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历险-永远讲不完的故事 作者:米切尔·恩德-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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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楼摇晃了起来,开始发出令人担心的咔嚓咔嚓声。
“你们究竟在干什么!”巴斯蒂安大声喊道。他很恼火也很惊恐。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这些生物确实非常滑稽可笑。
“某某先生问,”第一只蛾又转向他的同伴,“我们在干什么。”
“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另一只蛾也想知道。
“我们在寻乐。”第三只说。
紧接着,周围所有的蛾都一起爆发出一阵非常可怕的扑哧扑哧的窃笑声。
“我们在寻乐!”第一只蛾向站在底下的巴斯蒂安喊道,并差一点笑得噎住了。
“如果你们还不停下来的话,塔楼就要倒下来了。”巴斯蒂安大声地说。
“某某先生说,”第一只蛾子对其他的说,“这塔楼将会倒塌。”
“那又怎么样呢?”另外一只蛾子说。
第一只蛾向下喊道:“那又怎么样呢?”
巴斯蒂安无言以对,他还没有找出一个合适的回答,所有挂在塔楼上的小丑似的蛾子突然在空中跳起了一种轮舞。然而他们并不是手牵着手,而是有的脚勾着脚,有的互相揪着衣服领子,还有的在那儿倒立旋转,所有的都在笑,都在狂喊乱叫。
那些有翅膀的家伙的表演是如此的滑稽可笑,巴斯蒂安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你们不能这么干!”他大声地说,“这是阿沙泪的杰作!”
“某某先生说,”第一只蛾又转向他的伙伴,“我们不能这么干。”
“我们什么都可以干,”另一只蛾子喊道,并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没有禁止我们干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干。谁禁止过我们干什么来着?我们是施拉穆芬!”
“谁禁止过我们什么来着?”所有的小丑似的蛾子齐声喊道,“我们是施拉穆芬。”
“我!”巴斯蒂安答道。
“某某先生说,”第一只蛾子对其他蛾子说,“我。”
“为什么是你?”其他蛾子问,“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对我们发号施令。”
“说的并不是我,”第一只蛾子解释道,“某某先生说是‘他’。”
“为什么某某先生说是‘他’?”其他的蛾子想知道,“他所说的‘他’指的到底是谁?”
“我并没有说过‘他’,”巴斯蒂安一半恼火一半笑着朝上说,“我是说,我禁止你们拆毁这座塔。”
“是他禁止我们拆毁这座塔,”第一只蛾子对其他的蛾子说。
“谁?”一个新来的蛾子问。
“某某先生。”其他的蛾子答道。
新来的蛾子说:“我不认识某某先生。他究竟是谁?”
第一只蛾子喊道:“嘿,某某先生,你究竟是谁?”
“我并非某某先生!”这时巴斯蒂安挺恼火地大声说,“我是巴斯蒂安·巴尔塔扎·巴克斯,是我把你们变成施拉穆芬的,为的是不让你们继续哭泣,继续悲叹。昨天夜里你们还是不幸的阿沙泪。你们在回答你们的恩人时得带有更多的敬意!”
所有小丑似的蛾子都同时停止了跳跃和舞蹈。他们把眼光转向了巴斯蒂安。突然静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某某先生说了些什么?”一只离得远一点的蛾子小声地问。他旁边的蛾子在他的帽子上敲了一下,帽子滑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和耳朵。所有其他的蛾子都—齐发出“嘘!”的声音。
“你是否能慢慢地、详细地再说一遍?”第一只蛾子特别有礼貌地说。
“我是你们的恩人!”巴斯蒂安大声地说。
紧接着在小丑似的飞蛾中爆发了一阵滑稽可笑的躁动.飞蛾们一个接一个地往下传话。最后,分布于整个圆锅状山谷的数不清的飞蛾突然都爬动起来,然后扑打着翅膀成团成团地围着巴斯蒂安飞舞。他们一边飞,一边互相咬着耳朵:
“你们听见了吗?你们听明白了吗?他是我们的恩人!他叫纳斯蒂班·巴尔特布克斯!不,他叫恩人布克西安!胡说,他叫萨拉泰特·布克西沃尔!不,叫巴尔德平安·希克斯!施路克斯!巴贝尔特然·托特韦勒!尼克斯!弗拉克斯!特里克斯!”
