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私密生活全记录-第5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且胜负也实难预料,反之,如果仓促在湖南端焚舟登岸,假如朱元璋在水里穷追不舍,假如朱元璋的部下在岸上迎头拦截,则大军必陷入前无进路又后无退路的危险境地。张定边小心翼翼地请陈友谅“圣裁”。陈友谅先是沉吟,然后铁青着脸言道:“朕,同意右金吾将军的意见。”
陈友谅的脸之所以铁青,是因为在这之前,他从没有想过要弃舟登岸,现在,他同意右金吾将军的意见,就意味着他已经改变了自己固有的想法。对陈友谅这样的人来说,改变自己的成见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左金吾将军见陈友谅同意右金吾将军的意见,就说明陈友谅对他左金吾将军心怀不满,根据以往的经验,陈友谅对谁不满了,对谁怨恨了,那谁就决没有好果子吃。这么一想,左金吾将军就害怕了。整整一个24日的白天,左金吾将军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到了晚上,左金吾将军思前想后,几乎把孙子兵法中的三十六计都想遍了,最后想起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句话。于是,当天夜里,左金吾将军就带着本部人马北上,向朱元璋投降了。
直到第二天的早晨,也就是8月25日的早晨,陈友谅才得知左金吾将军投降了朱元璋。陈友谅一时间大为震惊。虽然在24日的御前会议上明确表态同意右金吾将军的意见,可到了25日,他却没有下达南撤的命令。陈友谅没有下达南撤命令不大要紧,可着实把一个人吓坏了,这个人便是那个右金吾将军。
右金吾将军主张南撤,显然是早就对战胜朱元璋失去了信心。现在,左金吾将军投降了,陈友谅又迟迟不下达南撤的命令,右金吾将军就自然而然地这么想了:陈友谅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又改变了想法?
右金吾将军慌了。如果陈友谅真的改变了主意,那对他右金吾将军就肯定不利。为明哲保身计,右金吾将军就在25日的下午,仓惶带着一路人马,走左金吾将军的老路,也北上投降了朱元璋。左金吾将军和右金吾将军相继投降朱元璋,使得陈友谅军中一片的恐慌。若不是陈友谅派亲兵亲将严加看管,光25日那一天晚上,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或投降或逃跑。张定边惊恐不安地对陈友谅道:“陛下,再不采取果断措施,恐局面就不好收拾了。”是呀,如果官兵都跑了,剩着他陈友谅光棍一个人了,纵然他陈友谅真的是“真龙天子”下凡,恐也难以飞出偌大的鄱阳湖。听了张定边的话,陈友谅半晌没言语。半晌沉默之后,陈友谅有气无力地问张定边道:“爱卿,你对朕说实话,就你所见,朕究竟应该北上还是南下?”
不难看出,骄横刚愎的陈友谅,到了这步田地上,也变得犹豫不决举旗不定甚至是无所适从了。对大“汉”朝廷忠贞不二的张定边,几乎是声泪俱下地言道:“陛下,微臣以为,就目前局势而言,陛下应该北上而不宜南下。”看到张定边这副模样,陈友谅深受感动:“爱卿,你能对朕说说你的理由吗?”
张定边揉了揉双眼道:“陛下,现在士无斗志、军心不稳,从此处南下,路途遥远,微臣担心的是,陛下还没有走到湖的南端,恐官兵早已散去大半,加之湖岸上还有朱元璋的人马骚扰,陛下的前途实堪忧虑啊。”
要是过去,就是打死张定边,他也不敢当着陈友谅的面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来。但现在不同了。听着张定边的话,陈友谅仿佛看见了一颗火热而赤诚的忠心。陈友谅深深地点了点头道:“爱卿所言极是。只不过,朕如果北上,士无斗志、军心不稳的问题,恐也很难解决啊!”张定边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陛下赐以重赏,微臣以为,军中面貌必将焕然一新。”
陈友谅言道:“只要能提高士气,冲破朱元璋的拦阻,什么样的重赏,朕都可以许诺!”
张定边道:“如果陛下信得过微臣,重赏之事,就交与微臣去办。”陈友谅点头道:“你就放开手脚去办吧。但不知爱卿以为,何时与朱元璋交战为妥?”
张定边回道:“依微臣之见,与朱元璋交战一事,当宜早不宜迟。”是呀,对一支军心涣散的部队来说,拖的时间越长,就越没有什么战斗力。陈友谅最后对张定边言道:“爱卿今晚去动员军队,明天一早,朕北上与朱元璋做最后一搏!”
