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 - 风玲剑-第6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行了十余里,那辆双套马车突然勒缰收势,停着路边停了下来。
康浩望见,连忙收缰,也准备停车等待时,孟昭容低声说道:“不要停车,就照这样继续向前走!”
康浩道:“可是,他们已经…….”
孟昭容道:“他是故意停下来,想试试有没有人在后面跟踪?咱们一停车,必然引起尤宁的疑心,不如佯装无意,越过他们前面去想别的办法。”
康浩点点头,依言催动马车,仍往前走,
不多久,两车已擦身而过:黄石生目光与康浩一触,忽然挥手叫道:“老大,请停车!”
康浩猛收革缰,用力一踏刹车板,那白花健马前蹄高举,嘶聿聿一声长鸣,停了来。
他咧嘴朝黄石生一笑,傻愣愣地问道:“相公,有啥事呢?”语音沙哑低沉,还带着浓重的河南乡音。
黄石生闪目向他细细打量了一遍,问道:“老大这车是去哪儿?”
康浩道:“铁门镇,送这位大娘去她女婿家。怎么?相公要拾便车?”
黄石生道:“不!咱们只是想跟老大商量借一件东西。,’康浩道:“借啥东西?”
黄石生道:“咱们的车轴坏了,想跟老大借一枚轴楔钉子。”
康浩一愣,道:“这俺可忘了,不知车上有没有?俺得找找看”
说着,便想插鞭落车。
黄石生冷声道:“不必劳动老大,五金箱子想必就在车子后座,我自己来找吧!”身形一闪,掠下了马车,自向车后寻出盛放杂物零件的小木箱子。
这种备作修理车子用的小木臬,每辆马车上都有一只,而且大都搁在车子后座下面,如遇中途车辆故障,彼此互通有无,这是极平常的事。
不过,箱子既然在后座下面,取用的时候,少秒得要麻烦盂绍容挪让一下,这也是极平常的事,孟绍容当然不便拒绝。就在挪让,取箱,寻楔钉这段时间,黄石生嘴唇蠕动,施展“蚁语传声”术,向孟绍容低语数句,然后随意取了一枚楔钉,放回木箱。扬声道:“就这一枚合用,老大,说个价钱吧!”
康浩咧嘴笑道:“啥呢话!小东西还算钱?相公拿去用就得啦!”扬鞭一抖,催车径自去了。
及待康浩所驾敞篷车去远,黄石生才躬身对车厢内说道:“回堂主,已经详细检查过了,车辆和那乡妇,都没有可疑之处。”
车厢应道:“很好!照令行事,转头!”
双套马车勒转辕头,驶入山脚下一片林子里。
口口口口
孟绍容正用一面小铜镜观察车后情况,见那双套马车驶进林中,立即叫道:“向左转弯,快!”
康浩猛力一带缰绳,将车子折向左边岔路,直人乱林深处停住。
两人匆匆下车,用枝头扫去车轮的痕迹。
孟绍容低声道:“刚才黄四叔说,尤宁是接奉急令,赶来北邙参加一项紧急会议,与会者都是魔党新近调集洛阳一带的重要头目,戒务备必然十分严密,叫咱们要格外谨慎。”
康浩惊道:“既是重要会议,想必应由会主亲自主持了?”
孟绍容道:“理应如此。”
康浩奋然道:“三姑,咱们正要确定那会主是不是家师,这岂非是难得的好机会?”
孟绍容摇摇头道:“只怕很难见到他,据你黄四叔说,与会真的产身份都不准公开,必须戴上同样的头罩,穿上同样韵衣服,咱们不见他的面貌,怎知他是不是令师?”
