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历险记 作者:[法]莫里斯·勒布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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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莱特再次感到不愉快。她的脸拉了下来,目光变得冷毅。她沉默不语,令维奥莱特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现在,”福莱特又恢复了常态,她说,“过来看看我的鸟。”
这是一天中最完美的结局。
这里全部都用精美栅栏圈围起来,形成巨型鸟笼一般。在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中,响着叽叽喳喳不停的叫声。
几只孔雀骄傲地披着一身拖地羽裙。拖地羽裙像流水一样,波光粼粼、流水潺潺。它挺胸昂首地踏着地面,宛如女公爵向在宫庭中的坐位走去一样。它们满足地看着来人。有了这满足的目光,它们那游蛇般的小脑袋也为之生辉。
身着朴素长披巾的文鸟四处都有,它们叫得叽叽喳喳的。当然它们颇为嫉妒金丝雀、蜂鸟、虎皮鹦鹉。这些鸟儿像似先偷得化妆品后,再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好似打算参加狂欢日舞会。
那儿,在水池的另一边,目光愤怒的天鹅半藏在修剪过的黄杨中,游曳着。它们叶板状的扁嘴被看作活动小舟的美冠非常合适。明镜般的水面倒映出它们雪白的身躯。
鸬鹚眼神忧郁,大嘴悲哀,徒然地期盼着鱼潮时刻的到来。被擒的海鸥飞来飞去,轻如棉絮。一只鸳高跷着腿,站着进入梦乡,就像朗德省的牧人一样。而巴尔巴里的鸭子用嘴梳理着油光水滑的鸭毛裙,水珠似晶莹的珍珠从羽毛上滑落。
“太美了!太美了!”这次是孩子们叫了起来。
蓝鸟受到恭维后,用压住了大鸟笼内的鸟儿啁啾声的大噪门儿,像在老式合唱队中一样,不断地唱着这句话:
“多么美啊,好家伙!多么美啊,好家伙!多么美啊,好家伙!”
在这人间美景之中,福莱特让客人们逗留了一刻钟,接着请他们回去。她做了个出发的手势。她疲倦了,思绪已飘荡游曳起来。她想客客气气地好人作到底,故而向众人表示抱歉之后,又唱起歌来。那歌词与第一天见面时的那首相似:
跳啊跳,为了新人跳起来
布斯加尔妮埃,代·奥比埃
结婚在即不用猜
一月份之前
帅!
后来,她回到优美的磨坊去了。
英俊王子向孩子们致意之后,一句话没说便踏上返回市镇的道路。这时,皮埃尔与维奥莱特也回到了家中。
他们不停地谈着这天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相互之间并无关连,无法让他们找到所需的钥匙,来解开福莱特谜一般的过去。她唱的最后那段歌词,同样令他们惊奇不已。
第二天,他们又来了,但是福莱特没有露面。第三天,他们又来了,……始终没见到福莱特。
既然她许诺过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来看鸟,于是他们便利用了这个幸福的机会。想要排遣他们的不安,她是多么的不可缺少!他们非常需要这个由美丽的鸟儿组成的斑斓场面——就像罂粟,这让人忘却烦恼的花一样,向它们倾吐自己的担心与宽慰。
他们不敢相互讲话,但是每天晚上他们都竭力地想摆脱这相同的恶梦。他们向代·奥比埃先生讲了他们的访问,拜访福莱特的整个过程。代·奥比埃先生有点儿漫不经心地听着他们的叙述,对于英俊王子的神秘与会讲话的蓝鸟的神秘,他没做出任何解释,只是笑了笑。
然而这只可能是心事重重的人才能发出这种笑声。
皮埃尔和维奥莱特很清楚为什么。约定的日期临近了,一个星期的时光每时每刻都在流逝……布朗多与帕朗弗鲁瓦又要来啦。可怜的皮埃尔却苦于找不到驱赶他们的良策。
“有一事好怪,”一天皮埃尔对维奥莱特说,“你爸爸从来不提福莱特,也不提扣押城堡主塔的事。你以前敢与他谈论布朗多吗?”
