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鸡泪-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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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特往杯子里的冰块上斟了些威士忌,朝她递过来。“象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不存在来得太早的问题,丽佳。”
屋外传来和谐的音乐门铃声。“请原谅,”奥斯特表示歉意,“我的一些客人到了,我要去招呼他们一下。”
仆人送来丽佳的可口可乐,她很快地环顾一下屋内四周。这房!司足有四十英尺长,一头是一排高大的法国式窗户,窗外是露台。
她的主人偕同新来的客人谈笑着回到客厅。丽佳睁大了双眼。
其中一位姑娘是电影明星,丽佳在银幕上多次见到过她。男客中有一位是报纸专栏作家,她经常在早报上读到他写的专栏文章。
奥斯特还没来得及介绍完客人,门铃又响了志来,他急忙丢下他们去迎接新到的客人。丽佳睁大双眼。她虽然不认识所有的名字,但知道他们都是些报纸上的知名人物。
大部分时间里,她都腼腆地一声中吭,和这些人物在一起,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从他们的谈话中,她了解到奥斯特是一个富有的人,经常乐于资助戏剧界。
然而,他又是一位好心肠的主人。尽管他在房间里从容中不迫地周旋于客人们中间,与他们酬酢寒暄,却又时不时地回到丽佳身边,看看她是否愉悦舒畅。她喜欢他,这个身材矮小、和蔼可亲、忙忙碌碌的男人。
一次,那个专栏作家在角落处找她搭讪攀谈,问到她的职业。起初她不知该怎样回答他,后来灵机一动。
“我是跳舞的。”她回答。这和事实差不离儿。
奥斯特突然出现在他们旁边,他笑了,对她的答复表示满意。
“你在哪里工作?”那专栏作家仍不放过她,“我想在专栏里为你宣传宣传。”
“现在我还不值得,”她笑着说,“可到时候我会找你的。记住你说过的话。”
那作家已几杯酒下肚,微带醉意。他知道奥斯特通常在这样的晚会上会找些什么样的姑娘陪伴他。他想让她发窘。“让我们领教一下你的舞姿,”他不无恶意地说,“我不相信你的话。”
听到他的话语,房间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人们好奇地望着丽佳,等待着她的反应。奥斯特请来的姑娘的身体对他们并非是一桩机密。
丽佳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回答说:“承蒙赏光。可很遗憾,我现在不能跳。你知道,我此刻正患着舞蹈家的职业病。”
“什么职业病?”专栏作家几乎稳操胜券地高声问,“我还从没听说过。”
“你并不太了解,对吧?”丽佳用悦耳的声音问道,“你听说过脚疼吗?”
房间里爆发出哄堂大笑,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奥斯特拍拍她的肩,低声赞赏:“好姑娘!”
深夜两点半前后,客人们开始陆续告辞。三点时,屋里只剩下丽佳和奥斯特。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抬头看着她。“天哪!”他大声说,“这一星期总算推过去了。”
她大惑不解,“您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他笑了,“我必须这样,亲爱的。这是公事。再者,我不这样他们会不满意的。这已变成每周一次的惯例。”
“您是说每星期都有这么一次?”她问。
他点点头。“如果没有参加这个星期二午夜聚会,就不算是上流社会。”他话音中流露出自豪。
她却摇摇头,这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在她看来,这些人来或不来有什么区别呢?“我该走了,奥斯特先生。”她说,忽然又变得拘谨起来。
他抬起头,用自以为恳求的目光注视着她。“你非走不可吗?”他狡黠地问,“我这儿有许多房间。”
她的目光冷淡,“我得走了,奥斯特先生。我父亲在等着我。”
他跳起身来。“当然,”他说,“我本应想到的。”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张钞票,塞到她手心里。
她没有看那钞票。“非常感谢您,奥斯特先生,”她伸出手说,“我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他使劲摸着她的手,“你能来我很高兴,亲爱的。希望你能再来,也许下个星期。”
她犹豫了一下:“我不能作主。我得问问星爷。”
他送她到门口,对她笑着说:“别担心星爷,我会和他谈的。”
“晚安,奥斯特先生。”
“晚安,丽佳。”
电梯门打开了,她迈了进去。她朝仍站在门口的奥斯特挥挥手,电梯门挡住了他微笑的面孔。这时,她才瞥了一眼紧紧摄在左手里的钞票。
她吃惊地张开口,透不过气来。这是一张1000港币的钞票——相当于她整整一星期的报酬。她赶忙把钱塞进钱包,暗自思忖他是不是弄错了。
她走出楼房时,看门人脸上现出惊异的神色。“叫辆车吗,小姐?”他问。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耸了耸肩膀。为什么不叫呢?她现在有很多钱了。
海生坐在桌边,面前摆着不可缺少的啤酒筒。他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她。“你到哪里去了?”他问。
“工作去了。”她简短地答道。
他盯着她的衣服,“你的男朋友说你早走了。可你没有回家。”
她没答理他,抬脚想穿过厨房回自己的房间。他急通地离开椅子,挡住了她的路。“你穿着这衣服到哪儿去了?”
她悻悻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我说过,工作去了。”
他用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象这个样子?露出两个奶头?”
“这是我工作时穿的衣服,”她答道,“我很累,懒得换衣服,才穿着它回来的。”她想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放开手。明天我还要送回去。这不是我的。”
他很快松开她的肩膀。她还未来得及阻止他,他已打开她的钱包,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就在最上面。他捡起钞票,翻过来放在手上。“这是哪里来的?”
