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则栋与佐佐木敦子(叶永烈)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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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视了一下茶座周围,一对对情人们,嘁嘁地谈笑着,我对敦子说:“今天很开心,不觉得饿。”我接过她递给我的月饼咬了一口,继续说道:“今天的月夜多么好,我们相遇在北京多么偶然,相约在北海公园又多么愉快。我们中国人形容朋友相识有一句俗话,叫做萍水相逢。意思是,人与人的相遇,像水面上的浮萍相遇一样。这种形容对我们还不够,我们的相遇简直像两颗流星在天空相撞一样,你说呢?”
“是的,我们的相遇是太难了,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更难。”
这时,我想起一件事对敦子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好友钮琛合著的《闯与创》一书,今天已经出版问世了,这本书的诞生是经历了一番曲折过程的,是一个‘难产儿’,后来在党中央的直接关怀下,终于生了出来,我送给你一本。”我从手提包中取了出来,双手捧着递给了敦子,我说:“在扉页上已给你签了名。”
敦子小姐双手接过了书。我在扉页上写着:佐佐木敦子女士惠存,这是我的处女作,送给第一位外国挚友,敬希批评雅正。乙丑年中秋,庄则栋赠。
敦子小姐边翻阅边感动地对我说:“谢谢,谢谢,这个礼物太珍贵了,我真高兴,衷心地祝贺你们的著作问世,回去后好好拜读。”
敦子笑着,甜甜地笑着,细嫩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书,嘴里边轻轻念着《闯与创》的书名。我深深感叹地对她说:“我在山西虽然工作、生活得不错,可是总有一种背井离乡、抛儿别女、夫妻不得团聚的凄凉感。后来我终于回北京了,游子归来、家人团聚又能妻小厮守了。可是,真没法子,回京不久,我的家庭终于破碎了,本来凄凉的心境,又加上一层孤独,从感情上讲犹如雪上加霜……”
这时,我看到敦子的眼圈有点红,泪水在眼里滚动着,她从提包里拿出手绢儿,在眼睛上擦拭着,然后又戴上了眼镜,深情地看了看我,低沉而语气紧凑地说:“假如,今后你在生活的道路上再次遇到挫折、艰险,你不会孤立的,我永远是你忠实、可信赖的朋友。”
她凝重地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这时候我多么想说:“敦子,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时敦子也深情地看着我,她好像要说什么,可是她欲言又止了。我估计她,想让我向她求爱,又怕我向她求爱。我想来想去,觉得这句话此时此刻说出来最恰当,也最符合此情此景。但是,我鼓了半天劲,仅平淡地说了一句:“我真感谢你!”
我明明看着敦子在期望着我的勇敢,让我这个懦夫给降温了,心中流过一种自责,坐失良机般的遗憾。
我又看了一眼敦子,在月光下,她是那么风韵典雅,那么端庄秀丽,又那么温柔善良。月亮在冉冉升起,我问她:“你知道外国的爱情之神是谁吗?”
“丘比特。”
“中国的爱情之神又是谁呢?”
“月下老人。”敦子从容、潇洒地答道。
月光下的敦子给我一种柔媚感。
十二 我们第一次拥抱
1985年10月下旬的一天,敦子打电话告诉我,她哥哥来北京出差,希望我晚上去新侨饭店见见面。我愉快地答应了。凭我的感觉,估计要谈我俩的事情,敦子肯定已和她哥哥讲了这件事。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按时敲响了敦子的房门。推门一看,只有敦子一个人在等着我,她抱歉地说:“哥哥的工作很忙,请你等一下,一会儿他就来。”
我抬眼端详着敦子,想在她的神情上搜索点儿悬念,隐约觉得她很兴奋,给我一种喜藏眉头的印象,我的心似乎也踏实了一点,她又笑眯眯地给我端来了茶。
我也不敢问她,却扯开思路说:“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们工作的节奏很紧张,我去日本访问时,看到早上上班的人,走路都很快,很匆忙。”
敦子说:“是啊,哥哥一下飞机就到饭店,到了饭店就开始工作,吃饭时还要当翻译,谈判后,紧接着要翻译文件,每天工作到深夜。”
我说:“我们两国应当在竞争中携起手来,走向更高的境界。”敦子点了点头,我却接着说:“你看咱俩不是已经携起手来了吗?”
她扑哧一笑。这时听到了敲门声,敦子开了门,就叫道:“哥哥,庄先生已经来了,正在等您。”随着声音,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的个子比我高些,神采奕奕中,略带些疲倦,炯炯有神的目光中深含机智。我们之间本来是素昧平生,他却像突然见到了多年的老友似的,热情地把手伸给了我,接着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佐佐木hong,见了你我非常高兴请坐。”说着,上身略往前弯,右手潇洒的一扬,给我的第一个感觉是有教养,礼貌、热情、落落大方。
我也高兴地说:“我不用自我介绍了吧,敦子和我早就盼望着你来呢。”
敦子突然说:“对不起,我还有点儿事,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她向我们微微一鞠躬,转身走了。
hong兄对我开门见山地说:“过去,我们都是你的崇拜者,这次我来北京,妹妹告诉我,你们已经相处了一个阶段,她对你很理解,也很爱你,我不知道你的感觉如何?”
此刻,我的内心很不平静,我压住心头的冲动,直说道:“敦子是个好姑娘,我也非常地爱她,我愿意和她结为夫妻,白头偕老。不过,摆在我俩爱情道路上的困难还可能很多,尽管如此,为了我俩的爱情,我愿意走一条坎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