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关东异志-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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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向左右两边轻轻一掰,说来也怪,此前光滑无暇的石墙竟然从中间裂出一道细缝。郭沛天在细缝里摸出一个把手,伸手一拉眼前竟然多了一扇暗门儿。
→第五章 … 奇缘←
郭沛天一指那道暗门说道:“这暗门之后乃是另一番世界,也是爹爹平时闭目养神的所在。我走之后,你在后面的花丛之中采出十朵雏菊,十朵牡丹,十朵百合,十朵腊梅,随你娘的尸体一起埋葬在地下。记得,一定要采最鲜最美的,万万不得偷懒含混。爹爹此行一去,多则五日,少则三天,待铲平了逆人之后,我再带着那龟孙子的人头来祭你娘的英魂”,我听罢心中不禁一惊,想到:“这人好生张狂,纵使我们身在辽西边界,来回的路程也远非三五日可以达成,这其中还不包括剿杀金狼帮的时间”,郭沛天见我不答言,又问:“小子,你怎么不答话?”,我只好如实回道:“除非咱们现在就在山海关,否则三天五日你又怎能回来?”,他听后哈哈大笑,道:“这里不仅不是山海关,而且还离山海关很远”,我忙问:“那此处究竟是哪?”,他听罢撂下一句:“不咸山”便飘然而去了。望着他的背影,我心中不知翻了多少个筋斗,想道:“不咸?全天下有几座山敢叫不咸?据我所知,除了吉林和高句丽交界处的一座之外就再也没有了。不过吉林与山海关相距有千里之遥,莫说是人,就算是汗血的卢宝马在世狂奔疾驰,它也不敢说三五天就能跑出一个来回”,想到此处,我苦笑一声,觉得他这次不是在说大话,就是被噩耗打击得昏了头。
郭沛天身影飘去之后瞬间便消失在我的眼前,我长吁一口气,终于从惊魂未定之中回过神来。走在洞中,我满脑子考虑的都是如何能逃出这个魔窟,如何才能回到静玉和四爷的跟前。我首先来到平台向下探视:只见平台以下的景物,就如同被缩小了二三十倍一般,那山、那石、那树俨然都成了指甲大小的斑点,而我的脚下隐隐有云雾缭绕,微风一过,如同置身在仙境一般。一见此景,我急得直挠头叹息。按照目测,这个平台至少有二十五丈的高度,所以除去被郭沛天抱下去的一种可能之外,余下的就只剩系绳滑下这个方法了。但是经过目测,离平台最近的一棵大树距此尚有五丈,那也就是说,我必须要有一根三十丈的粗长绳子才能从此地逃走。
渐渐地,我有些沮丧了:因为即使在地上,弄一根如此长的绳子也绝非易事,更何况在这物质贫乏的山上了!我边叹气边踱步回了山洞。猛然间,我瞥见躺在石床上的徐三娘子——只见她上身赤条条地裸着,此前所穿的素白短衣正孤零零地搁在一旁。我拾起那件白衣,用手捏了捏质地,又抻了几抻其硬度,“不错,是条制造绳子的材料”,我心中暗道,“这第一条绳子就用这条血衣来做好了”。主意打定,我坐在石床上开始去拆她的衣服,由于此前我一直没有接触过任何针线手艺,所以动起手来显得异常笨拙,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我才将一件衣服搓成了一条一丈不到的白绳。
“呼……”,我长呼了一口气,将这根救命的绳子放在手中继续思考:倘若想造成能下山的长绳,至少还需要三四十件这样的衣服,不过眼下除了徐三娘子的裤子以及我身上那一块儿仅供遮羞的麻布之外,又哪有什么布料可供制作呢?我斜眼瞄了一下徐三娘子的尸身,只见她小腹之上有一道极其凶恶的伤口,由于中毒很深的关系,伤口已然向外阵阵散发一丝恶臭的腐味,我又看了看她的脸庞,一副虽然痛苦但却十分欣慰的表情。
我突然感到徐三娘子十分伟大:他定然是以为郭沛天将亲生儿子救了出来才会有如此欣慰的表情。出于对她的敬意,我起身来到尸身前面,将双手合十朝她拜了三拜道:“徐三娘子在天有灵,不肖晚辈刘知焉不在你面前行礼了。晚辈此前不仅冒充了你的儿子,还拆掉你的衣裳做绳。俗话说‘蝼蚁尚且偷生’,我做的这些逆举也都是为了活命,望你在九泉之下能够宽恕晚辈,至于你的亲生骨肉,我相信白老爷子是个大善人,他若见你久不回来的话,定然会将他毫发无损地释放,绝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不过看来他再也找不到你,也不会给你送终了,晚辈为了弥补此前对你的大不敬,就代为替他履行这份职责,让你入土为安吧!”
