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海豚岛 作者:司各特·奥台尔-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刮得很大,因为这个缘故,这里的山都是光秃秃的,树干低矮盘曲,即使珊瑚湾峡谷中的树木也是如此。
卡拉斯一阿特村座落在一座小方山的东边,靠近珊瑚湾,有一眼很好的泉水。村子北边大约半里格远的地方另外还有一眼泉水,阿留申人的帐篷就搭在那里,那些帐篷用皮子做成,离地很低,阿留申人只得贴在地上爬进去。黄昏时刻我们看得见他们的火光。
那天晚上,我父亲警告卡拉斯一阿特全村的人,不许他们到营房去串门。
“这些阿留申人来自最北边的一个国家,”他说。“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我们不同,语言也不一样。他们是来捕捉海獭的,他们分给我们一份收获,用他们带来的东西抵偿;这些东西对我们很有用。因此这样做对我们有利。不过我们要是想跟他们亲近,就不会有利了,他们是一些不懂友谊的人。他们不是以前来过这里的那些人,可是多年以前给我们带来不幸的那些人,跟他们属于同一部落。”大家都听从了我父亲的话。我们没有到阿留申人营房里去串门,他们也不到我们村里来。这并不是说他们干些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吃的是什么,怎样烹调的,每天杀死多少海獭以及别的一些事情我们都很清楚,因为他们捕猎的时候我们总有人在峭壁上监视,他们回到营房,我们就有人在峡谷里监视。
譬如拉莫就曾带来过关于奥罗夫船长的消息。
“早上他爬出帐篷坐在一块岩石上,梳他的胡子,一直梳到象鸬鹚的翅膀一样闪闪发亮,”拉莫说。
比我大两岁的乌拉帕姐姐收集到的消息特别离奇。她起誓赌咒说,在猎人当中有一个阿留申姑娘。
“她和那些男人一样穿着皮衣,”乌拉帕说,“戴一顶皮毛帽子,帽子下面却是一直拖到腰部的浓头发。”
谁也不相信乌拉帕的话。人人都觉得猎人不会带个妻子来给自己添麻烦,这种想法是可笑的。
那些阿留申人也同样监视着我们的村子,要不然的话,他们就不会知道他们到来不久我们遇到的好运。
事情是这样的。早春时光不是打鱼的好季节。波涛汹涌的海面和冬天的风浪把鱼赶到了深水里去,鱼群要在那里待到气候稳定才游到海面上来觅食,而深水里是很难捕鱼的。在这期间村子里的人吃东西很节省,吃的多半是秋天收藏起来的种子。
一个狂风暴雨的下午,乌拉帕给我们带来了交好运的消息。乌拉帕是个一刻也闲不住的姑娘。她到岛东部的一个岬角上去,想在那里拣到一些海贝。回家路上,她刚爬上一个峭壁,听得背后有一片很大的响声。
起初她不明白这是什么响声,以为是山风穿过岩洞引起的回声。她刚想离开,忽然发现海湾底下有一些银白色的影子。这些影子在动。再一看,原来是一群白鲈鱼,一条条都有她那样大的个儿。这群鲈鱼受到了逆戟鲸的追逐。逆戟鲸捉不到海豹,就来捕食鲈鱼,鲈鱼拚命向岸边游来,想以此逃脱逆戟鲸的追击,只是慌里慌张弄错了水的深度,结果让海水抛上了岩岬角。
乌拉帕丢下抬海贝的篮子,赶快在村子里跑,奔到村子里,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只会朝海岸指指点点。
妇女们正在做晚饭,全都停下来,团团围住她,等她开口。
“一群白鲈鱼……”她终于说了出来。
