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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齐人物论-第4部分

小说: 齐人物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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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怕老婆”,他这样认为:“人们喜欢把这一术语对于某一特定人物说来说去,用意盖在于叫他们夫妇之间恢复怕老公的常态云。”于是自以为立于不败之地的读者感到了地震般的撼动,而作家手植的黄山松在寒风中壁立千仞。
  徐迟《哥德巴赫猜想》
  徐迟这篇报告文学,是我们这个报告文学时代的开山之作。此后不久,英国数学家怀尔斯证明了“费马大定理”,而中国数学家陈景润来不及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就英年早逝。因此科学在欧洲是定理,而在中国依然是猜想。这大概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学,报告的消息常常令人生疑的缘故吧。
  梁实秋《谦让》(《雅舍小品》)
  《雅舍小品》的作者梁实秋,擅长从日常生活中选取不为人注意的场景,用寥寥数笔的精确勾勒和恰到好处的雅淡幽默,对中国文化或普遍人性加以谑而不虐的针砭。文风淳正,不走偏锋,娓娓道来,令人忘倦。允称现代散文的不朽经典,非大手笔莫办。
  黄爱东西《伦敦桥垮下来》(《新民晚报》)
  爱东是“东风吹,战鼓擂”的毛泽东时代流行的名字,到了西风劲吹的时代,掇上词尾“西”,立刻化腐朽为神奇,足见黄爱东西的机变。她的小女人散文,正如其笔名中的小日本风,就像俳句与和歌那么短小。就像“每天爱你一点点”、“每天给你一点惊喜”的流行歌曲,她弹着“伦敦桥垮下来”的曲子,却连自己都奇怪,垮了很久,为什么至今没有垮下来。我也很奇怪,难道她还能垮到更下面去?
  黄仁宇《首辅申时行》(《万历十五年》)
  “大历史”观的提出者、前不久刚刚去世的黄仁宇先生开创了一种新型的历史随笔,用清新俊朗的文字把谨严的学识和博通的史观熔于一炉,遂使学术著作顿成大众的精神美食。黄先生开篇说:“万历十五年实为平平淡淡的一年。”惟其如此,才不是业余爱好者专注于“大事”的猎奇眼光,方能透过看似平静的历史海面,探询传统文化的大陆架如何突降为海床,辨析历史劫波如何起于青萍之末。
  黄裳《海滨消夏记》(《读书》1981年第7期)
  黄裳先生的“书话”不说别无分号,也是四海闻名的。这一篇的奇特之处却是,作者的说古道今不再只与书籍有关,而是因了那个荒诞时代,因了这位有着特殊性情的书生,古书中的古诗,古诗中的古牛,竟一一被奇特地激活。作者的深意流露得那么漫不经心,以至有可能作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深意是:知识在灭知时代依然有其力量,趣味在无趣之地依然有其存活方式。
  黄永玉《往事和散宜生诗集》(《黄永玉散文》)
  画家谈人,永远有作家不可企及之处,他的笔除了横撇竖捺,还特别擅长勾勒线条,处理明暗,表现阴影,如果是中国画家,则还多出一份水墨烟云,供世态人情在文字里徜徉出没,每一句都似可有可无,同时每一字又似都在彼此照应,一旦照应上了,其中的意味立刻会丰饶得没完没了。一眼虽可览尽,三代仍留墨香。黄永玉堪称翘楚,谓予不信,请试读《往事和散宜生诗集》。
  梁遇春《人死观》(《梁遇春散文》)
  抄一段他的话:“胡(适)先生说:‘我总想对国内有志作好文章的少年们说两句忠告的话,第一,做文章是要用力气的……’这句话大概总是天经地义罢,可是我觉得这种话未免太正而不邪些。”说得好,我们借此既可对胡适多些了解,又可对评论者多些了解。虽然,才子梁遇春也未必倾慕“邪而不正”的作派,更别说“邪而不正”的能耐了。比如,他为什么不回敬适之先生一句:做爱也是要用力气的。
  遇罗克《出身论》(《光明日报》)