“当然。但是爸爸,你也知道,他只讲自己愿意讲的事。他与我在一起时的那种神情表明:我好似始终是个小女孩。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像开玩笑一样,对我说过一些古怪的话:‘呵!呵!’他对我说,‘你的蓝鸟会给我带来摆脱困境的钞票’。我认为这是在开我的玩笑。你知不知道哪种鸟能带来钞票?”
在第七天的晚上,在代·奥比埃城堡的院子里,两个孩子心情沉重地想着事情。
当天早晨,皮埃尔那始终富于幻想的头脑中又冒出个想法。
“我很想去城堡主塔上看看明月。”他对维奥莱特说。
“这容易,”维奥莱特回答说,“今晚上来,只要你愿意,你妈妈也会放你的。”
“这倒是真的。”皮埃尔回答说。
这便是为什么这晚两个孩子迟迟不归的原因。他们在大家都上床睡觉之后,仍旧坐在城堡里,坐在桔园以及城堡主塔之间的地段。
由于轮到他们倒霉了,月亮也藏进了银白色的云中。即使如此,这层乳白色的薄纱仍旧很美,好些东西都被营造出非现实的气氛。城堡的主塔变大了,城堡也是一样,树木好似高耸入云。在白色石头上,孩子们没有说话,为这肃穆的夜景所打动。这时一声轻微的声音震颤了有点紧绷的神经。
“听,”维奥莱特紧挨着皮埃尔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桔园里走动。”
“对,”皮埃尔说,“是猫头鹰。你知道,每晚都能听到这种声音。”
他为自己编的谎话有点儿害臊,因为他自己也非常清楚地听到一种不寻常的声音。对!声音是从那儿来的,桔园的左边。当然桔园的位置就在院子角落边。右边,从城堡这边看去,万籁俱寂,灯光皆熄。远处,城堡的主塔好似也已睡去。
“静下来了。”说着,维奥莱特轻松下来。
“对。”
“不,皮埃尔,这声音又响起来了。”
“你这么认为?”
“皮埃尔!皮埃尔!那东西动了。”
“为什么?”
“皮埃尔!皮埃尔!我怕,看。”
都知道,皮埃尔是勇敢的。但是他仍旧感到内心发冷,太阳穴直跳。真的出事了,而且这种事太超乎寻常了,远非目前的任何事物可比。
“皮埃尔!皮埃尔!它自己出现了。”
皮埃尔目光直直地盯着桔园。在微弱的光线下,建筑物显现出它的轮廓。在连接桔园与堆放工具房之间的路上,他透过那道仍旧开着的大门看见了什么呢?
清清楚楚地,一只梯子实实在在地从这桔园里伸出来,它歪歪斜斜地,好像人一样向磨坊走去。他是不是眼睛看花了?
不,揉眼睛也没用。他清楚地看到梯子的头几个格子小心地移动着。尽管他也害怕,但是他仍旧机械地数起来:一格,二格,三格,四格,五格……格子不断地在增加。维奥莱特牙齿在打颤。
“皮埃尔!皮埃尔!是个男人。”
确实如此。这时可怕的秘密得到了解释,虽说缺乏戏剧性。整个梯子首次显示出来,因为它被某个“动物”扛在肩上,这时“它”也现出了身形。
在清澈的月光下,他好像非常巨大。二十米开外,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看得见他谨慎地走在路上。那轻柔的脚步缓缓地向前走去。梯子完全显现出来。一个男人……或者是个幽灵?他犹豫地停了片刻。
他会改道而直接向傻愣愣的孩子走来吗?
“不!”皮埃尔低声地说,他猜到维奥莱特在想什么。“他上路了,瞧,瞧,他向河边走去。”
“回去吧,皮埃尔。你在城堡里睡觉。”
“你疯啦!这是个强盗,我去追他。”皮埃尔回答说,唤起浑身的勇气。“你快点回去吧!”
