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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她们-第21部分

小说: 她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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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她曾经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几近气绝葬身?坚强的革命者,她的意志不同凡人,她的精神境界亦无比高尚,支撑着她的生命力的不仅仅是她的躯壳,更是她不朽的精神。 


  第三天在进入大草地之前,危秀英遇到了朱德。朱德让他的警卫员折了一根树枝,用砍刀削成了一根光滑的棍子送给危秀英。并嘱咐她说:“秀英,你就拿着这根棍子探路,如果棍子沉不下去,你就走。”危秀英接过棍子后又觉有些不妥,就客气地对警卫员说:“同志,你自己拿着它用吧。”“别客气了,我有两根呢。”警卫员告诉她。 


草地七日(2) 

  于是,危秀英又转过头,向总司令表白了一番自己紧跟红军不掉队的决心。 

  在草地上走了两天,由于暗河很多,危秀英经常用这根棍子,按照总司令说的方法作试探,还真管用。危秀英满以为自己已经有了经验,不用次次都试探了。于是,她放松了警惕,迈开大步就往前走。没成想一不小心,一脚下去就迈进了一条暗河里。人马上就被冲出去了一段距离。脚也浮起来了,水没到了胸口,本来个子就小的危秀英一下子头就晕了。这下完了,要交待给这大草地了。 


  “同志,同志!你的脚都浮起来了,水快到下巴啦。”一个年轻的战士一面说一面伸出手。还好她的个子小身体轻,小战士一把就把她拉了上来。小战士救了她,没有停就去追赶他的队伍去了。可危秀英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多少年以后,当危秀英在长征路上救过的同志向她表示感谢的时候,她总是轻描淡写地说:我救过你,可还有好多不知名的同志救过我呢,在那个时候,没有人见死不救! 

  第四天钱希钧走在干部休养连的后面,协助抬担架的民夫,尽可能给他们找一些好走的路。刚刚有一条暗河被她们用棍子探到,大家避开了。前面传来口令,队伍停下来暂时休息。 


  钱希钧四顾大草地,红军稀稀拉拉地散布在这片绿色的海洋中。远远地看见哥哥钱之光一只手里拄着根棍子,一只手提着一件用绳子绑着的东西,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钱希钧上下打量着他,这个曾经在上海和夫君毛泽民一起搞地下活动的英俊小生,此时全没有了当年的模样。身上瘦得皮包骨,头发长得快盖住了眉毛,腿一瘸一拐地肿得厉害。 


  钱希钧心疼地问他这是怎么了,哥哥叹了口气,告诉她,自己的行李都在马背上,过河的时候,由于水流湍急,马被冲走了,就只剩下了手里拿的这两样东西:一根棍子和一件千疮百孔的毛衣。 


  这件毛衣的历史可不短了,还是在上海时钱希钧买来送给哥哥的,现在却面目全非了。钱希钧接过哥哥手里的毛衣,想为他重新捆绑一下。等她接到手里,却发现毛衣上居然藏着一堆一堆的小动物。小动物的个头真不小,个个肥肥胖胖的,还带着一群虫卵。 


  钱希钧无奈地坐下来,打开毛衣,一只一只地捉起虱子来。但虱子是捉不完的,只有在环境得到改善以后,它才能自行消亡。 

  像他们这样,兄妹同在一个队伍里,却很少能互相照应;夫妻同在一个队伍里,依然少有联系,这些革命人为理想,为信念舍弃的太多太多。 

  第五天走了几天大草地,木棍帮了大忙。第一,草地路滑,拄着棍子少摔跟斗;二是用它来探路,避开暗河减少伤亡;三是晚上宿营时,可用来搭帐篷。大部分人还掌握了使用木棍探路的方法,甚至可以说是经验。遇到河沟时,先将棍子插入水中,试一下深浅,如果棍子能被水浮起,说明水很深;如果棍子像被人从水底拽住,说明有暗河漩涡,这样就需要绕道前进,决不能从此过河。 


