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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银鸡泪-第39部分

小说: 银鸡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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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仍然双唇紧闭。
  她停住了。他又向前走了两步,才发现她没跟上来。“怎么了?”他神色诧异地问。
  “好了,现在我已收到这口信了,”她冷漠地说,“谢谢。”
  “他仍然认为你是他的女朋友。”他说。
  夜光下,她双眼圆睁,“你是怎么认为的?”
  他痛苦地站在那儿,“我不知该怎么想。他看来那么自信。”
  她退到一个黑暗的门洞里。“肥仔。”她叫道。
  “嗯?”
  “过来,肥仔。”
  他走进门洞,她用两只胳膊搂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脸朝自己扳下来。她亲吻了他。他先是僵硬地站在那里,接着拢紧双臂,紧紧抱住她。良久,他们就这样地站在那里,他心潮澎湃。
  终于,她挣脱出他的怀抱。他箍得她浑身发疼。“现在你怎么想,肥仔?”
  “可你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他困惑不解地说,“你看来不想见我。就象上一次,你又失约了。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可你就没来。”
  夜幕下,她的眼睛发绿,象猫眼一样闪闪发光。“我要去工作,肥仔。我需要钱,这你知道。”
  “世界上有许多挣钱的办法。”他说。
  她摇摇头。“我并没有做错事。我只不过想多挣些钱,这样我就不必过我母亲那样的生活、那样的苦日子。”
  “但你从没——”
  “闭上嘴,”她轻轻地说,用手指捂住他的嘴唇。“你说得太多了。你从不想亲亲我。我猜想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笑了,满面红光。他朝她低下头。“也许一切还正常,”他说,“我要好好弥补一下。”
  他们到她家时,街上已阒无人迹。三月末的习习晚风吹拂着他们的身体,他们走进门厅。她轻轻带上门,抬头望着他的脸。
  他情真意切地凝视着她,悄声说道:“我爱你,丽佳。你知道,对吗?”
  她点点头。
  “从那天在电梯里见到你起,我就爱上你了,可我决没想到你会见我。阿昌一切应有尽有,而我却是个囊家如洗的穷光蛋。”
  “我对你无所求。”她说。
  “我知道,”他说,“可你能要什么就有什么。你遇到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拼命追求你的。”
  她慢吞吞地笑了。“这我知道,”她自信地说,“可我心里根本就没有他们。他们都是些呆头笨脑的人,以为能从我这里捞到些什么便宜。可我决不施舍。”
  他微微一笑,嘲弄地说:“我也是呆头笨脑的,对吧?”
  她反唇相讥:“除我以外,你是他们中的头号笨蛋。可我却喜欢你。”
  他伸手将她拥过来,她就势投入他的怀抱。她的嘴唇暖融融地张开着,她的舌头在他口中燃起炽热的火焰。他陡然屏住呼吸,接着闭上了双眼,滑入激情的涡流之中。
  她忽然向后挣出身子,眼睛里流露出疑惑的目光。“肥仔,你真令我着迷。”
  “很好。”
  她摇摇头,“我真不明白。谁也没有使我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他又把她拉过来。“这是教训你别对我那么粗暴,姑娘。”他大声笑道。他吻着她的喉咙:“现在你才找到了一个真正的小伙子。”
  小弟在黑暗中坐在窗边,窥探着街道。丽佳一小时前就该到家了,他知道她今晚下班早。
