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相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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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南渡,是有梦相约的,有爱等待的。而他的情人,他朝气蓬勃的女朋友却被一个年轻小伙子背在背上。他知道了,会怎样想呢。
巴子的一只脚已经跨到车门上了,见她没跟上,回头提醒她:还不赶快上车,还让我背你上车呀。
车上又是一片笑声。一个说:妈那个巴子,你看人家漂亮才背人家,要是个叫化子,早就一脚踹到蓝河里了。
另一个说:他是看人家长得跟他媳妇像,才背的。
有人迎合道:嗨,你别说,真还长得像哩,你看那鼻子眼睛,真叫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司机也参与进来,他说:怕是他媳妇的姐姐妹妹吧,姨妹子的沟蛋子,姐夫一半子,巴子真有艳福呀。
她站在车下面,上车也不好,不上车也不好。有人催促她:赶快上车,后面车都按喇叭了。
她咬了咬牙,红着脸上了车,坐在后面的空位上。有人还在取笑巴子,有人冲着她笑,她就装着没看见,低了头,望自己的皮鞋。还好,鞋帮子上粘了些泥水,用纸巾擦干就好了。车开动起来。
一个老头坐在她旁边,问她是不是西城人。她点了一下头。又问她是不是去南渡,她点一下头,又摇一下头。她只能回答自己是西城人,其他就没必要多说了。
老头再和她说话,她就笑一笑,摇摇头。她又着急起来,举起手机给万漠打电话,通了,啊,终于通了,她能跟万漠说话了,能听到万漠的声音了,但她又犹豫起来,车上这么多人,怎样和他说话呢,向他撒娇,告诉他公路塌方了,山体滑坡了,她是第一次遭遇这种灾难,她吓坏了……可只两声,就出现了忙音,怎么,万漠不接她的电话,为什么?
继续拨打,更加紧密的忙音。不方便接听?还是占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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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洪水
我们的洪水(7)
自打慕容玉和万漠有了身体交流,有了不同于同志和普通朋友之间的关系,万漠的手机就很难打通,有时打通了,万漠小声嘀咕一声:正在开会。有时好久才接,他会说:刚才正陪省上领导检查工作。
慕容玉就说:你总是忙,哪我啥时间打你电话合适?
万漠说:晚上,晚上的时间属于你,你是我的晚上。
慕容玉说:噢,原来白天没我的份,只有黑灯瞎火的时候才属于我,我是你的夜情人呀。
万漠说:有啥办法,我也不愿意你受委屈,可咱们得注意安全呀。
慕容玉就说:总是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好像不注意就要死人。
万漠说:安全比死人重要,你想,要是一个政治家中途落马,他的命运将是什么?
慕容玉说:你又不是政治家,说那么可怕干什么?
万漠说:你就把我当成政治家,现在不是,以后说不定就是,我告诉你吧,一个政治家,或者说政界上的人,如果翻船,连一个乞丐都不如,一个乞丐天天要饭,要成了习惯,思想是麻木的,行为是机械的,并不感到痛苦。政界上的人一旦落马,一辈子都不可能东山再起,一个人一生六七十年,政治生涯顶多三十年,三十年里每天都得谨小慎微,一旦哪个地方出了差错,政治生命就算完结了,殃及上下三代人不说,一个家族也会灰头土脸,一个用心血浇灌起来的庞大社会关系网就会分崩离析,灰飞烟灭。当事者身体虽然不会受到伤害,可精神上的煎熬和痛苦,却是大海般的,因为政治家有思想,一个有思想的人比一个没有思想的人遭受痛苦的程度更深刻,考虑问题越多的人,苦难越沉重。从底层向上层走,是积极快乐的,是奋斗和进步,而从上面往下走,却是悲痛欲绝,生不如死的。等我荣归西城,调了新岗位,工作面一铺开,就跟她离婚,你就占领我的整个世界,不管白天还是夜晚都属于你。
慕容玉说:你都说八回了,到时候要是她不离婚咋办?
万漠说:没关系,拿其他东西补偿不就行了,她呀,我了解。
慕容玉说:又是钱呀,钱能使鬼推磨。
万漠说:那你说呢?
慕容玉说:这一招对她兴许起作用。
对万漠的妻子,她还是了解一点的。应该说和万漠认识还是他妻子搭的桥。那个时候她刚和李红兵分居,在一家化妆品商店上班。万漠陪他妻子来买一套化妆品,妻子挑了好久,才决定买一套两千元的套装化妆品。慕容玉殷勤地招呼着,万漠站在门口要进不进的样子,妻子问他:这套咋样?
他望都没望,回答一声:好呀!
妻子拉他进来,帮再看看,慕容玉赶快给万漠让座。万漠没坐,依然站着。妻子说:好不容易回来,让你陪我逛街就跟受刑一样。
慕容玉善意地笑笑。妻子从钱包捏出一沓钱,一张张数起来,边数边念念有词:一二三四五……
当她数到十几张的时候,自言自语的说:错了,错了,重数,重数,把抹布给我,打湿。
慕容玉赶紧把海绵盒递到她跟前。她把钱唰的一合,双手捋了捋,左手握钱,右手食指伸出来,攒一下海绵,又抬起胳膊,把攒过海绵的食指往伸出的舌头上一碰,与大拇指搓了搓,又一二三四五的数起来。一连数了三次,末了望一眼万漠,问他:你再数数?
