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 - 纸刀-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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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竟有暗门,连我也不知道呢!”
霍宇寰扬了扬手中字条,道:“还有这个,你仔细看看,懂得其中含意吗?”
林雪贞连忙接过去,反复看了好一会,摇头道:“这是从那儿找到的?我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呢?”
霍宇寰道:“你当真不知道这道暗门?”
林雪贞道:“自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
霍宇寰沉吟道:“这就奇怪了……”
铁莲姑道:“咱们设法把暗门打开来看看,不就明白了么?”
霍宇寰道:“这钢门设计十分坚固,没有钥匙,很难弄开。”
铁莲姑造:“林姑娘可知道钥匙在哪儿?”
林雪贞道:“我连这暗门都不知道,怎会知道钥匙。”
铁莲姑道:“钥匙可能就在令师的遗物中,你去找找着嘛。”
林雪贞摇头道:“师父的遗物是我亲手整理的,绝对没有暗门钥匙。”
铁莲姑叹道:“可惜韩四哥没有来,如果他在这儿,再精巧的锁也难不倒他……”
霍宇寰忽然摇摇手,道:“九妹先别急躁,让我静静的想一想。”
他重又摊开字条,凝神看了好一会,哺哺道:“这字条若无特殊含意,实在不必收藏得如此慎重,如果很重要,就应该存放在钢门里面,为什么既放在橱内而不放在钢门内呢?”
林雪贞道。“或许这字条与钢门开启的方法,有什么连带的关系?”
霍宇寰点头道:“我也是这样猜想.可惜这些字句.含意太难领悟了。”
林雪贞造:“师父生前喜好种花,他老人家写上这些花草名称,莫非有所启示?”
霍宇寰突然心中一动,道:“不错,咱们去花园里瞧瞧。”
说着,当先走了出去。
铁莲姑和林雪贞紧随其后而出,三人并肩站在廊下,望着满园百花盛开,目不暇接,看了许久,脑中反而一片凌乱,什么也看不出来。
霍宇寰低念道:“玫瑰七钱,芍药四两,秋菊三钱……这究竟是指花瓣,还是指的花蕊?再加五碗无根水,难道会是酿酒的秘方……”
林雪贞道:“不会的。如是酿酒,何必要六支墨竹呢?”
铁莲姑笑道:“大哥准是想喝酒想疯了,那边树下很荫凉,咱们何不搬几张桌椅,坐在花园里,一面喝酒,一面思索?”
霍宇寰道:“对!这倒是个好主意。”_
铁莲姑便回到书房,取了一缸酒,两张矮凳,重又转身出来。
当她低头绕过回廊走到园子里,偶抬头,不觉被眼前的景像怔住了。
原来在她回屋取酒的时候,霍宇寰和林雪贞已经先到了大树下,这时正根依相偎着在低声谈话。
霍宇筹一支手拿着字条,一支手正向前指指点点。林雪贞身躯本来就很娇小,为了审度霍宇寰所指的方向,整个娇躯便不知不觉偎向对方怀里。
两人正聚精会神地谈论着,似乎都没有发觉彼此的身体,已是如此接近。
然而,这情景落在铁莲姑眼中,却为之大感震惊。
对这种事,女人最敏感。
铁莲姑不仅是女人,且是已婚的女人,更何况她对霍宇寰,已经暗中付出了太多的感情。
所以,她不仅敏感,更有种切身之痛的惊悸。
她惶惑地站在一簇花叶背后,不知道应该回避呢?或是应该假作没有看见?
她心悸神伤,只觉头晕目眩,四肢疲软,身子摇摇欲倒,怀里抱着的酒缸和矮凳仿佛突然加重了几千斤,几万斤……
“蓬!”终于手一松,矮凳和酒缸一齐掉落地上,缸破酒溢,洒了一园酒香。
大树下的两个人,闻声回头,都吃了一惊。冰霍宇寰立即过来,扶住铁莲姑的身子,急问道:“九妹,你怎么了?”
铁莲姑摇摇头,道:“没有什么,我踏着一粒圆石子,差点摔一跤!”
林雪贞道:“呀!你的脸色好难看,别是生病了吧?”
铁莲姑笑道:“谁说的?我只是吓了一跳罢了,可借的是这缸好酒,都喂了泥土。
霍宇寰忙道:“酒翻了不要紧,人没有摔着就好,你一个人拿了许多东西,为什么也不招呼咱们一声?”
铁莲姑听了这番充满关切的话,再想到适才所见情景,突然晕酸难禁,直恨不得放声大哭一场。急忙扭过头去,低声道:“屋里还有一缸酒,我再去拿来……”
她转身想走,却被霍宇寰一把拉住,道:“不用去拿酒了,这本条上的含意,咱们已经猜出一些端倪。九妹,你快过来看
话是好话,谁知那“咱们”两个字,无意间又触及铁莲妨内心的隐痛,奋力将手抽了回去,正色道:“说话就说话,别这样拉拉扯扯的,叫人看见了算什么?”
霍宇寰一怔,连忙松手,笑道一是我一时得意忘形,九妹别见怪。”
林雪贞忽然“噗”地一笑,道:“其实,这儿并没有外人,九姐姐想必是嫌我在旁边碍眼,不好意思了?”
霍宇寰道:“快别胡说……”
林雪贞扬扬眉,道:“好,不说就不说。我去拿酒,不碍你们的事,这样总好了吧?”
说着,又掩口“噗”他一笑,转身而去。
霍宇寰拦阻又不便伸手,只好摇摇头,笑道:“真是小孩子脾气……”
铁莲姑冷冷接口道:“十八九岁的大姑娘,还小?”
