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芳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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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脚已经不碍的了，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用过一些早点，白玉就扶着小环慢慢地来到老太太的清雅居。
进了院子，才看清，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白玉有些纳闷，怎么连个守门的婆子都没有，这是怎么了？
她放慢了脚步，四处环顾着。小环进去通报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她忙问小环：“老太太这儿怎么了？”
“没什么不一样。”小环含笑答道：“姑奶奶在屋里呢，许是天儿冷了，她们都躲到屋子里头暖和去了。”
白玉这才随着小环进去了，老太太和姑妈正端坐在那儿笑对着她。她忙要行礼，却被姑姑一把搀住了，笑道：“你的脚不好，就别行礼了。老太太也不会计较的。您说是不是，老太太？”
她望着老太太说着，老太太也笑着点头。可是白玉不能随便，到底还是弯了身子，给老太太见过礼才起身。
白敏贞点着她的鼻子笑道：“你这个小丫头，难道不听姑姑的话了吗？”
老太太也呵呵笑着：“还是玉姐儿懂事，倒像个真正的大家闺秀！”
一句话，夸得白玉低了头，喃喃地辩解着：“孙女儿愚钝，哪有老太太说得这么好！”
“呵呵，你这样的还算是愚钝，我倒不知道什么样是不愚钝的了。我才刚还和你姑姑夸你来着。嗯，真是个好模样！”
老太太一连串的夸赞让白玉很不适应，她心里有点忐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果然，姑姑白敏贞欲言又止，吞吐了几次，终于没有说出来，只是瞅着老太太。
老太太一把拉过白玉的手，打量了一阵子，才道：“你是个没母亲的，你父亲又不管你，这样的话也只好和你说了。我和你姑姑商量了，你姑姑看你这孩子心地善良，模样儿又极端庄，意思想让你给她做媳妇，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白玉万没料到，老太太会把这样的话直接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她还从来没想过要嫁人，虽然知道表哥李原对她的心思，可是也没有想过要嫁给他！
这一下子让她措手不及，扭捏着搓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老太太和白敏贞的眼里，只以为她是小女儿心态，当着她们的面羞得不好意思说话呢。
老太太见她一个劲儿地跐着地面，就放开了她的手，笑道：“论理，你不但是我的孙女儿，还是我的娘家人呢。”
见白玉不解地抬起头，老太太朝着白敏贞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也该是告诉你的时候了，你母亲就是我娘家的堂侄女儿，后来也是我做的媒，嫁给了你父亲。谁知道后来就出了那样的事儿……唉。”
提起往事，她一张保养得当的脸上也不易察觉地起了皱纹，眼光也冷冽起来，让人有点不敢亲近。
白玉懵懂地听着，这还是她第一次亲耳从老太太嘴里听见她母亲的话，原来她母亲和老太太还有这么一层渊源呢，怪不得父亲和继母如此对待自己，老太太和姑姑都这么善待她呢。
“你母亲命苦，他们又容不得你，我们若是再不帮帮你，你这辈子还能有什么指望！”老太太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又说下去。
“你表哥你也是常见的，难为的是你们自小儿的情分。这知根知底的，不比外头的强？所以，你姑姑一说这个事儿，我想都没想地就答应了。”说到这儿，老太太笑嘻嘻地望着白玉，就等她一句话了。
这是祖母做主的事儿，又嫁的是姑姑家的表哥，这样的好事儿在她们眼里怕是打着灯笼都难找。所以，她们笃定地认为白玉一定会答应的。
白玉吞了一口唾沫，这个事儿还真的不好一口回绝，目前自己在这府里能依靠的就是这两个人了，万不能得罪了。
可是让她嫁给李原，她还没想好。不是李原不好，而是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他。也许，以前的玉娘和李原青梅竹马，可她只是借着玉娘的身子，这颗内心深处的灵魂早已易主。
她思量再三，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不然，万一她们把这事儿坐实了可就麻烦了。
她艰难地张开嘴，说道：“孙女儿一切都听老太太和姑姑的，只是这婚嫁之事，还得禀告给父亲和母亲才是，孙女儿不敢自专！”
“这倒也是。”白敏贞无奈地瞅着老太太，“娘，玉娘说得有理，您老人家说呢？”
老太太站起了身子，绕着那把太师椅走了两圈，方才回眸决断：“玉姐儿说的是，我也是老糊涂了，只是觉得她父亲对她不管不问的，我这个当祖母的就能做主了。不管怎样，他毕竟是玉姐儿的父亲，我还得和他说一声才是！”
白玉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虽然老太太的脸色不太好看，可总好过她让她们安排着嫁给李原。
见老太太和姑姑都无话，白玉于是低声道：“若是老太太和姑姑没什么吩咐，玉娘就先回去了。”
老太太只摆摆手，白敏贞挤出一丝微笑：“去吧，你的伤还没好，赶紧回去歇着。”
“是，孙女儿告退！”白玉朝老太太行了一礼，才慢慢地退出去。
待白玉走后，白敏贞才急匆匆地问老太太：“娘，你说玉娘那孩子是不是不愿意？”
老太太吁了一口气，长叹一声，才答道：“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她那样的身份，嫁给原儿难道还委屈她不成？不过，她说得也有道理，我们还得和你哥哥商量过才是！”
“那万一哥哥要是不愿意呢？”白敏贞忧心忡忡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有什么不愿意的？原儿的人品放在这儿呢，况且他连多看一眼玉姐儿都不愿意，难道还会管她的事儿？”老太太一脸坚定，窗缝透过的日光照在她的脸上，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二十六章 谈崩了