“在哪儿?在哪儿?”一时大家都问。
“在岬角那儿。有十多条,说不定还不止十多条。
乌拉帕的话音未落,我们就朝海岸奔去,巴不得能及时赶到那里,鱼还没有蹦回海里,海浪还没有把它们冲走。
我们来到峭壁往下一看,那群白鲈鱼还在岬角上,让太阳照耀得闪闪发亮。可是那时正在涨潮,最大的浪头已经在拍打鱼群,再也不能耽搁。我们把它们一条条拖到潮水达不到的地方。然后,因为它们差不多全都一般大一般重,我们两个妇女合抬一条鱼,把它们抬上了峭壁,弄回家去。
这些鱼够我们部落所有人当天晚上和第二天晚上饱餐两顿用,可是早上两个阿留申人来到我们村子,要求同我父亲讲话。
“你们有鱼,”其中一个说。
“只够我的人吃,”我父亲回答说。
“你们有十四条鱼,”阿留申人说。
“现在只有七条了,我们吃掉了七条。”
“七条里你们能省下两条来。”
“你们营房里有四十个人,”我父亲回答说,“我们的人就更多。而且,你们有你们自己的鱼,你们带来了鱼干。”
“我们吃腻了鱼干,”阿留申人说。
他是一个矮个儿.只有我父亲肩膀一般高,一双小眼睛就象两颗黑卵石,两片薄薄的嘴唇就象石刀的刀锋。另一个阿留申人模样跟他非常相象。
“你们是猎人,”我父亲说。“要是你们吃腻了现在吃的东西,尽可自己去捕鱼。我得为我们的人着想。”
“我们将告诉奥罗夫船长,你拒绝我们分享鲈鱼。”
“好吧,你们去告诉他吧,”我父亲说。“不过也要提提我们拒绝的缘故。”
这个阿留申人向同伴咕哝了几句,两个人抬起短腿迈开大步,翻过了村子和营房之间的沙丘。
那天晚上我们吃掉了余下的白鲈鱼,大家都很高兴。我们还不知道当我们吃着鱼,唱着歌,围着火听老年人讲故事的时候,我们的好运即将给卡拉斯—阿特带来不幸。
第三章
三面环岛宽阔的海草区离海岸很近,一直延伸到一里格开外的海面上。即使刮大风的日子里阿留申人也要在这里深海区捕猎海獭。他们黎明乘皮划子离岸,要到晚上才拖着杀死的海獭归来。
海獭游泳的时候,样子很象海豹,但实际上却完全不同。它的鼻子比海豹短,一双带践的小脚也跟海豹的阔鳍不同,它的皮毛比海豹厚密,而且美丽得多。其他方面也不相同。海獭喜欢仰卧在海草区,随波上下浮动,不是晒太阳就是睡觉。它们是海里最顽皮的动物。
阿留申人就是从这些动物身上猎取毛皮的。
从峭壁上我可以看见皮划子在海草区上来往穿梭,刚刚掠过水面,长镖枪就象箭一样飞来飞去。天黑以后,猎人们把他们的猎获物带回珊瑚湾,在海滩上剥下海獭皮,剔去海獭肉。两个兼管磨尖镖枪的男人担任这项工作,凑着海草点亮的火光一直干到深夜。早晨海滩上满地都是剥去皮的海獭,波浪都让血染红了。
部落里的许多人天天晚上都跑到峭壁上去数数白天杀死的海獭。他们数着死海獭,考虑一张毛皮值多少珠子和其他东西。我却从来不去海湾,回回我看见猎人的镖枪掠过水面上,我都要生气,因为这些动物都是我的朋友。看它们在海草中间游戏晒太阳该多么有趣啊,那比盼望弄串珠子戴在脖子上要有趣得多啦。
有天早上,我把这种想法告诉了我父亲。
“珊瑚湾周围的海里剩下的海獭已经不多了,”我说。“阿留申人没来以前那里多得很。”
“还有很多海獭聚居在岛周围的别的地方,”他回答说,在笑我的无知。“这些猎人走了以后,它们还会回来的。”
“一只也剩不下来,”我说。“猎人们会把它们杀个精光的。今天早晨他们在南边捕猎,下个星期他们就会挪到别的地方去扬猎。”
“那艘船已经装满了毛皮,再过一个星期阿留申人就准备走了。”
我相信,父亲一定以为他们很快就要离开岛上,两天以前他曾派我们村里一些年轻人去海滩上用一根圆木打造独木舟,这根圆木是从海里漂来的。