不待霍宇寰回答,也拂袖走了。
霍宇寰独自站在花丛里,呆了好一阵,才耸耸肩道:“这是从何说起——”
林雪贞和铁莲姑将酒具桌凳都搬到花园大树下,纵目四望,却不见了霍宇寰的人影。
铁莲姑只当是自己顶撞了他几句,出语太重,把他气走了,不禁十分懊悔,忙大声叫道:“大哥!大哥—…·”
连叫数声,无人回应。
林雪贞也着急,跌足道:“刚才还在这儿,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铁莲姑息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马匹还在不在。”
林雪贞道:“难过他会独自走了?”
铁莲姑道:“很难说,他个性刚强,宁折不弯,都怪我不该顶撞他……”顾不得多作解释,掉头便向前院奔去。刚奔到回廊前,忽然听见霍宇寰的声音由一片竹林中传了出来,叫道:“你们快来!果然被我找到了!”
那竹林位于花园西侧,恰好与前院方向相反。
铁莲始一个旋身,飞奔而回,三步并作一步,急急奔入林中。
林雪贞也不怠慢,推开桌凳,紧随而入。
两人冲进竹林,只见霍宇寰正蹲在地上,双手挥动,清扫着地上落叶。
铁莲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问道:“大哥,你在这儿干什么?”
霍宇寰没有回答,只挥手道:“快去取些水来,没有水,用酒也可以。”
林雪贞应声离去,不片刻,就把那仅余的一缸百花酒抱了来。
霍字寰已将地上落叶清扫干净,站起身来,指着面前几株竹子道:“你们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墨竹!”
霍宇寰兴奋地道:“不错,这六支墨竹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二人注目细看,只见那六支竹排列得十分整齐,正中一支比较粗大,其余五支则比较细小,环绕着较粗的一支,呈梅花形状。
可是,当铁莲姑和林雪贞说出这引起“与众不同”的特征,霍宇寰却摇头笑道:“这些只是表面的征状,还有最重要的地方,你们没有注意到?”
林雪贞道:“到底是什么嘛?你就干脆说出来吧?”
震宇寰道:“这六支墨竹中有一支是人工做的。”
“哦?”
二女望着那些活生生的枝叶,都有些不信。
霍宇寰笑了笑,道:“你们瞧!”
伸手握住正中那支较粗的竹干,一阵旋动,竟将其拦腰拆卸了下来。
原来那竹上的枝叶,全是假货,竹身中空,两端有螺旋形的丝口,可以接合拆卸,制作得非常巧妙。
铁连姑目瞪口呆,诧异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雪贞却捧着那半截假竹,看了又看,不忍释手,感慨地道:“我跟随师父十多年,竟不知道他老人家还有这些本事……”
霍宇寰笑道:“现在,‘墨竹六支’,‘取其中空者’,都已经找到了,接下去应该伽无根水五碗’啦。”
一面说着,一面将酒缸对准地上半截竹筒,缓缓灌注了进去。
酒人竹中,清香四溢,不一会,一块小木板随着酒液浮升起来。
木块上,缚着一柄闪闪发亮的钢制钥匙。
林雪贞惊喜交集,忙问道:“霍大哥,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呢?”
霍宇寰道:“说来有几分侥幸,这件事,全靠九妹帮了大忙。”
铁莲姑怔道:“我?”
霍宇寰笑道:“正是。若不是你跌破那一缸酒,我也就不会发现那七栋玫瑰花指示的方向了。”
铁莲姑茫然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叫人越听越糊涂了。
霍宇寰道:“刚才我和林姑娘正谈论着字条上各种花竹名称的含意,虽然猜想到那可能是暗示某种物件藏在花园内,可惜却无明确路线可循,恰巧那时候你在一簇花丛旁边,跌碎了酒缸……”
林雪贞岔口道:“后来怎么样?”
霍宇寰道:“后来,我无意中发现那花丛边栽植着七株玫瑰,形如一支箭簇,最尖端的一株,抬着正南方。于是,我突然想到,‘玫瑰七钱’,是否暗示‘在七技玫瑰的前方’之意呢?”
铁莲姑和林雪贞凝神倾听,脸上都流露着振奋之色。
霍宇寰接者道:“当时我也只是怀着‘姑妄一试’的心情,向南方走去,谁知走到第七步,便又发现地上摆着四盆芍药。”
林雪贞脱口道:“那岂不合了‘芍药四两’那一句?”
霍宇寰道:“一点也不错。那四盆芍药,给了我极大的信心一但是,字条上为什么要用‘芍药四两’,而不写‘四钱’?其中必有缘故。”
林雪贞道:“什么缘故?”
霍宇寰微微一笑,道:“我经苦思,终于被我想明白了。原来那个‘两’字,共有两种含意:一是代表距离,一是代表方向。”
铁莲姑也忍不住了,接口道:“到底代表什么?请你快些说出来好不好?”
霍宇寰点头道:“你别性急,慢慢听下去就知道了。”
说到这儿,又故意住了口。
林雪贞跺脚道:“急惊风偏偏遇着漫郎中。真是要命。”
霍宇寰笑道:“你们轮流打岔,叫我如何说得下去呀?”
林雪贞道:“好!好!好!咱们不打岔了,你快说你的吧。”
霍宇寰这才慢条斯理说道,“两者倍也。‘四两’的意思,是指‘四’的双倍,换句话说,就是指距离芍药八步的地方……”
林雪贞不知不觉地又岔口问道:”那么,方向呢?”
话出口,才发觉又岔了嘴,连忙摇手道:“对木起!对不起!算我没有问,我错了。”
铁莲姑对她本有几分不快,见了这种娇憨无邪的神态,也不禁尧尔失笑,妒意全消。
霍宇寰微微一笑,继续道:’以字形而论,‘两’从人,与‘内’字近似,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