张定边诺诺领“旨”。当晚,张定边在官兵当中做了战前动员。所谓动员,也就是张定边以大“汉”皇帝的名义对官兵许下重赏:只要能冲破朱元璋的拦截,保护皇帝陛下平安地回到武昌,则原来的将军,一律入朝为重臣,原来的官佐,一律升为大将军,原来的士兵,一律赏金千两。
张定边重赏之后,还真的收到了明显的成效。许多官兵,一时间情绪激昂了起来。
这便就来到了8月26日。凌晨,陈友谅的船队开始向北开进。在张定边的安排下,陈友谅率二百艘左右战船居中,姚天祥率近二百艘战船护卫在陈友谅的东侧,而张定边自己,则率近二百艘战船护卫在陈友谅的西侧。张定边给官兵们制定的战术思想是:不可恋战,只一心保护陛下勇敢地向北冲。
因为两军相距并不太远,所以陈友谅的船队没行多久,就碰上了朱元璋的前哨船队。前哨船队是负责监视陈友谅的动静的,由廖永忠统领,拥有大小战船百余艘。看见陈友谅船队开来,廖永忠一边派人回去报告一边率队径直迎上陈友谅。
张定边见廖永忠的船队扑来,急忙发信号给姚天祥。姚天祥率一百多艘战船火速赶到。姚天祥从东,张定边从西,陈友谅从中间,三路人马一起杀向廖永忠。廖永忠支撑不住,一个时辰不到,廖永忠的船队被打散。
张定边传令各部:不要追击逃敌,保持原来队形,继续向北挺进。行不多远,陈友谅的船队遭遇朱元璋的主力船队。双方在都昌以北、庐山以南的湖面上,展开了一场生死大搏杀。
陈友谅兵分三路,朱元璋也兵分三路。俞通海迎击张定边,康茂才迎击姚天祥,朱元璋率徐达、常遇春等人迎战陈友谅。败退回来的廖永忠也加入到了朱元璋的战团。所以朱元璋一路兵马的实力最为强大。
大战开始后不久,三路战场的形势大致是这么一种局面:中路战场,朱元璋明显占优,陈友谅压力越来越大;东路战场,康茂才和姚天祥基本上呈现一种胶着状态;西路战场,俞通海比较吃紧,张定边略占上风。张定边见陈友谅情况不妙,就拚命地往中路靠,想与陈友谅会合一处,而俞通海则死死地咬住张定边不放,张定边的船队冲到哪儿,俞通海的船队就紧跟到哪儿缠住厮杀。故而,三路战场中,数西路战场的战斗最为紧张激烈。
朱元璋当时是和刘基、李善长等人同乘一条战船的。闻听西边的俞通海有些吃紧,便想派廖永忠过去支援一下。刘基劝阻道:“俞将军在几个时辰内不会有事,大人还是集中精力先把陈友谅这边的战事解决掉。”朱元璋听从了刘基的建议。是呀,不管俞通海那边的战事多么吃紧、损失多么严重,只要把陈友谅彻底击溃,这场战斗就算是取得了完全胜利。
朱元璋命令徐达、常遇春和廖永忠道:“狠狠地冲,狠狠地杀,要冲得陈友谅的船队七零八落,要杀得陈友谅的手下闻风丧胆!”徐达、常遇春和廖永忠其实早就在狠狠地冲狠狠地杀了,然而冲了半天也杀了半天,陈友谅虽然断无取胜的迹象,但陈友谅的船队却并没有被冲得七零八落,而是紧紧地簇拥在陈友谅坐船的周围,陈友谅的手下也没有被杀得闻风丧胆,而是顽强地抵抗着徐达等人的进攻。陈友谅的手下之所以有如此的战斗力,当然是张定边的那个“重赏”在起作用,只要保护着陈友谅冲破朱元璋的拦阻,他们人人都可以升大官发大财。
朱元璋急了。连徐达、常遇春都攻不到陈友谅坐船的近旁,看来要在天黑之前解决战斗是不大可能了。这时,刘基、李善长向朱元璋建议:如果朱元璋的坐船冲在最前头,或许能够缩短结束战斗的时间。于是,朱元璋的坐船就冲在了船队的最前头。朱元璋站在船头的最中央,两边分别站着刘基和李善长。朱元璋这一身先士卒的举动的确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主帅如此,手下哪还敢惜命?战至黄昏时分,陈友谅坐船四周的护船终于被打散。眼看着,徐达、常遇春等人就要攻上陈友谅的坐船了。
就在这当口,那张定边摆脱了俞通海的纠缠,带着几十只战船迅速地赶到了陈友谅坐船的旁边。并且,张定边还率着一批手下爬上了陈友谅的坐船。徐达、常遇春等人只好又同张定边的援兵混战在了一起。如果照这种情形发展下去,朱元璋想在天黑之前结束战斗,根本就不可能。
陈友谅本来是躲在船舱里的,在张定边率众爬上他坐船的一刹那,不知从何处飞过来一支冷箭,不偏不倚地恰恰射中他的头颅,而且那支箭的力道奇大,从他头颅的左太阳穴穿进,又从他头颅的右太阳穴穿出。陈友谅死了。
陈友谅没了,即使能够冲破朱元璋的拦阻、能够平安地回到武昌,也没地方去领重赏了,故而,陈友谅的部下听说了陈友谅的死讯后,纷纷停战投降,连东边的姚天祥也向康茂才举起了白旗。尽管天黑,尽管场面很是混乱,但朱元璋一方,也至少俘虏了陈友谅的五六万官兵。
张定边没有投降。他趁着夜色逃走了。不仅他自己逃走了,他还带着陈友谅的小儿子陈理和陈友谅的尸体及部分大“汉”朝臣、皇妃,还有一万多名手下一起逃走了,并且几经周折,安全地逃回了武昌。
虽然张定边逃了,但历经三十六天的鄱阳湖大水战,却以朱元璋的完全胜利而告终。此役过后,陈友谅建立的大“汉”政权基本上名存实亡。朱元璋最为强劲的对手不复存在了,朱元璋朝着皇帝的宝座迈出了最为坚实的一步。
鄱阳湖水战结束后,根据刘基、李善长等人的建议,朱元璋并没有马上就挥师直捣武昌,而是只派了一支规模不大的军队进驻武昌城附近监视张定边的动向。临回应天前,朱元璋召见侄儿兼义子朱文正。因朱文正在此次战役中功劳显赫,朱元璋便趁机委任他为江西等处行省左丞相兼洪都大都督,坐镇洪都城,总制江西全境及湖北南部的军政大权。这样,朱文正在江西,李文忠在浙东,朱元璋在应天,朱元璋以为,他的地盘已经牢牢地控制在他朱姓一家人的手里了。这一年(龙凤九年)的8月底,朱元璋离开江西,带着他的文官武将,沿长江顺流而下,轻轻快快地返回了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