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中的狼-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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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星期五晚上起就在巴哈,在一个叫吉尔伯特·方特斯的人家里。另一个参与绑架案的人也在,就是安·内瓦罗。在场的还有一个坏蛋,马蒂·萨拉查,他从海诺身上夺去了信用证书,打死了一个绑架案参与人斯坦·布洛克威茨,内瓦罗的丈夫。”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上星期天夜里?”
我点点头。
“他一直拿着信用证书不去兑换?’她的语调显然含有怀疑。
“起初,马蒂不知道那是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后来他把它卖给了方特斯,因为方特斯的兄弟是信用证书上那家公司的老板。可是兄弟两人早就反目了,而且他兄弟对绑架案一无所知。吉尔伯特·方特斯也就无法兑掉信用证书了。但安·内瓦罗能办到——她跟那家公司有联系,只是她开的价钱太高了。”
伦肖又看看第二张照片。“黛安娜呢?”
我向他介绍了黛安娜安排了绑架和她被枪击的情况,也说了方特斯如何使她返回了美国。“如果我分析正确的话,他们明天会拿信用证书去提款。”
伦肖陷在椅子里,用手指敲着桌子。“你说这个方特斯很有财势?”
“对。”
“那么我们不会得到墨西哥当局的合作。我们也不能径自去把莫宁抢出来;我曾对墨西哥解释过我们的做法。”
“没有例外吗?”
“没有。尤其是像这种涉及两国关系的案子。”
尽管我对这个答案是有准备的,但还是心情沉重起来。我不由得想起方特斯戒备森严的别墅,马蒂·萨拉查嗜杀的本性,还有边境上的篱笆和危险的沟壑……
伦肖眯起眼睛打量着我。我说:“那就只能由我和海诺把他带出来了。”
“天哪——你们有把握做这样的事?”
“我们会做成的。我们还有对付内瓦罗的砝码。”
他手指拨弄着一张照片。“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卷入这桩案子?为什么不抽身离开,让海诺一个人去处理?”
“我见过他们给你的莫宁的像片,昨晚又用望远镜见到过他。我不能让他死去。”
他摇摇头。“还有别的原因。”
还有别的原因——不错。可是那个原因在伦肖这种人心里是毫无分量的。
最后我说:“钱。”
“钱?”
“我接受这个活儿是为了钱。我已经丢了稳定的工作,接下来就需要用你还欠我的那笔钱。我要你在我们把莫宁交给你的时候把余款用现金付清。”
“你让我这时到哪儿去弄那一笔现金呢?”
“你会想办法的。海诺也要你把你答应给他的那笔余款付清。”
伦肖转转眼珠。
“我们还需要一辆车。我们将在界碑路附近越过边境,过境之后我们需要交通工具。”
“我去接你们。”
我摇头。“我们将把莫宁交给你。还要告诉你黛安娜在什么地方。你到时把我们的钱付清,我们就坐你提供的车离开,不能有任何盯梢或监视。伦肖先生,那就是我们合作的终点。”
“那信用证书呢?”
“如果我们能拿到它,就交给你。否则,你的任务就是与伊曼纽尔·方特斯取得联系,决不能让他同意兑付那笔款子。”
“内瓦罗呢?”
“我也许能说服她跟我们一起回来,然后去自首。不然你就得去找黛安娜,让她开口作证。我想这一切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
“这个马蒂怎么办呢?”
“让圣迭戈警察局或者联邦调查局来对付他。”
伦肖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似乎作出了一个决定。“好吧,你和海诺将得到现金和汽车。我们在哪儿与你们会面,什么时间?”
“在老牛奶场对面的界碑路。夜里12点起等在那里,天亮以前另离开。”
“要是你们不来呢?”他露出古怪的神色。
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问题。我回避了不言自明的答案,说:“你第二天夜里再去等。别忘了把我们的钱带来。”
“我会带钱来的,虽然我看得出你不是为钱而干的。”
26
我把租来的那辆丰田车开到圣迭戈市中心的阿维斯租车处还掉,草草吃了个三明治便步行到第八大街去赶南去的轻轨电车。车厢满载着归程的墨西哥人,他们都是趁星期天北上过境购物、旅游或探亲访友的。有个人好奇地盯着我看——一个穿着墨西哥服装的单身美国人。40分钟后,我坐的轻轨车到达圣伊西德罗边境出入口。我换上一辆计程车,往刘易斯给我的在利伯塔德移民城的地址驶去。这个移民城坐落在边境线上,主要是墨西哥人居住,还有其他拉美人。他们未经允许不得北上过境到美国,而美国公民可以在那里自由出入。我们要从巴哈重返美国,将在那附近偷渡入境。
计程车在马路上飞驶,我心里盘算着,这个时候海诺应该回到蒂华纳我们暂租的大饭店,并且安排好了另一辆车——一辆有通讯设备的车。
我的目的地是移民城的一家汽车修理工场,两旁是一排排五颜六色的棚屋。我走进黑洞洞的工场,看到一面墙上挂满了各种品牌的轮胎。没有人在干活,工场间后部有两个穿工装服的男人坐在一条长凳上抽烟。一股大麻烟味朝我飘来。
我走过去问道:“哪一位是阿方索·莫贾什?”
两人中稍高的那个抬起头问道:“谁找他?”他的脸又黑又瘦,缺了两颗门牙,凹陷的双颊上布着粉刺。他的英语很美国化,只带有轻微的西班牙语口音。
“刘易斯·阿布莱格叫我来的。”
那人转向他的同伴,轻声用西班牙语说了几句。另一个人便站起来,捧着大麻烟叶从一扇边门走出去。
“我就是莫贾什,”那人说,“叫我阿尔。你有什么事?”
