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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森林历险记 作者:[法]莫里斯·勒布朗-第12部分

小说: 森林历险记 作者:[法]莫里斯·勒布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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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驱不动这两头毛驴,他们怎样比武? 
  维奥莱特来试试。她把仍旧别在围裙上的一根针取下,刺在庞克拉斯肉最多的,也是最贱的地方。当时皮埃尔正威武地骑在上面。 
  然而,出了什么事? 
  啪嗒!啪嗒!啪嗒!庞克拉斯发怒了,它没有面对敌手冲去,而是驮着皮埃尔朝着很远很远的地方奔去,速度极快。 
  啪嗒!它跃过水渠。啪嗒!它撞翻洗衣妇。啪嗒!它全速奔驰着,那副骄傲劲儿,不亚于一匹即将奔赴圣地去参加战斗的十字军战马。 
  扑腾!扑腾!扑腾!……吃那驴脑袋里翻腾着一种幻觉,有如喜剧一般,它跑到百来米远处忽然驻蹄,上蹦下跳,狂尥蹶子,大声嘶鸣,甩着耳朵,最终将骑士摔在地上。它随后用一种捉弄人的神情,看着他,嗅着他的头发。 
  哎哟!哎哟!哎哟!皮埃尔冒失地哼叫出了声。什么东西扎得他周身都痛?……可能是铁蒺藜?破碎的玻璃,或者是骑士时代的陷阱? 
  在他发热的脑袋里,一想到这些危险是高尚的时,他又得到稍许的安慰。如果按照中世纪的说法,他这叫“落花流水”。渐渐地,他清醒过来。 
  他抬头看。 
  好丢人啦! 
  他只不过摔在长着朝鲜蓟的田里!倒霉,他竟摔在这种扎人的植物上面。 
  他受到同等报复的制裁,这是庞克拉斯的报复。他感到自己的伤口不太要紧,与维奥莱特刚才刺在疯驴内最多的部位一样。 
  “但愿他们没看见我!”这孩子重新站起身,喃喃地说。 
  维奥莱特刚刚跑了过来。现在,他的敌手弗朗索瓦放弃了执意不动的坐骑,胜利地走来,一手拿着竹竿,另一手拿着面具。奇耻大辱!皮埃尔脸全红了,真想哭一场。 
  “没摔疼吧,皮埃尔?”维奥莱特问。 
  “恰恰相反,一点也不疼!”皮埃尔回答说,硬充汉子。 
  “请把手给我,讲和好吗?”弗朗索瓦居高临下地说。 
  “不!” 
  这个“不”字斩钉截铁。 
  皮埃尔不愿与敌手妥协。 
  但这又怎么样呢?应当找到某种消遣来慰藉那受到伤害的自尊。正当他在努力寻求之时,这种机会适时地出现了。 
  有一种动物,像启示录中的野兽一样,身材有点奇特。由于驴子的狂跑惊扰了它的领地,它跑离了自己喝水的牧场。这牧场离不安的洗衣妇与怡人的斜柳不远。它强有力的脖子青筋直冒,将那红橡胶一样的毛茸茸的鼻孔冲着天,向炽热的空中发出可怕而又深沉的叫唤,而当那潮湿的嘴唇下垂时……后来不知道它受到哪种本能野性的催发,它向着皮埃尔直冲过去,那双大白眼投射出毫无表情的目光,用它头上长着的那对武器威胁着皮埃尔,忽然它又驻足停下,好似要刺进去。 
  这个像启示录中的野兽,这个有角的君主,这个家禽院中的统治者叫让内特,是深得维奥莱特喜爱的一头奶牛。 
  很快,皮埃尔挺直了身体。这次再也不是独角兽与鳄鱼的问题了……现实就在那儿……真的,这个怪物的态度让人生畏。 
  但是,皮埃尔读过外国作品。奶牛在绿土地上站得稳稳的,维奥莱特虽说想将它赶跑,然而徒劳无功。这时的他,准备勇敢地扮演斗牛士的角色。 
  一瞬间,他脱去衣服,半披着短衣斗篷,用手里的竹竿向让内特刺去,完全就像在塞维利亚斗牛场。 
  惊愕之余,奶牛一动不动。 
  皮埃尔,在他内心深处,也并不是不害怕。那一对尖尖的牛角,那可怕的牛头就在眼前,这本身就有点让人生畏。 
  但是,他控制住自己,在一种即兴表演的冲动下,他踏着威胁的脚步,不停地向前进逼,照着让内特的肩膀就是一下。 
  让内特越来越感到震颤,它在犹豫片刻之后,转过身去。随后,它迈着笨拙庄重的步子朝厩里走去。它那太过沉重的身体,斑斑点点:大块的栗子色、棕色,还有白色。它的大腿与分瓣的蹄子支撑着它那笨重的身躯,随着步子的迈动,深陷入土的蹄子发出古怪的声音。 
  “妙!妙!”弗朗索瓦面对着他的敌手,本能地叫起好来。他欣赏他的勇气。“妙!妙!” 
