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门毒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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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估摸着又给小姐添乱了。朱妈妈咂了咂舌,伏着不动了。
谢氏放下帕子,冷冷地看了看老实跪着的朱妈妈和桂枝,缓缓地开了口,“怎么说?我觉得云姐儿好了,估摸着也是因为前面王大夫开的方子起了效,跟这草没关系。想想,其他孩子用着名医开的方子,云姐儿吃着一钱不值的野草,让五弟知道,还道是我们觉得云姐儿不金贵,所以在可劲儿地糟践,把毒药喂了她”
谢氏的话正说着,周曼云一个急窜从杜氏的怀里滑下了地,两只小手径直地伸出,捧起了桌上的白瓷小碗。在几个女人的大呼小叫声中,咕嘟咕嘟地大口喝着药汤。
“云姐儿!这药有毒!”,冲来最快的却是一直象个透明人坐在边上的二伯娘高氏,可她也只抓住了一个空空的碗边。一碗药,半碗进了周曼云的肚子,另半碗在拉扯中撒在了地上。
曼云松开小手,抬着眼望进了一双带哀含惊的眼里。
前世养大自己的二伯娘,从来就是这样绵善到让人不忍。周曼云感激地向着高氏笑笑,转过脸对上大伯娘谢氏,却扬起了秀挺的眉,“大伯娘,我自个儿觉着我是喝这药喝好的!我信我娘!”。
“这药有毒!”,谢氏居高临下盯着曼云,肃杀冷冽。若是前世,只要谢氏一瞪眼儿,自个儿就会跪下请罪吧?
曼云轻轻一笑,挺着小胸脯,站得更直了些。“我信娘是为我好,她给我毒药,我也喝!”
“好孩子!”,杜氏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周曼云,好一会儿,才在曼云的耳边轻声哽咽着,“娘从来没觉得你不金贵,你是爹娘最重视的宝贝,旁人胡说的,你不要信”
虽然杜氏刚才一直镇定坐着,但实际上也只是强撑着给婆婆还有几个妯娌看的。
本来不过是两个下人打闹的事,可谢氏不问起因不问过程,一开口就只问药。杜氏就立马明白了,处置朱妈妈是虚,实实在在要追问的是她擅自拒领公中给家中生病孩子统一配的药,让朱妈妈自采草药的罪过。
还好女儿信自己!杜氏的眼角一弯,所有委屈一扫而空,紧紧地搂住了周曼云柔软的小身子,暖意融融。
周曼云反揽着杜氏的后背,她明白杜氏她抢着喝药后为何如此激动,正因为明白,她的脸上也晕了一层羞愧的粉红。
周曼云敢喝药,不完全是出于母女情的力挺。她早就知道这汤药用的苦玄草,正对了自己的病症。此前杜氏和朱妈妈喂她喝这个,曼云还以为她们用的是早就有人试过的验方。
前世离乱缺医少药,为了活命,即使世家大族也没少按着民间土方自行挖草捡药。这副草药,她从前也摆弄过,试喝过,也大着胆子喂给了被丢给自己伺候的病危女孩。
按当时的所知,苦玄草用得再过量,也不会致死致傻,只不过是会视中毒程度或多或少影响人的记忆罢了。对大人来说,忘了事是不得了的,前途经济可能就此终了,确实算是毁尽一生。但小孩子记忆本就浅,用却无妨,忘记的慢慢再教就是了。
景朝初立时,那个喝了这药痊愈的病危女孩,被开国皇帝封了庆阳郡主,不照样活得有声有色。
周曼云的身子总不会比皇帝的孙女儿来得金贵吧?故作娇怯,周曼云嘤咛着躲在杜氏的怀里,嘴角勾起了淡淡的嘲讽,盖住了满心的苦涩。
