续奋争,继
续在荒野里讴歌。它像一棵变得愈发高大的树木,像一条不断漫过堤坝
的河流,像玻利维亚高原夜空里一颗璀璨的星。
对正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来说,诗歌是一种抚慰,它减轻人的痛苦,
指导人如何康复。对形影相吊的人来说,诗歌是伴侣。它像火一样灼热,
像雪一般轻盈、清新。它有手,有指,有拳。它如同春天的绿芽,如同
格拉纳达城的泉眼。它比导弹还要迅猛,比城堡还要坚固,因为,它深
入人心。
到了二○○○年,诗人不可能在全世界发起暴动,去重新分配诗歌
的财富。人类只有取得了进步和发展,拥有了书籍和文化知识,才能分
享诗歌。诗人也不可能发号施令,尽管个别诗人已经如此行事,其手法
必定是非常拙劣或是并不高明的。但是,诗人毕竟是箴言家,应该倾听
他们的声音。政府经常和人民公开接触,而诗歌却同忍辱负重的人神交。
必须倾听诗人的声音,这是历史的经验。
也许,到了二○○○年,最为新奇、最入时尚的诗人将是目前没有
读者的、名收叫荷马的希腊诗人。
我赞同这种说法。为此,我要重读荷马的诗。他的情诗和史诗给人
以启迪,他的咒语和预言,他那大理石般的神话和瞽者的拄杖,都是我
所追求寻觅的。
在准备新世纪的到来时,我将试图按荷马的方式写作。我一定会从
他那雄奇豪迈、绚丽多彩的诗风中获得教益。
然后,我要高擎伊塔刻王奥德修斯的旌旗走上街头。到那时,陪伴
我的将有希腊诗人。为开创二十一世纪的新诗风,他们可能已走出城堡。
(王小方 译)
沃伦(1905—1989)
美国当代著名作家。生于美国南方肯塔基城。1925 年毕业
于范德比尔特大学,先后在加利福尼亚大学和耶鲁大学深造。
1930 年获罗兹奖学金留学英国牛津大学。回国后,先后在西南
学院、范德比尔特大学、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和明尼苏达大学
任教。1962 年起在耶鲁大学任教。曾创办《南方评论》杂志和
《逃亡者》诗刊,最初以诗歌成名,有诗集《许诺》、《诗选》、
《诗三十六首》以及长诗《龙的兄弟》,小说有《国王的人马》、
《夜骑者》、《天堂门口》、《足够的时间与空间》、《洞穴》,
曾被评为美国首屈挂冠诗人,他的作品赢得了数十次奖,是美
国得奖最多的作家之一。
“诗歌就是生活”
在我成长期间,诗歌是我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我父亲是个小镇上
的买卖人,他在肯塔基的一个小村里经营一家地方银行。他总是给孩子
们朗读诗歌。我母亲也常常这样做。当我去同外公一起度暑假的时候,
外公也时常给我引述诗句。我们的屋子里到处都是书。
有一天,在靠墙的一个书架上,我见到一本式样奇怪、黑封面装订
的书。我把它拿下来。书名是《美国诗人》。打开一看,其中的一页上
有我父亲的照片。照片上他很年轻,大约二十二岁左右。照片旁有他写
的几首侍。我不等他回家,就把书拿去给他看。他把书拿过去,嘴里说
着“给我,给我”之类的话,然后就带着那本书走了。从此我再也没见
到过那本书。他一生中曾学过法律和希腊语,写过诗。他把这一阶段的
生活完全埋藏在心底。
他从不对我谈论诗歌。不过有一次,他批评了我发表在杂志上的一
首诗。我的署名是“佩恩?沃伦”。他讲那不是我的全名。他问我:“难
道你不喜欢‘罗伯特’这个名字吗?”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用“佩恩?沃
伦”的署名了。
在他年纪很老的时候——噢,一定有八十多岁了——我收到他的一
封信。商业上用的新式信封里面有一张黄色打字纸,是那种十九世纪九
十年代同紫墨水一起使用的纸。这张纸都快成碎片了,上边有一首小诗,
是父亲年轻时所做的一首三节四行诗。署名是老式的打字机印刷体
“RFW”—他的名字叫罗伯特?富兰克林,沃伦。在下边,老人草草写了
一句话:“请勿回信。”
南方“真正蓬勃发展的时期”
我过去根本没想到要做诗人。由于我祖父和外公都参加过内战,所
以我梦寐以求的是去当兵。我即将去安纳波利斯当海军军官了。当然,
为什么没去呢?我们的国会议员答应给我提供装备,可是由于纯属偶然
的事件:一块胡乱丢过高篱的石头正砸在我左眼上,我没能通过必要的
体检。于是我就进了范德比尔特大学。
当时,南方正在觉醒。士兵们纷纷从第一次大战战场上返归故里。
这是个真正蓬勃发展的时期。刚好范德比尔特大学的英语系中有几位像
约翰?克劳?兰塞姆那样非同凡响的教师,他当时教我们一年级英语,
还有一些像艾伦?泰特那样非同凡响的学生。
在南方,人们对各种各样新的和旧的看法都提出了疑问, 当然,回
答不总是意见一致的。可南方的确在那一代人中发生着变化。南方在许
多方面觉醒了,在许多方面,有时是错误的方面发现了自己的过去。但
这些方面一般都涉及实际的问题。
灵感的练兵场
我第一首诗是十七岁上发表的,当时我在范德比尔特大学,加入了
民兵训练队,那是一种类似后备军官训练团的组织。范德比尔特大学里
没有后备军官训练团。我们在肯塔基的诺克斯营练习摹拟战,每天在步
枪射击场上度过几个小时。我度过了一段美妙的时光。在训练即将结束
时,一位中尉走过来对我说:“我听说你是个大学生,还写过些东西。”
我猜当时在他部下,我是唯一进过大学的人。他说:“我们在训练期结
束时要出一期杂志,名字叫《野战餐具》。我们每期上都发表一首诗,
这期的诗你写怎么样?”我回答说,试试看吧。诗的结尾描写的是训练
后那空荡荡的练兵场。
回忆片断
每当有人问起我,我那些诗的念头是从何而来时,我总要努力把这
个问题再想一遍,每次的回答也不一样。
有时候你看到某件实际的事情,这件事不知怎么就成了一行诗。有
一次我曾驱车送我母亲去参加一个葬礼。我就记住了那个场面。我感到
非常奇怪,为了一个她几乎不认识的妇女的葬礼她竟然会跑数英里路到
乡间去。然而许多年之后,这件事成了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