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香蝶-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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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他已经懒得自己动手了。
一套拳法使完,乔湘影面不红气不喘,双手叉腰,很神气地宣布:“知道我的厉害了?这次我不打你的脸,下次要再敢打这种下流的主意,我就把你打成猪头。”
好半天,乔荆江同情地开了口:“幼稚。”
然后他看见乔湘影小巧的鼻子皱起来,她弯腰去脚边搬石头。
“慢着,会死人的!”乔荆江大惊失色,跳起来就跑。
“祸害遗千年,我看你命长着呢!”乔湘影拔腿就追。
他俩一前一后追进了乔大少爷住的院子。
坐在院子里绣花的钟灵听见有人跑进来,刚一抬眼,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已经闪到她身后。
“姑爷?”喜乐诧异地叫一声。
乔荆江站在钟灵身后,气呼呼地冲着乔湘影喊:“看看你象什么样子?哪有女孩儿家追着打男人的?”
“那你又象什么样子?为什么要躲到嫂子背后去?”乔湘影追得气喘吁吁,反唇相讥。
“咦?”乔荆江看看钟灵,看看乔湘影,“为什么你不装淑女了?”
他以为湘影进了院子便会收敛锋芒,那么追杀自然就会结束,因为妹子从来都不会轻易让人看到她那张淑女皮下的真骨子。
可是,显然湘影根本不介意在她的嫂子面前张牙舞爪。
“难不成……”他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钟灵,“你已经看过她的真面目?”
钟灵看着相公,微笑着点点头。
“帮我拦住她!”乔荆江看到湘影端起了院中的花盆,心中叫一声苦,飞快地冲到院墙边上,向上一跳就抓住墙头翻了上去。
钟灵手中的绣品落到了地上,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墙头的相公。
她从来不知道,除了薛兄弟,自家的相公也会从那个地方借道,而且手脚麻利得似乎干惯了这种营生。
“每次都逃跑,你就不会新的招吗?”乔湘影掂着花盆跺脚。
“什么叫逃跑?好男不跟女斗。”乔荆江好整以暇地坐在墙头,振振有词。
“鬼才信你!”被喜乐抢过花盆去的乔家大小姐又气又恼,“莫非你被嫂子斗输了,也敢叫好男不跟女斗吗?”
乔荆江楞住,下意识地看看钟灵。
他看到她也在呆呆地看自己。
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的脸都红起来。
“咳!咳!”乔荆江干咳一声,“湘影,相公和娘子斗,是不用分输赢的。”
乔湘影看着乔荆江和钟灵,觉得他们的样子都有点怪。
“可是,”乔荆江清了清嗓子,“如果相公和娘子要斗一百次的话,九十九次男人都不会和女人计较,但只要是涉及原则的问题,”他指指自己的鼻子,“男人就一定会赢!”
钟灵的眉毛微微挑了挑。
“嫂子,你听大哥说的是人话吗?”乔湘影气愤愤地问钟灵。
钟灵看看气急败坏的小姑,看看正从墙头向外爬的相公,心平气和地开了口:“相公说的有道理啊,如果会有和娘子斗上一百次的相公的话,那么九十九次都只可能是男人无理取闹呢。”
她们听到墙外有人重重摔到地上的声音。
“胡说!九十九次都是女人无理取闹!”她们听到他在墙外跳脚的声音。
钟灵站起来,走到墙边。
“相公,要出门么?”她站在墙这边问。
“嗯。”那边传来肯定的回答,“我有事找你四哥。”
“别玩太久了,记得回来吃晚饭。”她在墙这边嘱咐。
“知道了。”他在墙那边回答。
一会儿,墙后没了声音,想是乔大少已经逃了去。
“相公已经走了。”钟灵回过头来冲着张口结舌的小姑笑,“我们继续绣花吧?”
乔湘影要哭出来了:“嫂子,你干嘛还要护着大哥?”
