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香蝶-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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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妾身也要与妹妹们告别了才走,既然大哥这么关心,不如明日再起程吧。”
乔荆江此时志得意满,欢欣间哪里还会反对,满口应允。
倒楣了一整天,到最后有个美满结局,也算值得。
好半天没开腔的钟三爷终于忍无可忍地放下手中的杯子,为难地张嘴:“妹夫,可以住手了吗?我不好这一口。”
这句话太没头没脑,让众人楞住,眼光落在坐在乔荆江右边的三爷身上。
视线慢慢下走,落在正在三爷胸口摸来摸去的一只不安分的手上,那只手,还正往下移……
如果三爷是个女人,这会儿豆腐都给吃光了。
“啊!”乔荆江惊叫一声,飞快地把手收回来,不知所措,“我……我不是故意的。”
“三哥莫怪,相公喝多了是有点这种毛病。”钟灵脸色红得发烫。
三位舅爷只是呆呆地望着大妹夫妇,酒杯从钟离手中滑落,筷子也从钟魁手里掉了下来。
三爷手里倒没摔下什么东西,可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别提多难看。
“我……我真的从来不摸男人!”乔荆江急急向娘子辩解。
“妾身知道,”钟灵点头,把攥在手里的乔荆江的左手狠狠摔回给他,“相公以前只摸女人。”
“我明白了……”钟魁艰难地说,“妹夫的手大概只看脖子以上部分……”
钟离一巴掌拍在钟魁后脑勺,把他打得向前一栽,马上闭了嘴。
钟灵如坐针毡,起身道:“小妹要去后面收拾一下房间,就让相公陪哥哥们吃酒,请容我先行告退。”
行个礼,满脸羞愧的快步向后院退走了。
“我……我……”乔荆江看看惹祸的右手,看看哭笑不得的舅爷们。
舅爷们你看我,我看你。
“四舅爷……现在怎么办?”乔荆江向好朋友求助。
钟魁摸摸后脑勺,瞪他一眼:“你可以去死了!”
“爷为什么不生气呢?”散席后的钟三爷走在回房的路上,听见自己的小厮喜全这么问。
“生什么气?”三爷背着手走着,还在慢慢回想酒桌上的事。
“四爷说姑爷的手是从脖子以上看人的。”喜全提醒。
“那又怎么样?”
“那不是拐着弯子骂爷长得象女人吗?爷居然不生气?”喜全愤愤。
“好象没有那个意思,只是随口说话。”钟檀不以为然,“就算是有这个意思,这张脸皮是爹妈整下来的,关我什么事?”
“爷当真不生气?”喜全问。
“他说我象女人我就是女人了?切!”钟檀倒乐了,“干嘛要为别人说脸皮的事计较,我又不是小心眼的女人!”
“爷,您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才容易吃亏!如果今儿被姑爷摸的是二爷,您瞧四爷敢说这句话吗?”喜全还是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
“如果是老二在这里,妹夫的手早被剁掉了。”钟檀不客气地说。
“这倒是。”喜全点头。
钟檀停步细想:“二哥好象真的没人说过他象女人,为什么?”
“哪有女人一见就让人觉得冷嗖嗖的?”喜全殷勤地建议,“爷,您不如和二爷学学板脸,那多有男人气概!”
“学板脸?”三爷翻翻眼,“还不如让我自个儿动手往脸上划条疤来得快。”
“爷千万别划疤,您这张脸可是咱钟府的亲善招牌!”
“去死吧你!”三爷大笑着朝喜全屁服上就是一脚,“为了唱红脸,多少年来再不爽的事也得交给老二去处理,容易吗我?凭什么到现在还不许三爷砸招牌?”
在后院的另一处,钟魁正扶着摇摇晃晃的乔荆江去钟灵的房间。
“蠢货!”
“是。”
“笨蛋!”
“是。”
“无可救药!”