  这天,李坚真带着大家来到一条小河边。李坚真把木棍插进河水中,马上就被冲了上来,差一点被卷走。 

  “河水很深,底下有漩涡,我们必须绕道走。”李坚真对大家说。 

  “哪有什么漩涡,完全可以淌过去的嘛。不信,我来试试。”话音未落,毛连长的脚已迈向了河里。 

  “不行,别下去,太危险,我们还是……”李坚真的话还没说完,毛连长的整个身子已被河底下的漩涡卷出去了很远。女人们根本来不及救她们的连长,人就没了踪影。 

  女人们呆住了!这个过草地前才调过来的年轻的生命就这么简单地、轻易地被大草地吞噬掉了。她们流泪了,为这个年轻的连长短暂而又光荣的一生。女人们站在河边轻轻地告别、默默地哀悼。 


  第六天在大草地里,刘英始终和蔡畅走在一起。她们一同指认那些奇异的、色彩斑斓的野花,她们同时看到年轻的生命掉进那鲜艳的野花隐蔽下的沼泽。她们评论着这无常的自然,也共同慨叹大自然无穷的力量。 


  到这时,她们干粮袋里的牛肉干吃完了,青稞吃完了,野菜也被前面经过的部队采摘得所剩无几,河沟里流淌着有毒的水。于是,她们想到了皮带。她们走出很远去弄来一盆水,用刀把皮带割成一节又一节,放在盆里煮。牛皮被煮软了,大家分一分,没有盐,没有任何可以用来佐餐的,谁都知道它难以下咽,但没有人抱怨,而是认真地在咀嚼它。因为,谁也不知道大草地到底有多大,部队什么时候能够走出这片汪洋,皮带是他们唯一的食物,是支撑他们走出大草地的最后的晚餐。 


  大草地的夜寒风刺骨,冷得人不住地打哆嗦。刘英和蔡畅把木棍支起来,用自己的被单搭一个简易的帐篷。这样可以遮遮风避避雨,两个人相互依偎着,鼓励着,进入梦乡。前几天就是这样挺过来的,没有出现异常的情况。但到了第六天,刘英突然开始腹泻。 


  进入草地深处以来,一路上连棵大树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在风中不停地摇摆。刘英已经顾不了许多,紧急情况来了的时候,不管周围有人没人,她只能随时蹲下,完事以后有时裤子还没系好就得跑着去追赶队伍。 


草地七日(3) 

  这种状态她一直坚持了两天,本来就没有东西吃,这样一天三番五次地拉,刘英感觉身体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但她一直坚持着,直到走出永远也不能从心头抹掉的大草地。 

  第七天在大草地里行军,走到最后,大家已经筋疲力尽,有的人甚至找到一块坚实的草地坐下来以后,就再也不想起来了。肚子里空空的,脚底下就会轻飘飘,绵软地站不稳走不动。就连一向坚强的刘英都躺倒在地上不想动弹。 


  蔡畅看到这种情况后,坐到大家中间,用她那特有的嗓音,唱起了她最喜欢唱的《马赛曲》。旋律豪迈、雄浑,虽听不懂法语,但能通过音乐曲调听出其中的力量。 

  一路上,蔡畅不知唱了多少遍这首歌。有时是唱给自己,增强坚定的信念;有时是唱给战士们,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给他们以力量和信心。红军里有许多战士都曾听到过蔡畅唱的这一首歌。 


  在泸定桥头,为了鼓舞士气,蔡畅带领女人们,站在桥头,为抢渡大渡河的士兵大声唱起的就是这首歌。以致后来队伍中经常有人相互打听:“站在泸定桥头唱外国歌的女人是谁?”“她是总政治部主任李富春的妻子,听说她在法国、苏联都留过学,很不简单哩!” 


