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离我们有多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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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工资低,而且单位效益不好,可怜巴巴的几百块钱还常常拖前拽后压着几个月不发,母女俩的生活也就成了问题。汤美丽在学校是个很爱面子的人,家庭的变故使原本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又发生了变化。零食不能吃了,衣服不能买了,有时参加学校区里市里文艺演出时,其他孩子兜里总是揣着糖果和钱什么的,而她的兜里却空空如也。有时同学们给她,她不仅不接受,反而认为同学们故意让她难堪,她发誓要靠自己的力量去赢得同学的青睐。
什么是她自己的力量?汤美丽不明白。她只知道母亲自父亲车祸去世以后一直病病歪歪的,要想母亲在经济上有什么较大的作为,那是极不现实的事。但是除了母亲,家里只有她了,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改变现状吗?她很想试一试。
初中毕业了,她的成绩在班上只能算中等,但她的嗓子和她的舞姿却和她的人一样美丽,因此几家高中都希望她能去他们学校读书,她也幻想着读完高中再考一所艺术学院深造,将来当个歌星、影星什么的,既拿脸又挣大钱,那是一件多么令人羡慕的事呀!
可是家里越来越艰难的经济状况使她无法再读下去了。她妈妈工作的塑料厂拖了几年再也拖不下去了,上级主管部门市二轻局一纸文件,发8000块钱买断工龄走人了事。到手的8000块钱虽说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但那却是未来几年、几十年母女俩相依为命的最后一道防线啊!更何况她生病时还东拼西凑借了2000块钱,外债还清已经剩下不多了,实在挤不出钱来让女儿读书。于是,母亲让女儿暂时辍学在家,待她重新找到工作以后,再让女儿继续读书。
上学读书的梦破碎以后,汤美丽一夜之间仿佛成熟多了,脸上常挂着的笑容也多了一层阴云。有人说汤美丽随着年龄的增长、身材增高,越来越成熟漂亮了。于是母亲耳边常有人嘀咕:“让你女儿去当演员吧,那活儿能挣大钱呢!“
“演方呢演圆(员),咱汤家祖坟上没栽那棵弯弯柏树!”
母亲也知道女儿在艺术上有一定的天赋,但自己两手空空,家屋荡荡,哪儿有钱让她去拜师学艺?哪儿有钱让她去闯荡江湖?
一天,汤美丽对母亲说:“妈,我去考模特儿培训班吧。”
“你还小啊!在T型台上扭来扭去,那毕竟是大人们干的事儿。再说,妈哪有钱让你去参加培训?”
“人家培训不要钱,虽说我才16岁,但我都一米六六了,哪一点不跟大孩子一样?”
妈妈叹了口气:“哎!你要去你就去吧,学了找个活儿干干也是一理。”
就这样,汤美丽走进了“四方”模特儿培训班。
天上绝没有掉下来的馅饼,培训班不收费是真的,但几天培训下来,却让学员到各大酒店餐厅窜场走猫步捞钱也是真的,学员们挣的钱一个子儿不落地落进了老板口袋里,更是千真万确之事。老板算得精,自己花钱雇一两个二三流模特儿当教师,囫囵吞枣教几下之后,学员们便成了他的无价劳力,成了他的挣钱机器!
汤美丽却管不了那么许多,反正自己在家呆着也是要吃要喝的,好在这儿也不是她的长留之地,走一步看一步吧。艺术之梦在她的心中从来都没有熄灭过。再说走走猫步窜窜场,对她实现心中的梦想也是有帮助的啊!
一天晚上窜场下来,老板悄悄塞给她一个信封:“美丽,这是你的酬金。只有你一个人有,其他学员一律没有,千万不要说出去!”
像电影里地下工作者接头送密信一样,汤美丽的心跳得很厉害,她赶紧把那个信封塞进口袋里,怕别人看见,这毕竟是老板对她一个人的特殊恩赐呀!
