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贵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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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将门虎女,英气逼人。
他薄唇扬起完美的弧度,笑声轻柔而带着微微的暖意,让还有些凉意的四月夜色温婉了许多。
子嫣不由被他牵引着,心也也柔了些,松了些。
“说你不错是听闻秀女入宫时处罚了两位违规秀女,你竟然敢出面阻挠?胆子不小。”
这是今日入宫时刚发生的事,皇太子那么快就知道了?
子嫣一怔,飞快地瞟了一眼皇太子,并未感觉到他的怒气,迅速衡量他的用意,低下头轻声道,“是的,回殿下。奴婢以为她们只是入宫路上劳累了,一时站不稳而摔倒,并非故意违反宫规。奴婢想必逾越了。”
焱皓盯着她微妙的表情,好个胆大直言不讳又进退有度的女子,果然棵好苗子,就是锋芒毕露了些,还需历练。
他微收了笑意,声轻却很严肃地说,“很好,不过,深宫之中,行一步,思三步,欲进一步,先退三步,目清耳明方动,一动牵万方,一语及千言。懂吗?”
子嫣睫羽抖动下,轻声道,“奴婢记住了。”
焱皓面容又变得柔和,转身抬头看着天空皎月,语气风轻云淡,“一入宫门深四海,望不尽路源头,一生是荣是损,谁能评判?”
静了一会,他淡淡道,“下去吧。”
子嫣没有任何迟疑,行了退礼飘然转身。皇太子的话却在她耳边一只回想,牵动她千转百回的思量。
听见那轻飘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焱皓缓缓转身,亮眸深邃许多。
“她是可塑之才吧。”一声轻轻的嬉笑传出,暗影中悠然走出一个浅灰色身影,手中握着一把翡翠玉笛,旋转把玩着,眉眼间都是戏谑的笑意。
言语轻慢,并未将皇太子作为圣人,更似朋友。
焱皓深邃的眸光聚收,恢复温婉柔和,“菱角未磨,未必好事。”
“璞玉又怎会无菱?无棱又如何成为好猎手?看她眸光迷离、谦卑有度,是个善掩之人。眸底有坚强目光,是个有韧劲的人。在殿下面前毫不示弱,是个有胆识的人。”司徒逸云一笑,“这样的好苗子,上哪里找?”
焱皓不置可否,道,“你倒是很欣赏她。”
“哈哈哈,皇太子殿下可知冯家祖上是谁?”
“哦?说来听听,”焱皓笑笑,坐在湖边的石凳,手起袍落,衣袂飘起。
司徒逸云收起嬉戏的表情,玉笛敲在手掌上,难得认真。
“她是赵国名将华阳君冯亭的后人,冯亭与赵括战死长平,她曾祖父曾任前代国丞相,祖父冯唐也曾是大曜国中郎署长,其父有三儿一女,两儿在匈奴战场上英勇战死。因此,其父伤心欲绝,带着一双儿女,辞官归隐,为的就是留下冯家子嗣。她的母亲是江南有名的才女。冯子嫣自幼与哥哥一起读书习武,比起冯奉世,她的武功资历尚浅,但是,也能独当一面,而文才却高于哥哥。她可谓通晓古今,才智双全。十二岁那年,女扮男装赢了楚国一年一度的赛马射箭赛。十四岁,她独自破获楚国相国被灭门惨案。十五岁,她在猛虎口下救下了罪王之女烨子。”
焱皓的表情随着司徒逸云的话变化着,眸光凝视着那抹身影消失的方向,再缓缓回望司徒逸云,似笑非笑。
“既然如此人才,又如何能担保他们能死心塌地?能力太过强的人,有时会变得很辣手。甚至,变成对手的一枚刺。”
司徒逸云笑笑,“她父亲冯逐意志消沉,终日只知道与人文谈古论诗,借酒消愁,不问家事,又娶了个刁蛮的二房。她母亲善良隐忍,二房常欺负兄妹两,冯奉世早在5年前离家从军,后被选为隐士。子嫣为护母亲,受尽折磨,其亲生母亲因哀伤过度,去年12月已经过世,二房竟然要将冯子嫣嫁给一个七旬老头做十房姨娘,她不从,却因顾及父亲体面,隐忍不发,被打得遍体鳞伤,最后是烨子救出她来,带到楚王府躲避。在下也是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冯子嫣。”