白敏贞这才定了定神，见老太太脸上有一丝倦意，以为她累了，就要告辞出去。却被老太太唤住了，“你先别急，这事儿你问过原儿了吗？”
白敏贞赶忙笑道：“这事儿还用问吗？他哪日不叨叨几次玉娘啊。他们自小儿就一起长大，情分自然不比寻常。若是原儿和玉娘能成，我也放心了。
玉娘这孩子是个实心眼，将来这诺大的家产若是都归了原儿，她也跟着享福了不是吗？要是那时候原儿还有什么想法，就由着他吧。也真是委屈了原儿了，按说，他满可以娶一个大家闺秀的。”
“嗯，也好，目前只能这样了。你哥哥那边我会找人去说，你先回去听信儿吧。”老太太微闭了眼睛，摇摇手，白敏贞就辞了出去。
她刚走，老太太就招手叫道：“金秀？”那个李妈就上前弯腰问道：“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外头关于大小姐的传言如何？”
“回老太太的话，老奴这两天留意了，下人们传得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的。”李妈恭敬地回道，脸上没有一丝笑。
“好，现在有一件事交代给你。”李妈附耳过来，老太太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她就心领神会地去了。
段氏正在正屋里听着几个管事的婆子回事儿，就听丫头来报：“老太太屋里的李妈来了。”
段氏不由狐疑起来：“老太太有什么事儿，怎么让她来了？”却还是不敢怠慢，忙命：“请进来吧。”
段氏目前虽然管着家，可她心里知道，这府里并不是都由她说了算的，老太太背地里还不知道安插了多少人呢！
她虽然也和白老爷说过几次，可是每次白老爷都说这事儿急不得，老太太外头还有好几处铺子，这府里的大半的开支还要从老太太那儿拿呢。
光凭着白老爷的官俸和祖上的三百多亩薄田，还不能满足府里的日常开支呢。提了几次，段氏也就没了法子，毕竟拿人家的手软，谁叫自己娘家没有陪送几处铺子、田庄呢。
他们的算盘倒也简单，就是等到老太太老死再说，权当府里供着一尊菩萨得了。
段氏正在思量的时候，李妈已经进来了，规规矩矩地给她请过安。
段氏才眉开眼笑地虚扶了她一把，笑道：“金秀来了，可是老太太那里找我？使个丫头来说一声就是了，何必再劳动你老人家跑一趟！”
段氏嘴上说得好听，但是李妈心里却嘀咕开了：还真当自己是太太了，要不是老太太有所顾忌，哪轮到她当家啊？对我还一口一个“金秀”的，这名儿也是你能叫的？
但是李妈毕竟道行深厚，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答道：“太太客气了，老身不敢。老太太使老奴过来，是有一件事儿要和太太相商的！”
“什么事儿，你说吧。”段氏也不让李妈坐着，只是催着她说事儿。
李妈压下一肚子的火，平静地说道：“姑奶奶看上了大小姐，想把她给了原哥儿。她面皮薄，不好意思和太太张这个口，才求了老太太来和太太商量的。”
“哦，原来是这事儿呀。”段氏漫不经心地看着晨起时才染过的指甲，心里暗想：什么面皮薄，分明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想搬出老太太来压我呀，我偏偏不能如了她的意。
顿了顿，段氏才抬头笑道：“大小姐算算也及笈了，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要是我自己的女孩儿，我倒是做得三分主。只是她母亲去的早，这事儿也只能等老爷回来再做定夺了。”
李妈听了这话，一张老脸分明有些下不来，但是她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了，大风大浪的也不知道经过多少，只眼皮子跳动了几下，就回道：“太太说的是，老太太也是这么说的，那就劳烦太太等老爷回来了，给老爷说说这事儿，老太太那边还等着信儿呢。”
后头的一句，无疑再向段氏施压：既然你能拿老爷来压我，我也可以拿老太太来压你。
段氏怎会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心里极为不舒服，说出来的话也就难听了些：“原哥儿也是个好的，品貌、学问都拿得出手，什么样的姑娘找不着，怎么偏生就要定我们家的姑娘呢？”
段氏这话，有着两层意思，一来，李原母子住在白府，又要娶白家的小姐，虽然这小姐不受宠，但是名义上还是白家的女儿，这好像有些说不过去，难道他们之间有私情？
二来，大小姐名声儿在白府下人们中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如今连京里的达官贵人家都听说了，这样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子，李原母子怎么会看得上呢，难道是别有所图？
李妈只是含笑听着，不动声色地转动了两下眼珠儿，这个段氏看来今日是不会同意的。
于是她也不急，逼着手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含笑答道：“太太问的是，按说，表少爷人品才学都是上上好的，若是到时候老爷扶持着，弄个一官半职的，外放出去，那时候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着？
只是姑奶奶的意思，觉着表少爷自小儿就和大小姐相识，两个人脾性儿又相投。要是外面找来的，怕不知底细，不如家里的知根知底的。”
“说的也是。”段氏懒懒地回了一句，“只是这事儿我说了可不算，她不是我生的，还得问过老爷才是。”
一句话又把门儿堵得死死的，让李妈没有了转寰的余地。她早就听出来了，段氏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许下的。所以，她不气也不恼，只是点头笑着：“既然这样，老奴就去回禀了老太太。”
“也好。这么大半天的，我也乏了。”段氏懒洋洋的样子，让李妈看了极为不舒展，这还是一个妾上来的呢，就这么上头上脸的，待人接物还不如以前太太的三分，这么一个人，老爷怎么就会喜欢上了呢。
她心里有些不平，自己是老太太的陪嫁丫头，怎么说也是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