  遇罗克烈士的这篇文章,是二十世纪下半叶的最强音,他的思想是朴素的:人人生而平等。然而正如乔治·奥威尔在《动物庄园》中所说,“所有动物一律平等,但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加平等。”仅仅由于出身,有些人就被剥夺了〃更加平等〃的权力。在生而不平等的地方,只有死而平等。遇罗克用生命得到了这样的平等。北岛在纪念他的名诗《宣告》中写道:“在星星的弹孔中,流出了血红的黎明。”
  董鼎山《忆中南京路》(《万象》1999年第一卷第5期)
  “纽约客”董鼎山先生的文章在国内有格调的刊物上出没频频,但要说这位“白相相”的前辈文章究竟做得如何,竟仿佛无从入手。掌故,有一点,但篓子并不丰富;趣味,有一点,但味道尚欠勾兑。正经,有一点,不正经,也有一点。按说随笔就该如董鼎山这样写(至少照英国规矩是这样),拉拉杂杂,涂涂画画,但董氏散文给人的感觉是,辅料充足,主料马虎。附带提一下,许是“岁月催人唠”,董先生关于美琪大戏院名字的那桩趣话,小生我已听过不止一回了。
  董桥《中年是下午茶》(《乡愁的理念》)
  香港散文名家董桥,因与大陆文化的间离效果,从容地以一种英式散文的疏淡之姿,悠悠采撷文化片石,给华语散文平添了一段风情。然而风情即便万种,有时会倒胃于过度的卖弄。本文是董氏代表作,也正是其卖弄风情的最佳标本。浅显而稍嫌甜腻的比喻,加以港式专栏作家媚雅文笔的随机点染,可谓瑕瑜互见,姑且立此存照。
  鲁迅《战士和苍蝇》(《华盖集》)
  绕不过去的世纪文化巨人鲁迅,小说和散文的成就都是世纪性巅峰。先生散文名作甚多,故有意避开坊间热选,独独拈出此篇短章,以回儆热衷于翻案、专挑鲁迅“缺点”的当代批评家的嗡嗡之声。先生曰:“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
  舒芜《才女的冤痛和才子的残酷》(《读书》1993年第11期)
  舒芜是继周作人之后最关心妇女命运的中国作家,而且比周作人用力更勤、坚持更久,舒芜也自觉地以周作人这一方面的后继者自命。也许并非巧合的是周、舒二人都被士林视为“大节”有亏,而吾国士人对妇女大都抱持一种根深蒂固的优越感,且均自视为“小节”。周、舒的“大节”是政治性的,而士人的“小节”是文化性的。或许在周、舒二人的视界中,大、小之辨恰与流俗的意见相反,孰是孰非,似乎并非没有反思的必要。
  舒婷《明月几时有》(《心烟》)
  诗人写散文而成功者,已举北岛为例。诗人写散文而失败者,可以舒婷为代表。她开篇说:“很久以来,知道有个郑愁予,是因为他那‘哒哒的马蹄声是一个美丽的错误’。”这种港台式花哨的组词练习,居然让一度被谬誉为大陆最佳女诗人的舒婷感动,难怪其诗其文均如此乏味。为此,她还使我永远不想读郑愁予的诗,如果郑愁予写过其他的妙句,他只能怪舒婷谬托知己了。
  韩少功《性而上的迷失》(《读书》1994年第1期)
  为什么还没有人将韩少功称为大师?在当代中国,论综合素质,韩少功也许最为全面,单项指数也个个居高不下。能在小说、散文、评论、翻译诸领域全面出击且均有不俗斩获,中生代作家群中,正舍此不作第二人想。他是值得寄予厚望的,如果他能深得更邃,出得更来,固得更执,洒得更脱。瞎想一下,张承志即使拥有韩少功的综合素质,仍是张承志;韩少功一旦具备张承志的孤标胆气,顿会一飞冲天。
  
  莫里哀喜剧《贵人迷》中的主角惊喜地大叫:“我可真没想到,原来说话就是散文!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说了几十年的散文?”白话文走过了一个世纪,散文被誉为成就最高的文类。然而细检成果,现代散文与古典散文相比差距尚远。其实散文是写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的。言文一致的乌托邦幻想该结束了。我对新千年的新期待是:请作家们写出更好的散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
  二○○○年四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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