司徒逸云玩着手中玉笛,看着焱皓,“他们兄妹情深,子嫣入宫自是为了哥哥,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变成一把利剑,在贼人手中便成为一根刺。”
焱皓眉角一跳,子嫣那张清丽生动的脸浮现在他脑海,她眸光迷离看不到眼底的真意,16岁的女孩,能有如此胆识,倒真当刮目相看。
“子嫣不同于普通女子,她和哥哥奉世一样,心高气傲,品高志坚,这样的女子才能担当皇太子殿下身边的一枚利剑。”
司徒逸云换了嬉笑的表情,“其实,如果皇太子殿下看不上,在下倒是斗胆请皇太子殿下将她赏了给在下,这样的女子,留在身边可是个宝啊。”
焱皓闻言也笑了,站了起来,“哈哈哈,谁人不知司徒公子艳名天下,你不怕这样的女子进了司徒府,你就不能风流倜傥了,可别在本宫面前哭嚎,一失足成千古恨那。”
“哈哈哈,还是皇太子殿下了解在下啊。”两人对视大笑。
焱皓笑面的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思虑。
深宫浪涛将起,待看风云骤变
☆、第3章:陷害
“姑娘,休息了吗?我是小娥。”
子嫣刚换下衣服,门外便听到宫女小娥的声音。
忙把门拉开,谦卑地弯了些腰,让开身子,“小娥姐姐,请。”
“姑娘无需客气,这是皇太子宫送来的,让你明天换上,自会有人来领你。”听得出小娥语气带着尊敬,透着羡慕。
子嫣目光落在她手上叠着很整齐的浅绿色宫装,心更笃定了,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
“姐姐说皇太子府?”
“是啊,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哦,我早儿就收到皇太子府管事姑姑的传令,分来西厢房的冯子嫣姑娘获皇太子特令。我还以为你是个官家女儿,没想到”小娥的鼻腔里哼了一声,目光落在子嫣放在台面的身份木牌上。
“一介平民是吗?”子嫣笑了,接过她的话,接过宫装。
她只是作为楚国宫娥身份选送,自然旁人是不知她的真实身份的。
“姑娘一看就是极为聪明之人,其他姑娘就一心想成为皇妃,而姑娘却盯着皇太子。”小娥明显不屑或许是妒忌。
子嫣带着一丝刚劲的羽眉微挑,淡淡一笑,“小娥姐姐说笑了,这套宫装不是和姐姐身上穿的一样吗?就是个普通宫女。何谈盯着皇太子?”
小娥看了她一眼,子嫣回她微微一笑,以为她还有话,便也等着看她。
她忽然,脸色一沉,冷声道,“这后宫不要以为攀上皇太子,就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凭你这种平平姿色,哼!也许很快就烟消云散!”
看着她带着怒气拂袖而去,子嫣愣住,她为什么忽然就变了脸?
转念一想,八成是因为自己没有给打赏罢了。
子嫣不由笑了,看着自己床上放着一个薄薄的包袱。以她的家道,别说打赏银两,连自己用的都没有。
何况,她来后宫,横竖不过一枚棋子,无需铺就金光大道。
她推开小小的木窗,眺望高空,有些脱落墙灰的暗红墙外,高高露出大树,叶落枯枝,依旧昭显着它的高大,待到春明后,依旧茂盛,绿荫繁华,凡事冬去定当春来。
就像她现在的心境一样,心头总是沉重的,离开了生活16年的楚国,离开了自己最爱的哥哥和闺中密友,是该独自面对的时候了。
“子嫣姐姐。”丽娟露出小猫般可爱的脑袋,娇俏灵动水眸眨了眨,哧溜一下钻进来,悄声问,“姐姐你要去皇太子宫?”
