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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琉璃瓦-第124部分

小说: 琉璃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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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贴心,元洌又怎么会不奉承他两句,因为他替他想到了璎珞的安危,心里倒是真的高兴,大手一挥,就选了三个美貌的宫人,随着清影真人回去了。

等到了明日,自己就能和璎珞双宿双栖了。虽然米罗现在还不肯将霍祁钺的下落告诉自己,他也暗暗诧异于她藏人的本事,却暂时不打算和她撕破脸。只要璎珞入了宫,霍祁钺有的是时间被他慢慢整治。米罗好办,她愿意给他做个随便的嫔妃,他也不会亏待她,若是要一味死犟到底,那他,也就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第八十九章 出师(下)

元洌没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快,也许,他根本不觉得自己会败了。他预料之中的大昀将士在惊慌失措中纷纷死去的场景完全没有发生,反而将自己逼入了绝境。

夜来骑在马上,冷冷地谛视着对面亲自率领北金军马的元洌。元洌身上穿着乌金的铠甲,座下是一匹十分神骏的大宛宝马,他的声势,确实比身为太子的时候要强得多了。

可是这些身外之物,对于夜来这样骨子里嗜血、沉迷于打击对抗敌人的乐趣之中的少年将军来说,于战局,于战果,都没有什么影响。

他原本想着今日速战速决,好早些返回去看卫珈,却被卫珈瞧出了他的心思,也不顾还有旁人在场,又拾起架子板起脸孔,好好儿地将他训斥了一番。

“为将领者,没有莽撞的资格。”卫珈是这样说的,而这句话却是她父亲卫邺告诉她的。做将领的人,身后动辄是成千上万士兵的血肉之躯,他们也是别人的儿子,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只要想到这一节,但凡有一点良心的人,都不会轻易地将他们的性命,交到敌人的手上去。

何况还是北金这样的敌人。

“又见面了,”夜来挑起嘴角对着元洌笑了一下,“看来国主陛下日子过得不错,不知道有没有荒废剑法呢?”

元洌脸一僵,他心里已经产生了十分不妙的预感,可身后的士兵们都把眼光投向了他,他觉得如坐针毡,背后好像粘着这些人黑溜溜的眼珠子一样,叫他很不自在。

“夜少将客气了。”他短暂地应了一句,眼光一转,只见“卫家军”阵中并没有那个熟悉的倩影。

呵呵,他暗暗地嘲笑自己,璎珞原本不是卫珈一般的女将,又怎么会抛头露面地来这修罗场上呢?

夜来见他一副恍然若失的模样,就翻了个白眼,看起来状态不怎么好,万一自己一会儿赢了他一招半式的,会不会被他赖掉啊?就算不赖也没有成就感啊!年轻的将军很想仰天长啸,不要啊,给他一场真正的架打吧!

夜来的眼睛只看着元洌,手里的长剑也只往他身上招呼,元洌见他来势凶猛,也顾不得身后大军早就和“卫家军”的士兵们混战在了一起。多时不见夜来,上次惨败几乎丢命的羞辱感让他的双手微微颤抖,而夜来却根本不手软,力量还犹胜以往,那一柄剑,在他手里就像斧、像刀,刺、拉、劈、砍,招式几乎都不重样。

元洌虽然也不曾荒废武艺,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在夜来面前,自己的再多努力,总是很轻易地被化解。他是个很有天赋的人,可是再强大,也不过是个人而已,不像夜来,在某些时候,就是个神。

他的血液里似乎都流淌着战斗的热力,他俊美的脸庞上已经沾染上了沙场上的血液,艳美又可怖。他望着元洌嘿嘿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几年不见,你还是一样的软。。。。。。”

北金现了颓势,穆托也跟着慌了手脚。国主日日里在殿中唉声叹气,难免迁怒太后,觉得她太小心眼儿,不过一个庶子而已,偏偏容不得,闹得如今沉琅和卫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和自己算总账,卫玺身后可是大昀的皇帝、皇后,一开始就不该开罪的。

他这样想,却是忘记了为了得到皇位逼死自己亲父的是谁,为了坐稳皇位决定对那个“庶子”痛下杀手的又是谁,人要承认自己做错了事,总是很难的。

“你真是没半点出息,”太后看他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心里又是气又是痛,她一辈子跋扈惯了,眼睛里揉不得一点儿沙子,就算面对的是如今穆托最尊贵的国主,也依然像平日里训儿子一样破口大骂,“你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国主,难道还怕那个孽种么?”