  他引颈往窗外望去。下面有两个人影缓缓沿街走来。当他们经过路灯下时,他认出其中一人是丽佳。
  那男孩子,肥仔,和她在一起。他们走着,互相搂着对方的腰肢。他的心因妒忌而隐隐作痛。丽佳现在是个女人了。过去的几个月里,她身上发生了许多变化。她变得自信了,有主见了。这都是因为那工作的缘故。
  对于在舞厅工作的女孩子们的品行,他早已有许多耳闻。她们放荡不羁。他回想起婚前曾认识的几个舞女。她们大都与妓女相差无几。
  淫欲使他心猿意马,浑身发热。这不公平。他先于他们任何人见到丽佳,她无权象她说的那样对待他。在屋子里敞胸露怀地走来走去,她心里明白这会使他心神不定。
  他感到脑门上沁出一层汗珠。他醉醺醺摇摇晃晃地摸进黑黢黢的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没有啤酒了。他站在那儿,暗自诅咒。接着想起壁橱里的那瓶李子白兰地。
  他取出酒瓶,拔掉瓶塞。他把瓶口对在嘴上,火辣辣的酒液滚下喉咙,冲进腹腔。酒热传遍全身,现在他觉得强壮了。
  他小心翼翼地握着酒瓶,回到客厅,朝外望去。楼下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他侧耳听楼梯上是否有丽佳的脚步声。那里声息全无。
  他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又呷了一口酒。她骗不了他。他知道她在楼下做些什么。他按捺不住这种联想产生的愤怒。这个需弄人的小贱货,除他以外,人人有份。她还取笑他。
  他有了一人绝妙的主意。他蹑手蹑脚地穿过屋子,走出厨房门,悄无声息地沿楼梯潜行到二层。隔着楼梯栏杆向一楼窥视。
  他看到他们站在门厅角落里。丽佳正搂着那男孩子的脖颈,他们在接吻。那男孩的后背挡住了小弟的视线,使他看不到丽佳,可他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他们站立的姿势告诉了他。
  一阵笑声传入他的耳鼓,丽佳向后抽身离开那男孩。现在他可以看到她的脸了。昏暗发黄的灯光下,她似乎在张着嘴喘气。她在笑。
  “明天?”他听到肥仔在问。
  丽佳喜气洋洋地笑着说:“明天,一言为定。”说罢朝楼梯转过身来。
  小弟忙不迭地爬上楼梯,回到屋里。他等在厨房门口,一直到楼梯上传来她的脚步声。这时,他疾步穿过黑黝黝的房间,来到客厅。
  他坐在屋角里的一把椅子上,从这儿他可以通过墙上的一面镜子观察厨房里的动静。他怒火中烧,肚皮发紧。他把酒瓶举到唇边,酒液顺下巴淌下来。
  房门开了,在门厅的灯光照耀下,他看到丽佳站在门口。他听到她的声音。
  “我回来了。”
  他没有应声。
  “你睡了吗?”
  他小心地屏住气息。就让这小贱货以为他睡下了。他没必要让她知道他打算干什么。
  她走进厨房,在黑暗中来到她房间门口。片刻之后,房间里射出她梳妆台上电灯的柔和光线。
  他留心地观察着。她一定以为他睡着了,因而没关上房门。他看到她穿过房间,开始脱衣。他耳边传来她轻轻的哼唱声。看起来这小贱货一定是为能换换口味而满心欢愉。
  她现在只穿着贴身内衣了。她抬起头来。他屏住呼吸,是不是她怀疑他在偷看她,然而,她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她离开卧室,穿过厨房走向水啊,置身于他的视线之外。他先听到从水池中捞出盘子的声音,接着传来不大的哗哗放水声。
  她又回到他的视线中来,仍旧轻声哼唱着。朝卧室走进去时,她解开服罩。他看着她用手摩擦背上乳罩带留下的一道红色压痕。她一直走进房间角落靠近衣橱的地方,这时他无法看到她了。
  他把瓶口举到嘴边,很快地、小心地喝了一口,然后用手背擦擦嘴。他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听到脚步声,他又抬起头。
  她正穿过房门朝这边走来,身上松散地穿着一件和服式女晨衣。随着她身体的挪动,晨衣飘动着敞开来,她里面赤裸着。她走到水池边上,他听到她在搬弄着水龙头。他恍然大悟:她要洗澡。