祷告完毕,我扭身走向郭沛天帮我打开的那道暗门。我隐约记得,郭沛天曾在几个时辰之前告诉我说:在安葬徐三娘子的尸身之前,必须要先集齐四种鲜花:十朵雏菊,十朵牡丹,十朵百合,十朵腊梅。我在心中暗暗笑道,也不知是郭沛天说玩笑话还是被打击得发癫,这四种鲜花无论是开花季节,还是对周围冷热的要求均不相同,怎么能够在同一个园子里头同时采得呢?我边想边笑,便迈步走进了暗门,几经曲折,眼前景物忽而开阔起来:虽然季节尚未及至初春,但眼前的桃枝披红,草叶带绿,暖风阵阵,尽是一片曼妙宜人的大好景色。在正中央有一条平坦而又笔直的小道,小道的两侧,一边是一座红橙争艳的花圃,一边是一块儿碧绿青翠的菜畦。跨进花圃,只见里面兰花芳郁、野玫幽红、雏菊黄嫩、牡丹红艳,正是一片繁华似锦,千娇百媚的美态。
我走近花丛之内,暗叹在这不胜寒的高地之中,竟然暗藏着如此丰茂的桃源胜地。在其中赏了一会儿之后,我便依着郭沛天的意见,将雏菊、牡丹、百合、腊梅的方位一一摸清——花是易凋之物,在摘取之前,我必须要给徐三娘子选一个容身的所在,否则最美最艳的花朵倘若凋落,不仅郭沛天会大动肝火,就连我也会觉得对徐三娘子不敬。
出了花圃,我沿着小径继续前行,行了半刻,面前竟突然现出一座无比壮阔的大湖出来。我屏住呼吸,急忙扫视湖面:只见这湖的形状几近纯圆,四边尽是些低矮的小山,矮山围着内湖,就像是一尊口大身小的坛子装了七八成水的模样。湖的尺寸并不是太大,它固然没有鄱阳湖、洞庭湖来得广阔,但奇就奇在位于群山之巅,位置极高,天连着水,水接着天,仿佛在这湖中伸一伸手,就能捅破天际;云中的仙人矮一矮脚,便能踩出一朵水花。我被这恢宏的气势兀自骇住,呆立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在山头的给徐三娘子选了一处安身之地,这周围山连水,水连山,有风有水,藏风聚水。 首发刨掉风水的讲究之外,徐三娘子还是一个尚武坚毅的女侠,比起那些香馥柔软的花圃泥地,这些奇险的山石显然更加适合她刚烈的个性。待主意打定,我俯身捡了几块儿石片,在高处开始挖坑。不得不说,这矮山的土地极为坚硬,虽然我此前一年也耕种劳作了一年,但对这种从未犁过的处女地我依旧是没太多办法。我弯着腰用石片掘了足有两个多时辰,终于挖出一个稍有模样的浅坑出来。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将视线转道到远处放松一番,就在这个转瞬即逝的间隙,我忽然瞥见湖面的正中央冒出一股气泡出来。
在去往云南的铁船上,我与燕叔不知捕到过多少尾大鱼,对水中一些鱼类的习性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一般的大鱼在深水水中呼吸吐纳之时,鼓在水面的气泡往多说也只有丈余左右,倘若站在十丈开外则根本无法看清。而我此时与湖心至少距离二三百丈远,只要能稍稍辨得清形状的,待到近处就是骇人的尺寸。究竟什么样的东西能够吐纳出十余丈宽的巨大气泡呢?我闭眼将思绪带到一年前的回忆里去,燕叔曾经告诉我我,气泡若想吐得很大,那鱼如果不是潜伏在深海呼吸,就必定是鲸、鲨之类巨型物种,不过鲸、鲨这些东西仅仅能够出现在诸如黄海、东海这些海洋当中,区区一个内湖,当真能容得下这些庞然大物么?