康浩道:“假如咱们也穿上跟他们同样的衣服,再用头罩掩住面貌,不是很容易混得进去么?只要能混进去,就……”
孟昭容道:“不要想得那样简单,在身份隐蔽的原则下,他们必定另有识别的信物和暗语,还是别太冒险,看情形再说p巴! ”
说话间,两人已将马车掩蔽妥当,穿林折回与黄石生照面的地方。
路旁车痕宛在,没有费多少力,便找到了那条岔道。
孟绍容低道:“我跟在我后面,记住须保持五丈以上距离,注意我的手势行动。”
康浩点头道:“知道了,三姑也请多多谨慎。”
两人嚯然分开,沿着那条岔道向山麓搜索前行。
孟绍容居左,康浩在右,前后相距约有六七丈,以便互相掩护。
那岔道只是一条小径,本不足通行车辆,但沿途树枝小干多被砍去,显然是由人事称辟出来,充作车道。
可是奇怪得很,车道附近竟未发现任何明桩暗卡,荒野静悄悄的半点异样也没有。
康浩不禁心里暗暗嘀咕:既然是重要头目集会,戒备理应森严,此地距官道并不远,赴会的人又公然乘车代步,却连个守望的桩卡都没有,似此情形,若非糊涂,那就是另有其他更厉害的布置了。
他深信对方绝非庸手,然则何以林子里会如此平静呢?除了“有恃无恐”四个字外,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
想到这里,心弦连震,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正待招呼孟绍容,忽地,车声入耳,一辆疾驰的马车已穿林而至。
康浩曲身藏匿草丛中,只见那辆马车的型式竟跟尤宁乘坐的毫无分别,同样高辕双套,车窗紧闭,由一名青衣大汉驾车,一名佩剑汉子和驾车大汉昂然据坐辕顶,连眼角也没有向林子里扫一扫。
前面已是邙山山麓,地势渐渐崎岖,但那马车驶进的速度不减,转瞬间,已消失在林木深处。
孟绍容和康浩不约而同侧耳倾听,只觉车声隆隆远去,好像前面还有颇长的一段路程并未因山势而中断停止。
康浩屈指轻弹,向孟绍容做了个询问的手势,孟绍容耸耸肩,也是一脸不解之色。
正在诧异,蹄声又起。
这辆车型式和随行人员都与先前一辆相同,只是车辕上那面三角小旗,换成了朱红色,而且加镶着一条金色旗边。
康浩心念忽动,趁那马车由前面驶过的刹那,猛吸一口气,一式“金鲤穿波”从草丛中贴地飞射而出。
他双手用力一撑地面,折腰、拳腿,身形弹起,迅速地搭住车后横档木,一缩身子,宛如蜥蜴般钻入车底,整个人紧贴在四个车轮之间。
孟绍容瞥见康浩涉险俯车,急得向他连连摇头示意,康浩已“骑虎难下”,径被那马车载着如飞驰去。
马车奔驰不停,虽在林中,仍然十分平稳,康浩藏在车底,无法分辨方向,只能隐约望见后面木要渐疏,业已远离了那条狭窄的小径。
行未多久,光线一暗,马车竟驶人一条两条夹峙的谷道。
这谷道险峻天成,恰可容一车通过,两道中阴暗潮湿,生满了厚厚的台薛,不难想见两侧山壁一定很高。
又行了里许,马车忽然停止。
康浩心知快到地头了,却苦于看不见这谷道是在邙山什么地位?附近有些什么布置或特征?
马车只停了片刻,又蠕蠕驶动,但驶得很缓慢似穿出谷道,正登上一处崎岖的斜坡。
山坡上有许多尖锐的石块,不时触碰康浩身体,背后衣衫被划破,甚至伤及皮肉,他也只好咬牙忍住,哼也不敢哼一声。
登上斜坡,竟是一条端整的石板路,那一条一条方石,排列得十分整卜马蹄敲在石上,清脆有致,车辆速度又渐渐加快了。
康浩不禁诧异起来,暗忖:是谁在乱林荒山中,筑了这么整齐的石板路?竟不逊于城镇中的街道?
心念未已,马车忽又一顿而止。前面有人高声吟道:“胸怀英雄志。”
车辕上佩剑汉子立即接道:“身佩复仇花。”
前面那人又道:“借问居何处?”
