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嫌妻不自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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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了撩茶盖,热气蒸腾,有清逸的茶香扑鼻而来,观之,那茶色绿中显黄,叶底亦是如此,浅尝一口,味甘甜,香浓郁。锦书虽不懂茶道,但也知这是好茶。
饮了半盏茶,锦书才让话儿去引柳氏进来。柳氏这回恭顺了许多,表面上看是如此,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她管不了那么多,本来也都是面子上的事情,只求相安无事罢了,又不想与她交心。因着话儿说柳氏与蔓儿有七八分相似,锦书不免看的又仔细了些。
她的长相属于带点妩媚的甜美,圆圆的鹅蛋脸,弯弯的柳叶眉,水灵灵的杏仁眼,小巧的鼻子肉肉的有些儿可爱,不是樱桃小嘴,稍嫌丰厚的嘴唇衬着她顾盼神飞的眼,便生出几分娇媚意态来。不知蔓儿容貌是更甚与她还是稍逊与她,不论如何,都算是中上之姿了。
柳馨儿原本不把这位新晋的二奶奶放在眼里,听说她还是个庶出之女,家世并不显赫,是华家死皮赖脸硬要塞进纪府的。自己家世或许不如她,好歹也是嫡出的,也不见得就输给了她,凭什么她就是妻,而她就是永远无法正名的妾呢?她还拿脸色给她看,故意晾了她这么久,气恼起来就想一走了之,却是不能,妾大不如妻。好在二爷说了:“按规矩这礼还是要见的,你该守的本分还是要守的,二爷给你做主,只这一回,以后你大可不必日日去见她。”既然只这一回,她便忍了。只要二爷向着她,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这位新奶奶自己都不受老夫人待见,自顾不暇呢!想到这,柳馨儿端然施了一礼,婉声道:“妾室柳馨儿见过二奶奶,给二奶奶敬茶。”说着把茶盏高举过顶。
锦书慢悠悠的接过茶饮了一口,让初桃送上见面礼,语声淡淡:“起来吧!赏!”
柳馨儿起身立于旁侧,等着锦书发话。
锦书顿了顿道:“今日我也乏了,妹妹就先回吧!等得空了再找妹妹叙话。”她没有兴趣和她说话,也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更不想像个恶女人刻意刁难她,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好生无趣,面子上的功夫做到了就算了,又让初桃给柳馨儿身边的丫头也派了个红包。
柳馨儿巴不得早走,见锦书如是说,当即拿了见面礼欠身退下。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眼神的交集,纯粹的走个过场而已。
“二奶奶如此冷淡她,就不怕她背地里兴风作浪吗?二爷对她可是疼的紧。”话儿见柳馨儿走远了担心道,平日里大家都看不惯柳馨儿的嚣张气焰,好像她才是这二房的奶奶似的,可二爷似乎并不以为忤,不知道这位新来的二奶奶有几斤几两,能否降得住柳馨儿。
“怕什么?二爷若真疼她今儿个见礼还不得在这护着?”映雪不以为然道。
映雪的话让锦书不由的对她刮目相看,她话不多,却能说在点子上,看问题透彻啊!锦书笑道:“映雪说的在理。”不过她揣摩着,也许纪宣仪是想借此探探她对柳馨儿的存在有什么想法吧!若是处理的太过,兴许会落下个善妒之名,太好商量,以后他就不会把她的感受放在心上,正是轻不得重不得。
“小姐,今日去给老爷老夫人见礼还顺利吗?”初桃最关心的是这个,柳馨儿不过是个妾,有什么好担心的,老爷和老夫人对小姐的态度才是至关重要的,初桃切切的望着小姐。
话儿和映雪闻言都低头各自找活,虽然她们没能进“宁和堂”,但看二爷和二奶奶出来时眉头紧攒,闷闷不乐的样子就知道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锦书听到“老夫人”这三个字就头大如斗,想到以后日日要去面对她,心里直打鼓,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也要把它撞直了。锦书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话儿,老夫人平时都是采取什么方法惩罚下人的?”
