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深处亦沾衣-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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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实证明管仲看人极准,齐桓公病重时。易牙、竖刁、开方等人把桓公囚禁于室。断绝饮食,筑高墙不准人进入,一代雄主居然落个被活活饿死的下场(与赵武灵王堪称难兄难弟),竖刁等人秘不发丧,尸体在床上停放了六十多天,尸身上生的蛆都爬到了屋外。易牙、竖刁、开方勾结长卫姬。逼走太子,屠杀朝臣。桓公的六个嫡子争位,齐国内乱,国力大衰,最终失去了天下霸主的地位。喻今实在是最佳进谏(进谗。咳)方式。
有些行为,貌似大忠大义,实则有悖天理人情。除了极少数“非常人士”能发自真心地做到,大多数人违背真性情都是别有居心另有所图。所谓大忠似伪。
当然,我不能跟荣哥直说某人地举动一定就是作秀,无凭无据的,言之凿凿反而效果不好,搞不好倒象是我以什么之心度什么之腹呢,不如点到为止,提醒他有这种可能,在他心里播下疑惑的种子也就是了。
不过……好象有点小人啊……简直和秦桧的“莫须有”异曲同工了……
不对不对,我是知道日后的历史的,如果赵XX真象他目前表现地这般忠心,又何来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所以我这能算是陷害他吗?
……哼,算也认了。
我洗净了手,回房略点了些蔷薇香露遮盖油烟气,一面吩咐人摆饭,一面让人去叫小弥。
小弥是不是和我一起用餐………很多时候他只闷在自己的房中一个人吃…………并不取决于天气、心情、吃什么、是否有客人,而是要看他配药是不是正配到紧要关头……
来到东厢,我专门辟出地餐厅里,荣哥已先到了,他居中而坐,脸上又恢复了一贯沉静无波的表情,只在看到我时才荡开了我熟悉的微笑,他看看我身后,碧溪手中捧的托盘,笑道:“当真下厨了?倒是要尝上一尝。”
我从朱漆托盘里端出一只白釉瓷盘,盘中配菜是几根切成小指细的黄瓜条,碧绿青翠,带着几点细细的水珠,上面插了两朵胭脂色地秋海棠,多少给盘中那两片褐色的东西增添些色彩……是的,褐色,这种色相说起来虽然让我英雄气短,对于注重视觉效果地我来说,不啻是对食物卖相的致命打击,但这道菜,还真没法做成别地颜色……
我把盘子放在他面前,语气里带出了得意,“法式煎牛扒
这么说多少有些亏心,没有黄油,没有洋葱,没有番茄、马铃薯之类,居然也敢自称是法式煎牛扒,番茄、薯条也还罢了,反正是配菜,但没有洋葱实在有点……好在这时代胡椒、胡葱已经传入中原地区了,牛肉、盐、西域的葡萄酒也容易弄到,最关键的是,我相信他们都没吃过正宗的牛扒,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嘛,嘿嘿。
荣哥含笑打量着面前的东西,“法式煎牛扒?”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我拿过两把解腕尖刀,把盘中的牛扒切成小块,嗯,有空该去打几副刀叉餐具。
流出血水未免骇人听闻,但若是全熟口感就象鞋垫了,所我尽量做出七、八分熟的效果,切开能看见里面的一线粉红。
“请用吧,这是我特别为你制作的牛扒,”呃,明明是我今天打算做这个,正让他赶上了,“……吃了一定要说好哦笑,递上一双牙箸。
荣哥夹起一小块牛扒,放在口中慢慢嚼着,我凑过去盯住他,“如何,好吃吗?”
荣哥还没开口,我只觉耳后生风,一条黑影从身后呼地蹿过来,“啊!姐!你们居然背我偷吃!”小弥呼啸着冲到桌边,抓过桌上一双筷子,飞快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然后,只听他闷闷地哀号一声,掩口跑出屋去……
报复!这肯定是报复!报复我没有让他吃第一口
我克制着甩飞刀钉他后脑地冲动。转头瞧着荣哥,他仍是平静而认真咀嚼着,片刻,放下筷子,一笑,“甚好。”
哼。我说也是嘛。小弥这没品位的家伙,我看饿他一顿他就能接受新鲜事物了。
我邪恶地想着,自己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落荒奔出门外……
悲剧!!我煎肉前明明把肉拍松了啊!为什么咬着象木头……泪,看来烙饼用的饼铛倒底还是代替不了煎肉的平底锅啊!
