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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悬疑]关东异志-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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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抬手掀开箱盖,又恐其中暗藏机关,便转头问道:“华莱士先生,这箱盖里……没有什么埋伏吧?”   
“放心吧,这箱子我打开过,里面什么埋伏都没有”,华莱士摊开双手答道。   
我轻轻地把手抚在小金箱子上面,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轻轻把箱盖沿着裂缝掀开,只见金箱子里红光乍现,红锦布中央包裹着的乃是一把纯白色的龙形玉质钥匙。   
我抬头问华莱士道:“这里面就这一把钥匙?”   
华莱士摇头答道:“当然不是了,箱子的这套锁是子母连体的,我现在只打开了箱子的最顶层,这把白玉钥匙就是用来打开下一层的”   
“那下一层的锁孔又在哪呢?”   
“就在红锦的底下”,华莱士说罢轻轻把玉钥匙解下交在我的手里,又把红锦沿四边撕开,红锦被扯下之后,在箱子中间果然现出一个圆圆的钥匙孔。我粗略地比量一下,白玉钥匙的粗细正和孔径宽度一致。   
“那现在就是拿这把钥匙开锁啰?”,我一见锁匙齐备就要拿钥匙插进锁孔,华莱士一见急忙拦住说道:“且慢,这把钥匙并不是开这把锁的”   
我一听他的话便愣住了,问道:“我刚刚比照过,这钥匙的大小粗细正好能放进箱子里头”   
华莱士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钥匙说道:“这都是锁匠所设的陷阱,你若真把它插进里面,自毁机关便要启动,到时候里面放置的珍贵东西将会毁于一旦了”   
我一听疑道:“那怎样才能将箱子打开呢?眼下我们也没有第二把钥匙”   
华莱士又说:“怎么没有第二把钥匙?第二把钥匙就在这只箱子里面”,他话音刚落,只见他又抬手将剪刀拿起,在白帕子上剪下一小团白布塞进那彩凤的眼中,待一切做完之后,他将雕凤的箱子放在桌子顶上暴晒,这次开箱的时间明显短了许多,还不到一刻钟时间,小金箱子‘喀吧’一声从一指宽处裂开了,华莱士把箱盖打开,在里面抽出一条墨绿的绿锦,打开绿锦之后里面俨然包着一把暗红色的钥匙,而在绿锦之下依旧有一个与钥匙粗细相同的锁孔。   
华莱士把两把钥匙放在一起,在阳光底下一边比对一边与我说道:“刘先生,你看到了么,这两把钥匙的粗细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上面细微的凹陷,倘若你将顺序弄颠倒了,所达成的正是相反的结果。这叫做‘子母换心锁’,龙箱的子匙放在凤箱的母巢中;凤箱的子匙放在龙箱的母巢中,倘若你有任何一个箱子打不开都无法进行下一步解锁,而且一旦两把钥匙弄颠倒了,以后无论如何再修复也修复不好了。喏,我现在就把箱子打开给你观看”,华莱士一言说罢,分别将两只箱子之中的钥匙对调,一同插进两个锁孔里面,只见他眉头紧皱似是在拿捏力道,一双大手左右微调轻轻转动两根钥柄几许,两只箱子终于‘喀吧’、‘喀吧’两声全都开了。   
“刘先生,现在所有的机关全被我打开了,你只管去开第二道夹层好了”,华莱士长呼一口气,将钥匙从锁孔里轻轻拔出,脸上现出一副倦容疲态,他拿起茶杯狠狠往嘴里猛灌几口,也顾不得去品尝其中的甘苦滋味了。   
我一听机关已破,急忙起身将两只箱子的第二道夹层掀起:只见在每个夹层当中都摆着半张竹简,每张竹简两侧全都非常平整,只有中间交合之处似有犬牙交错的痕迹,我赶快将之取出摆在桌上,合在一起恰好严丝合缝。在那竹简的正中密密麻麻地刻着一排排的奇形字符,我从上到下打量许久居然一个都不认识。   
这奇异的字符究竟代表什么意思呢?是天机?是咒语还是道符?一个又一个的疑团在我心里不住地翻滚着。   