她倒是在这会儿又想通了个问题。前世里周曼云一直觉着自个儿是个笨人,记事晚,幼年之事一点印象也无,特别是永德十五年周家那一连串的憾事,都是后来听人讲,拼凑起来的,现在想来,多半有着苦玄草的“功劳”。
“娘亲真要觉得儿女金贵,这一生就为我活下去吧,还有腹中那个未知的弟弟或妹妹!”,周曼云紧抓了杜氏的衣襟,小脸儿使劲地在娘亲的怀里磨蹭着,娇娇柔柔地一声又一声唤着娘。
已年近三十的年纪反过来跟比自己前世死去时还要小上几岁的娘亲撒娇,周曼云初始有些强装,但渐渐在杜氏的轻抚下,越发地显得自然了。
倒让五房的这对母女在这儿演起了母慈女孝,被周曼云突然的行为搅了局的谢氏愤愤地暗扯起了手中帕子。
内室里传来了周夫人一连串的咳嗽,等声稍歇,周夫人的声音从里面软软地飘了出来,“云姐儿到底跟家里别的孩子,底子不一样。她喝得,未必别的孩子喝得。还是慎重些请王大夫先瞧着”
云姐儿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绵柔的话音一入耳,周曼云就直觉耳朵眼儿扎得慌,而腰侧杜氏搂着她的手也明显的紧了紧。一室之内,神情各异。
周曼云觉得自己仿若又回到了前世隐隐觉得被排斥的童年。可见前世年幼时光的记忆不假,只是现在用成年的眼光再去看,更显得怪异。为什么不一样?周曼云咬了咬唇,悄悄记下这个问题。
有了周夫人的一锤定音,接着谢氏对诸人处罚就很快地一一说了分明。
最先惹出事端的朱妈妈,被杜氏腆着脸耍赖护短只罚了半个月的月钱。反倒是以下犯上的桂枝被罚了一个月的月钱,还被记下了杖二十,只为现在是赁着房子住,这顿打要待回了霍城主宅后再挨。
隐瞒了身孕,还挺着肚子跟下人胡折腾的杜氏,被罚抄写五十遍《女诫》。杜氏当下就苦下了脸,涕泪欲滴。
听着谢氏的处罚,周曼云静静地趴在娘亲的怀里看向了始终没有再发出声响的内室。前世记忆里人们都赞的那位深明大义的周太夫人谢氏,似乎并不是里面那个端着架子,药试也不试,就一径不许孩子们喝的周夫人。
前世里周家别的孩子是否喝过苦玄草?周曼云也轻声地在心底问着自己,这个,她根本就记不起来。
但她记得按长辈的说法,周家滞留平州,和她一起得了孩儿瘟的是五个,最后活下的却只有她一个。
细想一下,应当是苦玄草对症起效了。可前世,曼云隐约记得自个儿在归乡路上一路昏沉,是在霍城被裹上一身白色孝服,才开始对童年事有所印象,而这一次好得如此之快,是不是也有些重生的诡异?
在这几天的服药过程中,她没有前世试药时药气上头眩晕难明的感觉,反倒觉得药汤下肚,丝丝缕缕散到四肢百骸,有种说不出的舒畅之感。甚至有着病已好了,可还就想着饮鸩止渴,服毒解馋的感觉。
周曼云思量着,不觉地紧皱了眉,看不过眼的杜氏呵呵地笑出了声,两只手指在她的眉间轻轻地向两边一推,‘小傻瓜,也不知见天想啥呢!”
不想了!周曼云暗叹口气,又娇娇地抬起脸儿撒娇,“娘,我困了,娘和我一起睡去吧?”
杜氏乐得有台阶下,连忙向周夫人和谢氏讨饶告退,边上的高氏闵氏,也跟着起了身。
“五弟妹!你先等等!”,谢氏起了个半身,声音尴尬地有些发涩,“我刚让丫鬟去请了个大夫来帮你请请脉,你再稍坐下。”
杜氏了然地嗯了一声,揽着周曼云重新又坐了下来。
要留着看好戏的闵氏在门边稍停,却被高氏一把拽住,“在母亲跟前伺候了半天,既得了空,你我先去看看怀哥儿和慎哥儿吧!”
是喽,儿子要紧!被提醒到的闵氏,脚下生风,把看着同是嫡出的大房和五房暗斗的小心思迅速地撇到了一边。
第8章 胡女?!
