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政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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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情况,众人都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把握。宋哥哥当即差铁面孔目裴宣、没面目焦挺拿了大令到杜迁、宋万军寨里晓谕二人闭门思过,听候发落,同时着戴宗召集全体留守山寨的头领到聚义厅议事。众人到齐后,宋江问马林:“贤弟,为何不见林教头?“马林说:“林教头怕耽误战事,已经连夜赶去军前了。“宋公明哥哥就叫马林把事情经过又和众人讲了一遍。
马林说罢,宋头领沉着脸问道:“众家兄弟看这事情如何处置?“平日里和宋万相熟的邓飞、孟康等人都起身为宋万求情。孟康说:“宋万是个粗人,酒性不好,幸好林教头也不和他计较。就叫他给赔个情,不成再打几棍子解解弟兄们的气……“话还未讲完,那边阮小七第一个跳起来劈头叫道:“宋大哥,我看宋万这厮是成心和咱们梁山作对。他本就是王伦一伙,当初晁盖哥哥带我等来投梁山,王伦那厮百般阻挠,是林教头火并了他,才有我们众家兄弟今日的聚义。宋万是王伦一党,想是早就当林教头是冤家,要为王伦出气。对这般小人,梁山决不能留。“阮小七这话一出,后边的兄弟们再不好说话了。大家都拿眼睛看宋公明哥哥。宋哥哥就拿眼睛看军师吴用,军师把手一挥,说:“此事等明天林冲贤弟回来再议吧。“当晚,吴军师、公孙先生、柴大官人都被宋江哥哥找去议事。孟康、邓飞等人却聚到前寨朝我的住处寻来,我料想这干人一定要我出个主意。此时此刻,我是万万不能为他们出什么主意的。想想看,那边是宋哥哥聚了人商议处理,这边却是我聚了人商议对策。这还了得啊!我自己就循着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后山风不小,我在巡哨的石头房子里聚了几个老军,热了些老酒,就着湾子里新打的鱼,边吃边聊,直到东方放亮。
我心里十分有数,宋万、杜迁断不会被赶出山寨。有一个人定会保宋万,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林教头!你想,林教头火并了王伦,又怎好让众人再赶走宋万、杜迁,知道的说宋万不是,不知道的一定会说他林冲赶尽杀绝。林教头是断然不会听之任之的。聚义厅上,吴军师的一句话说得妙:“一切等林教头回来再议。“这就等于是饶过宋万了。出乎大家预料的不是宋万打人而是阮小七说的狠话。有了这话,就更不能狠罚杜迁、宋万了,否则就等于承认了梁山好汉有内讧。如此一来,且不说林冲、宋万,要紧的是那些护宋万短的和那些要为林冲出气的好汉,岂不是被置于内讧之中了。
我预料,既然事情因为催促粮草而起,还是会在粮草上做文章,杜迁、宋万这管钱粮的差使估计是做不下去了。
第二天中午,众人再议事,宋大哥一脸火气,扬言要严惩不贷,引得众家兄弟纷纷讲情,却都被宋大哥严厉地驳回。看着宋大哥只发脾气却不讲处理结果的举止,我心里就明白了,他这是在给林教头先把势做出来,一会好送个大大的情面给林教头。果然,不一会林冲自军前赶回,上堂就为宋万、杜迁求情,言语格外恳切。宋大哥沉吟了片刻就准了林冲所求,把个顺水人情给了林教头。最后的处理结果基本上是“罚了不打“——剥夺杜迁、宋万二人管理钱粮头领的职权,由柴大官人和扑天雕李应接掌。
第三回之——朱贵保住了职位
事情很快平息了。东平府和东昌府也先后传来了捷报。我的两位弟兄跳涧虎陈达和白花蛇杨春都在军前立了功,这日二人抬了一只羊、两坛好酒来找我,大家要小聚一下。厨下准备饭菜的时候,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旱地忽律朱贵。
我和朱贵见面不多,交往更少,因他是在山外开店做刺探的,很少回山寨来。
朱贵的出现也让杨、陈二人很纳闷。
朱贵何等聪明人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笑呵呵地不说破。我们就坐了四人的席,不过我心里知道朱贵一定有事,偏偏他当着陈、杨两个人,又不肯说出。一顿饭吃得很沉闷,我悄悄地向杨春丢了几次眼色,杨春会意,就拉着半醉的陈达早早地告辞走了。送完两人,我和朱贵回到屋子里重新落座。朱贵换了个人似的一脸笑容全不见了,语调也忧愁起来:“朱大哥,小弟今天是来求你帮忙来了!“说着就要给我行大礼。我忙搀住他:“大家都是兄弟,朱贤弟何必如此。有话请明言,愚兄但能相助,一定在所不辞。“朱贵叹口气,说:“唉,哥哥想是知道,我以前与那王伦、杜迁、宋万一起占据这梁山,做个打探消息的四寨主,就着山前的大道开起了门面,买吃食的也有,投宿的也有,倒卖时兴货物的也有,经过这些年苦心经营,生意颇是红火。前时王伦火并,晁盖天王让山寨旧部各安原位,杜迁、宋万仍管钱粮,我还是开我的店。这次出事,换了杜、宋二人的差使,我与他们二人原就是王伦旧部,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料想换我的日子也不远了。偏偏我却喜欢这差使,也不瞒哥哥,这个差使确实是个美差。自己做主张,不受山上规矩管着,行动自由,而且钱财上也活络,做生意赚头十足,真个是不忍撒手。众兄弟都道朱武哥哥古道热肠、神机妙算,我此次专程来求哥哥给我想个好法子,能保住这个营生。“我笑呵呵地望着朱贵,故意卖个关子给他:“贤弟可好读书?“朱贵迷惑地点点头,不知道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贤弟且听我来背一段书给你听。这是当年柳河东先生被贬之后写的一篇小文,文章虽小可是天下闻名啊。名字就叫做《黔之驴》。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放之山下。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稍出近之,然莫相知。他日,驴一鸣,虎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己也,甚恐。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荡倚冲冒,驴不胜怒,蹄之。虎因喜,计之日:“技止此耳!“因跳踉大瞰,断其喉,尽其肉,乃去。
