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美人湾-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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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走完了山路,一上公路田纳就一屁股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陈凯见田纳那筋疲力尽的样子,感到隐隐的心痛。他想帮她,可怎么帮呢?陈凯突然想起拦车,陈凯在田纳身边转了两圈,最终他也没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他怕说了拦车车不停,反而让她失望,自己没面子。他说:“二腊同志,你先休息,我朝前走走。”
“好,你去吧。”
田纳没问,她也不便问。
陈凯走着,思来想去,拦还是不拦?不拦吧,二腊太累,拦吧,又怕车不停,司机根本不可能停。在公路上拦车是这一带男人最不愿意干的事,他们知道在这山里跑的司机都很坏,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自己就有一支什么歌:进山拉货苦弯多坡又陡没有女人玩命都找不到主进山的司机馋捎女不带男年轻的女人味道好越想越心馋大姑娘小媳妇谁都不提钱我愿意你喜欢一半对一半海哟哟快活没有过陈凯站住了,他决定不拦,怕拦了司机只拉田纳而不拉他。一年前,就在这条路上还发生过车毁人亡的事,一对新婚的夫妻回门,新郎和新娘同时拦车,车停了,司机让新郎坐后面装货车厢里,让新娘坐在驾驶室。车开出去不足百米,司机就单手握方向盘,一手去摸新娘的奶子,说:“我有好犁,想耕你山下的那丘田。”新娘身子一歪,司机的手没摸着她的奶子,而正好摸着了她的下身,新娘用尽力气推司机的手,但司机弄女人有一套根娴熟的经验,他早已一下扯开了新娘的裤带,司机不顾新娘的拳头,在新娘下身乱摸,说:“可以耕了,田里已经在放水了。”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车到了转弯处,司机的一只手在新娘的裤裆里,车要急转弯必须双手猛打方向盘,结果车一头栽进了七十多米的悬崖山涧。
陈凯还是决定拦车,他认为好人堆里有坏人,坏人堆里也有好人,为了二腊他丢脸也要试一试。
果然前方来了一辆大卡车,还有二百米远的时候,陈凯就招手,没想到司机根本没理他,反而加速。要不是陈凯闪得快,非被压死不可。
田纳把陈凯的拦车经过看到眼里,她真想拦住车狠狠地教训那位司机。田纳刚想站起来,根本就没招手,司机一脚踩死刹车停在田纳的面前:“小姐,你去哪个方向?”
“县城。”田纳没好气地说。
“算我俩有缘,我就回县城,上吧。”他边说边将车门打开。
田纳见司机主动说捎她气消了许多,喊:“陈凯,快来!
师傅带我到县里。”
“两个人?”司机话里有些不高兴。
“啊,我们两个人。”
陈凯心里十分不悦,司机这个狗杂种是个地道拉女不拉男的家伙,他不想搭这种人的车,更不想让田纳搭这种人的车,这种司机肯定不安好心的。陈凯仍然慢慢地走。
田纳看见刚才的情形,心里明白了几分,觉得这个司机也不会是好东西,说:“今后我会有很多机会搭你的车。”
“那就太好不过了!你愿意我也愿意。”司机很不得伸手把田纳拉上去。
“师傅,他今天情绪不好,我得和他坐上面。”田纳说。
“上边上边!”司机满脸不高兴,用手朝车后厢一指,并用力将车门关上。
田纳朝车厢上爬,陈凯见田纳不坐下边,他的脸上一下由阴转晴,百米冲刺般地跑过来说:“二腊,你小心点。”陈凯的一肚子气都烟消云散了。
车到了县城,司机特意转了个大弯将田纳送到县政府的大院门口,田纳给司机二十元钱,他假装不收:“我不要钱,下次我还能拉你。”
田纳伸手给他:“谢谢你,拿着吧。”
“真不好意思,下次我还想拉你。”他接钱时抓住了田纳的手,田纳迅速将手抽了出来,把钱扔进了驾驶室。司机拾起钱,做了个鬼脸问:“你什么时候用车,我来接你。”
“说不准,你走吧。”
“我还不知道小姐的尊姓大名呢?”
“我姓田名纳。”她朝陈凯一指,“他是我们村的村长,叫陈凯。”
田纳狠狠地一咬牙,用力捏一下自己的大腿,她说走嘴了!她不该说她叫田纳,应该说王二腊。田纳是在何洲的名字,不该让家乡的任何人知道她在外叫过田纳这名字,山不转水转,但田纳庆幸的是她说她叫田纳时陈凯没听到。
“田小姐,你记住我的车号,五四一五四”说完他又下车与田纳握手,田纳装作没看见他故意转过身和陈凯说话,他自觉没趣,上车一脚踏着油门,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跟田纳做了个很蹩脚的飞吻说:“田小姐,伯伯!”
