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 - 太平裂碑记-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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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他若敬重你,会要我们互斗吗?你只不过是他豢养的鸡狗,还沾沾自喜?”
柳衡恼羞成怒,道:“罢了,人各有志,你好好想一想,我会尽量设法救你。”
刘义真道:“柳衡,你的剑法高强,还是他的内力高强?”
边说声音边往外远去,只听柳衡尾随在后,道:“启禀王爷,在下的剑法乃家传绝学,而他的内力,却不知是哪里学来的,况且根基不过十年,绝对不是正统的内功……”
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了,对于柳衡的话,陆寄风只能笑他蔽帚自珍,有眼无珠。
陆寄风也不期待柳衡对他伸出援手了,以他巴着刘义真的样子看来,其实是希望陆寄风不要来投效刘义真,以免抢过自己的地位。陆寄风对他的个性老早就一清二楚。
陆寄风摸索了一遍地牢周围,不禁心中一冷,想道:“如果是我,我定会在外面以八条铁索叩住机关,让陷阱下的人再用力也顶不出去。这个陷阱的四壁及地面,都是以玄铁为之,光滑之极,没有半点着力处,实在是太利害了。”
刘义真从小就努力地收募能人异士,做为食客,王府中确实有些高人,指点刘义真做了这么一个这个坚固的地牢陷阱,让陆寄风都束手无策。
陆寄风独自心急,在陷阱中搓手不知所措,想道:“我真是太大意了:十年来我几乎没有与人相处过,忘了人心是这么险恶!唉,以后我得更加小心。”
其实陆寄风从小机智世故,若不是十年未染俗尘,心智停留在十二岁的少年层次,他绝不会空有一身武功,却三番两次轻易中计。不过现在他既然提高了警觉,以后要骗他自然是较难了。
陆寄风在陷阱中细心地寸寸敲打,试着找出可能的破解之处,忙了大半天,徒劳无功,叹着气坐在地上,想道:“陷阱地牢,是用来关敌人的,就算有开口之处,也不会笨到做在陷阱里头,我真是异想天开!”
他索性不去挣扎逃生,反正他已经有了辟谷的道行,不吃不喝也于修行无碍,而他被关过十年,对于练功时的时间飞逝,也习之久矣,用囚禁的方法对待他,根本就没有用。
陆寄风唯一担心的,还是蕊仙的下落。
他焦急了片刻,不禁长叹,凡人皆有其命,他也没法子事事皆顺己心,只好听凭上天安排。
陆寄风知道急也没用,索性就地打坐练功,静心等待刘义真放他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感觉上才过没多久,便有人接近地牢,一人说道:“他已经七天未曾进食?不知是不是还活着?”
另一人说道:“死了就算了,若是没死呢?”
原先那人道:“小姐索要之人,王爷便给,不过可不管死的活的。”
陆寄风听了这些话,不禁暗想:“我已经在这里七天了?呵,等机关一打开,我就冲出去,把刘义真也抓去饿个七天!”
他打定了报仇的主意,便屏气小心,等着对方打开地牢。
纵横交扣的铁链被拉开了,一道明亮的光也顺着铁板的移动而透了进来,陆寄风气沉丹田,经过七天的调养用功,他的精神更见矍烁,绝对可以轻易跃出此牢,大打一场。
然而,当铁盖要被移开之前,其中一人所说的话,却陡地令陆寄风改变了主意,决定任由他们安排。
…
第三十章 猛兽胾骸骨
陆寄风听见其中一人说道:“云小姐专找南边的人,在这里有多少南边的少年可以抓?
唉!”
另一人道:“有时王爷为了讨她高兴,就找个皮肤白一点的北边少年,冒充作南人,送去云府,真是造孽!”
原先那人道:“可是得要活着的,万一这个……”说着,铁板已整个打了开。
陆寄风想知道这位“云小姐”和长安的云若紫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便摊在角落装作奄奄一息。
不料铁板一打开,那两人之一便奇道:“咦?好香,你闻到没有?”
“是啊,真怪,一般人被关了七天,发出来的应该是恶臭,这个人怎么是香的?”
陆寄风自己也莫名其妙,其实是因为他练功之后,体质至净,又有天婴血气,所以运功之际,周身毛孔散放出一股极淡的幽香,被封在小空间里七天,香气没散,才会特别明显。
其中一人探下头道:“喂!小子,你还活着吗?”
陆寄风装作动弹不得,那两人由上面坠下绳套,套住了陆寄风,将他给拉上来。
陆寄风闭着眼睛,以内力将呼吸和心跳都给控制得慢了一点。
那两人看了看陆寄风,更觉奇怪,一人道:“喂,小子,你气色不错,难道七天不吃也没事吗?”
陆寄风暗惊,想:“我的脸色不错?那可装得不像!” 便又暗中逆走血气,脸色登此时惨白如纸,又缩肌入肉,一瞬间就瘦成枯骨。
那两人吓了一大跳,吓得退后好几步,叫道:“啥?这、这是什么情形?”
“怎会……刚刚还好好的,一下子就变成瘦鬼了……”
第一人道:“可是这、这才是……饿七天该有的样子……我们刚刚会不会看错了?”
“错不了,明明是个白嫩的小子,我们两个都看见了!”
两人吓得不停发抖,其中一人颤声道:“那……会不会是尸变哪?”
陆寄风这才微张双眼,故意以快死的声一道:“水…给我水…”
那两人还在交头接耳:“没死!那就不是尸变了。”
“可是刚才……难道我们一起眼花了?”