  “妙!”维奥莱特附合着,她先还有点害怕,这时朗声地笑了。“你,弗朗索瓦,你将驴赶回去,一会儿来追我们。我吗,我与皮埃尔一直去厩里。我要请他喝一碗新鲜牛奶,他当之无愧。” 
  “好,这就好啦,我成了赶驴人了!”弗朗索瓦冷冷地回答说。 
  由于这位小绅士特别注意仪态,他先整理了一下搞乱的外表,再去拧高兴的庞克拉斯的耳朵。庞克拉斯在看见他的大黄板牙之后,才喷着鼻息,流露出驴子那种胜利狡黠的微笑。 
  皮埃尔与维奥莱特来到家禽院。在那儿,维奥莱特听到了习惯的声音。她很尊重这种声音。她认为,这声音代表着庄重盛大的时刻,因为这是吃点心的时刻。 
  “我们喝点好东西!”她热情地说。肠胃能接受的东西,她家里都不缺。 
  实际上,她听到卡罗利娜来了。这位家禽院的主妇走起路来木屑碰嗑路面哒哒直响。 
  她作为家禽院的主宰,还是穿着纬起绒的织物裙子,既能干又忙碌。 
  “她来挤奶。”维奥莱特尊重地说。 
  奶牛让内特被关在厩里等着,平平静静。 
  卡罗利娜一拉卡锁,随着短促的响声,卡锁“啪”的一下开了,就似小鸟伸嘴一啄的声音。奶牛的眼睛盯住那道门,那道因多年岁月的冲刷而变得褪色的门。 
  两个小孩走进让内特的圣地时牛尾巴刚刚消失,就像门洞中的铃索一样。奶牛讨好地朝草料架走去。那儿,有一捆驴食草散发着香味,从草捆中还探出几朵玫瑰色的小花儿,好似香气四溢的草霉。 
  “去,让内特!”卡罗利娜忽然大声说,“去,归位!” 
  让内特缓缓地走着,好似为了表达它对时间的珍惜:它似乎懂得了时间一去不归的珍贵。在牛厩闷热的空气中,它笨掘地摇摆着身躯。 
  在两个孩子目光的关注下。挤奶仪式开始了。 
  下面是整个过程。房内有一把让人生畏的切甜菜的刀子,这个丑陋的工具很可怕,小孩子只要敢摸,非将手割破不可。卡罗利娜则从这把甜菜刀旁边抓起三角支架,这支架的古怪外形让小皮埃尔迷惑不解。后来,她坐在了上面。她包头的绸巾扎成两只尖角,那尖角像恶魔般地冲着顶棚。她那灵活的手抓住两个牛乳房,那一对沉甸甸的东西有如装满内容的羊皮袋。她狂热地挤起奶来。 
  哧,哧,哧,热奶一条细线般喷射到马口铁桶里。该桶发出的奇怪共鸣声让两个小孩品味到乡间音乐的好玩儿。 
  一头流浪的公羊好奇地出现在门前。它就像家养的贝尔泽比兹羊在寻找驴食草时的表情一样,垂涎地摇动着阴险的头。 
  哧!哧!哧!哧!热奶泛着泡沫流淌着,不断地增多。后来,在一个值得表扬的动作下牛奶注射到几只有缺口的杯子里。 
  “想喝吗,维奥莱特小姐?你呢,小巴黎人?”卡罗利娜用那刺耳的声音友好地问。 
  “想!”两个孩子回答道。 
  这时,皮埃尔愉快地品尝到了佳馔美味的真实快感。他低头喝着,一抬头便看见卡罗利娜满意地注视着他们。他饶有兴趣地舔了几口热奶,唇上留下一条白白的、很有意思的白痕。 
  他浑身充满了幸福。 
  在维奥莱特的眼里,皮埃尔已经从欢乐中得到恢复。除了刚才报复获得的快感外,他还享受到“现实生活”与农村生活的宁静。他已体会到这两种生活的健康魅力,而无需再去想什么疯魔。 
  同样,弗朗索瓦也来参加这个热奶盛宴。皮埃尔带着满足后的慷慨,对弗朗索瓦说: 
  “弗朗索瓦先生,我认为刚才是我错了。” 
  弗朗索瓦笑了。 
  “为这美好的时刻干杯!”维奥莱特非常满意地说,“皮埃尔,你会获得另一种回报,你知道,这种回报颇有价值!” 
