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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子胥出奔-第18部分

小说: 子胥出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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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阖闾哈哈大笑,说:“这顺口溜好,原来你说笑话也有一套,我这些日子真是难得开心,这样吧,你们到后堂来,我们喝酒取乐。”
  我说:“要离恐怕不是给人取乐的人。”
  阖闾瞪了我一眼,厉声说道:“你还想让他干什么?”
  我吃了一惊,倒不是他把要离当成弄臣,而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疾言厉色对我,一直挺敬重我的,没想到为了一个他心目中的弄臣,就板起脸对我这样呵斥。他如今当上了吴王,想对我立规矩了,我也不能就这么跟他翻脸,只好跟在后面。
  到了后堂,我还是不甘心,因为阖闾这个人我知道,如果他觉得我对他的事不上心,他就会不再看重我,如果我对他的事尽心,就算事情办不成功,他也不会跟我过不去。我想,我现在当了吴国的大夫,想法也不一样了,那时我只想着平平安安过日子,现在还想着讨好阖闾,让自己能够在吴国趾高气扬。
  我说:“大王,我们楚国产的一种马,形体瘦小,但负重爬山却十分有用,因为它重心低,所以驮着东西就稳,爬山也方便。我们不能因为这种马形体小,就以为它没有用,失去了利用它的机会。”
  阖闾说:“你有完没完?别扫我的兴好不好?”
  我想,我的责任已经尽到了,他事后也不能怪我没给他出力,所以就不再开口。
  阖闾等我们都坐下了,对要离说:“你会不会下棋?我们先下两盘棋吧。”
  要离说:“下棋倒是会一点,只怕不是大王的对手。”
  阖闾笑着说:“好啊,我们就下两盘,赌个东道。如果两盘下成平手,我送你一幢房子;如果你输了,我送你两幢房子,外加十个仆人;如果你赢了,打一顿屁股。”
  要离反对说:“我的屁股是不能打的,如果我赢了,大王打伍大夫的屁股。”
  阖闾哈哈大笑,说:“伍大夫是我们国家的栋梁,他的屁股跟我的屁股一样宝贵,也是不能打的。这样吧,你赢了的话,我送一把剑给你。”
  “好吧,就这样说定了。”要离欠了欠身,看上去像是打了个呵欠。
  我闲着无聊,看他们下棋。可是这种事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只好拿了一个桃子吃着,想起晏子二桃杀三士的事情,觉得这世上聪明人真多,要混出名气来,得有十分的运气才行。吃完桃子,他们似乎才下了个开局,只好猫在边上打瞌睡。我发了一个梦,梦中看见庆忌逃跑时的情形。
  庆忌看到阖闾带着重兵拦住去路,跳下车撒腿就逃,速度比马还快。他一定早就听到了他父亲吴王僚被杀的消息,知道阖闾不会放过他。阖闾赶紧命令军士用箭射,箭到他身后,又都被他轻轻接住,一枝也没射中。
  我取出弓箭,心想我如果不射,这武将也白白当了,阖闾会对我不满;但看庆忌接箭的本领,一定也射不中,这对我的名声可也没有好处,难免让人看轻。稍一犹豫,就想出了一个办法,咬着牙,双臂用劲,狠命一扯,这张大弓就“喀嚓”一声扯断了。
  大弓断得那么干脆,我心里有点后悔,心想如果这一箭真的射出去,去势必然十分劲急,庆忌接不住也说不定,那我不就又一次一箭惊天下了?我急忙从军士手里夺过一张弓准备再射,可是一转眼庆忌就逃得没有了踪影。
  突然听到“哗啦啦”一声响,我从梦中惊醒,看到侍女正在收拾棋盘,将棋子捧进盒子里。也不知道他们俩谁赢了。我想做这个梦,恐怕是有原因的,庆忌在外面虎视眈眈,对吴国构成威胁,最危险的不是他吴王阖闾,而是我。因为我已经说过,庆忌如果带兵来进攻,首先得由我带兵去交战,我实在不愿意与他照面。偏偏我推荐的要离,被阖闾当成了弄臣。
  等侍女走了,要离说:“大王的棋果然下得好,有一种凌厉的杀气呢。”
  阖闾说:“仅有杀气是不够的,唉!”