万漠心不在焉的说:你又不是不识数。
女人把钱交到慕容玉手里,说一声:开张增值税发票,开成办公用品。
慕容玉说:不好意思,今天发票用完了,这样吧,你给我留个电话,明天开好了跟你联系。
女人说:留他的吧,他的话费全额报销。
边说边用嘴向万漠努了努。万漠毫无表情,把脸望向门外。女人快速给慕容玉报了一串数字。记完后,慕容玉念了一遍,女人满意地说:好,明天把发票送来。
慕容玉笑盈盈地送走他俩,把电话号码看了两眼,笑了笑。第二天,老板没买回发票,快下班的时候,慕容玉打了那串号码,告诉对方,因为税务局今天查账,不卖发票,他们店没买到,等有了后,就送去。
电话自然是万漠接的,万漠说:没关系,什么时候都行。
两天后,慕容玉把电话打过去,问在什么地方给他送发票合适。万漠在电话那头哈哈地笑道:送到南渡合适。随后告诉了他妻子的联系方式,她把发票送到了他妻子的单位。他妻子收起发票就忙自己的事去了。那个时候,她绝对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比她年轻漂亮的女人,马上就要和她老公热线来往,而后,又侵占了她老公的身体,掠夺了他的感情,再后来,就是现在了。他们正在商量什么时间,采取什么措施,对她进行大规模的取代战争。
两人关系的进一步发展,是一次酒后。万漠回西城后,请慕容玉吃饭,在一个很私密的包间,两人吃了饭,说了疯话,喝了酒,就走到一块了,走成了零距离,又走成了负距离,一直走到眼下这种状况。所以,万漠说用金钱摆平自己的老婆时,她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反倒觉得这道菜很适合他老婆的口味,简直是阳春白雪,美味佳肴。一个为了节省几角钱电话费,而丢了老公的女人,还有什么比金钱更重要的呢。看来他老婆和李红兵一样,最后的结局就是拿一卷钱——走人。
想起付给李红兵的三万块现金,就有一种解脱感,也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有点贱卖自己的感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怎么才值三万块,在李红兵心里,她值三万块,在万漠心里,她值五万块。无论三万还是五万,慕容玉都觉得太贱,不管怎样,也值十万八万吧,怎么会如此低廉。万漠给她存折时,她久久不能平静,一方面不想用万漠过多的钱,一方面又希望李红兵把价码抬高点。李红兵最终跟她要三万,或许是良心发现,动了恻隐之心,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李红兵还是了解她的,知道她是个穷光蛋。
而万漠的妻子最终值多少钱,慕容玉想,最好不超过三万,一个半老徐娘怎么跟她慕容玉比呢。但显而易见,三万块绝对打发不了她,这不光因为她为万漠生了个儿子,而是因为其他。这其他里面包含了多少内容,慕容玉隐约能感到,但还是有点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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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刚转了个弯,就有人打电话,一个人大声喊叫:啥,北关淹了,胡说,昨天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房子进水了,大声点,啊,早上,大声点……
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小伙子说:还以为你们知道哩,今天雨太大,几条小河的水都汇到蓝河,水库也凑热闹,泄了好多洪,好多人家都给淹了。
巴子立即站起来,往前倾着身子,急吼吼地说:北关进水了,进到哪了?
司机说:别着急,你们家没淹,老天爷知道你要当新郎官,长眼哩,刚才还看见你妈在街上晃荡哩。
巴子说:真的,真的没淹?
人们七嘴八舌地问司机,问打电话的人。有人干脆夺了他的手机,着急地拨打,瞬间,车厢里争吵声、询问声、骂娘声乱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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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洪水
我们的洪水(8)
司机发火了,司机说:吵啥哩?吵!几分钟都等不及啦,哎呀,前面咋停了这么多车,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看吧,看吧,都是你们吵的,这一下麻烦大了。
路上停了一长串车,公交车、大卡车、出租车、越野车、三轮车、摩托车……雨渐渐小了。
车还没停稳,就有人挤到门口,司机哎哎的叫了几声,也不起作用,巴子第一个跳下车,提起包就跑。慕容玉一看急了,巴子的伞还在座位上,刚才上车后还给他,他放在位子上忘记拿了,她赶紧把头伸出窗外,嗨——嗨——
巴子很快消失在人群和车身后面。车上很快只剩慕容玉和司机两个人了。慕容玉不知道该咋办,看一眼窗外,看一眼司机,司机说:看样子一时半会到不了车站,车卡在中间也走不了,你下不下车,我可要锁车走人了。
慕容玉急忙说:他的伞还在我这。
司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们不是一路的?我还以为你是巴子的姨姐子哩。
慕容玉说:你帮还一下吧,我不认识他。
司机说:我咋走得开,要是走了,路一通,后面车不骂死我才怪,他家住北关,离这不远,几步路就到了。
慕容玉说:他们家没淹吧?
司机说:我咋知道,反正好不到哪去,那个破地方经常遭水灾,淹得大家都懒得关心了。
慕容玉说:那你刚才还说没淹来着。
司机说:我傻瓜呀,一说,他一急,一跳车,好赖一条人命,我才不会没事找事。
司机边把钥匙往出拔,边说:今天这水涨得蹊跷。
慕容玉刚下车,手机嘟地响了。急忙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是万漠的短信:你来以后自己找地方住下,我在忙。
慕容玉有点生气,这叫啥话,几百里路来了,连句热心话都没有,没称呼,没署名,冷冷淡淡,拒人千里之外的口气。就是有天大的事,打了那么多电话,也该回一个呀,还让我自己找地方住,哼!
她啪地一声盖了手机盖。往包里一塞。放手机的时候,手触摸到了细滑的东西。那是一条睡裙,是她特意为这次聚会准备的。因为不可能在南渡久待,就没带换洗的衣服,连内衣内裤都没带,就带了这么条睡裙。这是一条崭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