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辩之美-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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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提供了属于那个指挥小组的两个无线电报员的证词，他俩都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命令。史蒂夫·格林普斯是第三排的无线电报员，那天他接听了无线电通讯，但他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命令。三排排长杰弗里·拉科洛斯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命令。他们还知道查尔斯·斯勒奇凯利中尉的无线电报员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命令。
麦迪那上尉在你们面前，在誓言的约束下作证说，他没有下达那个命令。你们认为被告会给麦迪那上尉打电话，告诉他：〃我这儿有50到100名越南人男人、女人、小孩他们都没有武器。〃然后，他就接到连队指挥官的命令去结果那么多人吗？你们认为他会给麦迪那上尉打电话，告诉上尉他在村里发现了什么、他控制了多少人、那些是什么人、环境怎样吗？他没有对你们这样说。他没有告诉你们，因为他没有那样做。他没有去询问、核查一下他是否该那样做。或许，在与汤普森上尉谈话之后，他对查尔斯·斯勒奇所说的话，就典型地代表了他的行为：〃他不喜欢我在这儿做事的方式，可我才是头儿。〃先生们，是他自己主动地做了那件事。为什么一排的人要围捕那些人呢？甚至被告方自己的证人，厄尔默·汉伍德，也作证说，他把那些人聚集起来，是因为他没有受到那些人的任何抵抗。汉伍德说：〃我不准备朝他们开枪。他们没有对我做什么。〃
培根中士，另一个被告方的证人。他接受同样的命令参加那次行动。他也把他围捕的那些人交给了凯利中尉。为什么在凯利下令之前，那些人没有被杀掉呢？为什么直到凯利下令，保罗·麦德罗才开枪呢？先生们，甚至培根离开第一群人之后，也只是进村再聚集一些人，7、8个人，他并没有走过去就向他们开枪，他把他们带到了水渠边。后来他为什么又向那些人开枪呢？我提请你们注意，事实表明，培根是在凯利中尉的指挥下向那些人开枪的。
因此，先生们，根据法律，被告的行为是不合法的。被告没有接到任何形式的命令，要求他立即处决南北向小路上的人、灌溉渠里的70多个人、在灌溉渠边的那个穿白衣的男人和那个小孩。不过，为了讨论的方便，让我们假定他接到了这样的命令。
让我们假定，他在3月16日接到了命令，被要求去结果美莱村那些手无寸铁、毫无抵抗的村民。对此，军事法官将会向你们说明，如果被告知道这个命令是非法的，那么，这个命令也不能作为他行动的正当理由。因为如果一个人服从了这样一个非法的命令，他就接受了与发布这个命令的人同样的犯罪动机，所以，这个命令不能免除他的责任。这样，就是两个人，而非一个人有罪。他们的责任是共同的。他接受和服从一个非法命令，也就是参与了同样目的的犯罪，因而，他就与发布命令的人怀有同样的犯罪动机。
被告作证说，这是他参加过的第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他说他那天尽了他的本份与敌人作战。他的证词谈到了对死亡人数统计，谈到了他的连队中，指挥人员对死亡人数的极大重视。先生们，请问你们，如果这对被告而言是一场重大战役，如果这对他而言是重要的一天，因为这一天他有机会与敌人交战，那么，他会不会想弄出一个很大的死亡人数，即他所杀死的敌方武装士兵的实际死亡人数？但是他没有。他甚至不能给出一个估计数目。如果他们真是敌人，那么，他那天就确实参加了一次光荣的战斗。你们相信吗？即使你们出于主观想法，认为被告相信那个命令是合法的，这仍然不算真正的辩护。任何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在相同或相似的环境中，都会明白，也应该明白，任何类似的命令都是非法的通情达理的人都应该明白，先生们，凯利中尉却不。一个普通人，普通的中尉，普通的排长，受了普通的训练，就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他能不明白那个命令是合法还是非法吗？
先生们，通情达理的人是个客观标准。根据法律，你们就代表了通情达理的人。通情达理的人能在给定的环境中运用其法律知识。毋庸置疑，通情达理的人会知道，也应该知道，在1968年3月16日他所处的环境中，任何要把南北向小路上的30多个人聚集起来、并立即处决的命令都是非法的，它不可能具备正当的理由。通情达理的人也会知道，把70多个人像一群牛一样其实是男人、女人、小孩和婴儿推进那条灌溉渠的做法，仍然是非法的。通情达理的人不但会知道这一点，而且也应该知道这一点，他不能依仗任何叫他犯罪的命令来推卸自己的罪责。
先生们，根据法律或本案的事实，被告不可能有正当理由，他毫无正当理由。我们已经证据确凿地证实了我们指控的每一条罪状的每一个因素，事实清清楚楚地显示出，被告的那些行为是不合法的、没有借口可言的。我们已经履行了我们的职责。现在，你们的职责是给予本案你们可能做到的唯一恰当的裁定、惩罚和判决，即正式宣布判决被告对所有指控的罪行负有罪责。
谢谢各位！
5．起诉之不当
（被告辩护律师拉梯默先生进行的终局演说）
尊敬的法官先生、庭长以及陪审团的先生们：