还有,这卖盐的是谁打死的!咸死我了!尤其无法忍受地是。肉里居然还有一丝来路不明地苦味……
心中悲愤流泪,找张油纸把吐出的牛肉包起扔掉。又狠狠漱了口,才讪讪回到屋中。
一进门,正见荣哥夹了一块中看不中吃的牛扒,似乎是要放进嘴里,我大惊失色,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不要吃了!荣哥哥我对不起你想到这么难吃!太失败了假哭。
他莞尔,“慢些吃,也还好……”
“呜呜。荣哥哥你真好我知道你是安慰我……诶?我记得那年我第一次下厨,做了沙拉。当时你不会也是为了哄我高兴才说好的吧?”那次虽然没失败…………要是做沙拉也能失败,我未免太有才了……我吃着觉得不错,但未必是他能适应是口味……
忽然对自己的厨艺产生了怀疑,尽管在蝴蝶谷时一度信心爆棚。
他含笑望着我,不紧不慢道:“你做地,都是好的。”
我在煎牛扒失败地阴影中并未沉浸多久,因为我留的“备胎”…………韩式参鸡汤,居然成功了意外啦!荣哥在我的追问下,仍是温柔微笑着夸我,不过小弥那个不会哄人的家伙抢着吃了许多似乎比较说明问题,看来这回终于做出了普通人类喜闻乐见的食物。
炖汤需要的时间虽然有点长,我是从午后就开始小火炖着地,但上火之前的过程只要几分钟,就是把泡好的江米、大蒜、去皮板栗放入童子鸡地肚子里,将口封住,放入砂锅中,再加入大枣、人参,炖到鸡肉与鸡骨分开就大功告成了,做法很简单,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工夫就好,又很适宜秋冬进补,当然,最重要地优点是,这种炖品不容易失败……真是很适合我啊。
所以想来闲妻们喜欢煲汤是有道理的,健康滋补又美容,成功率高,技术含量低,何乐而不为。
至于那件事,他再没提起。他不提,我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提。相处久了,我自觉对他的心思摸得很清楚,许多时候,他还没开口,没行动,我就已猜到他要说什么,做什么,但这次,倒让我有些看不清了,我进的那些“谗言”,倒底有没有在他心里留下痕迹呢?
晚饭后,看天色还不算太暗,他便带我去探望丁寻。
据他说丁寻住在第一甜水巷,离我这里不远,我们携手,步行过去。
晚风徐来,清爽怡人。
内城按照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个方位,分别被划分为左一厢,左二厢,右一厢,右二厢。甜水巷位于左二厢,即内城的东南部,是南北走向并列的三条街的统称,为了区分,在甜水巷的名称前,从东到西,依次被质朴的冠以第一、第二、第三的序号。甜水巷附近多是卖幞头、腰带、书籍、冠的杂货铺,偶尔也有药铺、食店之类。
我们顺着汴河街一路东行,时不时有出来的百姓与我们擦肩而过,这里北去是潘楼街、高阳正店、马行街,向西是州桥,都是酒楼夜市最繁盛的所在,貌似现在都城人民已经很适应这种生活方式了,这几处每晚人声鼎沸,灯火照天,有些地方一直要热闹到四更左右。
我们走在一起的回头率很高,可居然没人认出他来,我还以为自从那天。百姓夹道欢迎他凯旋归来,以后再和他一起上街就没那么随意了呢,看来京城人民对他们地皇上微服出行还是没有足够的警惕啊。
不觉弯了嘴角,转头看他,他也正望过来,凤目中流动着温暖的笑意。
来到丁寻家门前。叩了门。不多时,一名老家人应门出来,我想荣哥过去应该是来过的,因为那老家人先是一愣,而后几步抢出门外,忙不迭见礼叩头。荣哥不欲张扬,摆摆手道:“无须多礼。前头带路。”
进了门,绕过影壁,眼前出现一个不大的院子,收拾得干净整洁,栽着些应景花木。
那老仆人领我们穿过前院,经过一条爬满藤萝的狭窄过道。来到内院。他在一扇门前停住,打了门帘让我们进去。
屋里已点起了蜡烛,飘着淡淡地药香。房中床上躺地正是丁寻,在他床头坐了个年轻女子。一手端了只碗,另一手擎了香帕,正轻点在他的嘴角上,大约是刚喂了饭或药。
听到动静,他们一齐看过来,丁寻惊呼一声“陛下!”挣扎着就要起身施礼,床边的女子也赶紧跪下,荣哥紧走两步按住丁寻,笑道:“都这般模样了还要多礼么?”