“刘先生,你也不认识这字么?”,华莱士将身子抬起问道。   
“嗯,我也不认识,这根本就不像是字,这里面既没有什么字体,也看不见其包含任何偏旁部首,我实在是看不出来它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来只能去问独孤璞了”,华莱士叹了一口气答道。   
“是啊……”,我也无奈地应了一声。独孤璞是玉器泰斗,同时也是熟习民俗考古的老学究,倘若这些奇文连独孤璞也识不出来的话,其他人就连入手也不敢说了。况且独孤璞远在我和梦蓉在探墓之前就被燕叔秘密遣回中原去了,这半年多来他行踪未定,究竟是身居在京城、津门还是塘沽谁都说不清楚。   
想了许久,我也不知要如何处理这副竹简,索性就将他们掰开重新纳入小箱子的夹层里,待华莱士重新把箱子锁得严丝合缝,我又开口问道:“华莱士先生,咱们暂且不说这竹简,两只小箱子的→第一层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您又是如何才窥得了打开的方法?”←   
华莱士把两只箱子重新摆到桌上说道:“其实我也很是好奇,你们中国人究竟是如何在几百年以前掌握了这么精密的机械物理学,我在年轻时曾经在英国的剑桥牛津两座学府深造物理、化学、机械等学科,自觉得自己也算是精密机械学届中的魁首,但为了破解这两个盒子,我仍然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其中的困难挫折却只有自己知晓。   
这两只箱子的第一道锁如你所见,它并没有什么钥孔,也没有什么绷簧机关,它的构造非常简易。我在用放大镜看了几遍之后才发现:在那条龙的眼睛底下藏有一个小小的气泡,从那气泡的纹理上来看,其材质应该是深海活鱼的腮囊,这种鱼的腮非常有韧性,中间所存的空气放置几百年都不会泄露掉,箱子的主人就是利用它的韧性和热胀冷缩的原理控制第一道锁”   
“但是……倘若这样就能开锁的话,岂不是将整只箱子放在日光底下暴晒就能打开了么?”,我问道。   
华莱士听罢摇头说道:“这只箱子设计的精妙之处就在于能够防止你说的这种情况发生。设计的工匠非常聪明,他把整条龙的底下全都放了鱼的腮囊,不同之处就在于龙眼处的腮囊放得深些,而且是深海的鱼鳃,它的韧性非常之大,只有长时间暴晒之后才能胀大;而放在其他部位的鱼鳃很浅,又是江河的种类,故而韧性非常之小。这些韧性不同深浅各异的腮囊放在一起构成了特别奇异的效果:那就是当你把箱子暴露在日光之下暴晒时,位于顶上韧性小的最先胀大,这一胀大直接后果就是把龙眼遮住,使之避开阳光,从而不触发机关。所以我刚才之所以用白帕先把龙身挡住,其目的就是尽量挡住阳光,让阳光尽可能只射在龙眼之上”   
“妙啊!”,我闻听之后也不禁鼓起掌为小金箱子的设计者连连叫好。   
“至于那凤箱的设计则正好相反,所以我才堵上彩凤的眼睛,用阳光去直射那凤体,由于采光面积很大,它膨胀得也自然很快,所以不消片刻凤箱便打开了”,华莱士便说边笑,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只可惜箱子虽然是打开了,但竹简上面的字符却一个都看不懂”,我叹了一口气,又重新坐在椅子上,仰了一会儿,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些事情便问道:“华莱士先生,箱子的事咱们暂且先不说了,我记得在胶澳时,我还给您一本德文日记和一张牛皮地图让您帮忙翻译,不知道你有没有弄清其中的意思”   
“刘先生,什么日记地图?我怎么不记得?你是不是记错了?”,华莱士说罢,把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消声状,他用眼睛和我眨了几下,向我摇头暗示。我一见他这副模样,深知华莱士是为了安全起见怕我出言不慎惹了大祸,心中自是暗暗感激。华莱士起身在窗外门旁探视了许久,直到他确认门外确实无人偷听才返回身来,压低声音和我说道:“刘先生,那日记和地图的内容全都翻译过来了,这其中由于牵扯到巨大的利益矛盾,所以我也不和你直接说了,你自己看吧”   
→第六十二章 … 日记(一)←   
