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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风月美人湾-第7部分

小说: 风月美人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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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红讲得对,这种女人一天不知跟多少男人做!再现代化的设备,她那里边的东西也没法儿查清!”季活又插嘴说。 
  “别说了。” 
  刘洋使劲瞪季治一眼,什么事到她嘴里就变得那么俗! 
  那么脏! 
  刘洋确实感到这事麻烦了,真的是自己朝脏水坑里跳,朋友们的担心是对的,是真心关心他。半年前北京某机关有位老处长带一个干部来何洲出差,因工作需要给对口接待单位发出去了十多张自己的名片,那些得到处长名片的干部中有人暗中搞“第二职业”——专门拉皮条。同时他自己就是玩鸡的老手,当天晚上他就将处长给他的名片与卖淫女作了交换,并在名片背后写有那位老处长在何洲宾馆房间的电话,当卖淫女还没来得及往老处长房间打电话自己就栽了。 

  第二天,公安按卖淫女的交待和身上的电话号码以及名片一一收人,处长就这么在何洲进去了。同去的另外一位和接待单位都证明他们没有此事,公安不由分说:“你们各住各的,他们干的时候向你们报告?” 

  “我们昨天工作很晚才睡,你们对干部最起码的一点信任都没有……”处长气愤地说。 
  “现在有的干部有些缺德?表面上都人模狗样,背地里却男盗女娼!”公安拍了拍何洲某单位说情的马主任说:“你们还给别人来作证说情?还是先摸摸自己的屁股看干净不干净吧!” 

  马主任很没面子,陪着笑脸等他们走后,咬牙切齿地骂:“这帮领了执照的流氓,你们哪个抓到卖淫女后不先记下人家的呼机!”‘老处长确实是个正派人,他是三十二岁当的处长,今年五十六岁,一辈子没人说他有过作风问题,他工作能力强,为人正派,关心群众。群众说他早就应该当个大干部,就因为他事事讲原则,缺乏现代的灵活性,所以他一直在处长的位置上原地踏步。北京老处长的单位得知此事,处里十九位干部联名给何洲公安局去信,证明处长不是做那种事的人,公安仍然不予理睬,说他们讲究证据,妓女身上的名片就是证据。 

  五天后的一个晚上,卖名片的干部嫖娼遇上公安了,审问时他说出了拉皮条的事,其中也供出了北京老处长名片落人卖淫女人的经过,两天后,公安才把老处长放了,说:“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老处长老泪纵横地说:“你们说我嫖娼就把我抓进来,你们说没事就让出去,你们侵犯了我的人权!你们奸污了我的人格……”老处长哭得十分伤心,又说:“接待我的单位证明你们可以不信,和我同屋住的同志证明你们为什么不信?!” 

  “我们这不是放你出去吗?”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了我如何向我的父母交待?我如何给我的妻子儿女解释?我如何向我的领导和组织交待?……” 
  “那你就别走,要关你还不容易吗?” 
  老处长回到北京一病不起,一年后他离开了人世。 
  刘洋想起这些,心里烦极了,不知如何是好。上午他没有出去采访,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立不安。有时有那种女人来电话,刘洋抓起电话就吼:“滚!别来找不自在,我不嫖娼!” 

  最后,刘洋想出一条生路,决定在那小姐来之前就请潘小红和季洁在八八八套间的里间旁听。 
  刘洋按约定的时间准时到达大厅,他在下楼的电梯上使劲回忆朋友或者同事们侃的那些有关卖淫女特征:凡是卖淫的女人,一般看人迷离茫然,总是虚眯着眼,眼神冷冷的,不爱欢笑;走路懒散,漫不经心,屁股摆动大,行话叫放电;一般多是烟酒嗓子,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话不多,穿紧身衣,皮短裙,马蹄鞋,大耳环,浓妆,唇红如血,香气袭人;头发黄且焦,摩丝造型;机警,面容憔悴……刘洋边走边设计自己到大厅后的举止动作。进入大厅,刘洋准备双手插进裤兜,假装悠闲自得地散步,这样他可以仔细观察一番自己要接的人。如果她是那种人他准能彻底地认出来,要认不出,就说明她不是那种坏女人。刘洋刚迈进大厅,人群中就有人举着一只手喊他:“刘先生!” 