“啊?”话儿愣了一下,回道:“打板子吧!掌嘴也有,哦!去年,三爷还被罚跪祠堂呢!”心下突突,难道这位新来的二奶奶想在二房立威?
锦书心中哀叹,要是老夫人当真为难的紧会不会对她下重手呢?看来明日还是多穿些衣物去才是,以防万一。
初桃见小姐神色凝重,吐了吐舌头,讪讪的也学话儿他们的样赶紧去准备早饭。
第六章 谁当家
用过早饭,锦书也给话儿她们派了红包,这房里原先伺候的有丫头四人,小厮一人,话儿和映雪是伺候宣仪的,还有两个丫头绿衣和红袖是负责院里院外打扫的,至于小厮就是之前跟着的小山,宣仪只要出门小山就跟着伺候。现在锦书又带了初桃和含笑过来,便有六个丫头,人手是尽够了。
锦书不想一来就给大家立威,因为自己现在根基未稳,如果老夫人铁了心驳得她毫无颜面,她立什么威都是徒劳,而且她也不是那种喜欢居高临下的人,大家和和气气的过日子多好,但是妾室柳馨儿除外,就算是她小气好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对这种共享一个男人的事情还是难以认同的,当然她不会蠢到和封建礼教去做斗争,自不量力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她和柳馨儿互不搭界是最好了。
熟悉了新环境接着就是要尽快的了解纪府的规矩,以免有行差踏错,让老夫人抓住把柄,那可是很恐怖的事情。所以锦书强打精神让话儿和映雪说说府里的规矩都有哪些?以前林蔓儿都是怎么做的?和老夫人相处的可好?纪宣仪都有哪些生活习惯……一一拿笔记下,也让初桃和含笑听着。
如此说了大半日,纵使锦书用简化的汉字来记录也累的手腕酸痛,不由的感慨古时的规矩大如山,多如牛毛,尤其是对女子的要求简直可以用极度苛刻来形容,万恶的封建社会啊!然后锦书又用繁体字细细的整理出来,她那些简化汉字在古人眼里无异于鬼画符,让旁人看了,笑话她事小,给她一个举止轻佻就是大罪了。所以,整理完毕,锦书把原稿全点了丢进香炉里化为灰烬。
纪宣仪倒是守时,戌时三刻准时回了“澄心苑”,其实这一日他哪有什么事情要忙的,大婚休假中不用去太常寺办公,家中诸事又都是母亲掌持,按理他今天应该好好陪陪新夫人,然而他却溜了,溜去“芳景轩”呆坐了大半日,那里是只属于他和蔓儿的天地,有着最甜蜜的回忆,也有最深切的疼痛。蔓儿去了以后,他就搬出了“芳景轩”,但他还是时常会回到这里,和蔓儿在时一样,把心中的快乐烦恼告诉蔓儿,他以前总是笑称蔓儿是一朵解语花,最能懂他的心思,他快乐蔓儿会比他更开心,他难过蔓儿总会想方设法安慰他,可是,现在什么都不可能了,不管他是哭还是笑,回应他的只有寂寂地冰冷地空气。
如今的他有妻又有妾,同僚们打趣说他是尽享齐人之福,又有谁知道他心中的痛苦,如果可以,他愿意抛尽所有去换回蔓儿。然而,没有如果……
锦书早已准备停当就等纪宣仪回来与他同去“宁和堂”用晚饭。纪府的规矩,若无特殊原因,晚餐大家都要去“宁和堂”与长辈一起享用。若这是一个和睦之家,全家一起用餐,齐享天伦之乐该是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锦书叹气,可惜这样的聚餐与她却是又一场折磨。
纪宣仪不说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大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这样的他让锦书倍感压抑,晨间分手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不知道哪来的不痛快。
就在锦书忐忑不安的前往“宁和堂”的时候,纪云亭在屋子里对夫人徐氏说:“我看那华家女儿也是娴静之人,你就莫要太过为难与她,她要是真有什么不妥之处,你慢慢再教她就是了,好歹也要顾着宣仪的颜面,华家女儿再不好,也是宣仪的妻子,莫让宣仪太难堪了。”
徐氏听到华家就堵心,忿忿道:“原本让她进门就是个权宜之计,就她那样,给宣仪做妾我还嫌呢!她若敢有不妥之处,我便做主休了她。”