丁寻满眼惊喜,脸上红扑扑的,估计是没料到荣哥能亲自来看他,半晌才想起让旁边那女子去烹茶,这时荣哥已坐在他床边探问半天了。
当初在淮南时,他被包扎得象个粽子,现在看,已经不是蚕茧的造型,而且气色也很好,貌似恢复得不错,真是小强般顽强的生命力啊!
那时他刚被从塔底废墟挖出来,身上多处骨折,连肋骨都断了两根,好在宝塔坍塌地时候他幸运的在石门附近,一块石板落下来正好搭成了一个三角型稳定结构,那门又被我架起了一段空隙,通风不成问题,而且营救地人去的及时,所以他总算无甚大碍,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之前,他挨了那辽人一掌,胸口又中了一块飞石,受了内伤,毕竟要将养些时日,功力也须慢慢恢复。
不过能捡条命回来,已然很让人欣慰了。
欣慰归欣慰,只是我没想到他这屋里居然有女人……虽说在这时代,这是很常见的事……
这家伙……
那女子听了丁寻的话,对我们施了一礼,退出去端茶,我瞟一眼她的背影,耳听门帘哒一声落下,挑眉斜睇着床上地人,徐徐道:“丁寻,想不到你居然金屋藏娇啊,唉,可惜呀,我本打算做个媒,把流云许给你呢……”
丁寻一下变了脸色,急道:“那是舍妹!!”双目圆睁盯紧我,就差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了,须臾明白过来,猛地涨红了脸,嗫嚅着:“你怎么……怎么……”
“咦,原来是妹妹呀!我替流云欣慰一下!哈哈,你想问我怎么知道是吧?嘿,就你们那点小奸情,还想瞒住我?!”得意呀,几乎要以茶壶造型配合女王笑了。
我第一次注意到这件疑似JQ,还是在那一年,我和荣哥为他那不争气的老爸柴守礼吵架,冷战了好久,流云跑来劝我,说起那年荣哥亲征高平,回京路上我高烧昏迷,荣哥把自己冻凉了给我降温,她把这当成荣哥默默对我好的例证,记得她当时说,这事是丁寻看到地,那时我就想,这种事,荣哥肯定不好意思让旁人知道,丁寻作为他的近卫,偷看到也就是了,居然会说给流云听,尤其丁寻平时那么喜欢装酷,并不是得谁跟谁说话地性格,实在太可疑啦!日后再一留心,发现流云的内部消息果然很多,多到让人怀疑来源,这回被我一诈,这小子就招了,哈哈
不免浮想联翩,耍酷闷骚的丁寻,和活泼外向的流云,这两人是多么奇妙的组合呀,或许,丁寻只是在人前玩深沉,要是和流云在一起,怕是话也不少呢!
掩口,笑弯了眼睛。
荣哥含笑瞥我一眼,握住我的手,象是要握住我揶揄的话头,他安抚床上那位脸红得象熟虾一样的同学,“你只管安心养伤,待复原了,我与你做主。”
呀,这算不算皇上金口赐婚?丁寻这回是因祸得福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