“娘子维护相公是天经地义的事吧?”钟灵回答得理所当然。
听到这句回答的乔湘影浑身乏力。
“天哪,难道只有我才是没人管的?”她向天长叹。
“会有人管的。”钟灵笑起来,“湘影啊,你哥走了,我们来聊天吧。今天聊什么呢?对了,我好象还没有向你提过我的几位哥哥吧?”
冬天的院子有些冷清,枝头的叶子掉完了,虽然有阳光,可阳光撒进院子,也染上了一丝凉意。
下人们都不怎么敢进来打扰,所以庭院里没人,偶尔有禀事的人进来,也是轻手轻脚。
钟灏合上帐本,端起桌上的茶杯,心满意足地慢慢踱到面对院子的窗口。
他一向喜欢清静,可只要在家呆着,总有人不断拿整个定远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来烦他,难得有这么个少事少扰的上午,对二爷而言实在是难得的享受。
也许该提一个新的大总管,钟灏琢磨着。
钟离虽然是大家主,却是除了操心以外不太能管家里事的,听说最近边关有动静,过不多久定远候大概要随军西去,更是不能指望。
现任的候府总管已经干了几十年,虽然办事还清楚,但年岁已大,老候爷去世之前就已经露出些精力跟不上的样子,这三年来就更显出些颓势。这些年二爷提了两个副总管,小事他们能作主,大事二爷来撑着,也算顺顺利利把一大家子的日子过下来。可是,这不能做长远打算。
钟灏为难地盯着窗外发白的天空。
钟二爷不得不尊重大总管李三德,四十年前李三德从战场上的死人堆里背出老候爷,从那以后他在定远候府里的地位就十分受人推崇,老候爷生前曾许诺,只要李三德愿意,这府里的大总管位置就总是他的,如今老候爷虽然不在了,男人的一诺千金做儿子的不能不守。
李三德从来不服老,大概是准备在钟家奉献到死,他的身子骨也很硬朗,据说还能直接用那一口硬牙咬黄豆,所以大总管的位子估着几年内是空不出来的。
钟灏低下头有些发呆地看杯中绿色的茶叶。
这样的日子,大概还要过很久……
人人都知道钟家二爷办事心狠手辣,且老候爷在世时也不是个十分驯服的儿子,所以从未怀疑过管事的钟二爷随时会辞掉不太中用的大总管,然而李三德却从未听过主子要辞他的说法,对此,李三德对新家主钟离十分感激,他相信,这定然是新家主定下的规矩。
“有个深明大义的主子,老朽就算是肝脑涂地,也要为钟家做到底!”感动的李大总管是这么说的。
“真想报答的话,还是早点把位子空出来比较实际……”钟灏端着杯子俯在窗台上看着院门,无可奈何地自言自语。
喜庆在窗台下的走道上晒太阳打盹,听到声音跳起来:“爷,要换热茶吗?”
“去,把那个在院子外转来转去的碍眼家伙带进来。”钟灏没好气地说。
喜庆还没吱声,钟魁的笑脸已经从院门外探进来。
“是叫我吗?二爷?”他客气地问。
喜庆呆傻傻地看着钟魁,在他印象中,四爷和二爷见面时,不是一向都象见了仇人吗?
“你要转到什么时候?”钟灏冷冷地问。
“既然被你轰出来,只好在这里滚来滚去,滚到你愿意让我进来和你谈正经事为止。”钟魁一点都不在乎钟灏凉嗖嗖的语气。
虽然钟四爷对二爷没什么人气的院子一向深恶痛绝,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求于人的时候他不介意放下身段到这里走走,反正人人害怕的二爷的冷眼对他无效。
正因为整个钟府就数四爷被二爷整得最多也和他斗得最多,所以钟灏到底有几斤几两四爷很清楚。想凭几个冷眼就治住他?叫一声“二爷”那还是四爷自己愿意的,你当是被逼的吗?真干起来,谁怕谁啊?