我在原地又待了半个多时辰,自此之后,巨大的气泡就未能再出现过了。这时天色已有些隐隐发暗,傍晚的湖面起了氤氤氲氲的雾气,雾气将群山映衬得朦朦胧胧,再加上余晖在湖顶斜斜地照射,微风吹过湖面上波光粼粼,宛如天上仙境无异。我在一边在心中暗叹着天地造化、鬼斧神工,一边踱步往回向山洞赶路。
或许之前我醉心于靓山美景,经过菜畦地时并未感到饥饿,但经过几个时辰的走动挖掘之后,我的肚腹之中已然是一片是震天彻地的鼓声。在饥饿诱引之下,我拐进菜畦地里,掰了一些诸如黄瓜、豆角、辣椒等青菜向口中拼命狂塞,狼吞虎咽之下,我也顾不得豆角的腥气、红椒的辛辣,只觉得能混饱肚子就已是一件大大的快事。
古话有言:“饱暖思淫欲”,但在这荒山野岭之上,对着一具已经腐臭的中年女尸,纵使是奇淫无比的大恶人,想来也提不起什么兴致。经过半日的劳作,我的身体已显得极度疲惫,虽然对徐三娘子心怀敬畏,但我在内心之中仍然是刻意回避与她的尸身同住,死人毕竟是死人,无论她生前多么慈爱,多么美丽,到了现在也只剩下一只散发恶臭的空皮囊。想着想着,我的精神开始混沌,睡意不知不觉已攻占进脑中,也不知捱到了何时,我竟然躺在菜园之中沉沉入睡。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我的意识又开始渐渐清醒,呼吸着山间新鲜的空气,我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回到洞中之后,只见徐三娘子的尸身依旧稳稳躺在石床上面,没有丝毫的异样。我在她的面前默默祷告道:“徐三娘子,晚辈昨日为你选了一个风水宝地,待我挖好坑后,就将你的尸身和鲜花一同葬在其中,古话总讲‘入土为安’,请你在身体入土之后,魂灵也好好的安息,晚辈冒充你儿只是无奈之举,你切千万不要为难晚辈啊……”,念叨了几遍之后,我出了山洞,又沿着小径来到昨日挖坑的地方继续挖掘。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两日,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我手上的水泡已然被石片磨得血肉模糊,所幸的是:那口埋葬徐三娘子的大坑终于也挖好了。我回到花圃,采下被郭沛天点名要求的四种鲜花,将它们别在腰带里面。待一切做完之后,我回到山洞,朝徐三娘子拜了几拜,才将她的尸身背在肩上沿着小径送到了湖畔的大坑旁边。
我将徐三娘子脸面朝上放入坑内,又将腰上插着的鲜花如数撒入墓中,各色各样的花瓣在半空中漫天飞舞着,落在她的身体之上就像是一件天然的衣服。我站在墓旁弯腰给她鞠了最后一躬,便将泥土石块重新填回坑内。待一切做完之后,已然是第三天的傍晚,我又困又乏,拖着脚步回到山洞的石床上面,简单擦干了血迹之后,我也不顾那上面先前躺过死尸,倒在上面便开始呼呼大睡。由于挖坑之时体力严重透支,我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恢复先前的状态。闲极无聊的我也不知要做些什么才好,只好用手掐着那根刚揉成绳子回忆往事。正在此时,我只觉得远处人影一晃,声音还未及到时,他的人竟然飘进山洞。我抬眼一看,来人果然不出所料,正是郭沛天。
只见他满面风尘,打绺的头发经过几日的奔波显得更加的肮脏油腻。他的手中提着一颗人头,指甲缝里又红又黑,也不知在其中存的究竟是黑泥沙土还是人头滴落的血液。他一见石床徐三娘子的尸身已然不见,便问:“孩儿,你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