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么多-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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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开你　
请原谅我　
这次就不说再见了　
分别前　
让我再看一眼　
你灿烂的笑颜　
只看一眼　
就转身　

★★★　★★★　

“嘿，没想到你真的要走了。”他手中的酒杯和我的轻碰，酒就这么沿着喉咙缓缓而下。　
我挑高眼眉，贼笑，“怎么，猪头，羡慕了吧？”　
他皱皱鼻子，“羡慕什么？”然后头探过来，“签证还没有拿到手，谁知道到底走不走得了，也许——”　
他的话没有说完，我的手已经朝他的脑袋招呼过去了。　
“去你的，臭嘴。”狠狠地冲他哼一声。　
揉着受创的后脑勺，原本要出口的反击在看到我仍高举的拳头时变成嘿嘿两声傻笑。　
长年的默契让我们总是可以找到在一起最合适的拍节。　
那么自然的勾肩搭背，嬉笑怒骂，在这暧昧的环境里，却丝毫没有性别的禁忌。　

时间流逝，酒吧里午夜场那略带忧伤的旋律传过来，淡淡的，勾起几丝伤感。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是暗淡了，所以他才会拿走了我手里的酒杯。　
“别喝了，小蛮，明早不是还要去机场？”高大的身子站直，大手伸过来。　
温暖的手掌包住我冰冷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去，再晚阿姨会担心了。”　

我任他拉着起身，“老妈才不会担心，我跟你出来，她担心什么？”　
是啊，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是十几年的老同学，铁哥们，有什么好担心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该死！　
突然感觉郁闷的要死。　

跟着他走出酒吧，看着他推出他的那驾破机车，我的脸色就像刚刚喝的那杯什么“惨绿年代”一样的惨绿。　
“怎么了？”难得这少根筋的呆子，也会发现我的情绪。　
“没事。”我接过他手里的安全帽，带上。　
他细长的眼睛看着我，半晌，见我半字不吐，熟悉我倔强个性的他，也就放弃了。　

机车发动，我坐在他后边，手伸长，环住他的腰。常被我贬为电线杆的他原来也有这么结实的腰身啊。　
我悄悄把安全帽摘掉，靠在他背上。　
“你又把帽子摘了吧？”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嘿嘿，会闷死人的。”我理直气壮地说。　
他似乎叹了口气，却没有纠正我，只是车速放慢了。　

夜晚的凉风吹着，伴随着他身上的阵阵肥皂香……我的长发飘动，迷乱。　

长发为君留，　
发长情也深长。　
长长牵牵，　
情意盼心间，　
不敢言。　
长发纤纤未曾断，　
情意亦依然，　
只是，君不见。　
君不见……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了。　
“记不记得我们曾经打的赌？”我靠在他身上，开口。　
“哪个？”他愣愣地回答。　
“我输你那个。”唉，居然要我这么提醒。　
“呃？是初二那年赌老板结婚对象，结果你输了却耍赖的那次？”　
……啊？那么久的事情了，我怎么记得的。　
“不是。”而且我哪有耍赖，是你自己让我的好不好？　
“那是高一我们赌老郎去马来西亚留学去不成，结果你输了却让我请他客的那次？”　
呃……他怎么记这个记的这么清楚？　
“不是！！！是和我有关的赌！”猪就是猪，笨死了。　
“赌你高考的那次啊。”　
“没错~~”就是那次，我赌输了。　
“你输了我一顿火锅，我记得。”他低声地笑了，背微微地随着笑声震动。　
那次，我赌我高考可以和他考到一个大学的，可是没有想到我在作文上摔了跟头，不知道是谁居然给我的作文打了2分，呵呵，2分，他判了我死刑。　
“要是我知道是谁看的我的试卷，我就把他给撕了。”我咬牙切齿的说。　
“呵呵，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这些干吗？不就是一顿火锅。”他又笑。　
火锅？我在乎的怎么会是这个呢……　
“都是因为这个，我们才没有办法上同一所大学的。”我揪着他的衣服，大喊。　
“嘿嘿，那我还要多亏了这个没有眼光的人，让我少受两年的荼毒。”他开玩笑地回头也喊道。　
瞪他一眼，他笑，我，也笑了。　

