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吸毒的日子里-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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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稳身子,又迫不急待地把我整个人又拉、又搡、又抓的往门外推了。
我仍旧不死心地拼命大叫着,拼尽全身力气地挣扎着,不想被他们这样糊里糊涂地带走。情急之中,我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双腿死死的盘抱住桌子腿耍起了无奈之下的无赖。没想到竟然侥幸“成功”了,暴力被逼得暂停下来。正当我暗暗庆幸的时候,一个人喊了一句:“把这狗日的抬起来!”
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六七双有力的黑爪已经把我四脚朝天地抬了起来。为了绝对不让我再次找到垂死挣扎的机会,这回连头发也被牢牢地揪住了丝毫动弹不得。他们抬着我火速地往楼下搬!
第六章毒戒啦!毒害却未了(11)
在彻底的绝望中,我用全身惟一能用的工具——嘴巴,歇斯底里地喊:“救命啊!救命啊——”企望这种“救命级”的呼救声,能在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为自己召来一个救命的“大英雄”。但是直到我被他们抬到一辆已经闪着警灯,鸣着警笛,连囚仓门都打开了的警车旁时,那位我幻想中的“大英雄”都始终没有出现,而看热闹的人倒还真的被我招来了不少,但又顶什么屁用呢!
随后,只听到“砰”地一声闷响,整个人就像扔沙袋一样地被扔进了警车的囚仓里,疼得我“哎哟”狂叫起来的同时,又听到第二声“砰”地闷响,囚仓门已被人重重地关上了。而与此同时,警车也启动了,在凄厉警笛声的掩护下目中无人地狂奔了起来。这时,虽然我处在了极度的愤怒与惊恐之中,但神智还是清醒的。透过囚仓的铁栅栏,我看清了开飞车的人是“红脸”,副驾驶位上坐的是“黑脸”。再透过车窗仔细辨认窗外飞速而过的建筑物后,我可以准确地判断出,警车正驶往的方向百分之百是戒毒所。
“莫非要送我去戒毒所?!”心里顿时大惊失色了起来,曾经在戒毒所里,所遭受过的种种非人折磨时的惨景,刹那间,一幕接一幕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恐惧得我几乎就要窒息过去。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把惊魂收住,我立刻对着“黑脸、红脸”的后背,愤怒到极点地嚷叫了起来:“我没有吸毒,你们不能冤枉我啊!我要告你们”!一遍接一遍,冤屈的叫喊声听得我自己都不忍心再继续叫下去了,可是两个狼心狗肺的狗杂种居然无动于衷得像死人一样。
眼看戒毒所就快要到了,“怎么办?怎么办呀?”彻底绝望之际,我用最愤怒的声音向两个狗杂种发出了最最歇斯底里的呐喊:“你们为什么要冤枉我,要害我呀!”但是,还是没有声音答理我,而“欢迎新同学!又拿来杀!”的狂叫声,倒是被我听得越来越清晰了。紧接着“吱”地一声,车陡地刹停了下来。
我知道,戒毒所到了!“生米煮成熟饭”,我的冤狱铁板钉钉地坐定啦!浑身一下子冰凉到了极点,在极度的恐惧中,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刚劲有力”的哆嗦。脑子里面更是一塌糊涂得只知道不停地唠叨着两个字:“完啦!完啦!完啦!完啦……”就在我哆嗦得快要撑不住身子,就要瘫软下去的“危急关头”,两个狗杂种已打开警车的囚仓门,伸出了四只强劲有力的黑爪“好心”地“撑”住了我,连拽带拖地把我从里面扔了出来。
奇怪!但当我的双脚“脚踏实地”的降落在戒毒所土地上的那一瞬间,我反倒突然镇静了下来——不是不再恐惧,而是恐惧被巨大无边的愤怒给淹没了。用最怨恨的眼神怒视完两个狗杂种之后,我英勇得像临刑的勇士,自顾自地往戒毒所的监房大楼急步走去。我可不愿我冤屈的身子再被两个狗杂种的脏手多碰一下。故地重游,我熟悉着呢!这不,马上就有人用嘲笑的口吻向我发来了“亲切”的问候:“你又来啦!”