  苏区群众熟悉这首歌,也是蔡畅唱给他们听的。她在做群众工作的时候,一到晚上,她常和老乡们一起唱歌,一起跳舞,她最常唱的一首是《国际歌》,另一首就是这《马赛曲》。蔡畅一路唱着《马赛曲》不知激励了多少人。 


相偎而眠 

  大草地里没有民宅可以宿营,有时就连一块平整又干松的土地都很难找到。到了夜晚,女人们不得不停下来,几个人凑在一起依偎着过夜。 

  贺子珍虽然早在过草地之前就开始徒步行军,但她的担架并没有取消。担架是毛泽东在贺子珍负伤时留给她的,担架的样子很特别,主体是由竹竿组成,底部有着四条腿,放下时,伤病员的身体离地有一段距离,可以防泥泞潮湿。担架还有个篷顶,可以遮风挡雨,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乌篷船。 


  与贺子珍并肩而行的钱希钧和钟月林,由于一路上跋涉的辛苦,她们扔掉了随身所带的物品。有一次,钱希钧又要扔掉一条红色的薄毯子,钟月林觉得太可惜,就说:“别扔掉,我来背吧!”可是,她也背不了多久,就背不动了,最后还是不得不扔掉。到了晚上可就惨了,要铺的没有,要盖的还是没有。由于草地上天气就像是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常常急风裹挟着大雨。每到这时,贺子珍总是在担架上支好油布,叫她们过来一块儿休息。于是她们把脸盆当作凳子,靠在贺子珍的担架旁一觉睡到天亮。 


  长征这一路,贺子珍总是言语不多,默默地为身边的战友做好她力所能及的一切。白志文回忆长征途中在干部休养连的那段时光,曾这样评价贺子珍:“贺子珍同志跟随中央纵队休养连长征以来,一直是全连的表率。从于都出发到雪山脚下,一万多里地一直步行,途中遇敌机轰炸,身上受了伤,组织上为了照顾她,给了一副担架她不坐;休养连又给她找了一匹老骡子,青毛都变白了,她也从不骑,只是上山时才揪住骡子尾巴。因为她很平易近人,经常帮助我们伤员料理生活,同喝一锅野菜汤,我们有些话都愿意跟她说。” 


  经过七天七夜的艰难跋涉,女人们终于走出了大草地,走出了这片死亡地带。这里所指的七天,对于在不同的战斗序列的女人来讲,行程日期也不尽相同,但从各种素材的记载上看,走过这片大草地的女人们全部用了七天时间。 


左路军南下 

  当散落在绿色边缘的整齐的两层小楼出现在眼前时,女人们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但这些并非海市蜃楼的冒着炊烟的建筑,重新燃起了她们生的希望,给她们绵软的腿脚增添了力量。紧接着,她们又看见了肥硕的牛羊和三五成群的当地百姓。 


  红军踏上了坚实的陆地,他们走进了班佑这座非常特别的小镇。他们所见到的房子是用牛屎搭砌而成,底层养牛,上层住人。终于结束了在风雨中露营的生活,谁还管房子是用什么材料建筑,反正可以在房屋里暖暖身子了。还有烤得香喷喷的牛肉、羊肉……她们尽情地吃、尽情地睡,七天七夜所受的苦和累得到了补偿,女人们又一次体验到了那种绝处逢生的喜悦。 


  中央所在的右路军走出草地后,为了使战士们都能吃饱肚子,部队被有秩序地分散到班佑、巴西或其他附近的村庄。在这一带休整了几天,一方面部队补充给养,战士们恢复疲劳,另一方面等待左路军在此会合,共同北上。 


  这几天里,干部休养连重新调整。因考虑到伤病员全部集中在一个连队,负担过重,行动不便,组织上决定撤销这一编制,把伤病员分散到其他各个单位。当刘少奇来宣布这一决定时,女人们悲喜交加,她们终于放下了包袱,可以轻装前进了,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建立起的战斗友谊又使她们不愿分开。 


  中央也不愿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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