车上应道:“朱旗第一家。”
前面大声道:“恭迎朱旗。请!”
接着,车旁出现两双穿着薄底靴的脚,分立侍候,于是车门启开,走下一个人。
康浩心头一紧,皆因他身子悬挂在车底,只能看见那些移动的鞋子,无法看见面貌,蛤他清清楚楚认出那双由马车中胯下来的鞋子,是一双青缎软履——那,正是师父平时常穿的式样。
这一刹那间,他几乎忍耐不住想现身冲出去,抱住那双脚,看看鞋子的主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师父?
然而,他毕竟还是忍住了,他深深知道,身在虎穴,决不能凭一时冲动冒昧行事,因为任何后果,影响的都决不止是他自己一个人,同时贼党高级头目秘密集会深山,定有重大事故,否则,黄石生也不会紧急传导要自己追踪赶来了。
为大局着想,他不敢冒失,但那人就在咫尺之内,如果不能辩认真伪,他又怎肯甘心呢?意念飞旋,那双青缎软履已在两人簇拥下离开了马车。
康浩侧目望去,只见那三个人背景衣着竟毫无分别——同样戴着一个黑色头罩,身上披着宽大的黑袍,长及膝下。。 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座庞大的石砌古墓,不知建于何年何代?此时墓碑已被移去,改成门户,门上垂着极厚的帘。‘那两名随侍的黑袍人撩起门帘,隐约可见墓中有微弱的灯光,仿佛已有三人在里面等候着,每个人都穿着同样的头罩和宽长黑袍。
康浩刚看见这些,那足登青缎软履的人已经走进古墓,布帘复垂,两名随侍黑袍人就分立在门首担任戒备和守望。
这时,马车也缓缓移向墓旁空地,附近早有另外三辆马车停放,车辕上各坐着一名驾车大汉和一名佩剑随从,但脸上都驾了一副蒙面布罩,彼此默然端坐,决不交谈片语。
康浩,偷眼扫过,发现黄石生高坐在那辆插黄旗的马车上,神态一片漠然。
车辆停妥后,康浩松开手脚,轻轻落地,但面对如此严密的布置,别说混进那座古墓,便是转动一下身子或呼吸略重些,只怕也会立被查觉。
古墓就在旁边,唯可望而不可及,令人焦急更甚。
正筹思无计,二名黑袍人,大步走了过来,向停车空地喝道:“传黄旗护车香主!”
黄石生立即从车辕上挺立起,应道:“谨候吩咐。”
黑袍人—抬手,道:“解下兵刃,,随来话。”
黄石生应命解下佩不,交给驾车汉子,然后飘身下车,跟随在那黑袍人直向古墓走去,他逢然想不到康浩就在近处,但康浩却由车上黄旗标志,早已认出是他。
四周寂然无声,那黑袍人领着黄石生走向古墓入口,脚步踏在石阶上,其音清晰入耳。
康浩忽然灵机一动,猛然想那次在密林中,无意问听到“火神”郭金堂夫妇的谈话声音,进而发现地底密室如今古墓相距其近,何不如法一试。
于是,屏住呼吸,以耳贴地,凝神倾听果然古墓中的谈话,声由地下传了过来,而且颇为清晰。
只听一个冷冰声音说道:“这些年来,每次施术都没有失过手,偏偏竟在最重要的时候,将这么重要的人失手弄死,若非你们人会多年,一向薄有微劳,本座真要怀疑你们是别有居心了。”
“会主圣明,此次事故纯系因火道人出手所致,属下来能及时发觉先予治疗,实亦难辞责任,只求会主加恩赐宥,使属下能将功赎罪!”这话声正是尤宁的口音。
冰冷语声道:“有功当赏,有罪当罚,岂能混为一谈,不过,你既然自知罪孽,力图补赎,本座就姑且对赏罚都延缓数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