  刘洋立马停住脚站在原地,用目光找她。她从人群中向刘洋迎来。刘洋慢慢地迈着步子,目不转睛地打量她:她身体修长、丰满、大眼睛、双眼皮、长睫毛,柔嫩的皮肤如白雪凝脂一般,约一米七零的个儿,下着短裙,小腿明显比一般女人的要长,完全不是那种传统的樱桃小嘴,很飘逸,整个儿一个洋小姐。刘洋在心里深深感叹:这气质!这美貌! 

  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可谓颠倒乾坤!足可以让一个理智能力极强的男人也立马魂不守舍,心神恍惚。 
  刘洋眨了眨眼,集中精力大跨一步迎上前去问:“你是——” 
  “我——我就是昨日给您打电话说要和您聊聊的——真对不起,一定打扰您了?”她既羞涩而又落落大方地伸出右手说。 
  刘洋很惊讶,心里的那块石头似乎落了地。 
  乘握手之际,刘洋仔细地专门观察了她的头发,她的头发果真焦黄焦黄,前一刻她在刘洋心目中的形象突然间不断地萎缩。他握着的那只手好似瞬间失去了弹性和白嫩的质感,刘洋怕对方感觉到他表情的突然变化,他立马又装作很热情地说:“能认识你很高兴!” 

  “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刘洋假装用目光在大厅里找座位,但根本没有空位。他发现所有大厅里的男男女女的目光都在看他们俩。于是他说:“咱们就到我房间去坐坐吧!” 
  “好的。” 
  刘洋根本就没打算在大厅里与她谈,因为他早已在房间里安排潘小红和季洁隐藏旁听。 
  电梯里就他和她,她把身子轻轻靠在电梯上,微微低着头,双手搭在长背带的小坤包上,一个地道巴黎小姐的姿势。刘洋心里有种内疚感,刚才在大厅与她握手时他表情的变化她一定看出来了,刘洋又仔细地看她一眼,同时又回忆刚才在大厅里第一眼见到她的印象。心里想:她那么温柔,那么善良,举止如此高雅大方,她根本不可能做那种事,难道她…… 

  此时,两个人的心里都没闲着,而且都很不好意思。 
  下了电梯,刘洋问:“小姐,我怎么称呼你?” 
  “我叫田纳,熟人喊我田妹。”她虽有羞涩感,但又不失大方高雅地回答。 
  在何洲,嫖客们称年轻漂亮的卖淫女为甜妹,香港称空姐。世界上还真的有不知羞耻二字的人?她公然称自己叫甜妹!刘洋心里猛然怒火冲天,但他又怕她感觉到,假装有意没听清,问:“还叫什么?” 

  田纳还是感觉到了刘洋是在有意重新让她再说一遍。一般嫖客是不问姓名的,除非是那种长包户,否则见面就叫甜妹、心肝、宝贝。她看出来了,刘先生是好人,正经人,绝不是那种玩女人的色狼。她便使劲儿解释自己的名字:“刘先生,我这田妹的田是稻田的田,姓田的田,陶渊明田园诗的那个田,也就是日本前首相田中角荣的那个田……”她一口气说了好些个田字,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与田字有关的都拿来证明她名字中的那个田,不是甜。最后她又说:“我是南方人,南方好些地方称姑娘为妹,所以熟人喊我田妹。” 