回到家里,汤美丽把信封交给了母亲,母亲打开一看,整整300块钱!母亲问:“美丽,哪来的这么多钱?”
“老板发的。”
“不是说不发薪水吗?”
汤美丽被母亲的问话塞住了,她也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给她一个人发钱。
妈妈望着女儿那双美丽又忧郁的大眼睛,似乎明白了许多:“这钱既然是薪水就用不着还他了,‘四方’那儿你也别去了。”
汤美丽一惊:“为什么?”
“就这么办吧,以后你会明白的。”
第八章 比毒还毒的毒从歌星到“脱”星
离开“四方”,无所事事的汤美丽自由自在了几个月,朋友介绍她到一家夜总会去试唱,没想到一试便成功,夜总会老板让她边学边唱,也发给一些补贴,汤美丽当然求之不得。
汤美丽的嗓子好,但唱技一般,没多少特色,咬音吐字、一颦一笑都爱模仿邓丽君,而且模仿得八九不离十,于是来这儿消费的客人们点歌时都直呼她:“邓丽君,再来一首《何日君再来》!”“邓丽君,再唱一遍《酒醉的探戈》!”
“小邓丽君”之名大大提升了娱乐城的知名度,望着门口接踵而至的客人,老板眉开眼笑合不拢嘴。老板姓易,名叫易中林,由于人胖,朋友们叫他“胖哥”;因为名片上一连印了好几个“总”,一般人或手下人又叫他“易总”。开始有人叫他“易总”他不习惯,后来有人不叫他“易总”他不习惯。据算命先生说,易总易总,这名儿不好。为啥不好?算命先生收了这个钱,当然就得消那个灾:“易乃容易的易,变易的易,总者与肿同音,老板您虽然有福气,但却容易变肿,且越来越肿,总是不好的呀!”自那以后,即便是有下边的人不称他“易总”,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追究。
“易总,今晚上我有一桌客人,吃过饭后专门来听邓丽君唱,没问题吧?”
易总粲然一笑:“哪里有啥问题,人不是在我手心里捏着的吗?你尽管带客人来就是了。”
包场的人越来越多,花花绿绿的钞票也就大把大把地流进了易老板的口袋里。
汤美丽有了一些钱了,收拾打扮得更如出水芙蓉一般,惹醉了客人的心,耀亮了老板的眼。夜里,易老板睡不着觉了。这臭丫头是棵摇钱树,得把握住她。对!得加薪。加薪?能加多少?台下那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里,谁他妈的没有十万八万的?不不,还是另想妙法吧!辗转反侧,易老板控制汤美丽的妙法终于想出来了:他决定寻找机会占有她!
自那以后,易老板的眼里除了金钱开始有了火,汤美丽也感觉到了那火有些邪乎,不过人家又没有表露什么,自己何必自我作践呢!
岂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易老板还没有下手时,有人率先下手了。
那天晚上来了两个客人,扔给易老板一沓子钱:“叫邓丽君陪陪茶吧!”
陪茶不是陪酒,更何况手里那沓钞票那么沉,那么重,易老板当然爽快地答应了。
汤美丽来到两位客人桌前,落座,奉茶,一切很正常。
喝了几口茶后,一位掏出一沓子钱塞到汤美丽手中:“咱们老板是歌舞团的,聘你去主唱,月薪加提成,怎么样?”
汤美丽揣摩着钱和话的分量:“我想想——”
“不用想了,就这么定吧!”另一位客人粗鲁地打断了汤美丽的话,“你本来就是咱们老板的人,这叫完璧归赵吧?!”
汤美丽本想不答应,但手中的钱沉甸甸的难以放下,而且两个客人眼中的凶光,足以使她望而生畏。再一想到易老板色迷迷的眼神也在想打她的主意,狼口虎口,总有一口,既然叫歌舞团,总应该是个正经八百的艺术单位吧?如今挖人才不择手段,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去就去吧,弄不好再跳槽不就得啦!
