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鸡泪-第4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用脚顶在门后面。“你不能进来,”她压低嗓音说,“我对你说过要来得先打电话。”
他恶声恶气地说:“你连电话都不接,叫我怎么跟你说?”
“今天下午再来。”她说,想把门关上。
他把门推回来,迫使她离开门口。他走进房间。她闻到他嘴里呼出一股酒气。“我不打算今天下午来,”他说,“我要去海边呆一段时间,还要带你一起去!”
“阿昌,你疯了!”她气愤地说,“我哪儿也不去!”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叫喊说:“你必须去!”
卧室的门开了,肥仔站立在门口。他开始没认出来人是阿昌。“要我帮忙吗,丽佳?”他问。
阿昌一眼便认出了他。“肥仔!”他叫了一声,接着便纵声大笑起来。
肥仔大惑不解地问:“他怎么了?”
“他喝醉了。”她回答说。
阿昌摇摇晃晃地走向肥仔。“我的老朋友,”他说,“是不是请你告诉这个蠢娘儿们,她还是乖乖地跟我走,别留在这个淫窝子里?”
肥仔的声音冷若冰霜。“住口,阿昌,不许你这样和丽佳讲话!”
阿昌顿时闭上嘴。他望望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好似如梦初醒。他好象一下子清醒了。“你整个周末都不接电话,原来是他在这儿?”
她缄口无言。
“你在和他鬼混。”
她依然一言不发。
他朝肥仔转过身,“但愿你能受到她的优待。一晚上一百块钱对当兵的可不是个小数目,尽管她管的早饭有成肉和鸡蛋。”
肥仔紧盯着她,她面色苍白。
阿昌注意到肥仔疑惑的目光。“怎么她没告诉你?”他尖刻地说,又朝她转过身,“这不公平,宝贝儿,到最后一刻才把帐单给他,他可能身上没有这么多钱。”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卷钞票,抽出几张。“拿着,丽佳。这次由我付钱。”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睛盯着阿昌,就好象在欣赏死神的面孔。
阿昌又朝肥仔转回身,“拿着,当兵的。你和最迷人的妓女度过的这个周末由我付钱,反正我一直想为军队做点事情。”
肥仔直愣愣地凝视着她。“这不是真的,”他声音嘶哑地说,“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丽佳一声不吭。阿昌插嘴说:“别说傻话了,肥仔。我没必要撒谎。”
“你说过你爱我。”肥仔说。
丽佳仍然缄口无言。
阿昌恶意讥诮地说:“当她拥抱你的时候,她是不是说你是多么英俊?当你吻她的时候,她是不是让你吃她的奶子?当你神魂颠倒时,她是不是把——”
肥仔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他朝阿昌扑过去。可为时太晚,他看到阿昌手中什么东西一闪,随之头上感到一阵剧痛,他跌倒在地板上。他手撑着地板,挣扎着想站起来,耳朵后面又挨了狠狠的一击,顿时便跌进无尽的黑暗之中。
阿昌气喘吁吁地站在他身旁,仇恨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翳,手里仍在挥动着那根小木棒。他恶狠狠地抽打着肥仔的脸。“我早就想和你算这笔帐了。”他喊叫道。狂热使他失去了理智,身体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住手,阿昌。住手!”她尖声叫道,攀住他的手臂在,“这样会杀死他的!”
“我就是要杀死他!”他狂怒地嗥叫着,“我早就想杀死他!”他又举起了胳膊。
“如果你住手,我就跟你走!”她喊道。
他的手突然静止在半空中。他晃了晃头,好象没听清似地问:“你说什么?”