“是。”
“把你扔到井里去!”声音高了不少。
“是……四舅爷……”回答的声音带哭腔了。
“别叫我舅爷!我没你这种惹事生非的妹夫!”钟魁怒叱,“总是在快圆满的时候非常及时地大煞风景,这种要命的本事你从哪儿学的啊?”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没有底气的哀求声越说越低。
钟魁一下子把乔荆江肩膀上甩下来,抡起拳头就要砸过去:“我这就送你去西方净土!”
“慢着!”乔荆江举起双手挡住脸,“别打脸!”
砸到半道的拳头停住,青筋在钟四爷额头若隐若现,他呼气,吸气,再呼气。
“你真把我气糊涂了,”四爷放下拳头,长叹一声,走到路边的井沿上坐下来冷静自己,“让我缓过劲儿再说。”
乔荆江放下挡着脸的双手,悻悻地蹭、蹭、蹭,蹭到一只脚踩在井边,坐着生闷气的四爷旁边。
“当真罪不可赦?”他小心陪着笑问。
“从男人的立场,不是不能理解,从舅爷的立场,宰了你下酒都不过份。”钟魁很烦,连一眼都不想看这个惹事精。
“四爷一向好心好脾气,不会做那么残忍的事。”乔荆江响响的马屁拍了上来。
“嗯?你这是在讨好我吗?”钟魁被拍得很舒服,终于施恩斜睨这站都站不稳的醉鬼一眼。
“是。”
“干嘛讨好我?”
“四舅爷最好说话,愿意帮我看住娘子。”
虽然手脚不老实,还清楚地知道该求就求、该拍就拍、该转弯就转弯,这本事倒是值得夸奖。
“你娘子不用我看,虽然让她很丢脸,她还是会跟你回去。”钟魁没好气地说。
“还是会生气吧?”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可我的本意并不是要得罪她啊。”
“那为什么做的总是和说的相反?”
“我也没办法……”乔荆江无可奈何地也往井台上坐,坐下向后倒,钟魁只好伸手把他揪住,免得他翻进井里去。
“你没办法我就得帮你想办法?”钟魁不高兴起来,“哄娘子开心是你这个当相公的事,把你们送出门,还关我什么事?”
“老泰山要你负责嫁妹妹哎!”乔荆江精明地用指头点点钟魁胸口,“难道嫁出门就不管了?这样对得起岳父大人的嘱托吗?”
“嘿——!”钟魁跳起来,不相信地盯着突然说出要胁话的妹夫,“你什么时候学会仗势压人的?刚刚不是还俯首贴耳认罪的吗?”
“我爹说过,软的不行就要来硬的,两手都要硬。”乔荆江甩甩脑袋,试图保持一点清醒。
这一甩头甩得他又是一歪,钟魁在他再次向后往井口里翻之前双手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拖回来。
“你用混官场的那一套来对付我?”他瞪乔荆江。
“用别的法子对付不了你。”乔荆江十分老实地回答。
钟魁把乔荆江提起来放到井台下坐好,自己坐回到井沿上。
“算你老实。”他说。
乔荆江咧开嘴笑,抬头看高处的钟魁,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和舅爷换了地方,“大家都这么夸我。”他得意地应道。
钟魁把一条腿搁在井台,臂支在腿上,手托着下巴,指头在下巴上不停地敲打,眼光发直。
“四舅爷?”
“别吵!”
“你在发呆?”
“在想法子帮你。”
“四舅爷?”
“吵死了!”
“想出法子来了吗?”
“想不出来!”
两个人都有点垂头丧气。
“为什么娘子对哥哥们就那么信任?”乔荆江灰心地问。
“因为我们不会只耍嘴皮功夫,”钟魁没好气地回答,“更不会口里说着好话,手上却去摸别人的胸。”
“我又不是故意的!”乔荆江面红耳赤,“那不一直都只有动口的机会吗?真需要动手去保护她的时候,我当然会动手的。”
“当真?”
“当真。”
“好!”钟魁放下腿,眼光放亮地说,“那我就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要是这回再弄砸了,我就再也不帮你了!”
