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芳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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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少商一手捂着受伤的脑袋,一手撑地,喘着粗气:“你这个死女人,难道想看着我死吗?还不赶紧点灯?我的头好像被你给砸烂了?”
他一口一个死女人,听得白玉直皱眉头,什么好男人吗?敢这么命令她!
不过看在他受伤的面上,她还是顺从地从香炉里撮了一捧香灰,吹红了,对着蜡烛的烛芯点着了。
屋子里亮起来,虽然烛光很暗,可是也足够白玉看清君少商。想要上前扶他一把,可想到他对自己的恶言恶语,又气到不行,索性倚着供台不动弹。
君少商好不容易双手撑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白玉,嘴里还碎碎念:“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女人,把我砸成这样。我快要死了!”
白玉这时候也不好再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了,毕竟人是她砸的,要是真的死了,她可就成了寡妇了,想走都走不了,还是先救活他再说吧。
抱着这种心态,她踟蹰地走上前,搀起了他左右摇晃的身子,扶着他走向了供台。君少商倒是毫不客气,径自躺在了供台上,任凭白玉替他检看着伤口。
白玉翻开了他的头发,里头一个寸许长的口子正往外汩汩地冒着鲜血,翻开的肉就像是一个小孩的嘴巴。她吓了一跳:自己下手还真够重的呢。
不过这儿也没有伤药,该怎么止血呢?常听人说香灰能止血,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束手无策,不管不顾地拈了一把摁在了他的头上。
君少商“哎呀”交换了一声,吓得白玉手一抖,香灰撒了他满头满脸都是。
白玉以为是香灰撒在伤口上有什么反应呢,愣在那儿不敢吱声儿。君少商一手抚着头坐起来,问道:“你给我头上弄了什么东西?”
白玉只好装傻:“没有啊,什么都没有,我只不过想看看伤口要不要紧。”她可不敢说实话,堂堂君家大少爷头上让她撒了香灰,若是他知道的话肯定饶不了她。
君少商龇牙咧嘴地坐了一会子,才想到躺下来。白玉生恐他有个三长两短,她交待不清楚,忙问道:“要不,我去找个大夫来,或者把你扶到前头去?”
“不用了,你想弄得人尽皆知吗?要是大家都知道你把我砸成这样,你说你还能活着出去吗?”不知道为什么,君少商的话让白玉的心莫名地颤抖了一下,这个男人好像在为她着想啊。
她也知道若是君老太太知道她把她儿子砸成这样,铁定饶不了她,到时候用上君家的家法,她可真的有苦头吃了。
于是她不禁抬眸看向君少商,君少商的眼光也恰好看过来。两个人竟然就这么直直地对视了一眼,从君少商的眸子里,白玉没有看到一点儿的伪善。
良久,她才幽幽开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我怕你夜里一个人害怕!”就是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让一向伶牙俐齿的君少商憋红了脸,好像有生以来,他还没对一个女子说过这样的话!
他别转了脸,不想让白玉看到他的窘态。一个大男人脸红成这样,怎么能让她看见?
本来这祠堂里就暗,白玉也没在意他的脸色,见他别过脸去,还以为他疼得厉害呢。
虽然不是她的过错,可是毕竟伤了他,白玉的心里还是有点过不去的。上前走了两步,呐呐地问着:“那,如今该怎么办?”
这伤口总不能任由它流血吧,既然不想请大夫来,怎么着也得包扎一下吧。
正在白玉手足无措的时候,君少商从怀里摸索出了一个小瓷瓶儿,交给她:“这是上好的止血丹,你把它化开了敷在上面。”
白玉接过拔开小巧的瓶塞,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鼻而来。她连忙倒出一粒暗红色的小药丸,用牙齿嚼碎了,细细地摊在他的伤口处。然后抽出自己袖子里的帕子,沿着他的脑袋缠了一圈。
末了,还担忧地问道:“这伤迟早人还是看得见的,明儿你总不能顶着这么个帕子出去吧?”
“放心吧,这个我自己会说,夜黑了路滑,我摔倒了怎的?”他倒是会瞎编,可是柳眉烟她们会相信吗?
不过白玉的担心也是多余的,柳眉烟再怎么怀疑,也不会疑心到君少商到祠堂来的。想到此,她稍稍地放下心来。
祠堂的烛火变得暗淡起来,一根手指粗的蜡烛已经燃着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一小段还在苟延残喘。
没了光明的祠堂,恐怕还是很吓人的。
好像读懂了白玉的心思,君少商慢慢地从供台上下来,四处看了看,也没找到什么可燃的东西。转眼却看到了祠堂里的帷幔,他一把扯了下来。
白玉瞪大了眼睛,半天合不拢嘴,这人要干什么?难道要放火吗?
君少商把那帷幔撕下来一条,就凑到蜡烛上去。
白玉连忙大喊:“唉,你怎么能烧你祖宗祠堂的帷幔呢?”
君少商的身影滞了滞,慢慢地转过身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的祖宗不是你的祖宗吗?”
一百一十一章 面面相对
白玉一下子哑了,按说她嫁给了君家就是君家的人了,这个年头认媳妇不认女儿的,君家的祖宗可不就是她的祖宗吗?