  其实田纳这名字根本就不是她的真实姓名,她的真姓实名叫王二腊,王二腊才是父母为她出生时取的大名。 
  王二腊出生在大年前夕,当时她父亲是军人,休假回来过年,腊月二十回到老家,腊月二十四是小年。小年那天田纳的奶奶煮腊肉,母亲给丈夫王大川赶过年的新鞋正纳鞋底,她纳着纳着突然感觉肚子痛,而且痛得很厉害,就急忙往房间里跑,从灶屋穿过堂屋,再到房间她就生了。洗三的那天田纳的奶奶说:“大川,你们该给孩子取个名儿了。” 

  田纳的父亲想了想说:“我看就叫个王军吧。” 
  “孩子是腊月生的,我看喊个什么腊比军强。” 
  老太太就是个老太太,她嘴里让儿子给孙女儿取名,心里早已有打算。王大川心里有些不高兴,他喜欢心里怎么想,嘴里就怎么说,表里如一,但他是晚辈,晚辈必须按老人的意愿办,这是几千年的文化传统,晚辈听从长辈是一种尊敬和孝顺。王大川什么也没说只埋头抽烟。 

  田纳的妈看出大川的情绪,但她又不敢得罪老人,说:“大川,丫头生在腊月,那天正好在煮腊肉,我在给你纳鞋底,就叫个三腊吧。” 
  过年,生孩子都是喜事,大川不想为孩子的名字弄得大家不开心,一个人的名字眼部队的番号一样,就是一个代号,说:“腊月的腊和腊肉的腊是一个字,纳鞋底的纳是另外一个字,她是第二胎,我看就叫她二腊吧。” 

  尽管王二腊这名字是王大川取的,但这名字的本意是老太太的,而他的本意是想将自己身为军人的内涵加在女儿名字里的。 
  王二腊长大了,在县里念初中,高年级有个比她大的男生张小军对她很好。有一天他们一起玩儿,张小军对她说:“王二腊,我可以打赌,你是我们县里最漂亮的女孩。” 

  “哎呀!多难听!”二腊双手捂住脸。 
  “但是——” 
  “但是什么?”二腊追问。 
  “我不说了,我讲了你会生气的。” 
  “不,你先讲的我不听,我要听你后边的。小军哥,你快说,你快说呀,我保证不生气。” 
  “这可是你求我讲的。” 
  “是我求你讲的,你快讲呀!” 
  “那好我就讲,我看你的名字与你的长相不配。长相特美特洋,可名字特土,你应该改个名儿。” 
  “不。只有做了见不得人的坏事才改名儿换姓哩!” 
  “改名换姓的人多了,我们县里的老县长王兴就是后来改的名儿,他原来叫王狗狗。人家从小参加革命,你说他做了什么坏事?” 
  王二腊对改名动了心,问:“小军哥,那改个什么名儿不土气?”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查查字典。” 
  有一天,张小军邀王二腊去河边玩儿,两个人在沙滩上拆字玩儿,张小军说:“二腊,我跟你连姓儿一块都改了,好吗?” 
  “不行不行,你让我把祖宗都忘了呀!” 
  “忘不忘祖宗不在于你姓什么叫什么,而是在一个人的道德品性。我们县教育局老局长鲁石原先根本就不姓鲁,也不叫石,而是叫田无水,他的那些儿女也都不姓鲁而姓田。” 

  “鲁局长他为什么要改姓?”田纳问。 
  “革命的需要呗。”张小军停了一下说:“我想把你的姓也改成田。”张小军边说就用手把面前的细沙抹平,“二腊,你现在看好。”张小军说着用手指在细沙上写上王二腊三个大字。紧接着他将王二腊的二字抹去,又说:“我把横躺着的二字竖起来,让它们分开,放在王字两边,这王字就变成田字了。” 

  王二腊听得高兴,看得入神,说:“小军哥,你真聪明。” 
  张小军说:“你现在就不叫王二腊了,而叫田腊。” 
  张小军又在腊字后边划上等号,说:“这个腊是腊月的腊,腊肉的腊,腊鱼的腊。我们只要它的音儿不要它的形儿,我们将腊月的腊,腊肉的腊改成维纳斯的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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