乔荆江楞楞地盯着四舅爷,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明儿你们不是要大张旗鼓地回家么?你把大妹往偏路上带,我弄个人来打劫,你挺身而出保护她。”钟魁吩咐道,“就算你没真本事保护她,只要能让钟灵感动起来,哼,也算是功德圆满。”
乔荆江还是楞楞地盯着四舅爷。
“不敢做么?”钟魁问,“怕挨打?”
“不是。”乔荆江傻笑着摇头,“这么洒狗血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
“好主意我敢对你用吗?”钟魁憋着怨气说,“再好的主意哪次不被你糟蹋掉,还不如来个烂的,再糟蹋也烂不到哪里去。”
“那谁来打劫?”
“当然是我啦。”钟魁伸出手,“薛毅给你的那套假东西呢?”
乔荆江摸啊摸,从怀里摸出一个帕子包。
钟魁接过来,打开,里面眉毛、假痣、胡子齐全。
“什么味儿?”钟魁嫌恶地吸吸鼻子,把假东西拿得远些。
“汗味儿。”乔荆江不好意思地回答,用两指头夹起一根假眉毛解释,“用水涮涮就好了。”
钟魁十分难过地盯着这堆臭东西。
乔荆江摇摇手指间夹着的假眉毛,讨好地笑:“涮涮?”
第二天,定远候家的大姑爷乔荆江接媳妇回家,因为大小姐刚回家时到静云庵住过一两天,夫妇俩在回留候府之前特地拐过去打招呼。断尘师父并没有出面,只派一个小尼姑在门口说知道了,请他们回转。二人知道她无心尘事,也不勉强求见,就此回家。
从静云庵出来,一路都是没什么人的巷子,虽然离城门不是太远,可是由于不远处有几条主街,人都往那边熙熙攘攘的大道上走,除非是讨厌热闹的人,极少往这边曲曲拐拐的小道上来。要搁在以前,乔家大少爷是一定要瞧热闹的,今儿他突然心血来潮,想试试钻小巷的新鲜,于是带着众人走进了小巷子。
没走多久,迷路了。
喜乐和莫愁到前边去探路,去了一会儿没回来,乔少爷不放心两个丫头在外面乱闯,便打发车夫去找,于是便只剩下乔少爷在原地陪着坐在马车里的少夫人等着。
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马不安地用蹄子捣地的声音。
“娘子?”乔荆江跳下马,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
“什么事?”钟灵面色平静地问。
虽然昨天晚上闹得不高兴,可都一块回家了,那些事儿自然就不再放在心上,还是他那个仪态万方、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娘子。
“等一会儿就好了。”他说。
“知道了。”娘子点头。
打劫的怎么还不来?乔荆江心中直犯嘀咕。
匆匆的脚步声从巷子拐角处传来,乔荆江心中一动。
来啦!
一个粗壮的汉子冲过来,哑着嗓子叫:“劫道的!把钱和女人留下!”
乔荆江仔细看,看见过粗的眉毛和胡子,还有鼻子旁边一颗刺眼的黑痣。
“这位兄台,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打劫呢?”乔荆江胸有成竹地走过去,直摇头。
那汉子楞了楞:“咋撞见个酸货?”
这话带着粗俗的乡音,一点京味都没有。
“咦?”乔荆江心里格登一下。
如果他记得没错,钟家世代生活在京城,四舅爷应该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打劫的粗鲁地摇着手里的刀:“小子,把钱留下,爷爷可以饶你一命!”
“有话好好说。”乔荆江心里打着鼓,再仔细打量。
不对啊,虽然个子差不多,四舅爷走路的时候脚会向外撇吗?背会佝起来吗?那么粗的腰身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小肚子,一走一挺?
……不对吧!
“说你个屁!交钱!快滚!”打劫的烦躁起来,用力挥着手里的刀,挥得呼呼响。
乔荆江向后一跳,举起双拳拉开架子:“兄台,交钱可以,不准动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