那天晚上娱乐城的演出一结束,汤美丽便钻进了早已等候在街边的小车里。
转弯抹角到了歌舞团驻地,这是一排贫民窟一样的平房,起首的一间门口挂了一个牌子,上写“河南大地歌舞团”几个大字。汤美丽钻出小车,心就寒了半截:“你们这也叫歌舞团?”
“歌舞团嘛就是歌舞团嘛,你来了挣钱,咱们修高楼大厦不就行了啦!”屋子里走出一个人,汤美丽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此人正是“四方”模特培训班的张老板。
张老板喜形于色地邀请汤美丽屋里坐:“呵!一年多时间不见了,都快成明星了!咱落难了,你也不来看看。”
张老板原来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市歌舞团一名舞蹈演员傍上了他,他就搞了个“四方”模特儿培训班。没多久,那个演员把他的钱悉数卷走,建筑公司垮了,培训班也成了短命鬼。不过张老板从失败的阴影中体会到一个道理,搞建筑赚钱,搞演出也赚钱呀!于是他又抓了几万块钱,借了河南一个草台班子的旗帜,打出了“河南大地歌舞团”的牌子,搞一些劲歌艳舞,在城市周边地区演出,挣了一些钱。一天晚上张老板请文化稽查队的头头吃饭,酒足饭饱之后,那名头头指名要到汤美丽那家娱乐城听“邓丽君”唱歌,张老板这才知道原来被人称为“小邓丽君”的歌手正是当年拿了他300块钱就走人的汤美丽!那以后,他就筹划着有朝一日收回汤美丽作为他的“压团之宝”,如今大功告成,他当然乐不可支。
汤美丽进了大地歌舞团,犹如进了一个大染缸,里面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干。酗酒、打架、赌博、偷情等这里比比皆是,惟独艺术,在这里不过是装潢门面的东西。久而久之,在歌舞团里谈艺术成了笑柄。“艺术家为的是钱,咱这里也为的是钱,哪样能来钱咱们就上哪样,谈那么多艺术干啥?”
汤美丽开始也试着想方设法逃出去,跑了两次被抓回来,抓回来不免一顿皮肉之苦。打害怕了,她也就不逃不想了;在染缸里混的时间长了,她也就习以为常了。仅一年多时间,汤美丽便学会了吸烟、酗酒、打牌。嗓子也不吊了,腿也不压了,有人对她说:“美丽啊,吊什么嗓子压什么腿哟,你吃你那张脸蛋一辈子也吃不完!”这话虽说绝对了一点,但也是事实。每当汤美丽出场时,台下总会有一阵怪叫、欢呼之声,这种刺耳的怪叫与欢呼,刺激着汤美丽的虚荣。
一天晚上演出下来,她发现张老板呵欠连天,卷着纸卷往香烟里抖着什么:“张总,你在吸毒?!”
“什么吸毒不吸毒的,难听死了,不就是抽一两口四号么?”
汤美丽睁大了眼睛:“四号?什么四号?”
张老板把他刚抖完粉状物的一支香烟递到汤美丽面前:“这玩意儿解馋,你来一口吧?”
“不是毒品吧?”汤美丽天真地问。
“什么毒品?要说毒品,香烟也是毒品呀!你抽那么多干吗?尼古丁不是没把你毒死?”
汤美丽接过烟卷猛抽了几口,这东西真比香烟还来劲呢!于是她又抽了几口,眼里开始飘飘忽忽起来,张老板趁势将汤美丽压在身下……
汤美丽染上毒品之后,算是真正彻底地堕落了。
毒品不比香烟,没有经济支持是无论如何不行的。为了满足自己对毒品的要求,汤美丽拼命地挣钱;为了拼命敛财,她开始了从歌星到脱星的人生道路。
第八章 比毒还毒的毒疯狂难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