“想雇你干活,帮助几个人通过附近边境的大峡谷。”
“从南边过来?”
“是的,进入美国国境。”
“那他们自己为什么不来谈?”
“我也是其中之一。”
这下他皱起了眉头。“太太,瞧你这样子,自己走过去就得了。”
“我有点儿问题,通不过。跑这一趟你要多少钱?”
他转动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显然在估计我会有多少现钞。“几个人?”
“我和另9俩个,也可能三个。”
“都是女的?”
“不,两个男的。也许还有一个女的。”
“什么时候?”
“今夜。反正很晚。”
他在犹豫,从工作眼口袋里掏出一支大麻烟点上,使劲吞下一口烟,然后长长地吐出来。“联邦政府在追你?”
“不是。”
“带东西了?”
“毒品吗?不是。”
“那有什么问题呢?”
“这边有人不想让我们到北面去,他们会在边境检查站和机场找我们。”
“行了,我不想再多打听了。我们到那儿后你有交通工具吗?”
“有人会在界碑路等我们。”
他耸耸肩。“就是说,我不必安排人在那边接应了。”
“已经安排好了,多少钱?”
“听我说,我打算这样干:我来指挥,你们照我说的做。不带枪,不带毒品。懂了吗?”
“多少钱?”
他又最后打量我一下。“1000美元。”
“500。”
“750。”
“600。”
“定了。”
“我们有两个人要带枪。”
“我讲过不准带枪。”
我看着他。
“好吧,好吧。所有的钱当面点清。”
“现在付一半,过去以后再付一半。”
我数出300块现钱给他。莫贾什把大麻烟放在板凳的拐角上,又数了一遍钱,把它装进口袋。
他晃着头:“到我家找我。索莱诺路。在格雷罗路的拐角上。门口有棵棕榈树和一尊圣母玛丽亚塑像。”
“很好。午夜开始等我们。”
他点点头,拿起放在板凳上的烟卷。
“还有事,阿尔,”我说,“路上不准吸大麻。”
他皱起眉头,显然不高兴了。“我吸完这支就不吸了,一直到把事办完。就这么办。”
“好的。还有另外一件事,你认识一个叫马蒂·萨拉查的人吗?”
起初他反应迟钝,过了一会儿挺起身子。“他怎么啦?”
“刘易斯·阿布莱格是我的朋友。要是你跟我和我的同伴耍花招,或者我们出了什么问题,刘易斯会发火的。他有法子管住马蒂,可以让他收拾别人。”
“废话,你认为我——”
“我只是丑话先说,讲清楚出了事会怎么样。就这样,再见。”我转身走开了,竭力装得十分平静十分自信。
一切安排就绪,我赶回大饭店,与海诺会合。
27
这天夜里,巴哈沿海一带,乌云密布,遮住了星星和月亮。大约十点光景,我们已开着车缓缓驶过埃尔苏埃诺的商业区。海诺租来的灰色凯迪拉克行驶得极为平稳,几乎感觉不到车在行驶。我觉得这辆车具有双重保护色彩,不仅是它的式样与这个高档区域十分和谐,而且它的颜色与漆黑的夜幕溶为一体。
我挂上车里的大哥大电话,对海诺说,“租车行没有说错,咱们是在信号范围内。”
他没有答理我,只是喃喃自语:“去太平洋大街的岔路到底在哪里?”
我从驾驶座旁的挡风玻璃望出去。“车速很快……对了,就是这儿。”
他艰难地把车驶入岔道,因为不习惯凯迪拉克车的动力方向盘,他的动作显得很笨拙。“说实话,”他说,“我情愿驾驶自己的摩根车。”
我有同感,“我也情愿开我的通用牌车。或者乘你的飞机。”
“剩下的事情不是很多了,麦科恩。”
“是啊,只剩下最棘手的部分。”
实际上是最危险的部分。
我们驶过了去海滩的入口。不一会儿,方特斯的别墅出现在我们的右侧。车辆进出的大门关上了,所有上了栅栏的窗户里都灯火通明。那辆沃尔沃车还停在车库门前。
“内瓦罗还在那儿。”我说。
“除非她坐方特斯的飞机或另外一辆车到外面去了。”
海诺一直往前开,直到所有的房屋都甩到后面时才来个180度调头,那里是通往于河床的碴土路。海诺沿着我们刚才的路开回去,经过方特斯的别墅时放慢了车速。“我没看见有人站岗。”他说。
我们又默默地朝通往海滩的入口处驶去。海诺把我们的车紧靠通往海滩的小路停下,然后熄了火。
“这车孤零零停在这儿很显眼,”他说,“保安巡警会来查的。”
“也许不会。这车够豪华的,他们会以为是本地居民的车。”我探身到后排座位上去摸一件深蓝色毛衣,把它套在身上。海诺到座椅下拘他的左轮枪,然后下车把枪插在腰带上。我也赶紧从座椅上滑下来,拎起装有手枪和照相机的提包,跟他一起踏着沙路往海滩走去。
我们俩人悄悄地走向我原先坐过的破渔船,脚步声闷在沙里,几乎听不到声响。夜里的河床宁静安详,只有点点昏暗的火光在闪动。
我们来到方特斯的领地后,海诺猫下腰,飞快地跑过最后一段开阔的沙地。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跑过去,趴在那条破渔船后面,伸手到提包里去掏照相机。我把镜头盖去掉,像昨天夜里一样,把照相机架在破渔船之间的空地上。
别墅里和平台上都亮着灯,但是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