纪云亭凛了徐氏一眼,薄责道:“这才刚进门你就喊休,她若是好的,宣仪也中意,我可不许你胡来。”
“老爷,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当初咱们不是都商议好的吗?”徐氏对纪云亭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很不理解。今天早上行拜见礼的时候,他就轻易的松了口,把她一个人撂在一边,现在又帮华锦书说话,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不是还没进咱们纪家的门嘛!”纪云亭道。
“进了门又怎样?我看她那副小媳妇的模样就不顺眼,浑身上下没几两肉,一看就是个福薄命薄之人,怎配得上咱们宣仪?你再瞧那淑媛多好,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天庭饱满地角方圆,又知书达理,怎么看都是一脸的富贵相,一身富贵命,跟莫非站在一块,那简直就是到天造地设的一对……”徐氏说到尹淑媛就开心的合不拢嘴,这样的媳妇才是她中意的。
纪云亭也是不住点头,尹家的女儿真是不错,捋了捋一尺长的胡子呵呵笑道:“夫人说的也是,对了,尹大都护昨日说了,一定要给莫非在京里谋个好差事。”
“是吗?那太好了,按以往这新科进士都是要外放的,存儒去庐州呆了五年,宣仪也放去沧州三年,若是咱们莫非能留京那实在是太好了,京中机会多,对莫非的前程大大有利啊!”徐氏听得此讯大喜,完全忘了刚刚还在为华锦书的事耿耿于怀。
“正是,正是,这原也是我心中所想,只是碍于莫非是我儿子,在皇上面前不好开口,既然尹大都护愿意出面那是最好不过了。”纪云亭笑道。
“所以说淑媛是咱们纪家的福星啊!老爷,我想等过些日子,等淑媛适应了新环境,就把这个家交给淑媛去掌持,您以为如何?”徐氏征询道。
纪云亭思忖片刻,踌躇道:“夫人,晴烟这些年来一直帮你操持这个家,再说她又是长媳……”
徐氏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持家当然是选贤能者,怎么对纪府有利就怎么办,晴烟好是好,只是性子太温顺了些,而且到现在也没能生出个儿子来……”
纪云亭素来不管家中之事,嫌麻烦,便道:“这事夫人自己做主就行了。”
见老爷不反对,徐氏笑道:“放心吧老爷,有妾身帮衬着,淑媛一定行的。”
“老爷,夫人,晚饭备好了。”一个丫头进来通报。
纪云亭嗯了一声,又想起一件事来,郑重的对徐氏道:“呆会用饭你可不要又对锦书发难,母亲大人这几日身体不太好,不要坏了老人家的心情,影响了食欲。”
徐氏现在是满脑筋都是纪家锦绣未来,哪还有闲情去理会华锦书,当即嗔笑道:“知道了,老爷……”
第七章 清儿
来到“宁和堂”,大哥打嫂已经早早候着,莫非和尹氏还未来,纪宣仪带着锦书给父亲母亲行了礼,和大哥大嫂打了招呼,便在一旁坐下,随即就有丫头奉茶上来。锦书看老夫人和老爷神情愉悦,心下稍安。又见对面多了几张新面孔,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女,生的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俏丽无比,飞快的向她这边瞄了一眼,旋即又半垂着眼睑,像是好奇的窥视,又小心翼翼的怕被人发现了,神情拘谨。锦书猜想,她应该就是和她一样庶出的小姑子纪泫歌了。
边上还有两个可爱的小女孩,六七岁的模样,都梳着两把抓髻,穿一样的粉色锦缎衣裙,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两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是滴溜滴溜的在锦书身上转悠,新奇不已,还不时抿了嘴儿偷笑。锦书回以一个亲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