“如果你住手,我就跟你走。”她的声音更清晰了。
他慢慢垂下手,看看手中的木棒,似乎对它握在自己手里感到惊奇。他慢慢把木棒插进衣兜。他的眼睛变得清澈了,然后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收拾好你的东西。”
她呆呆地站在那儿,低头看着肥仔。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地板。“天哪!他怎么这副模样!”他略感惊诧地说。他弯下腰,用胳膊托起肥仔的肩膀。“你去收拾东西。我抱他上床,给他擦洗一下。”
天将黑时,肥仔睁开了眼睛。他的鼻梁阵阵抽痛,不由得呻吟了一声。“丽佳!”他喊道。
没有人应声。
他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记忆力。他挪动着僵硬的手脚,从床上站起来。一阵眩晕袭来,他赶忙扶住一把椅子。抗过眩晕后,他蹒跚着走进浴室。黑暗中,他拧开水龙头,把嘴贴上去,咕嘟咕嘟地喝起来。终于,喉咙里的那团火熄灭了。
他直起身,拧开电灯。一张陌生的面孔从水池上面的镜子里望着他。他颧骨青肿,一碰就痛,鼻子被打扁,嘴唇被割破,裂着口子。最糟糕的是,那双眼睛也变了模样。眼窝深陷,埋藏着无形的痛苦。他慢慢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想驱散这痛苦的阴影。可是没有用,它们依然如故。
这痛苦永远地印在了他心灵的深处,这烙印是无论多少泪水也冲刷不掉的。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多少年之后,丽佳经过更艰辛的道路,竟然成了香港的“影视歌后”,但在她的心中,她知道什么才是少年时最真的感情。不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阿昌将她带走之后,交没有给丽佳许诺过的优裕生活,而是泄愤将丽佳推下了更痛苦的深渊……
第八章 肉体复仇记
她看上去像一个成熟的少女,浑圆的裸臂白晰丰满而曲线极性感的身体。一双美丽带几分忧郁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线条清晰的嘴唇,使人想起古希腊的美女。她从鳄鱼皮制作的女式皮包中拿出一本精美烫金的日记本和一支双色元珠笔,翻开日记本,从从容容地在上面写下这个制片商付的小费。然后慢慢合上日记本。她闭上疲惫而略带忧郁的眼睛,少倾,她神经质地颤抖,从床头上,慢慢地吐着烟圈,烟圈,一个个规矩而缓缓地朝上飘去,然后又慢慢地弥漫空间,最后消失在空气中。她凝视着这般景象,若有所失地绝望地闭上眼睛。
酣声继续着,她心里十分烦躁,她重新睁开眼睛,睥睨一眼身旁的男人。
这是一个六十开外的男人,全裸着身子,浑身上下裹着一层厚厚的膘,伴随酣声,一凸一凸的啤酒肚皮和肥膘振动着,那阵式像污水里泡胀的死猪,他的名片上印着“香岛旅游开发总公司董事长”字样。她十分厌恶地心中鄙夷地骂一声“老色鬼!”
那是在海滨浴场,她独自躺在沙滩上,湛蓝湛蓝的天,深蓝深蓝的海水,白糖般晶莹的沙,仿佛把她带到童年,童年那么美好,她是那以天真无邪。眼前,被喻为东方夏威夷的沙滩使她心情舒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她知道属于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要好好地享受一下人生,尽情地吮吸人间甘露。
“小姐,能认识一下吗?”她身的响起浑浊沙哑的声音。
她的遐思被打破了,心境陡然变坏。
“有什么可认识的。”她粗暴地拒绝。
老头颇有心计地绕到她面前,递上名片,讨好地邀请她晚上赴宴。有这等好处?她斜了一眼老头,瞧瞧名片,懒洋洋地回答:“好吧。”
宴席上,她用猎人的眼光捕捉猎物,她发现老头是腰缠万贯的大亨,她开始主动接近,用她的天然丽色征服她,在她眼里,大都是好色之徒,是她的最佳猎物。