国主便觉得和自己这位母后交流起来很困难,他试图想要说服她,自己并不是怕沉琅,可是想来想去,这种感觉不用“怕”,似乎也找不到其他什么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于是只好作罢。

太后看他说不出话,越发得意了,嘴里依旧喋喋不休地道,“想当年玉妃那个狐媚子,惯爱使一些下作手段争宠,人又长得妖妖乔乔的,你父皇的心魂神意全都被她勾了去。”

她微微地偏着头,眼睛似乎在望着一个很远的地方,“后宫之中有那么多的女人,他偏要喜欢一个出身低贱的玉妃。”

“我有了你,他也不过来瞧了几眼,玉妃那贱~蹄子生下那个孽种,他在外坐立不安,后来又陪了她三天,直到大臣上奏,才肯出去上朝。”

“我心里不忿,便给那贱~人下了药。”她忽地笑了起来,“她知道些什么,不过半年多,就憔悴死了。”

“我知道他心里疑我,可是没有证据。”她将脸转向穆托国主,“如今又如何?我是堂堂太后,高高在上俯视万民,而玉妃,就算是花容月貌又怎么样?能歌善舞又怎么样?早就已经是累累枯骨,只有死了,才能去阎王爷那儿告我了吧!”

她哈哈大笑,站起来走到国主面前,“所以,孩子,你不要怕,娘是不会让沉琅那孽种,欺负你的。。。。。。”

狰狞的冬日似乎正在一天一天地远去,在琼江树梢头绽放第一片新绿的时候,卫玺来和沈璇玑道别。

不巧,沈璇玑正在和薛缜怄气。两个人脸都黑黑的,卫玺一踏进“凤昭殿”就感受到强烈的低气压,当下便想要转身先走,谁知道被兰清堵住了来路。

兰清可怜巴巴地哀求道,“王妃,求求您,帮着我们娘娘转圜转圜。。。。。。”

卫玺心里想哭,她又有什么法子帮着转圜啊?兰清也真是病笃乱投医了。

可要拒绝,又见兰清哭兮兮地望着她,她原本就是叶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和她一起自小长大,也算是颇有情分,于是也有些不落忍,勉强点了点头。

兰清见她答应了,立马喜笑颜开,高声道,“陛下,娘娘,王妃来了!”

薛缜和沈璇玑齐齐地回过头来,卫玺心中暗暗叫苦,这夫妻二人都是一样晶亮的大眼,满含威胁意味地瞅着她。而她自己眼睛也不小,茫然地回望过去,一间屋子里六颗眼珠子好像六颗玻璃弹子熠熠闪烁,场景十分具有喜感。

她硬着头皮上前见礼,薛缜清了清嗓子,挥了挥手,“免礼。”

卫玺见他态度冷淡,却也知道不是针对自己,可沈璇玑却不乐意了,鼻子里“哼”了一声。

薛缜的脸顿时就更黑了。卫玺见要坏事,连忙走到沈璇玑跟前,挤眉弄眼地暗示她。沈璇玑置若罔闻,在薛缜阴沉的目光投射之下,居然一点不怯,反而摇头晃脑地迎上去,身体语言表示:来啊来啊看你小子能把老娘怎么样?

卫玺被她吓得倒抽一口凉气,恨不得将她那张欠扁的桃花面用帕子遮起来。薛缜也发出了一声倒吸气的音儿,却是因为被气的。

他一拍桌子,将桌上一套上好的雨过天青的茶具都震得泠泠作响,“沈璇玑,你越来越能干了!”

沈璇玑又哼了一声,“陛下过奖,臣妾一向很有能力!”