两人怎么都猜不出个究竟,一人道:“算了算了,先把他带去养肥了,再交给云小姐处置。”
两人将陆寄风放在竹担架上,扛了出去。
陆寄风被带出王府,扛上一辆牛车,晃荡着前进。他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见到的会是哪一个云小姐?如果真的是若紫,她会不会也变了?还是和当年一样黏他,一样可爱呢?
牛车进入一所大宅的后门,绕了好几个弯,才停在院后,那两人又扛起陆寄风,带到一间小屋内,便将陆寄风放下,喂他喝了点酪浆。酪浆极为营养,那扑鼻的香气令陆寄风张口便喝了一些,望着那两名带他出来的家丁。
其中一人道:“小子,你是南人?”
陆寄风点了点头。
“现在大约二十岁?”
陆寄风也点了点头。
“二十几?二十一、二十二…?”
那人一面问,一面比手势,他一比到二十二,陆寄风便点了点头。
那两人互看一眼,都露出笑容,松了口气,道:“十足合拍!这回可以好好交差啦!”
一人笑道:“改天得送个礼儿过去给柳爷,多亏他告诉我们王府里有个这样条件的死囚!”
陆寄风暗想:“是柳衡救我出虎口的?我误会他了?”
那两名家仆望向陆寄风时,目露同情,其中一人道:“小子,你得快点恢复体力。这几天你想吃的就尽量吃,不要客气。”
“你脱出生天,是个有福之人,可别想太多啊!”
最后那句话,根本就是“此地无银”,欲盖弥彰,让陆寄风肯定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那两名仆人将陆寄风一个人放在小屋中,自己就走了。陆寄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来,便依然维持原样,躺着不动。
不久果然又有足音轻轻地移近,陆寄风想:会是若紫妹妹吗?
那足音中带着几声玉镯叮当,陆寄风稍微睁开一道眼缝,眯眼看去,那女子也正俯下脸来看他,一见到陆寄风的怪样,吓得手一抖,手中巾帕落地。
那是名瓜子脸儿的少女,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清丽娇美,被吓得花容失色,可是并非云若紫。
陆寄风有点失望,那少女惊魂未定,拾起巾帕,喃喃道:“这…这人的表情好奇怪……”
陆寄风装出要死不活的样子,道:“我……我要死了……”
少女叹了口气,柔柔地对他一笑,这一笑中带着亲切温柔的神情,令陆寄风心中一暖,也想起蕊仙。
她和蕊仙一样温温和和的,颇予陆寄风好感。陆寄风以衰弱的声立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笑了笑,并不回答。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女微笑地闭着口,摇了摇头,在水盆中拧了巾帕,替陆寄风擦脸擦手,又替他梳理头发。
陆寄风又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少女都不出声,最多微微一笑,温柔地抬起眼来看一下陆寄风。陆寄风顽皮心起,让身体的真气运走自然,缓缓在她面前恢复为白皙健康的青年样子。
少女张大了眼,差一点要叫出声来,陆寄风笑了笑,坐起身子。
少女道:“你、你…”
陆寄风道:“怎么了?”
“你、你方才那瘦干干的样子……一下子就……”
陆寄风总算诱她说了话,笑道:“这有什么奇怪?人不过是层臭皮囊,吹了气人就涨满,漏了气人就消瘪。”
少女道:“可是我就不会一下子涨、一下子消!”
陆寄风道:“有的人会,有的人不会,你只是恰好不会罢了。”
“我没见过人会这样,你一定有什么法子。”少女道。
陆寄风笑道:“这就跟倒弯姆指、卷舌尖一样,有的人天生就会,有的人天生就不会。”
少女半信半疑,道:“真的吗?”说完便靠得极近地看着陆寄风,目露惊奇,道:
“你……你长得真好!”
陆寄风一愣,不知少女突然间称赞他的长相,是何意义?由她口气听起来,似乎别有用心。
陆寄风道:“你说的好是什么意思?”
少女道:“你长得这样,我就不必麻烦了,唉,我真是恨透了这差事……”
陆寄风道:“什么差事?恨就别做了。”
少女苦笑道:“事情岂有这么简单的?其实,我也很喜欢做这事…”
陆寄风道:“一下子说喜欢,一下子说不喜欢,你真是怪。”
少女道:“说喜欢是本来就喜欢,可是说恨,只恨小姐她…唉!罢了,别提了。”
“有人逼你以你喜欢的事,去做你不喜欢的任务?”
“嗯,你真聪明。”少女一面赞他,却禁不住露出愁容,“听说那人也很聪明,你或许可以代替得过去,不过,还是算了,终究是一样的下场的。”
陆寄风听得出那少女虽被逼着不得不去做某件也许不对的事,但心中交战,足见她本性不坏。陆寄风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微笑道:“我叫千绿。”
“我叫……”陆寄风正要说自己的名字,千绿却连忙掩耳道:“你别说你的名字!”
“为什么?”
“我不想听,听了就记住了,有了名字,我便会记得你,想起来时便会难过!” 说完,千绿急忙将她带来的一个藤蓝抱起,往外便要走,回头道:“公子,你… …你就永远装成瘪下去的样子,才能保命喔!”
“哦?为什么?”
千绿低声道:“等你养壮了,就要被送到紫风阁,那就惨了。”
陆寄风道:“紫风阁是什么地方?”
千绿紧闭着嘴,一会儿才道,“总之你记得:在别人面前装出干瘪的样子,永远别变肥,才能保命。”
说完便走了,陆寄风想:“难道这里养肥了人来吃?真是奇怪!”
在不明白究竟之前,陆寄风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便静待会有什么事发生。
几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