她想起她与老色鬼一起去他的房间的情景。刚关上房门,老头迫不及待地想占有她,急促地“小心肝,小心肝”乱喊一通,像头老公猪似地拱她的胸脯,她极其恶心,想呕吐,老色鬼拉开她的裤子,解下皮带。迅速脱下衣裤,猛烈地扑向她,那又沉又肥的身体,犹如辆巨型坦克。压得她快窒息。很快老色鬼连扯带拉把她剥得精光,便气喘吁吁地起伏,尔后带着一份满足翻身打酣去了。
想到此,她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下床直奔浴室,她要洗去老色鬼排泄的脏物,她边洗边笑,那笑声里掺和一种痛苦的呐喊和绝望的挣扎……
她就是丽佳,香港,世界上最繁华最重要的都市,车水马龙,人海鼎沸,高楼大厦林立云端。丽佳没有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一切都那样陌生,一切都那样新鲜。但她只是感到是那么恐怖和孤寂,茫茫人海竟没一个知己,不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去。迎面走来一位胖女人,五十上下,胖胖的手腕上套一玉石首饰,看见丽佳,心机一动:
“哟,小姐,怎么一个人不开心?”(这个女人就是圈内人称的银姐)广东话尾音拖得很长。
“我是来找工作的,但不知道哪去找?”她胆怯地回答。
“我给你找个工作。”银姐热情畅快地承诺下来。
第二天晚上,丽佳和那位热心的女人从香港澳门。
月亮高悬海上,星星缀缀满苍穹,徐徐海风捎来略带盐味的空气,这是海滨城市特有的韵味。
澳门葡京大酒店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这边的工作好找,挣钱双份,反正你已经来了,试试吧,说不定能发大财。”银姐开导她,话音一落,便抄给她一个地址。
银姐带着丽佳来到一个专供圈内人聚会的酒吧。
她绕道过街,街上阴暗处到处是妖艳的妓女在拉客。耀目的霓虹灯广告分外显眼:“一楼一风”、“韩国少女”、“台湾学生妹”、“女秘书联系处”、“伴游公司”、“金发郎”,五花八门,别出心裁招徕顾客,与赌博业一样发达的色情业在夜晚大显身手。
“洁净池”是供洗澡的男客开设的特别服务。
老板领着她来到池子。池子是由一间间小房子隔开的,水是地下冒出来的天然温泉,水蒸气四处弥漫。空气中夹杂硫磺味,丽佳一下子适应不了。
她的头昏沉沉朦胧中看见一位赤身裸体的女孩仅穿一件肉色比基尼,正在为一位客人搓背。
老板介绍说,干这一行,得想方设法博得男人们喜欢,叫干啥就干啥,丽佳一听,差点昏过去:“我不干!”她神经质地喊,老板把眼一瞪:“你是我用一千四百元买来的,塌我的台啦!你唔干,就把你交警察,叫你坐牢。”话里带着几分威胁。
丽佳如梦初醒,她被出卖了,被那位“热心肠”的银姐推进了火坑,缺德的银鸡婆,不知赚了多少昧心的“孔方”!
丽佳举目无亲,只好认命。她记得第一次上班的情况。那天领班带她进浴室,命令她脱衣服,“不!”她惊恐万状,缩成一团。
“好吧,你不脱!”领班一巴掌扇过去,顿时丽佳嘴角溢出鲜血,阿花跑过来,安慰地:“丽佳,脱吧,女人迟早有这么一天,习惯了就好了。”阿花是广东中山县人,与丽佳同龄,半年艰,被同村的一位小伙子骗到了澳门,那小伙子加入黑社会组织,打砸抢抄无恶不作,小伙子霸占了她,并逼迫她出卖肉体,动不动就拳打脚踢,她学会了逆来顺受。
一月前小伙子与另一帮流氓斗殴中被乱棒打死。
她乘机逃跑出来,到了“洁净池”帮工。
丽佳了解阿花的身世,两人相依为命,结为姐妹。
丽佳强忍泪水,缓缓地脱下衣服,她感觉每脱一件,就象剥去她身上的皮,挖她身上的肉,践踏她的贞操,她的心在颤抖,她只有十八岁呀,洁白无瑕的身子就这样被侮辱被出卖了。
浴室里雾气蒸腾,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尿腥味,男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