“你是很有气死我的能力!”薛缜气得面色铁青,卫玺在一边旁观都像给他扇扇风,免得等一会儿头发都要烧起来了。

“不必再说,如今‘卫家军’尚未凯旋,选妃的事,你提也不必提!”卫玺这才听懂了二人争执的缘由,不觉就奇怪地望了沈璇玑一眼,老公不纳妾,是好事儿,为何反要生气呢?

沈璇玑将她的神色照收眼底,心底难免觉得苦涩,人人都觉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了薛缜这样一心一意的良人还不惜福,偏偏要撺掇着他选妃,简直就是脑子进水,偏爱给自己添堵,谁知道她有多难?做了皇帝和皇后,寻常夫妻的幸福、欢乐、甜蜜、酸涩,都会渐渐地湮灭在时光长河之中,最后只留下一点同进同退的情分。

“凯旋在即,何必拘泥?如今臣妾先早早预备下了,等到大表姐领兵还朝,陛下选妃,双喜临门有什么不好?”沈璇玑这话一出口,卫玺连忙去看薛缜的神色,果然五颜六色的,好像打翻了颜料铺。

“你你你,完全不讲道理!”薛缜一甩袖子,转身便走。沈璇玑不依不饶,跟在后头道,“你有本事,就一辈子不要选妃!”

“不选就不选!”薛缜余怒未消,大吼了这么一句,大步流星地走了。

卫玺怀疑自己眼花,不然,怎么会在沈璇玑那欲哭不哭的表情之下看出几分感动和欣喜交杂的矛盾表情呢?可那只是一瞬,随即沈璇玑便恢复了忧心忡忡的神色,却还不忘转脸问卫玺,“妹妹入宫,是为何事?”

“我和沉琅,想要回穆托去。”

番外四 三生石(一)

第一生

那一日王母宴饮,盛会之后,以东华上仙为首的几个仙人犹觉得意犹未尽,于是纷纷携着手,往上仙凡间的洞府去品那颇引他自傲的“琼华酿”。这其中,就有一位年纪最轻的,却天生灵性过人,又长得颇俊秀,唤作真蘅。

东华上仙如今年纪大了,愈发爱享乐,这座位于苍茫青山之中的神仙洞府外头长满了奇花异草,阵阵氤氲醉人,不远处便是白雾迷蒙的温泉泉眼。踏进去便见钟乳石嶙峋多姿,朱红锦罗铺地,桌椅床榻之上都镶满了奇珍异宝,出来服侍的小仙童个个清俊可爱,怪不得人人都说神仙好。

那“琼华酿”被装在水晶壶里端了上来,泛着微微的桃花色,斟在琉璃盅子里,又觉得清透如月光。鼻尖缭绕着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便是真蘅这样不爱贪杯的神仙,也难免拊掌赞了一句“好酒!”

他端起酒盅,先嗅了一嗅,又小心翼翼地抿了抿,发现自己没什么异状,便放心地一仰脖,豪气地一口干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身边坐着的是赤脚大仙和昴日星官,二仙面面相觑,又惶惑地看向主人家。就见东华上仙的手是一个阻止的姿势,只是尴尬地凝结在半空中。他望着满室的仙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酒劲儿大,且慢饮。。。。。。”

不知道过了多久,真蘅才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他懵然地坐直了身体,伸手揉了揉眼睛,就见东华上仙正襟危坐在自己对面,正谄媚地笑着,“你肿么样?要不要喝碗醒酒汤?”

真蘅方得道不久,不太习惯上仙这么亲切和蔼地对待自己,他生性腼腆,连忙摆了摆手,“小仙失仪了。”

东华上仙大度地挥了挥手,“无妨无妨,也是本座没尽好地主之谊。”

真蘅微微笑了笑,便要起身告辞,其实心里已经将自己骂了个百八十遍,这回糗大了,不然考虑下凡好了!

好在东华上仙对他依旧笑得和蔼,他此时心慌意乱,也没有看出对方嘴角那一抹笑意里潜藏着的狡猾和淡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见的怜悯。

他正转身要走,便听东华上仙清了清嗓子,端华地道,“你且慢行一步,替本座办一件事。”

上仙叫底下的仙者办事,也是寻常,于是真蘅没做多想,恭敬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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