  要离说:“大王心里放不下的人,估计是前公子庆忌吧?他逃亡在外,积聚兵马,倒是有点意思。大王如果不放心,我可以去杀掉他。”
  我听到这句话,突然来了精神。
  阖闾说:“庆忌长得像铁塔似的,武功十分高强,万夫莫敌,而且身子非常灵活,走起路来像鬼头风一般,这样一个人在外面每天算计着我,感觉实在糟糕得很。不过我想你虽然勇敢,恐怕打不过他。”
  “杀人的事情我还是懂一些的。靠力气杀人,那是下等的杀人功夫;靠智慧杀人,才是上等功夫。我不是要跟他单打独斗,而是接近他,瞧机会刺杀,这就像割一块煮熟的牛肉那么容易,我看不到有什么困难的。”
  阖闾摇摇头,说:“这恐怕不行,庆忌又不是傻瓜,你从吴国去,他怎么会相信你?怎么会让你近身?”
  要离说:“这样吧,我们来一个苦肉计。”
  “苦肉计虽然是一个办法,可是要他相信,还是不那么容易。”
  “这就要看我的本事了。”要离嘿嘿笑了两声,抓起一个桃子啃着说:“这样吧,大王找上一个岔子,将我的老婆儿子杀了,砍掉我的右臂,这样,事情就会传到庆忌耳朵里,我去投奔,他就不会起疑心了。”
  我吃了一惊,要离原来不但自己不要命,连他老婆儿子的性命也不当一回事,莫名其妙地叫他们全都送死,而且神态看上去还是那么漫不在乎,一点凄厉感也没有,真让人想不到,简直不能算是人。这样的人去对付庆忌,恐怕真的能成功。
  阖闾也吃惊地抬起头来,“什么什么?这个不行,你又没有犯罪,我无缘无故地杀你的老婆儿子干什么?”
  “想达到目的,就要不择手段。”要离说。
  看到阖闾有些为难,我怕他要装仁慈君主却错失了机会,连忙凑过去劝道:“要离说得不错,他为了国家的利益,大王的江山,甘愿牺牲自己年轻的生命,奉献自己家庭的幸福和安宁,这是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事成之后,我们应该大张旗鼓地宣传他的伟大精神,让吴国人民以他为榜样,把我们吴国建设得繁荣富强。”
  我这样说,除了不愿跟庆忌在战场上较量,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就是我从楚国逃出来时,杀死了我的妻子,虽然那时为了逃命没有别的办法,但这终究是我人生履历上的一个污点。如果要离作出这样的牺牲,一定会举世震撼,我那个小小的污点也就不会引人注目了。我恨不得立即代替阖闾答应了要离。
  阖闾想了想,说:“如果你杀了庆忌,我的目的是达到了,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要离哈哈大笑,猛地站起身子,突然间神色变得十分狞恶,两眼放光,一脸邪气,看上去像个恶鬼,笑得束头发的带子也散开了,头发蓬下来,披在肩上。
  他说:“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就是出名。我到处寻衅闹事,不要命地跟人打架拚命,无非是为了出名。我招惹椒丘欣,最后逼得他自杀,也是为了出名,可是椒丘欣虽然是个勇士,却住在东海边上,他本身的名气不够大,所以我逼死他,效果却并不理想。”
  阖闾说:“如果要出名,你此刻拔剑杀了我,不也一样能出名吗?不也一样不过是家破人亡吗?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去杀庆忌?”
  要离缓了一口气,握着头发,又用带子缚好,神情又恢复了漫不在乎的样子,“本来刺杀一国的君主,也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可是前吴王呢已被专诸杀了,我算是失去了一个机会。”
  阖闾说:“可是我就在你面前啊,你为什么愿意舍近求远,吃断臂的苦头去杀庆忌?”