  通常,她总要等他不在家时才洗澡,可现在她一定以为他睡熟了。他暗自一笑。她并不那么聪明,他可比她机灵多了。
  她越过房间,走进门厅,门在她背后半开半合。他敏捷地离开椅子,踞着脚尖走进厨房。他把耳朵贴在门上聚精会神地听了一会儿。他听到门厅的厕所里传来声响,很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他来不及回到客厅,便溜进她的房间,隐藏在开着的门背后。
  她靠坐在充当澡盆用的水盆里,让温水浸泡着自己的身体。总有一天,她会在一间真正的浴室里有一只真正的澡盆。她对在厨房里洗澡,再出来到门厅厕所里来感到腻烦。而这当儿,水使她感觉良好。她惬意地把肥皂泡沫涂遍全身。
  她闭上眼,想到了肥仔。他这人妙极了,一切是那样奇特。他的亲吻给她带来的那种感觉——就象书里写的那样。那种内在的温馨和激情,那样一种新的渴求,以至他的吻使她有好一会儿感到难于站立,双腿软弱无力。
  水开始变凉了,她重又睁开眼睛。不早了,该上床就寝了。她冲掉肥沫,爬出水盆,拿过搭在椅背的毛巾,把身子揩干,感到皮肤在发红发热。她用毛巾围住身体,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径直走到衣橱边,挂好晨衣,然后从衣架上取下睡衣,朝床边走去,把毛巾搭在椅子背上。她刚要把睡衣套在头上,一种本能的感觉促使她抬起头来。
  她的心房几乎停止了跳动,突然来临的恐惧传遍全身。小弟站在角落里。她的胳膊垂了下来,把睡衣挡在身前。
  他愚蠢地狞笑着,朝她迈出一步。“丽佳。”他边说边向她伸出一只手。
  她从婴儿床后面躲闪开,恐惧凝聚成冷酷的愤怒。“滚出去!”她怒声叫道。
  他站在那儿微微摇晃着。额头上汗如雨注,眼睛蒙上了一层雾翳。他舔了舔嘴唇。
  “滚出去!”她吼叫道,“你这醉鬼!”
  “丽佳,”他咕哝着说,“你为什么老对我这么凶?我喜欢你。”他绕过小床向她通过来。
  她小心地躲开他。“你这臭东西,”她回答说,“滚出去!”
  婴儿被惊醒了,突然啼哭起来。她本能地把目光转向小床。小弟趁机向前一停,她猝不及防,被他抓住了一只手。他把她拉过来,想亲她。
  她在他的怀里挣扎着,把脸扭开。她用指甲抓他的脸。“放开我!你这杂种!”
  他的手缠在她挡在胸前的睡衣里。她的手掠过他的脸。他疼得叫了一声,向后一闪身,耳边传来睡衣被撕破的哧啦声。他仍然用一只疯狂挥动的手抓着她。他用另一只手摸了脸一下,手上沾满粘糊糊的血迹。他傻呆呆地望着它。
  她抬头望着他,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现在你滚不滚出去?”她气喘迂迁地喝问。
  他摇了摇头,清醒过来。“你这婊子!”他吼道,“你敢再捉弄我?我要教训教训你!”
  他抬手扇了她一记耳光。她身不由己地跌倒在地板上。他慢慢向她逼近,两眼紧盯着她的脸。
  她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又透出刻骨的仇恨。她收拢双腿。突然,她跃身而起,冲过他身边向床扑过去,她的手朝藏在床垫下的刀子伸去。
  他攫住她的头发,向后猛扳她的头,使她半躬着身子躺在床沿上。她看到他的手朝自己的脸打来,便奋力挣扎着企图躲开这一拳。一道金光几乎炸裂她的脑袋,她向前倒去,努力忍住随着剧痛涌上眼眶的泪水。
  昏眩中,她感到他的手把她的身体翻了过来,昏暗的灯光下,他的手变得模糊不清。她感到到处都是痛楚。全身发沉,仿佛在承受巨大的重压。最后,她的大腿部爆发出一阵最难以鼠受的剧痛,便几乎如释重负般地被周围迅速降临的黑暗所吞噬。最后留在她记忆中的,便只有小床里那婴儿的哭喊声了。
  她慢慢苏醒过来,身体又恢复了知觉。疼痛也伴之而来,尤如千万根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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