田纳和陈凯相视一笑,笑他那狗熊般的飞吻动作,把拜拜说成伯伯。
司机怀着满肚子男盗女娼的想法启动了车子,开出好几十米后,又一脚将刹车踩死,把头伸到车外喊:“田小姐,你明天出去玩吗?去玩儿我来接你。”
田纳和陈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着,连头也没回。
该死的司机走远了,听不到马达的声音了,突然陈凯问:“嗳,司机刚才叫你什么?叫你田小姐?”田纳其实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她很冷静地回答:“谁知道这精神病为什么叫我田小姐,我根本不愿搭理他!如纠正他,就得把我的姓名告诉他。”
陈凯对田纳的解释很满意,他想司机叫王二腊田小姐,就是一肚子的坏水,不是个好东西!据说在西乡有些地方男人就把年轻好看的女人比作活水田……
第十二章
刘洋以前一直身体很好,很少吃药,从来没住过什么医院。他倒是去过医院,去医院那是看朋友,看同事、现在他自己住在医院里,睁眼一片白,白墙,白床,连被子都是白的,时不时还有穿白大褂儿的在眼前晃来晃去,心里真是烦透了!他就像刚刚被人关在笼子里的一只虎,现在他惟一的想法就是千方百计要出去。他对医生说:“我不就是没管好自己的嘴,多喝了一口酒吗?还着了点凉,这也算病?即使算病,我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还有这个抵抗能力!”大夫说:“我是医生,医生是给病人治病的,我要对病人负责,既来之,则安之,请你支持我们的工作。”刘洋说:“谢谢大夫,我支持你们的工作。”
大夫走了,他的心仍然平静不下来。刘洋一个人来到病房外面走廊的阳台上,把视线抛向天空。现在两件事压在刘洋的心里,让他喘不过气来,第一件是他伤害了田纳。
田纳是个美丽善良的姑娘。他是爱她的,但在关键时刻他却表现了他的虚伪性!对,田纳是有过一段不光彩的经历,但那不能怨她,不该由她负责!爱就该宽容,是不该带私心的。不就是怕吴林风抓住把柄往死里整你吗?可没有把柄他不是照样整你没商量吗?他是想把你往死里整,不过这不是整死人的事儿!就是和田纳上了床也不可能是反革命罪,何况我父亲就叫刘革命,我怎么能反革命呢?当然,和你工龄、水平差不多甚至根本就不如你的都评上高级职称,而你中级都不是,是个助理记者。助理记者又怎么样!所有的同事们包括社会上知道你职称的人不是都感到很气愤甚至为你抱不平吗?现在职称已经让那些人搞得贬值了,不值钱了!没有什么含金量了!刘洋的确感觉脸面上很尴尬,人家三十多岁就当高级记者,而他四十多岁还是个助理记者。
也许是蓝天的开阔,刘洋终于想通了,他深感所谓的进步,只能自己跟自己比,千万不跟别人比,老百姓有句话,叫人比人气死人!刘洋仍然望着蓝天,他心里充满了自豪感!他想,你从不看领导的脸色行事,不拍马屁,不给领导送礼,有所失才有所得,现在你不付出想得到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你该得到的也是不可能的!表面上看,职称是低了,但有一点比别人强,你刘洋的人格永远不缺钙!刘洋对这事彻底想通了,他越是想通了,他越在心灵上谴责自己,越觉得对不起田纳,他越想马上见到田纳,诚恳地向她表示歉意,加倍地给她爱,作为伤害了她的补偿,她真的会和一个外国佬结婚吗?
另一件压在刘洋心里的事,是某省的一家制药厂,这家厂是五十年代中期建的国营厂,一直以来效益和信誉都很好,几年前来了个新厂长,把厂改成了公司,采购科和销售科合并单独成立新新公司,厂长的老婆当经理。现在药厂资不抵债,要申请破产,新新公司用二百五十万吞并了这个曾经是五个亿资产的药厂。这时候,全体职工才突然明白,新新公司一开始就不属于药厂,而属于厂长老婆私人的公司,昨天组里的同事们来医院看刘洋,给他带来的信中,就有这个药厂的下岗职工写给刘洋的一封信。刘洋曾在这个药厂采访过,他是《百姓日报》的记者,面对国有资产被个人侵吞,职工们饭碗丢了,生活无着,他能不管吗?
本来医生让他吃了药卧床休息的,现在他真的有些疲乏了。刘洋刚刚躺到床上,潘小红来看他了,“刘洋,你感觉怎么样?”潘小红进病房就急着问并老远就将一个小花篮递给他。
刘洋急忙起来双手接住花篮,“小红,来看我干嘛?还搞得这么隆重?”他顺手将花篮放在床头柜上,说:“坐床上吧,我只是着凉了,不传染。”
“传染我也不怕!”
“小红,你怎么知道我住院的?”
“你还好意思问?住院几天了,也不告诉我,见外是不是?”
“哪能啊?我不愿让朋友们替我着急!不管什么病住院总归不是好事。”
潘小红没问他什么病,她知道刘洋的病。因为她已经问过医生了,一听喝酒过量,潘小红就猜他一定是与田纳有关喝闷酒所致,因此,潘小红把话绕得远远地说:“我们报纸前三天头版发了你那篇乱收费的调查。”
“小红,你是来看我的,干嘛说报道,你应该问我为何病了!”
“也许是职业病吧,我只关心你什么时候恢复健康,关心病因那是医生的事。”潘小红笑着,低着头不看刘洋。
“小红,我告诉你,我是喝闷酒喝多了,不醒人事而着凉引起的病。”刘洋有话从来不瞒潘小红。
“干嘛喝那么多的酒,多伤身体啊!”
“私心,虚伪呗。”
“提倡一心为公、不要私心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虚伪点也没有什么不好,适当的虚伪是社会的进步,是一种文明。”
“还好呢,就因为我自私,我虚伪而把田纳给伤害了。”
刘洋一脸的内疚。
潘小红对刘洋的这句话不太明白,“自私虚伪?难道他要与田纳那个而田纳不答应?前天看他们那样子很相爱的一对,那么相爱的人怎么会拒绝他那个哩?”潘小红不愿再往下想了,爱情这东西有时候是永远也弄不清楚的。她说:“嗨,有机会向她道个款,她会原谅你的,毕竟你在她心目中是有分量的。”
“怕是她不会给我道歉的机会了。”
潘小红拍拍刘洋的手说:“一个大男人,不必那么伤感,你毕竟挽救了她,你是她的恩人!她不会跟你绝情的。”潘小红停了一会儿又说,“刘洋,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安心养病,身体是一切的本钱。”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