钟灏上上下下打量了钟魁一番,落在他的笑脸上,皱眉。
“收起你那张恶心的笑脸,滚进来。”
钟魁夹着尾巴滚进房,钟灏已从窗口退回来,四平八稳地坐到太师椅上。
屋里架着火盆,可钟魁觉得比院子里还冷。
外面好歹还有阳光,屋里却只有寒光。
钟魁咧咧嘴,摆出一付亲切的嘴脸:“二爷这么辛苦,就没想过去院子里走走?”
钟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小子,我不吃你这套,省省吧。”
钟魁的笑脸有点僵。
的确,钟四爷这软柿子谁都可以捏,捏久了人人都觉得他温和亲切,加上伸手不打笑脸人,出于欺负了老实人的内疚也好,出于同情他没用也好,出于喜欢他的好脾气也好,从来都很容易被他的一张笑脸打动。但这世上还是有那么一个二爷对四爷软硬不吃,欺负他不会觉得内疚,冷血得从来没同情心,并且从来不认为那张笑脸代表着好脾气。
这大概就叫天敌,老爷子生前就说过,这俩儿子生性相克。
“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二爷的终身大事。”钟魁硬着头皮说。
“奇怪了,你何时会关心对头的事?”钟灏嘲讽地问。
钟魁干笑一声:“二爷,你我斗了十年,休战不好么?我关心一下家中兄弟姐妹的大事,有什么奇怪的?”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钟灏哼一声,“你会有那种良心?”
“怎么不会?”
“休战是吧?”钟灏向前倾倾身子,嘴角挑起恶劣的笑意:“好哇,那你叫我一声‘二哥’试试。”
钟魁的笑脸完全僵住。
钟灏十分恶劣地笑着,坐在那里等。
钟魁张张嘴,又闭上嘴,再张张嘴,又闭上。
还是叫不出来。
“想骗过别人之前先要骗过自己,”钟灏脸上有种看穿奸计的得意,“你最好少绕点弯子,抓紧时间说明白想干什么,不然我再叫你‘滚出去’的话,下次不一定什么时候叫你‘滚进来’。”
“好吧。”钟魁扫兴地敛了笑容,和老二交手胜算本来就不高,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如果直接说的话,我还是要问二爷愿不愿意娶乔湘影。”
“不愿意。”
“没有商量的余地?”
“除非你有说服的理由。”
“你是最好的金龟婿人选。”钟魁索性就不绕弯子,直接切中要害。
钟灏交搭着两只手,神色悠闲地盯着钟魁:“说吧,我听着呢。”
“留候家挑女婿的眼光很高,薛毅更是个人物,若是没有特别好的条件,乔家不可能改变主意。”钟魁有些不甘心地注视着桌子对面的钟灏,不得不承认虽然在他眼中面目可憎,钟家的两位双胞大爷在别人眼里还算得上是十分俊秀的人物,毕竟他们的亲娘当年正是因为美貌而受宠多年,容貌大部分继承自当年京师著名美人模样的两个儿子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奇怪的是,这样的娘亲生下来的两个女儿却是象面部梭角分明的父亲多些,难怪人说男象妈,女象爸,钟魁只能叹上天待两个心爱的妹妹不公。不能不说钟魁看见钟二钟三时的反感不下于他们看见他,有一部分原因要归在替妹妹们打抱不平上。长得好对女儿家才有好处,男人要那样的女人脸不是浪费么?
心里这么想,嘴里说的却是反话:“首先二爷长得不错,与薛毅比不落下风。”
钟灏抬起了一边的眉毛,看着钟魁的眼神不怎么以为然。
老四会违心地来夸自己一向让他厌恶的长像,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其次二爷能文能武,人品不差。”
钟灏抬起另一边的眉毛。
难得从老四嘴里吐出公平的人话。
“再次二爷是钟家实际的掌权人,有钱有势。”
钟灏的眉头舒展开来。
这句话才是重点罢?
“总之,若是二爷出面的话,在各方面都有别人难以企及的优势,留候家没有拒绝的理由,娶到乔湘影的可能性也最大。”钟魁作出推论,“而对精打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