全部的飞蛾激动不已,他们互相握手,互相脱帽行礼,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肩膀和肚子,大团大团的尘埃飞扬起来。
“我们是多么幸运啊!”他们大声喊道,“我们的布克斯泰特尔·山西巴尔·巴斯特尔沃尔万岁!”
一大群飞蛾不断地叫喊着、嬉笑着向空中飞散,然后像漩涡似地旋转着飞走了。一直等他们飞出很远,喧闹声才逐渐消失。
巴斯蒂安站在那儿,几乎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么名字了。
他没有把握自己是否确实做了一件好事。
19 随行者
这天早晨,当他们上路时,太阳光从黑色的云层中斜射出来。风和雨终于逐渐小了下来。上午,这些骑马旅行者有两三次被短暂的骤雨淋湿,然后,天气明显地好起来,变得出奇的暖和。三个骑士心情愉快地说说笑笑互相开着各种玩笑。巴斯蒂安则默默无语、返身自省地骑着骡子走在头里。三位先生非常尊重巴斯蒂安,不愿打扰他的思索。
他们现在正在行走的这个地区仍然是一望无际、布满岩石的高原。只是这儿的树慢慢地多起来并越来越高。
习惯于骑着福虎飞在前面观察周围地形的阿特雷耀,在上路时就发现巴斯蒂安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他问祥龙,怎样才能使他的朋友心情愉快起来。福虎把他那红宝石般的眼睛睁得圆圆地说:
“这很简单,他不是一直想骑在我的背上吗?”
过了一会儿,当这一小群旅行者顺着一个岩石的拐角转弯时,阿特雷耀和祥龙在那儿等着他们。阿特雷耀和福虎舒适地躺在太阳下眨巴着眼睛望着向他们走来的这群人。
巴斯蒂安停下来,打量着他们。
“你们累了吗?”他问。
“一点儿也不累,”阿特雷耀答道,“我只是想问你,是否可以把伊哈借我骑一下。我还从来没有骑过骡子。这肯定很美,因为你很乐意骑骡子。巴斯蒂安,你是否也能让我来享受一下。在这期间,我把我年迈的福虎借给你。”
巴斯蒂安高兴得双颊绯红。
“这是真的吗!福虎?”他问道,“你愿意驮我吗?”
“非常愿意,伟大的苏丹!”祥龙用低沉的嗓音说一边用一只眼睛眨了眨,“骑上来,抓紧了!”
巴斯蒂安跳下骡子,一下跃到了福虎的背上,并紧紧抓住他银白色的鬃须。祥龙飞上了天。
巴斯蒂安还清楚地记得骑在格拉奥格拉曼背上在彩色沙漠里驰骋的情景。可骑在白色祥龙的背上则完全是另一码事。如果说,骑在强劲有力的、火一般的狮子背上飞驰像一阵陶醉或一声呐喊的话,那么柔韧龙体的上下起伏则像一首歌,时而温柔多情,时而又振奋人心.喜气洋洋。特别是当福虎作闪电般腾飞的时候,他的鬃毛,他嘴边的胡须以及他四肢上长长的须毛犹如闪动的白色火焰。这时候,他的飞行宛如天空中的一首歌。巴斯蒂安的银色大衣在他身后随风飘动,在太阳光下像无数颗星星闪闪发光。
中午时分,他们降落下来。这时,其他人已在一块充满阳光的岩石高地上扎下了营。高地上有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搁在火堆上的锅子里烧着热气腾腾的汤,除了汤还有扁平的面包。马和骡子在一旁的草地上吃草。
饭后,三位先生决定去打猎。旅途上带的于粮快用完了,特别是肉。途中他们听到树林中有野鸡的叫声。这地方好像还有野兔。他们问阿特雷耀是否愿意一同前往,因为作为绿皮人他应该是一个热衷于打猎的猎手。阿特雷耀婉言谢绝了这一邀请。
于是,三位先生拿起了他们的强弓,把插满了箭的箭筒系在背上,进了附近的树林。
阿特雷耀,巴斯蒂安和福虎三个留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阿特雷耀提议说:“巴斯蒂安,你再给我们讲一点关于你那个世界的事情怎么样?”