两个狗杂种把我移交给戒毒所的工作人员后,在我怒目而视的目光中得意洋洋地走了。留下又愤怒、又恐惧的我,在接受管号狱警又粗鲁、又仔细地搜身检查。等把我身上的违禁品搜出来扔在地上后,值班民兵像赶牲畜一样连推带搡兼吆喝地把我往号室里面赶。二楼,三楼,303、304、305,再走几步就是我去年坐过的“老牢”306号室啦!难道我还能“有幸”“故牢重坐”吗?
但是很“不幸”,我的“痴心妄想”立马被民兵小弟“你给老子站住”的喝斥声彻底打消了。“哦!原来这次关押我的‘新牢’是与‘故牢’306室还有一墙之隔的305室,看来我‘牢运欠佳’啊!唉,不管它,‘天下牢房一般黑’,关在哪间还不都是‘坐牢’!”正在胡思乱想之际,305室的牢门“砰”被民兵小弟打开了,紧接着我就被猛地一把推了进去,再紧接着身后传来了“哐啷”一声巨响。
嘿!还真应了牢歌中所唱的:“铁门一声响,我又吸毒进牢房,黑暗中的戒毒所又回到我的身旁……”可这次,我根本没有吸毒也进了牢房啊!想不通啊,想不通……但老祖宗传下来的牢规牢矩,我还得要去点点滴滴地遵守呀!于是,我赶紧收住“惊神”,畏手缩脚的走到牢房的厕所边蹲下了,并丝毫不敢怠慢地蹲了一个标准的姿势。
从坐牢的程序上来讲,下一步就该轮到我“耐心”地“蹲候”着牢中的“老鬼”们对我进行“入监审问”后,操掉我的“新收”(瓜分身上的衣物),然后再对我施以钢拳铁脚的暴刑,为我举行“新鬼过关”仪式了。触景生情,那种暴力的场面,一下子条件反射地惊现在我的脑海里,心中顿时恐惧万分,同时更是气愤到了极点。上次的“牢狱之灾”,这一切的征罚和伤害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可今天的这次“狱牢之害”我可是天大的冤枉啊!
天啦!是谁如此这般的加害于我,用冤狱之灾来致我于死地呢?你他妈的,也太狠毒、太蛇蝎心肠啦!我在脑子里极力地回忆和搜索着。我发誓:我一定要把这个迫害我的凶手找出来。我一定要报复他!究竟是谁呢?疑人偷斧谁都像,仔细一分析又好像谁都不太像。毕竟这种能致人于死地的迫害,平常之人是很难狠毒到这种地步的。那么又到底是谁会这般狠毒呢?想得头都快炸了,这名生儿子肯定没屁眼的凶手,还是没被我揪出来。
我却突然间想起了,此时此刻肯定还不知道儿子我已在冤狱之中坐着的我的父母。这对他们将是怎样的一种打击和伤害啊!她们会相信儿子的清白吗?善良的他们会不会也被坏人蒙骗住,不相信他们的儿子真的没有吸毒呢?我的这个担心永远不多余啊!因为,吸毒者没有谁能真正把毒戒掉的“科学断言”,早已经通过媒体的渲染根深蒂固于世人之心啦!而且,在现实生活中,吸毒者群体里真正能把毒品彻底戒掉的人凤毛麟角,则更是一个为世人和社会所有目共睹的不争事实。
这种情况一直以来都是吸毒者的亲人们最恐惧。他们在相信自己的亲人能把毒品戒掉的同时,内心深处总会有一种疑问在忽隐忽现:他(她)真能把毒戒掉吗?与其说是相信,不如说是在期待和祈祷着奇迹能在自己亲人的身上发生罢了。但奇迹毕竟是奇迹,不能发生是很自然的事。
在这种心理基础上,你突然从他们的身边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这时候,种种不祥的担心和猜疑,自然就会在他们的心中丛生,自然会怀疑你是去吸毒啦!百分之百又是吸毒被抓啦!特别在他们还有些狐疑的紧要关头,有人跑来告诉他们:“×××,你的儿子吸毒,并吸毒被抓了!”他们肯定相信。因为来告诉他们这个噩耗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代表国家法律的人民公安干警,善良的他们心目中永远不可能会说假话的一个特殊群体。
于是,他们相信并接受了这个不是事实的可怕事实——“儿啊!你终于还是去吸毒了!”想到种种付出却换得如此之回报,万念俱灰间,他们哀莫大于心死,就会产生“天要下雨,娘要稼人,随他去吧”的弃念。我的爸爸和妈妈会不会也生出这样的想法呢?我担心着。这种接近真实的推测,令我绝望到了极点!我在心中在不停的祈祷:“妈妈呀,我是冤枉的啊!你们可千万要相信你们自己的儿子呀!”诅咒着:“是哪个狗杂种要这般陷害我,你他妈的全家不得好死!”
