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为谁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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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奥秘也很简单,关键是看你会不会“运作”,“运作”方方面面的资源和关系,能不能把各个环节的头头脑脑搞掂?另外,还有一条重要的,就是你舍不舍得把嘴里的肥肉分给其他人吃,别人吃不到那他自然不会帮你。那些一毛不拔的软件厂商,最终会穷得身上一根毛也没有,一遇到IT寒冬就活活把你冻死。
IT界不正当竞争越来越激烈,回扣风越刮越猛,歪门斜道,各式各样的营销手段层出不穷,其中尤以美女公关最为流行。
有一次我去中关村一著名的IT大厦办事,误入一家三流软件公司,喔呀!我的天呀!只见一群群的美女在办公区穿行,那脸蛋,那身材,真是天使与魔鬼的绝妙组合。那片刻我还以为到了新丝路模特公司,但一看那些面容疲惫,像陈景润、华罗庚一样可敬的程序员,我才确信这确实是置身于当今的软件公司。
我当时就发出感叹,软件公司开始从模特行业挖人了。这样下去,软件不软,软件倒变硬起来了,因为有这些优秀的美女在其中做秀,不硬那才怪呢!我想这家软件公司的老板真是一个天才,他的企业肯定能成功。我看到他们在前台的墙上写着:以质量保生存,以公关谋发展。
我回来后跟美国老板说起这件事,老头子也颇受启发。当即指示我:“你马上给我招一批模特来,把前台、销售秘书、公关人员全换成美女。”
我早就对公司那几个又丑又骚的女人不耐烦了,丑并不是她们的过错,过错在于她们还骚劲十足,没有自知自明,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勾引公司里老实巴交的宝贝程序开发员,弄得他们像吃了迷魂药似的,那情形如同唐僧老兄遇到了妖精,严重影响了新产品的开发进度。众所周知,程序员是软件公司的宝贝,一个高级JAVA程序员如今在中关村年薪不会低于20万元,谁要是能和他们上床,那骗他们十万八万的很有可能。公司里那几个丑女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肚子弄大了,那干脆缠住结婚,那倒好,高级程序员的后半生就听她的了,不要说我,就连美国老板都要听她的了。如果有一点不如意,好!鼓动老公跳槽,至少在程序里埋一个“地雷”,让销售人员叫苦不绝,软件卖不出去,公司还怎么开?
在国际展览中心的大型人才招聘会上,人力资源部的李四宏小姐穿着职业套装,还特意画了柳叶眉,脸上施了一层薄粉,她总是以“欢迎你加盟敞公司!”作诱饵,再以“谢谢你关注民族软件产业!”而告吹,好像她李四宏把持着软件产业的大门。她把一叠叠打印精美的简历交给我,还不时沾沾自喜地小声提醒我,“这是清华的研究生,”“这个是北大的博士。”这傻大姐一直对清华北大情有独钟,公司里已经被她塞了一大堆清华北大的傲慢骄子,工资比那些吭哧吭哧埋头写程序的宝贝程序员都拿得高,他们还从不在公司多呆一分钟,每天下班时在前台排队打卡的就是清华北大的大爷,加班的全是二三流大学毕业的员工,所以我一听是清华北大的简历,就来气。
但半天下来,我还是挑了十几位稍有姿色的姑娘,她们大部分对软件一窍不通,学的不是经济管理,就是什么打字文秘之类专业,用李四宏小姐一句话形容,她们是“红漆马桶外面漂亮!”我扑哧大笑,“胡总呀!你这是选美吗?”李四宏这位人民大学的高材生看不起“红漆马桶”,我想是在情里之中。