君少商只默默地盯了她一眼,依然转过身去,就要点燃那帷幔。白玉忙出声:“等等。”君少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头莫名地看着她。
“那个,还是不要烧这个了吧?”白玉呐呐地说着,一边就推开了门:“廊下刮了一些树叶,角落里还有一堆的破烂东西,我们还是将就着烧那个吧。”
说着,她就出去,低身在地上划拉了几把,又把角落里一些散碎的破家具收进来。君少商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就见她把几片叶子凑在蜡烛上,过了一会儿,就点燃了。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拢着,又把地上的香炉搬过来,在里头慢慢地填满了树叶。一阵黑烟冒出来,火红的火舌欢快地燃起来。
她一点一点地把那些破碎的家具碎屑慢慢地添进去,火势渐渐地旺了,祠堂里也明亮了许多。君少商不知不觉地蹲在白玉的对面,细细看着她的脸。火光中,白玉的脸上布满了红晕,此刻更觉娇媚。
虽然那张小脸上沾了些灰尘,可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更显可爱。君少商不觉地看得呆住了。
白玉完全沉浸于生火的乐趣中去,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对面还蹲了一个大男人。等忙活完了,才想着站起来。猛一抬头,却对上君少商一双痴痴的眸子。
这双眸子里写满了情思,白玉又不是古代没什么见识的女子,怎么会看不懂?不禁一愣,心头突突地跳起来:这个男人怎么了?
不想让这种尴尬持续下去,她忙站起身来,君少商也随着起来了。白玉指着他的脸笑道:“哈哈,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哪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灰头土脸的就是个庄稼汉嘛。”
君少商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又是血迹又是香灰的,能好看到哪儿去?
顺手摸到了绑在额头上的那条丝帕,君少商心里涌出一丝温暖,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看白玉真是越看越顺眼,虽然也知道她丑名在外,可是好像心里不怎么介意了。
望着她那张刚才因为生火而沾满了黑灰的小脸,他忽然有一种冲动,好想替她擦净脸上的灰尘。那张小脸上洒满了欢快的笑容,笑得他的心也跟着欢快起来。
没想到她一个官家的小姐,还会做这样的活儿,让他真是刮目相看了。
他不由地伸出自己的手来,轻触白玉的面庞,笑道:“你还笑我呢,你还不一样?”做这一切的时候,君少商都是下意识的,自然流畅。
白玉在那大手触上自己的脸颊的时候,竟然愣在那儿不知道躲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心里好像没有对君少商的抵触了。他的手在她的脸颊上游走,她一点儿排斥的感觉都没有。
君少商似乎意犹未尽,说完了那句话,就想再上前一步,想要把她揽在怀里好好地替她揩抹干净。
白玉警觉到他的动作,心中顿时警惕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时刻想着要离开君家的吗?怎么能和他有什么瓜葛?
君少商迈出去的步子在看到白玉往后退的时候,顿时停住了。他心里有点纳闷:她害怕了吗?还是因为自己的冲动吓着她了?
算了,还是忍住这股冲动吧,不能在她心中留一个不好的印象。
他连忙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笑道:“你看,夜深了,我们还是睡吧。”
睡?白玉心中暗想:怎么睡?
君少商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一般,指了指供台上:“你还是睡那儿,毕竟那是你的铺盖。我算是雀占鸠巢了,就睡地下好了。”
白玉本来很不习惯和一个男人同处一室的,虽然这个男人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不过她还没胆量把他赶走,既然他要留下来,也好给自己仗仗胆。
在君少商的注视下,她慢慢地爬上了供台,平静地躺下来。君少商也默不作声地把帷幔展开,躺在了上面。
这帷幔幸免于火难,到底还是被君家的后代给睡在了身下。
……
夜晚寒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白玉忽然惊醒了。躺在这儿只能应应景儿,哪能睡得踏实?
醒来却见香炉里的火已经熄灭了,君少商蜷缩在那儿,把一床帷幔裹得紧紧地,似乎很冷的样子。
白玉有些不忍心,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可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就是谁也看不上谁罢了。此时,他睡在冰凉的地上,虽然到了初春的时候,可还是凉得很。何况他还受了伤,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良心上过不去。
白玉打着良心的幌子,起身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抱下去,轻轻地搭在他的身上。她审视了一下,发现盖上棉被的他,身子似乎舒展了许多。
白玉也放了心,轻轻地叹了口气,复又爬上供台,把自己的褥子往身上裹了裹,虽然不很暖和,到底比睡在地上的那个人强些。
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外头哐啷响了一下,白玉才惊醒了,抬头看去,也没看到什么。
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那个人,他还睡在那儿。外头的树枝间,已经有晨起的鸟儿在吱吱喳喳地叫了,天已经亮了。
白玉轻手轻脚地爬下供台,把自己盖的褥子也一股脑儿盖在君少商的身上,方才慢慢走到门前,往外看去。
老太太那儿还没有人来,看来这件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她心里早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若是君老太太和柳眉烟再这么为难她,她打算鱼死网破,和她们斗上一斗了,大不了被赶出君家就是了。
正想得出神的时候,就听身后一阵窸窣声,白玉忙转身,君少商正想起来。看那样子,好像有些吃力。
白玉忙上前拉住他的手,用力往上一拽,等他站起来的时候,才发觉他的手烫得吓人。君少商摇摇晃晃地似乎要摔倒的样子,吓得白玉忙扶住他,着急地问道:“你还好吧?”
她知道他定是夜里受了风寒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她顿时愧疚起来,怎么着她也是有私心的,不该为了不让自己害怕,就让他睡在地下。
她正着急的时候,就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而又杂沓的声音。
一百一十二章 铤而走险(一)
原来早上白玉听到一阵响声,起来并没有见到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其实那声音是柳眉烟的丫头弄出来的。
一大早,柳眉烟就打发一个丫头到祠堂里看看白玉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跪在地上?那丫头蹑手蹑脚地来到祠堂,趴在门缝里往里头看去。因为光线昏暗,一开始并没有看到白玉。
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