更新时间2013…9…29 9:01:06 字数:2801
淡淡的月光照在正推着东厢一间房门的闵氏侧脸上,原本在周夫人房里带着几分刻薄小气的一双丹凤三角眼,在门扇的吱扭声中显得格外的祥和舒展。
房里点着一对明烛,烛影摇红,映出一床一榻上分别躺着的两个小小的身影。
闵氏回身关上房门,见没有外人,匆匆地向正坐在儿子周怀床头照拂他的一名老妇行了个半礼。
等闵氏坐到了床尾,伸手进被摸了摸周怀温热的小手小脚,才轻声地开了口,难掩兴奋,“姨娘辛苦了!刚才在夫人那儿,我见着五房的云姐儿,确是已好多了!”
正照顾着闵氏次子周怀的老妇,是闵氏丈夫周檀的生母,周显的妾室白老姨娘。论起来,她还是周夫人谢氏母族白家的远房表妹,当年也是谢氏亲自做主抬进门来的。
白老姨娘也就比周夫人谢氏要小上四五岁,但胜在身体康健,虽常年一身素淡,但看着却倒象才四十许,清丽不减,风韵犹存。
白老姨娘低头沉呤了会儿,道:“五房杜氏倒是真是个大胆的,明目张胆地就用了那带毒的苦玄草,也不枉当初咱们费了心思,让厨房给朱妈妈递了消息。四爷送进来的草药汤子,我这两天也给五姑娘试过了,五姑娘自小体弱但也吃无事。两边验证下来,倒是能把药给怀哥儿服用了。”
闵氏闻言心中一喜,笑着冲着白老姨娘点点头,说:“今天五弟妹倒又为这事大闹了一场,好在我们爷行事低调,这两天的药都是在外面请人弄好送进来的。只是姨娘顶着大热天关着门,用热茶的小炉热着,实是受累了。”
“那边”,闵氏抬手指了指上房的方向,刻意又压低了些声,“还是不许用这草药的。”
“我晓得!两个孩子还是我照顾着,若夫人与谢氏发现了,我也自当一力承担,豁了这张老脸不要,也不会让那俩姑侄有脸找檀儿和你的麻烦。”
“姨娘!”,闵氏更是感激地握住了白老姨娘的手,心中慰贴,她自觉嫁入周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四房虽是庶出,但胜在一家人心齐。周檀私下极敬生母,闵氏进门前就得了娘家母亲提点,也懂得在周夫人与白老姨娘两边该守的分寸。
虽说夫妻之间互敬多过相爱,可丈夫晓得自己的身份处境,只应景似的让周夫人硬塞来的女人生了个女儿,这让当年只是六品小官家中继妻嫡女的闵氏在周家立足,多了几分底气。
“燕娘!只是,等我们回了霍城,你应过事,可要做到。横竖她的生母已死了。”,白老姨娘似懂闵氏心中想,眼神儿落在了另一边冷冷清清的小榻上隆起的被丘,暗念一声罪过。
“我记得,若是怀哥儿病好了,我定会把音姐记在名下,给她个嫡出身份。”
闵氏应得干脆,她明白,虽然当初拿着庶女曼音试药是白老姨娘的主意。丈夫周檀也说如有个万一,曼音只是个通房生的庶女,就当是她为弟弟怀哥儿挡了灾。
但细摆扯下来,人家是有血缘的母子父女,自个儿这个嫡母要填堵是会招恨的。何况,只要儿子怀哥儿真好了,给大难不死的周曼音一个嫡出名分那也不过是顺手积点功德。。
“燕娘,夫人那儿你还得早晚尽孝伺候着。对大奶奶,也得警醒着点。毕竟这草药夫人不允孩子们用呢。”,白老姨娘得了应允,更小心地嘱咐着闵氏。
“也不过是因为她们谢家女人生的两个男孙现在都在霍城,现跟着大奶奶的曼华也没得病”
闵氏愤愤的埋怨,被白老姨娘在她手背的轻拍,拍散掉了后半截。
“你的长子长女也在霍城,还要赖自家堂哥提携相护!”,长叹一声,白老姨娘站起身,提起小茶炉上煨着的药壶,闵氏见机乖巧地摆好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碗。
一滴粘稠的烛蜡淌下,光一闪,照着白老姨娘掩在发髻中新添的星点银霜
周夫人的上房里,慢了脚程的大夫总算赶到了。
来的还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