她盯着他,“这是小费。”
“光跳跳舞他们不会给这么多小费。”他说。
她没有吭声。
他挥手一掌,“贱货!”
她的身体转了半固,瞒珊着撞到墙上,脸颊上留下一道白色的手印。她肩带上的按扣开了,衣服向下滑去。她急忙抓住衣服。挡在胸前。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我对你母亲说过你是个什么货色,可她就不相信。她现在看不到你这样子可块是件幸事。”
他动手去拍腰间的皮带,威胁地向她走过来。
她从他身旁躲避开,从桌子抽里抓起一把切向刀。她举起刀,用亮闪闪的刀刃恶狠狠地指着他的脸。她切齿怒吼道:“来吧!试试看!”
他瞅瞅刀子,又望望她。她的目光凶得吓人。他退缩了,“丽佳!你想干什么?”
她冷笑道:“你敢试试吗?”
他深深喘了口气。这女孩子疯了。他提心吊胆地向后躲过她。“算了,算了。”他焦虑不安地说。
“那钱。”她的目光仍盯着他的脸。
他那那张钞票仍在桌子上。她迅速把钱和其他东西一起塞进自己的钱包。
她的脸色平静而冷酷无情。“如果你再敢走近我,”她低声诅咒道,“或想碰我,上帝保佑我,我就杀了你。”
他没搭腔。他丝毫不怀疑,她会说到做到。门在她身后关上了,他转过身,把突然发抖的手伸向冰箱门。
丽佳向后靠在关紧的门上,闭上了眼睛。从母亲去世至今,好象已过去了一千年,可实际上只有一个月多一点儿。她睁开眼,低头望望手中握着的刀子。
她感到周身发冷,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把刀子丢在床上,开始脱衣。直到要上床时,她才又注意到它。她若有所思地把刀子塞到床垫下面。从那以后,睡觉前她总先要察看一下刀子是否还在原处。
自那次以后,她一切听从星爷安排。天长日久,她也就相信他了。她从没和她见到的男人发生麻烦,他们比学校里的男孩子们更尊重她。
那些男孩子总合伙骚扰她,对她动手动脚。她例并不在意。与学校里自己周围的孩子们相比,她在许多地方有一种优越感。对于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知道些什么呢?
随着冬天的来临,她和肥仔见面的次数开始越来越少。曾有几次,她约肥仔见面,可不得不因星爷为她安排了别的差事而爽约。自从那晚他在她家门口等她之后,他就不再到舞厅等她。后来的一天晚上,在舞厅里,她被叫去听电话。
“喂,”她朝话筒说。
“是丽佳吗?”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是肥仔。”
她心头突然感到一股暖流。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是那样地想念他。她对着话筒笑了:“你好吗,肥仔?”
“很好,”他回答,“你呢?”
“也好。”她答道。
“我想和你谈谈,”他说,“可是学校里功课一直很忙。”
“我很高兴你给我来电话,肥仔,”她温情脉脉地说,“我想你。”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松愉快起来,“真的吗?”
“千真万确,肥仔。”
“下了班来看我好吗?”他问。
“一言为定。”她很快答道。
“楼下,老地方。墙角第一辆车那儿。”他赶忙说。
“好的。”
“丽佳?”他迟疑不决。
“什么事,肥仔?”
“这次你不会让我空等吧?”他不放心地问。
“我一定去,肥仔。”说罢,她挂上了电话。
她走出来时,他正斜靠在一辆小汽车上。看到她朝自己走来,他站直了身子。她仰望着他的脸。他看上去很疲倦。面容清癯。“喂。”她招呼他。
一丝苦笑使他的脸扭曲了,“喂。”
好一会儿,他们站在那儿,面面相觑。丽佳首先打破了沉默,“你不请我喝杯咖啡吗?”
“当然,”他说,“我正要请你呢。”
她刚要朝杂货店的方向走,他却挽住她的胳膊,领她去附近一家饭店。他们进了店门,在一张桌子旁坐下。
她低头看了看雪白的台布,“小伙子,别摆阔气。”
他微微一笑,“要吃就吃好。”
但是,她注意到点菜时很谨慎。“你近来在干什么?”她问。
“没干多少事,”他答道,“上学,学习,干活。”
“你瘦了。”她说。
他耸耸肩膀,“我过去太胖了。——
侍者把咖啡和小圆面包放在他们面前。她呷了一口咖啡,等他开口。
“小弟弟怎么样?”他问。
“挺好,”她笑了,“他现在会走了,正开始学话。他叫我‘佳——佳’。”她注意到他并未间到她继父。
“工作怎么样?”他问。
“还好。”她回答。
他默默无言地看着她喝咖啡,却没有碰自己面前的杯子一下。“你还没喝咖啡呢。”她说。
“我不饿。”他答道,猛地站起身,把一张纸币扔在桌子上,“喂,我们走吧。”
她跟着他来到街上,“怎么了,肥仔?”
他盯着她的脸。“我给你带来一个口信。”他毫无表情地说。
她给弄懵了,“给我?”
他点点头,“阿昌的口信。他让我告诉你,他下月回来。”
她的手松开了他和胳膊,“你打电话就为这事?给我捎个口信?”
他紧绷着脸,没有吭声。
“要我怎么样?”她讥讽地问,“高兴得翻跟头?”
他仍然双唇紧闭。
她停住了。他又向前走了两步,才发现她没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