苏丽娟乃一个小县吏之女,秀女入宫初选时两人熟络起来,一天不到,倒成了好朋友。
“呵呵,你倒是消息灵通。”子嫣淡笑,心却一惊,瞬间风平浪静。非常自然地掩上窗户,给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可是,为何去做宫女啊?皇太子殿下这次不也要从我们中选妃吗?凭着姐姐的容貌,入选也非难事。”丽娟不解。
“是小娥告诉你的吗?”子嫣收起笑容,不自然地扫了一眼窗户。
“不是。”丽娟脸红了,“是刚才在窗户下听到小娥姐姐和姐姐说的。”
子嫣松了口气,笑说,“丽娟,在宫里,不该听的不能听,不该说的不能说,知道吗?”
“恩,子嫣姐姐,以后不管我们姐妹谁获宠了,都要帮对方。”丽娟没心没肺地笑着,压根就没有注意子嫣眸光划过一道暗流。
深宫中哪知谁敌谁友,都是瞬间变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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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天刚大亮,各位秀女穿着统一的粉色衣裙恭谨地站在院子里,等着正四品顺人锦姑姑训话。今天是司仪姑姑来教授秀女宫中礼仪。
子嫣按照小娥说的时辰穿着淡绿宫女装,站在门口等着太子宫来人,可是,等了一个多时辰,依然未见人影。
她不时瞟着秀女队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锦姑姑表情严肃,好看的脸几乎绷成雕塑,扫一眼秀女们,“这位是施教司仪周姑姑,秀女们今天开始学习宫中礼仪,三天后,皇后亲临,会亲自挑选初入选秀女。各位要仔细了,一个步子一个手势,如若错了,那不是一条命的事情,而是你们全家的命。”
小声说话的秀女们都噤了声,随着施教司仪进了西院正房。
小娥跟在锦姑姑身后,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朝她走来。
“你在这做什么?”小娥挑眉,明知故问。
子嫣抬眸望着小娥一时摸不着头脑,她这是什么意思?
小娥哼了一声,向边上一个拿着扫帚的小宫女招了招手,“把扫帚给她。”
小宫女愕然,被小娥恶狠狠地一瞪,慌忙递了过来。
“你带她去长秋殿打扫,今天中午前打扫干净了,一片落叶都不许留,否则,哼,今天你就别吃饭了。”说罢,转身飘然离去,还得意地回头不怀好意地笑笑,“你不是想当宫女吗?那就该干宫女的活。”
子嫣拿着扫把愣了片刻,看了一眼院外的通道,依旧没见皇太子宫的人来,柳眉微蹙。
“姐姐,快走吧,长秋殿很大啊,而且哎”小宫女叹了口气。
小娥年纪不大,却是清风殿资历比较老的宫女,她下了命令,小宫女怎敢违背。只是,太奇怪了,这位姐姐是秀女啊,怎么就穿了宫女服?还要去打扫废殿?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长秋殿是永巷的一处废殿,紧挨着她们居住的清风殿,间隔着专做小型后宫宴请的飞檐宫,再往东走,就是皇太子和皇子们的东宫,往西走便到了后妃们居住的各宫各殿了。
推开长秋殿的门,子嫣才发现小宫女为何刚才那副表情,这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树,亭台楼阁样样俱全,只是常年无人打理,落叶满满的一地,别说一天,就是扫上3天3夜也未必能扫完。
小宫女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这位姐姐,小娥姐姐吩咐的,我也没办法。”
子嫣对她笑笑,“没事,你去忙吧。”
殿门关上,她松了口气,仿若放飞的鸟儿,卸了秀女该有的端庄谨慎。
将扫把随意一丢,一跃而上最高的假山,踩着假山墩子,翘起二郎腿托着腮帮坐稳了,玩味地环视一圈,不由惊叹。
果然是皇宫大内奢华无比,就连一个废弃的空殿都样样齐备,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点不比楚宫差,还不知道后妃们住的该是如何的华丽了。
子嫣想着小娥的表情和嘴脸,勾唇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