  “吃苦头?不吃断臂的苦头,怎么显得我的悲壮?”要离冷笑着说:“我要杀庆忌,是因为他这个人与众不同:他是前吴王的公子,又是吴国出名的武将,武功智谋恐怕比起大王更厉害,如果在战场上,人家愿意跟大王交手呢,还是愿意跟庆忌交手?依我看,愿意跟庆忌交手的恐怕不见得有多少。”
  阖闾说:“哼!”
  要离不理睬阖闾高兴不高兴,接着说:“如今他又在艾城大举招兵,更是混成了举世闻名的人物,连大王也害怕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我如果刺杀了他,这名气就不但能传遍天下,还能够流传后世,载入史册。这不仅仅是因为刺杀事件的本身,而且还有一种藐视天下豪杰的勇气,你说我怎么肯放弃杀庆忌,却来刺杀大王?有这种种好处,我失去妻子儿子,算得了什么?就是要我杀尽我的所有亲戚朋友,我也不会在乎,而且死得越多我就越开心。所以大王不必觉得亏欠了我什么,这是我求之不得的机会啊。”
  我怕场面闹僵,赶紧说:“要离说得对,大丈夫或者留芳百世,要或者遗臭万年,默默无闻过一辈子,那可不是白活了吗?请大王成全要离的这番心愿,让他轰轰烈烈地为我们这个大时代作出他的贡献吧。”
  要离瞪了我一眼,说:“你也不用迫不及待的,你不就是怕跟庆忌交手吗?这件事就算便宜了你!”
  我气得大概脸都黄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阖闾高兴地握住要离的手,说:“自古以来,多少伟大的哲学家探讨人生的意义,可是要离凭着直觉就发现: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成大事业,和时代的脉膊一起跳动!你们看,要离的这番雄心壮志,竟让我变成诗人了!”
  我抑住心中的怒气,笑嘻嘻地看着阖闾和要离握手的动人场面,心想:死光要离一家,保全我们大家,我们需要白痴,时代需要傻瓜!啊,我好像也变成诗人了,真是愤怒出诗人。
  24、庆忌
  庆忌的亲兵用车子装了庆忌和要离的尸体来投奔阖闾,还带来了要离刺杀庆忌的精彩故事。他们对要离是怎么博得庆忌信任的事并不清楚,但亲眼目睹了要离行凶的过程。
  那时长江上风平浪静,庆忌带着军队坐船顺江而下,准备对付阖闾。要离站在庆忌身边,右臂的袖子空荡荡地晃着,左手拿了一把短戟,对着江面指指点点,嘻皮笑脸地谈论杀进吴国打败阖闾夺得王位后的美好时光。庆忌虽然坐在船头,可还是比要离高出一头,他微微低下头,对要离说:“要紧的是安定民心,让老百姓过太平日子,上次父亲遇害,已让老百姓受了惊吓,这次去报仇,一定也会乱一阵子。”
  要离说:“我可没有这样的事业心,只想活得惬意。”他提了一个要求,到时候吴市的地痞流氓都要归他管,他说:“我这人虽然有些才能,但不喜欢当官,最喜欢和地痞流氓鬼混,每天去招惹那些看上去洁身自好的姑娘,打碎两只盆盆罐罐,被人骂上两句,真是有说不出的开心。”
  庆忌哈哈大笑,说:“你这个要求倒也古怪,答应你是没有问题,但你也得答应我,不能做得太过份,比如弄得人家倾家荡产,或者弄出人命来,这我可不答应。”
  要离说:“谁弄出人命来,谁就该抵命。”
  庆忌说:“你说他们会不会有准备?”
  要离说:“准备是会有一点的,可是每天准备着,等于没准备,因为牛皮筋每天绷紧,要不了两天就松松垮垮了,看上去却还是拉紧着呢。”
  庆忌说:“对,我一直在大造舆论要攻打吴国,就是让他们紧极而松,真的到了要紧时候,就紧不起来了。”
  正说着,江面上起来一股怪风。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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