那次招聘的几十位“红漆马桶”,除了李瓶儿留下来了,其余的被我以平均每周一个的频率开掉了。有一个叫周南花的小姐,身材相貌都不错,说话嗲声嗲气很诱人,我派她去公关一家大客户,而她居然被客户收买,把我们的底价都透露出去了,还没谈两个来回,人家就直操底线而来,把我们的内情分析得倍儿准,我一听,咦!不对呀!对方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我叫来那个长着一对小南瓜一样的乳房的周南花,她还扭扭捏捏,“胡总呀胡总,我不舒服,身上来了……”这家伙被我一诈,后来全招了,气得我七窍生烟,差点扇她一记耳光。还有一位长得如同叶子楣的小姐上班没两天,居然带来一只宠物狗,跑到研发中心,专门咬程序开发那帮宝贝的臭脚,他们群起而反抗,我只得把她也开了。
倒是李瓶儿很乖,她见了研发中心那帮宝贝,不论是刚来没几天的毛头小子,还是丑得掉渣的测试大嫂,都一律叫老师,而见了公司那几位总裁副总裁,老远就点头鞠躬,小脸笑得灿烂,嘴唇甜得似蜜,她还摸进摆着大班台的办公室,又是擦桌子又是倒水,月底新员工绩效考核,大家给她打的分最高。可惜,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她提前转正之后,原形毕露了,早晨九点半,才懒洋洋在座位上落坐,然后又是补口红又是拔眉毛,大概要在她脸上忙活到十一点,她才会到新浪网上的女性商城溜达溜达,主要是了解有没有新功能的乳罩内裤之类产品推出,如果有,她会无所顾忌地大叫:“哇噻!真这样性感?真是这样神奇吗?”
10
李瓶儿自从当上了本人的秘书后,打扮得更加风骚了,有好几次我实在看不顺眼,委婉地批评她没必要搞得这样刺眼,其他副总可能会认为是我喜欢你这样。这确实是我的真心话。公司里有负责战略规划的副总,有行政副总,专门打通各路关卡融资上市的副总,还有管那帮宝贝程序开发员的技术副总,他们可都是业界牛皮哄哄的家伙,用我的话说都是“老油条”。每个人都在江湖上有一段辉煌史,战略副总曾在某知名高校当教授,每月薪水不到三千,如今在公司拿两万伍,行政副总曾在工商局当办公室主任,擅长为局长大人擦屁股,融资副总号称作过某银行信贷科长,熟知金融界种种丑闻,技术副总一度声称要向诺贝尔奖冲刺,神神叨叨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现在居然迷上了网上围棋。要说级别,他们都应该配上一个秘书,为什么偏偏我胡某人独有一个秘书而他们没有呢?还打扮得这样骚哄哄的。有一次开总裁例会,突然行政副总羞答答地提出:“胡总的秘书能否轮岗到我们的办公室干干?工作太枯燥了!”我一听就火冒三丈,秘书与工作太枯燥又有什么关系?秘书又不是三陪小姐?我准备训斥一番行政副总,但美国老板威严地发话了,胡总是因为工作需要,你们不要老盯着他的秘书打歪主意好不好?
骚哄哄的李瓶儿用一种很邪的眼神看着我说,这不是打扮给你看的,这是因为工作需要,“现在的客户哪有你胡总这样正经的,他们都喜欢我这样。”
说得我无话可说。说到现在的客户,确实没有哪个不喜欢李瓶儿这样的,只要等我去一趟洗手间,年轻一点的客户可能就向她发出了邀请,回头单独约你吃饭行吗?年老一点的客户十个有九个已经把手放到了李瓶儿的大腿上,我还要打着哈哈假装无所谓的样子,但心里在想,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摸腿也不问问主人同不同意。至于腿也摸了,甚至背着我勾引去约会了,而合同迟迟签不下来,或者该付的尾款拖半年也不付的事常有发生。
有一次,武汉的老唐给李瓶儿打电话,我接了电话,憋着嗓子学李瓶儿的骚样,问你是谁呀?找我李瓶儿搞什么?老唐在那边肉麻地说,我是武汉的唐大哥,晚上我到北京,住西苑宾馆,你一定要来啊!我一听气不打一出来,粗声大骂,妈妈的,你们也太不像话了,搞什么搞?我那10万元尾款什么时候付嘛?还唐大哥,你这把年纪都可以当李瓶儿她爹了。老唐吓得半天不敢吱声,估计这老家伙膀胱里的尿正一点点往外滴。