在对本案的起诉中，如果有必要避免美国陆军的形象受到沾污，那么，依在下之鄙见，为了发生在美莱村的罪恶，而给一个中尉定罪，就会把美国陆军的形象烧灼得难以辨别。我们案情记录上的证词表明，事实上，有100多人参与了那次突击，那并不是一场单个人实施的大屠杀。目前的迹象表明，照这样下去，这场悲剧最终会演变成麦迪那上尉和凯利中尉之间的一场死亡赛跑。在此，我竭力阻止这种结果落到我的当事人头上……我为美国陆军而骄傲，可是，看到它内部的分裂，我感到非常悲哀。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想过，这个案子就像一辆奔向毁灭的汽车……有人发出了错误的信号，于是，事情就搞错了。接着，第二起悲剧发生了：发出命令的连长和那些职位更高的军官把这场事故压了下来，秘而不宣，永远埋藏了真相，因为记忆已经变得模糊，真相不可能再复活。急剧增加的自我利益，使人更容易逃避真相。大约一年后，第三起悲剧发生了，这就涉及到这一起诉。到这时，许多原连队的成员都退役了，可以免于被起诉了。可是，他们却在陆军调查人员的引导下，把罪责推向那些还在忠诚地服役、正尽力献身于军队事业的其他军人，然而，包括被告在内的一些退役军人，还曾设法延长他们在越南的服役期。
·其他人的刑事责任
所有的这些人，或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在设法避免被指控犯了同谋罪，都在设法避免被指控为美莱村的凶手。因为请允许我向你们表明这个意思，仁慈的先生们如果麦迪那上尉杀了其中任何一人，或命令他们去杀，那么，他就是个凶手。如果凯利中尉仿效他的做法，那么麦德罗呢？ 麦德罗又处于什么情况呢？他承认谋杀了许多人，而且故意用了〃谋杀〃这个词，因为他是遵命去做的。皮球踢到凯利中尉这儿，是停下来呢，还是继续踢下去？依我的判断，如果我的当事人就像政府宣称；并试图证明的那样犯了罪，那么，每一个参加了的人，很多人都应当与那些被定罪的人一道，去承受同样的痛苦。
·步兵的战争视角
我相信，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一种感觉，与其他兵种相比，步兵有细微的不同这种区别原本不该有，却不知为何又有了。区别就是，空军可以轰炸城市，炮兵可以摧毁大楼，夺去每一位居住者的生命。但是，不知为何，对步兵来说，当他被命令用他的机械武器去捣毁或夷平一个村庄毕竟你们已经用机械化武装起来了为了与空军、炮兵同样的目的，而使用他的机械武器时，他却错了。
噢，当然，这个问题也可以争论。一些人也很愿意凭着他们的细微区别，争辩说，步兵有更好的机会去看清他所做的事。好的，要解决这个问题，想像一下你们是怎么打仗的：先是你们的炮兵来了，你们的迫击炮打进了村庄，然后，你们端着枪，M…16或全自动机枪冲进去，不停地射击。你们不是通过监视孔瞄准对方开枪的，你们没有那样做过。那些枪是用于大量杀人的，我们的战争哲学，那也是教给每一个人的哲学，就是火力支援和歼灭对方。
·凯利所在排缺乏经验
部队首次参加突击战时，会感到害怕和极端恐怖，这已是个众所周知的现象。所以，使用没有经验的部队会带来灾难。这是从美莱村事件吸取的教训之一。对于平民的伤亡人数，我并不感到吃惊，但是，我很惊讶这个分队竟没有杀掉大多数自己人。先生们，我很惊讶，因为如果你们去丈量美莱村，我相信你们会发现，它的总长度只有500米，总宽度只有大约300米。我相信，在村里任何地方，都可以听到来自别处的M…16的枪声。我相信，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听到战斗的声音。除去迫击炮排和附属部队，把100个士兵放进这样一个四处都有机枪在扫射的地方，回想到这个，我感到的只是非常的惊讶，居然没有发生更为严重的灾难。
·战斗的恐怖和混乱
让我们看看查理连的经历吧。在去美莱村之前，他们的经历是：几次侦察行动和扫雷任务，没有见过一个敌人；因为地雷和暗中被狙击，失去了几个伙伴，所以他们从未有过安全感。死亡总是来自一些看不见的不可预测的地方。黑暗，看不见，总会让人产生恐惧。除此之外，排里成员的死亡又增添了他们的恐惧，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谁也不知道跨出下一步，是否就会失去一条腿或者生命。你总是被一群潜在的敌人杀死，你看不到一个真正的敌人，然后瞄准他，使他不再能夺走你的生命，夺走你伙伴的生命。那些和你的敌人一起活动的妇女和小孩，被用来帮助消灭你的部队。这种敌人是致命的，却是看不见的。正是这种类型的战争，导致了对任何敌人和能帮助敌人的任何人的仇恨，所以，战斗一旦开始，就没有时间再来考虑为什么了，那似乎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一切都得置之度外。
好的，请让我解释我刚才所说的，并且添补上查理连成员们的感觉、情感、愿望以及指挥官对他们的劝诫。这样，我们就能理解这些美国好男孩们的一些潜在的行为。他们被训练来杀人，被送到国外去杀人，被命令去杀人，他们被勉励进村去夷平或捣毁它，他们以为他们的使命肯定就是那样的。他们以前从未遇到过麻烦。美莱村事件的过程，表明这并不是一组相互关联的谋杀案，ﳋ只是一个突发的事件。而现在，他们是该被辱为美莱村的凶手呢，还是该有资格让你们考虑考虑这样一个事实他们是在按自己的理解去工作呢？他们或许太野蛮了，也许努力过头了，毫无疑问，他们没有良好的判断能力，但是，仅仅因为这个年轻的美国军官，努力去做了他认为他的使命和他接受的命令要求他做去的事，就要把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