华莱士一番话说罢,便从内衣兜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小本子来。 首发我一看这正是自己在蓬莱之外的弹丸小岛上所掘出的那本德文日记。我向华莱士看了一眼,华莱士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将日记翻开,而他自己依旧站在门窗左右帮我闻风放哨。   
我翻开日记的第一页,那正面依然是圈圈点点的俄文,但每篇日记的背后华莱士都用的中文写着密密麻麻的注释。我坐在华莱士的床上,跨过扉页从第一张开始细细读起:   
公历1898年 5月31日 晴   
今天又有许多军队从汉堡启程,加入德皇的远东计划之中。我听同行的伙伴们说,在遥远的东方,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还有特别多的瓷器、茶叶、美女和香料,他们的国家富足,资源丰富,甚至他们皇帝的屋檐和地板都是用金子做的。队长今天早晨说,倘若我们能够在随后几场仗中表现的足够勇敢,那么德皇就会允许我们冲在最前面,我真希望能够带回些值钱的东西,因为那样我就可以在退伍之后和爱丽丝结婚了。   
我看罢第一篇日记心里终于弄清了日记主人的真实身份,便接着往下翻,第二页的纸上有几个水点儿泡过的痕迹,上面许多密密麻麻的德文较前一篇稍显潦草,我急忙翻到后面,去阅读华莱士翻译的文字:   
公历1898年 6月19日 雨   
今天距登船开始已经快十天了,漫天遍地都是水,瓦蓝碧绿的海水,我们队里的绝大多数人以前都是农场工作的农工,他们大多数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水。所以很多人晕船了,当然也包括我。但我无论如何都要强撑过来,因为卧床不起的达文今天早上突然不见了踪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队长说,他可能是经受不住精神压力跳海自杀了,但我们所有人都明白:达文这几天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能够跳海自杀呢?   
哦!暴风雨又开始了,我必须停下来和他们一起去做点什么。   
我接着又把日记翻到了第三页的翻译部分,第三页很短,只有寥寥数行:   
公历1898年 7月2日 晴   
我们登上了阿拉伯人统治的土地,想以陆地为桥缩短航行的路程,但这些阿拉伯人看起来对我们并不是太友好。鉴于之前的暴乱行为,为了安全起见指挥官最终决定队伍还是经由埃及附近的红海航行,看来我们又有苦日子过了。   
我愈看愈是迷糊,什么埃及,什么红海这些地名我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我又向第四页第五页翻了翻,字里行间仍旧是描述航行之苦和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华莱士见我看得很不耐烦,就走过来低声说:“你不妨从第十一页后看起”,我冲他点了点头表示会意,华莱士看罢也不多言,又拿着茶杯自顾踱到窗户跟前假装喝水望风。   
我静静在心里数着,直到默查到第十一页才将手停住。翻过本页,我低头仔细看了看日记译文的最顶上 —— 只见日记的日期已然向前又推了一年,译文上写着:   
公历1899年 6月3日 晴   
历尽艰辛万难之后我们终于快要到达中国了,从汉堡登船的兄弟们死的死、丢得丢已经有快到二十人丧命在海上。指挥官前几天为了安抚我们,特地在甲板上给我们开了一个大会,说登陆中国之后先到我们的驻地胶澳或者蓬莱附近驻扎,待时机成熟时再行进攻。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家都很兴奋,因为指挥官说说胶澳生产水果,还有我们祖国主办的英德啤酒厂。在船上这多半年时间能吃一口苹果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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