皮埃尔站起身。他走了。谁跟着他呢?顽强的维奥莱特。什么事能阻止她呢?没有任何事情。因为他知道她绝不会让他独自履险而她安全抽身。在黑暗之中,两个孩子跟着命运走下去。这命运显然已经预示着可怕的前景。
十六 在神秘的夜色之中
离二十来米远的距离,两个勇敢的孩子跟着那人一直来到河边。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惧似汹涌的潮夕一般,不断地拍打着他们的心灵。因为,蓝森森的月色照在物体上,投射出物体扭曲的阴影。在这种月色之中,那人与梯子的古怪阴影无限度地拉长,令人恐怖……。在这半夜时分,他们感到悲剧即将发生。
寂静不时被打破。远处不时地传来田舍的狗叫声,在贪婪的夜色之中,也响起猫头鹰那灾难般的叫声。
两个孩子自知孤独无助。
那人来到渡船前,停下来。他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那东西在朦胧的月光下闪出一股寒光。皮埃尔藏在柳树后,注目地看着。
他们听到微弱的声音,而那神秘的家伙则在渡船上……在树枝间乱翻东西。
“我猜,”皮埃尔心忖,他不愿意让维奥莱特过于担心,“他割断那根连接渡船与磨坊的响铃索……他这一手真是可恶。”
无声无息,这人将梯子放进渡船之中,再看看四周,以确保不被发现。后来他走了下去,开始过河。他无声无息地渡河,有如在冰冷的水面上游曳的幽灵。
他来到河对岸后,仍旧犹豫了一会儿。
“但愿我搞错了!”皮埃尔心忖,“他可能是个违猎者,跑到森林中某个地方去找什么东西。”
月亮从云中穿出一会儿。他们能够清晰地辨认出那个强盗的身影:他将梯子靠在磨坊的墙上……上端搭在窗户上。那里是福莱特收藏财富的大圆厅。
孩子们相互看了看,没有说话……二人的心得到了沟通……那个坏家伙缓缓地往上爬,爬到梯子上端。哦!要是他能掉下来就好了!皮埃尔这样期盼着,因为这会儿,梯子在常春藤中晃动起来……他很快会失去平衡吗?但是没有,他继续上爬。借助牛眼窗户,他紧紧地抓住了……一丝浮云飘来,遮住月亮。再也辨不清,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这个悲惨的场面。一切都模糊不清了。
“叫!救命!”维奥莱特对皮埃尔说,“他会马上杀死那不幸的妇人。”
“为什么要杀她?”皮埃尔低声说,他仍旧没有丧失希望,他再不愿相信那可怕的结局。
“是想偷她,是个想钱的强盗。”
“不准说话,”皮埃尔说,紧紧地拉住她的手,“不准讲话,我不准你呼救。那不幸的老人沉睡未醒。他想偷那小匣子。我们等会儿再抓他,因为我身强体壮。要是弄出声音来,便可能惊醒福莱特……于是……他就可能一刀刺下。我不能走近,因为他已将船只留在那儿啦!……嘘!嘘!听……”
他们听到嚓嚓的轻微响声……是玻璃的声音……他们看不清楚强盗的动作。
“我明白,”皮埃尔说,“过度的神经兴奋会让人格外清醒。他划破窗户格子了。对,是这么回事……他将手伸进去了……好啦。”
“皮埃尔,”维奥莱特不安得很,她问话时牙齿打颤,“我什么都看不见了。那人到哪儿去啦!”
“他进去了,”皮埃尔回答说,“现在别说话,别出声。福莱特的命悬于一线。我们太远,又没武器……上帝啊!但愿她睡着了!对此,我有信心。”
“可能……她应该睡在隔壁的房问。那圆形大厅里没有床。”
长长的几分钟慢慢地流逝着。有几个小时了吗?孩子们说不清楚。没有一点声音,死沉沉的气氛。在半夜时分,这种死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