猪头啊，其实你不知道，我自己还跟自己打了一个赌，如果我考上了，我就不要再继续做你的同学，做你的哥们了。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的是……　
我恨，我该恨的，我输了，输了考试，输了——你。　

机车慢慢停下来，我熟练地手一撑就跳了下来，猪头赶忙停稳了车。　
“告诉你多少次了，车没有停稳前，不要跳，多危险。”猪头皱皱眉头。　
我吐吐舌，不理会他的唠叨，“猪头，你再这么罗嗦下去，很快就变老头子了。”　
“哼，我变老头子的时候，你以为你是什么？老太婆。”　
老头子，老太婆，我真的很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你慢慢变老……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或许原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小蛮，”猪头扯着我到他身边，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看看。”他扬扬下巴，笑的得意。　
我依言打开，蓝紫色的包装纸里是一只透明的水晶苹果……　
“你，你……”我握紧手里的苹果，“你这个猪头。”　
“嘿，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我昨天从大学赶回来后，又骑车找了四五家店才买到的哎，居然还骂我猪头？！”他不满地哼哼。　
我看着他，看着，仿佛要把他刻在心里，虽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好啦，谢谢，”然后顺势抱住他，这是我们之间第一个拥抱，虽然他曾经背过受伤的我，虽然我曾经扶过喝醉的他……但是拥抱这是第一次。　
他愣了一下，手呆呆地抬了半晌，才在我肩膀上拍拍，“小蛮……”　
我到底在做什么呢……我从他怀里抬头，吐吐舌头，“吃一下你的嫩豆腐，别告诉你女朋友哦。”　
猪头眉一挑，手在我头上又是一敲，“耍宝吧你。”　
我笑，把水晶苹果揣进怀里藏起来。　
冰凉的触感，真冷……　
“小蛮，你，出去以后要好照顾自己，别让人担心。”猪头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温温的。　
你会担心我吗？我反射地抬头，问句却没有说出口，不用问，我知道他会的。他会的……即使他有了心爱的女朋友，他也会的……　


酸涩突起，我警觉到眼眶已经变红。　
赶忙转过身，我装着不耐烦的样子，“好了，很晚了，你也早回去，”泪意涌上，忍不住停了一下，“麻烦你赶回来帮我饯行，谢了。”　
“嘿，说什么傻话呢，咱们这铁哥们的交情还说这个？”身后的他敲敲我的头，“好了，早睡觉，到英国那边记得给我个信。”　
不敢出声，怕泄露了自己已经哽咽的声音，我只能用力点点头。　
“那，我走了。”车子发动的声音传来，“拜拜。”　
拜拜……我在心里默默地说，手佯装潇洒地挥一挥。　

直到听到车子行远的声音，我才敢转过身来，看着淡去在夜色中那熟悉的身影，我把苹果抱在胸口，慢慢地蹲下去……　
“朱哲言……你这个猪头……”　
　
命运

有时候事情是无法选择的，　
就像你爱上她，　
就像　
我爱上你。　

★★★　★★★　

会爱上自己在一起十几年的哥们，是一件奇怪，又不会太奇怪的事情。　
至少当我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只花了一个晚上，就做出了决定。　