晚上10点我在西苑宾馆的前台查到了老唐的房间号,并且还知道了他的真名“唐旺财”,一个地主式的财大气粗的名字。我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谁呀?是老唐那汉江一样浑浊的武汉腔。我尖声细气地说,是我,我是李瓶儿。老唐迫不急待地打开门,嘴里念念有辞,我乐坏了,猛扑上去抱住老唐水桶似的粗腰。我想那一瞬间,老唐膀胱里的尿液急剧澎胀,该是尿裤子啦!从此以后,老唐听话多了,我还给他那破破烂烂的棉纺厂上了一套大型管理软件,我开价200万,他价都不还就同意了,当然李瓶儿和回扣我都给他了。回扣是我主动给他的,李瓶儿是他自己主动勾引的。老唐每次来北京,都主动给我打电话请示,晚上要约李瓶儿,“北京姑娘么样这样好?”这个好色的腐败分子向我提问,他妈妈的,北京姑娘不也只是姑娘吗?那我还觉得武汉姑娘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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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尬尴
11
李瓶儿在我面前遮遮掩掩地提温州打火机那单子N次了,意思很明白,她那一晚的血不能白流,“胡总,我在燕莎看到WOLFORD紧身袜裤,酒红色蛇纹,性感迷人得能让白痴都心跳,今年秋冬欧洲女人都穿这个品牌,我想要一套。”
什么WOLFORD?沃尔福特,像一种老牌汽车,怎么成了欧洲女人的内衣?“如果你穿上沃尔福特内衣,而我不心跳的话,我想我可能是白痴他爹了。”我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对李瓶儿开玩笑,李瓶儿在旁边咯咯直笑。
好吧!看在温州打火机老板的面子上,我们去燕莎。
一路上我的电话不断,一会儿是华东叫驴,一会儿是武汉老唐,华东叫驴说本月要在黄浦江边举行一场“信息化何处去”的大会,他还吹牛说某委某处某处长大人还会大架光临指导,东方电视台至少有10秒的新闻,问我能不能去挥挥手,在“阿拉”上海市民面前露露脸。华东叫驴婆婆妈妈的让我心烦,“他妈妈的,行啦!备好讲话稿,我去,做好接待工作。”武汉老唐则更讨厌,问我喜不喜欢吃武汉吉庆街来双扬小姐做的鸭脖子,如果喜欢就给我特快专递半斤。我隐隐约约记得武汉的鸭脖子是通过女作家池莉而知名的,但记不得她是在《生活秀》还是《小姐你早》里写过那玩艺儿的,反正我不爱吃,看着都有点心惊胆颤的。我老婆丁香玉婚后堕落为池莉迷,池莉的所有小说她都看。有一次我在外面吃了野食,回家交不起公粮,丁香玉勃然大怒,反复拷问我的忠诚度,我死不交待,她恶狠狠地说:“我恨不得把你那东西拔了皮,用辣椒卤了,做成吉庆街的鸭脖子!”所以老唐提到鸭脖子,我相当反感,就是池莉本人做的鸭脖子,我也决不敢吃一口。
我他妈的被华东叫驴老唐之流弄晕了头,在国贸桥下我居然闯了红灯,一个长得像朱时茂的警察向我敬礼。我向李瓶儿使了一个眼色,她马上心神意会,下车嗲声嗲气地缠住了“朱时茂”,用她那火辣辣的身体一下一下地撞他,我突然有点同情这位警察同志,他可能还是第一次在街头遇到这样的性骚扰,我看到他脸都红了,李瓶儿还一个劲地说着肉麻的话,“朱时茂”实在招架不住了,把手一挥走吧。“哇噻!好帅哟!”李瓶儿还在胡说,我发动汽车,从后视镜里看见“朱时茂”站在那里发呆,他一定在想,这是不是一场梦?我看李瓶儿眼神飘忽,对她说,你好像真爱上了人家警察,要不要再转回去?李瓶儿在我大腿上拧了一把,“开你的车吧,胡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