“那么,你们对什么感兴趣呢?”巴斯蒂安问道。
“你说呢,福虎?”阿特雷耀转问祥龙。
“我很想知道有关你学校中那些孩子的事情,”祥龙说。
“哪些孩子?”巴斯蒂安惊奇地问。
“那些嘲笑过你的孩子,”福虎说。
“那些嘲笑过我的孩子?”巴斯蒂安更加惊奇地重复道,“我不知道什么有关孩子的事——肯定不会有人敢嘲笑我的。”
“但是,你上过学,”这时阿特雷耀插进来问,“这件事你总还记得吧?”
“是的,”巴斯蒂安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有那么一所学校,是的。”
阿特雷耀和福虎交换了一下眼色。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阿特雷耀喃喃地说。
“担心什么?”
“你又失去了一部分记忆,”阿特雷耀严肃地答道,“这一次与把阿沙泪变成施拉穆芬有关。你不应该做这件事。”
“巴斯蒂安·巴尔塔扎·巴克斯,”这时福虎开口说道,他的声调听起来近乎于庄严,“如果你看重我的劝告的话,那么从现在起就不要再使用奥琳给你的权力;否则的话,你会把最后这点记忆也忘光的——如果全忘光的话,你怎么能够重新回到你来的那个地方去呢?”
巴斯蒂安考虑了一会儿,道:“其实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要回到那儿去过。”
“但是,你必须回去!”阿特雷耀惊愕地大声说,“你必须回去尝试着把你那个世界变好使人们再到我们幻想国来;否则的话,幻想国迟早又会灭亡,这一切都将成为徒劳!”
“我不是在这儿吗?”巴斯蒂安有一点受委屈地说,“不久前我刚给月亮之子起过一个新的名字。”
阿特雷耀默然无语。
“不管怎么说,”这时,福虎又参与了谈话。“现在清楚了,我们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找不到一丁点儿关于巴斯蒂安该如何回家的指示。因为他自己根本就不想!”
“巴斯蒂安;”阿特雷耀几乎是恳求地说,“难道没有任何东西能吸引你回去吗?难道那儿没有值得你爱的东西吗?难道你不想念你父亲吗?他肯定在等你,在为你而担心。”
巴斯蒂安插了摇头。
“我不相信。或许他正在为摆脱了我而感到高兴呢。”
阿特雷耀愕然地瞅着他的朋友。
“听你们这么说,”巴斯蒂安尖刻地说,“我甚至几乎可以相信,你们也想摆脱我。”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阿特雷耀声音嘶哑地说。
“是啊,”巴斯蒂安答道,“你们两个好像只有一件心事,那就是让我尽快地离开幻想国。”
阿特雷耀望着巴斯蒂安,他慢慢地摇了摇头。许久,三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巴斯蒂安已经开始为他对他们俩的指责而感到内疚。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不符合事实的。
“我以为,”过了一会儿阿特雷耀轻轻地说,“我们是朋友。”
“是的,我们是朋友,我们将永远是朋友。请原谅我的胡说八道。”
阿特雷耀笑了:“如果我们的话伤害了你,也请你务必原谅,我们并不是有意的。”
“不管怎么说,”巴斯蒂安和解地说,“我会按照你们的建议去做的。”
之后,三位先生回来了。他们打到了几只鹧鸪,一只野鸡和几只野兔子。他们拆了帐篷,又继续前行。现在巴斯蒂安又骑上了骡子伊哈。
下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