“猪头——”　
“叫我朱哲言才理你。”　
哼，拽什么拽，你现在不就是在理我？　
“好啦，朱哲言同学，行了吧？”　
“干吗？”真好哄。　
“我们来打赌吧？”　
“赌什么，就赌这次高考好了，你还是要报海大吧？”　
“是啊，你也要报这个了？我早就叫你好好学——”　
废话这么多？“好啦，别罗嗦，如果我考上，你就要送我上次看中的那个水晶苹果。”电影里那个苹果代表的是纯真的爱情，不过这个少根筋的家伙是不会发现的。　
“恩？哪个苹果，啊，那个，好。”他点点头，把眼镜推了推，斯文的脸上满是算计，“不过，你要是输了……”　
“我不会输的。”我拍拍胸脯，我有信心，考他那个学校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扯扯我刚刚长长的辫子，“除了上次打赌留头发的事情，你嬴了，你真是没少输呢？”　
救回自己的辫子，我给他一个白眼，“这次不会了，放心。”　
“你最好不要给我输！”他丢给我几本笔记，“嬴了的话我有奖励。”他眨眨眼，浓黑的眉毛笑起来像动画片里的小新。　
“嘿嘿，当然。”我要的奖励就是你。　


可是，我输了。　
在最不可以输的时候，我输了。　

分开的两年里，相隔在两个城市里。　
我嬉笑着听着，猪头说他如何在学生会崭露头角，如何花掉奖学金，如何受女生欢迎……　
我像过去一样和他打屁，互贬，虽然不安和痛苦已经盈满了我的身体，我依然只留给他快乐而轻松的笑声。　
直到那天，他在QQ里告诉我，他交到了女朋友。　
终于一个女人，占领了我原本在他身边的位置。　

我问：你爱他吗？　
他说：爱吧。　
我说：不错啊，这么快就找到女朋友了。　
他打上一个幸福的笑脸。　
我说：我要上课去了，下次让我看看她的照片。　
于是，下线。　
可是我没有去上课。　

我只是坐在原地，看着自己发给他的最后一个信息——一个傻呵呵的笑脸。　
“我真是个傻瓜啊。”电脑这边，我哭到不能自己。　
我好恨。　
猪头啊猪头，这次算你狠。　

谈恋爱的人是忙碌的，他们有忽视朋友的资格，我该清醒，猪头还没有彻底忘了我这个哥们。　
可是，我也该怪他，为什么不忘了我。　
这样，我就不用再听他快乐的恋爱经历。　
笨猪头，到哪里都是猪头！　

苦闷无处发泄，我只有玩命地用功的学习，让自己忙到没有时间去想，去伤心。可是每当一个人独处时，每当看到校园里相似的背影时，我才不得不承认，我的痛苦，没有出口。　

★★★　★★★　

就这样过了半年，当我们系主任找我谈交流生的事情时，我对他说，“好。”　
系主任似乎很惊讶我的反应。　
“你不需要仔细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呢？　
爸爸妈妈早就有送我出国的念头，只是我一直坚持不要的。　
现在，我坚持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我还留下做什么呢？　
做一场爱情的局外人吗？　

我不要。　

“我要走了，去英国，留学，三年。”当我告诉朱哲言的时候，他呆楞了足足60秒才有了反应。　
“小蛮，你别开玩笑。”微变调的声音显示了他的在乎，猪头的心里，我还是有些地位的吧。这个念头让我有些开心。　
“是真的。”我笑了，“我要走了，猪头。”　

遇见你，爱上你，然后离开。　
这是命运吧……　

当我登上飞机的时候，我对看着手里的水晶苹果说，“我要忘了你，猪头，我一定要忘了你。”　

我要改变这个命运……　

　
留学
陌生的街道　
陌生的人群　

我在其中微笑　
却不知道　
有谁在对我　微笑　

★★★　★★★　

很难解释，突然身在异乡的感觉，走出机场后，我站在这个满地金毛的地方，有片刻的茫然……看看伦敦灰蓝的天空——我深吸一口气，握拳，“加油！”　

回身把行李拉到身前，我刚刚抬手想叫车，却发现一辆兰色的BMW突然停在了我面前，挡住了路。　
可恶，你开BMW就牛吗？我收回手，凉凉地瞪了眼面前的车，转身拉起行李准备到另一边叫车。　

“OL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