“过来!小私儿!”喝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凭我上次坐牢的经验,我知道我临刑的时刻就要到了,恐惧感再次聚集到心头。在回答哥皮们的“审问”时,我说我这次真的是冤枉的,自上次从306号室关出去之后,我真的一次也没有吸过毒。他们见我一不打喝欠,二不流眼泪,有些相信了我。当问及我这次被抓的全过程,经我如实的陈述一遍之后,哥皮们用绝对肯定的口吻对我断言道:“小辉,你被人家‘做货’(陷害)了!”
接着愤怒地摆出了好多“道友”被“做货”的真实案例来,最后在大悲愤与大无奈之余发出了同命相怜的大感慨——吸毒者真他妈可怜呀!又给了我两句“既来之、则安之”的不痛不痒的“安慰”之后,那以暴力为特征的,一直惊悸着我灵魂的接“新鬼”仪式,还是如期地在我的肉体上隆重而又有序地举行了:
先找出脏、旧、臭、丑的“新收服”命令我替换下身上的所有衣物——操新收;接着勒令我勾下身子,摆好挨打的姿势等着挨打——过新收招;再紧接着“砰、砰、砰”,“双人夹心”的酷刑毒招已在我的前胸后背上猛击了下来;又再紧接着,眼前突然一黑,身子一软,就什么也不知道啦!
第六章毒戒啦!毒害却未了(12)
等我被剧痛刺醒过来,又傻傻地凝望了那盏泛着黄光的“牢灯”好久、好久之后,我才终于在牢中大铺的角落里,把直挺挺地躺着的自己给找到了。猛然间惊忆起:原来我是在坐牢啊!并且我坐的还是冤牢呀!一想到这些痛、这些苦原本都不该去承受的,心里面顿生出的那种有冤无处诉的痛苦啊,更是气得我想自杀、想杀人!我终于相信世界上有一种死法叫“气绝身亡”了。
整个人,从肉体到灵魂,一下子被剧痛、愤怒、恐惧、绝望、猜忌、担心、焦虑、复仇的黑影压得粉碎。完全像个死人一样地躺在那儿,不知是在等死?还是在等活?还是等其它什么鬼东西?直感觉到我的身体已经被推到了崩溃的悬崖边,做好了纵身的准备,就差最后致命的一跳啦!
恍恍惚惚中,几个月前我主动溺水时,濒临死亡的感觉又被我再次捕捉到了;迷迷糊糊中,有东西在摇我的身子,“莫非是鬼?”我一惊,赶紧睁开眼睛寻视。鬼我倒没看见,却看到了哥皮的一张惨白似鬼的脸,正在“零距离”地朝我严肃地讪笑着!愣怔中,他已经把什么东西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我的嘴里。嘴衔住那个东西的一刹那,一种久违了的味道猛地扑进了我的鼻孔,刺激得我要有多清醒就有多清醒,要有多明白就有多明白。
不用眼睛看,我都知道此刻被我衔着的是什么东西啦——吸毒工具“枪”!斜眼一看,判断正确!同时出现在眼前的还有一张已经附着白色粉末的锡箔纸,正被他左手平持着,准确地伸放在了我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