  “什么回报?” 
  “好啦!既然你喜欢探险,我们去看一个山洞,我从来不敢进去。” 
  “山洞?” 
  “是的,这个山洞漆黑,很深,潮湿,里面还有声音,还有让人害怕的人,这些都是玛丽亚告诉我的。我吗,我还不知道是咋回事,但是你会告诉我的。” 
  “啊!”皮埃尔喃喃地说,心醉神迷。他已经陷入梦幻之中。这肯定是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山洞! 
  这个小皮埃尔简直无可救药。 

八 阿里巴巴山洞

  第二天休息了一天。但是到了第三天,维奥莱特与猫拉齐比斯长时间地玩耍起来。恢复常态的拉齐比斯躺在温暖的阳光下治疗自己的老猫风湿症。这时她看见皮埃尔来了。 
  皮埃尔又穿戴起全套现代堂吉诃德的服装。 
  为了重返森林,他全副武装地穿戴起探险家所有的装备。他想驱赶藏在阿里巴巴山洞里的强盗,正像《一千零一夜》的所有读者所知道的一样。 
  “你准备好啦,维奥莱特?” 
  “是的!这次,我甚至在松紧袜带上别上了把匕首。” 
  “好主意。你怎么带着个灰纸小丑袋,是什么东西?” 
  “胡椒。” 
  “胡椒!上帝,你拿它来干什么?” 
  “如果我们遭到强盗的攻击,我就向他们的眼睛撒胡椒粉。那时他们肯定会像被活剥皮的狗一样鬼哭狼嚎。” 
  “你那么肯定?你经常活剥可怜的狗?” 
  “绝对!而且还很有名。” 
  “好极了,上路吧。” 
  “好,不过我忘了给弗朗索瓦留下记号。你认为这对我们有用吗?” 
  皮埃尔的表情变得不快。 
  “有用?啊!我们又不需要谁来帮助。再说,你没看见,这会将他累得气喘吁吁的。从这里到市镇有好一段路。他前天回去的,是吗?” 
  “是的,他问了我许多问题,关于你,关于你的计划……他为人友善,但很好奇。” 
  “为什么好奇?” 
  “我当然知道!不过回到家里再讲吧。别再耽搁了,小皮埃尔。我们应该早点回来,免得让玛丽亚担心。” 
  “但愿我能归来!”皮埃尔回答说,既有点虚张声势也有点悲哀。 
  十分钟后,两个孩子来到河岸边。他们齐声叫着: 
  “福莱特夫人!福莱特夫人!” 
  没有任何回答。然而在爬满常春藤的老磨房的窗框中,他们看见一张老妇人的迷惑的白脸。接着这张脸迅捷地消失了,从昏暗的住房中传出一种窒息般的叫声: 
  “玛丽·克莱尔!玛丽·克莱尔!” 
  “每当她这样呼叫时,别去打扰她,”维奥莱特大声说,“她有了离奇的想法。” 
  “离奇的想法,是指什么?是畜生,还是鸟?” 
  “不,是荒唐的思想。” 
  “她为什么要叫玛丽·克莱尔呢?”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知道!”维奥莱特回答说。她不想动脑筋。“玛丽·克莱尔,据说是她失去的男人,可能就是那个她嵌在纪念章中的青年男子?他或许是她的丈夫?总之,我们了解得也是非常之少。就这些!在这期间,我们不如自己过河!” 
  实际上,孩子们独自操舟而去。一些(鱼句)鱼非常胆小,立即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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