我背诵完了文章,对着一脸迷惘的朱贵说:“贤弟,这就是我给你出的好主意。“朱贵一脸崇拜地倒身下拜:“小弟愚钝,恳请哥哥明言啊。“我把他扶起来,说:“贤弟休要大礼,讲是讲得,但有一条,贤弟切切不要对外人提起,就是你家哥哥朱富也不要让他知晓。“在朱贵点头允诺之后,我才把其中的奥妙向他言明。其实道理也很简单。我们来看这个可怜的驴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它其实是死于自己的盲动。你看老虎的心理,一开始以为神,不敢靠近。这个时候驴子是很安全的。只要它保持这种局面就可以安心地活下去了。偏偏驴子要逞能,要大叫,要用蹄子踢,于是把自己的这点可怜的本事全透露给老虎了。老虎心里有了底,当然就不再害怕,三下五除二就把驴子吃了下去。
所以,在面对强大的老虎的时候,驴子最有力的武器是利用彼此的陌生保持沉默,坚决不可轻举妄动。
同样的道理,面对人事危机的时候,朱贵的角色就相当于黔之驴。面对威胁,最好的策略当然就是不动,只有不妄动才可以增加自己的分量,使对手看不清自己,从而不敢轻易采取攻击措施。只要这种相持的局面保持一段时间,过了震荡期,等局势缓和了,被吃掉的危机自然就消除了。
具体讲,策略就是三招:
1.多照面。不要躲着,躲着反而显得心虚胆小,是底气不足的表现。哪怕心里再担心,表面上也要大大方方、若无其事。要在各种场合多照面,让大家看见你的平稳镇定。这是一种左右局势的无声力量。
2.特投入。越是在人事震荡时期,越是不能魂不守舍。和同事、领导、下属都要多谈工作、多沟通,要表现出你对危机的不敏感和对自己工作的投入。
3.不求情。如果有领导找你谈话,
不要心慌气短,要真诚地向领导表示自己把工作做好的愿望,讲讲自己的专业成就和体会,同时谈谈自己的缺点和不足,恳请领导批评,最后把自己在工作中遇到的困难拿出来,给领导“留作业“,恳请领导给予支持。不要为自己或者为任何人求睛,也不要私下里找领导,送礼请客搞小动作。这些小动作相当于驴子出腿,不会取得攻击效果,反而会暴露自己的弱点。
朱贵得了计策,欢天喜地地走了。
梁山易主之后,朱贵终于稳妥地保住了自己的位置。
第三回之——公孙先生的观人术
林教头的遭遇让很多人同情。林大娘子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林教头都沉浸在强烈的悲愤中,脾气变得很坏,也不愿意和人沟通,总是自己躲在后山无休无止地练习枪法,或者一个人关起门来喝闷酒,军中的事务也完全撒手不管了。
林教头的这种状态让宋头领很着急,总想找机会劝劝他,却都被吴军师制止了。军师的意见是日久心自平,林教头是一个心事重又好面子的人,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否则会起反作用。当务之急是给林冲配一个得力助手,既能随时照料他,又能代替林冲主持军前事宜,不使军务荒废。
到底选谁呢?大家在山寨有闲的头领中推来挑去,锁定了三个人——铁面孔目裴宣、丑郡马宣赞和病尉迟孙立。负责人事安排的混世魔王樊瑞来找我和吴军师商议。吴军师说:“公孙先生精通观人,不如朱武兄弟和樊瑞一起找他商议一下吧。“这一商量可真是大开眼界。
一清道人公孙胜先生发表了自己的高论:
裴宣这个人,善于自我控制,起居有常,饮食有节,不苟言笑,是一个典型的原则导向的人,十分重视原则,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秩序和规律上,就像他自己的口头禅“凡事都有一个理字“。以他的为人处世风格看,威则有余,亲则不足,可以服众,但是恐怕难以合人。丑郡马宣赞,人长得丑,相貌二字,“相“在“貌“前,貌是从父母那里遗传来的五官样子,是第二位的;相则是个人的表现,是内心世界精神状态在外部行为中的反映,是第一位的。宣赞虽然貌丑,但是“相“却很好。与人相处,总是眼神温和,言语带笑;做事则是神情专注,条理清晰;当众讲话,神态自若,言语铿锵。宣赞的缺憾在于修养足够、勇气足够,但是谋略不足。是一个善做事但不善谋划的人。
登州兵马都监病尉迟孙立,器宇轩昂,武艺出众。对身边的几个副将,举止有度,不怒自威;对下边的普通兵卒,则问寒问暖,关怀有加,正符合兵法上说的‘‘远亲近威’’以治军的谋略。孙立在三人中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愧是罗真人的弟子,看人看得如此准确,令我们两个都非常钦佩。
事情谈完了,便来向先生请教观人的秘诀所在。
先生拿了一本《吕览》给我们,上边有几句话却是观人的要诀:
“凡论人,通则观其所礼,贵则观其所进,富则观其所养,听则观其所行,止则观其所好,习则观其所言,穷则观其所不受,贱则观其所不为。喜之以验其守,乐之以验其僻,怒之以验其节,惧之以验其特,哀之以验其人,苦之以验其志。八观六验,此贤主之所以论人也。“看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