除了让海风吹得生长不良的小树,岛上没有别的村。要过很久才有那么一根圆木漂到岸上来,大家也总是把它抬回村里,放在波浪冲不走的地方打造独木舟。派到海湾去挖空圆木的人,晚上就睡在圆木边上,那就是说他们要在那里监视阿留申人,万一奥罗夫船长打算不拿出一些东西来抵偿我们该得的一份就开船溜走,他们就会立即发出警报。
人人都担心他会来这么一手,所以除了海湾里有人监视阿留申人的船,还有其他人在监视他们的营房。
时时刻刻都有人来传送消息。乌拉帕说,那个阿留申女人花了整整一下午洗她的皮围裙,这是她到这里来以后,从来不曾有过的。一天清早,拉莫说他看见奥罗夫船长全神贯注地修剪了他的胡子,所以看起来和他刚来时一模一样。磨尖长镖枪的阿留申人已经停止工作,全部时间都用来剥制黄昏带回来的海獭皮。我们卡拉斯一阿特村里的人都知道,奥罗夫船长和他的猎手都在准备离开岛上。他会不会拿东西来换我们该得的一半海獭皮,会不会趁着夜色偷偷溜走?我们的人是不是一定要用武力来取得我们应得的一份?
阿留申人忙于准备离岛,而我们人人都提出了这些问题——只有父亲是例外,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每天晚上都在忙于打造新的镖枪。
第四章
阿留申人是在一个阴天离开的。北部深海掀起的波浪向海豚岛滚滚而来。这些波涛在岩石上撞得粉碎,连吼带叫冲进了岩洞,白色的水花高高溅起。天黑以前,肯定有一场暴风雨。
破晓后不久,阿留申人撤掉了皮帐篷,把它们抬到海滩上去。
奥罗夫船长没有拿东西偿付我父亲应得的海獭皮。猎人们捆起帐篷的消息传来,部落里所有人都离开村子,急急忙忙朝珊瑚湾奔去。男人们手拿武器走在前头,妇女们紧紧跟上。男人们走下通向海湾的小路,妇女们却隐藏在峭壁上的灌木丛中。
我和乌拉帕一起来到很远的岬角。也就是猎人们刚来时我在那里隐藏的地方。
当时正在退潮,岩石和狭窄的海滩上到处是一捆捆海獭毛皮。一半猎人已经上船。其余的正在蹚水把毛皮扔上小船。阿留申人一边干活一边笑闹,仿佛他们离开海豚岛十分高兴。
我父亲正在同奥罗夫船长谈话。由于猎人们的吵闹声,我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但是根据我父亲摇头的方式来看,我知道他一定很不高兴。
“他生气了,”乌拉帕小声地说。
“还没有生气,”我说。“真气的话,他要拉耳朵的。”
正在打造独木舟的人也已经停手,留神看着我父亲和奥罗夫船长。部落里的其他男人则站在小道口。
小船装满海獭皮向大船驶去。小船靠近大船,奥罗夫船长举手发出一个信号。小船重新回来时,船里装着一口黑箱子,两个猎人把它抬到海滩上来。奥罗夫船长揭开箱盖,抽出几个项圈。当时天空几乎不透光线,可是当他来回摆动项圈时,圈上的小珠子仍然在闪闪发光。我旁边的乌拉帕激动得屏住了呼吸,我也能听到藏在灌木丛里的妇女们正在高声喝采。
可是我父亲把头摇摇,在箱子面前背过身去,这时喝采声嘎然而止。阿留申人站在那里沉默不语。我们的人离开了小道口,向前移动了几步,站在那里看我父亲的眼色行事。
“一张海獭皮换一串珠子这种交易我们不干,”我父亲说。
“一串珠子再加一个铁镖枪头,”奥罗夫船长举起两只手指头说。
“这个箱子不可能装那么多,”我父亲回答说。
“船上还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