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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燕谭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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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内省,廷见问以民间疾苦,政事得失。”他还把群臣上书言事的奏章贴
在屋壁上,命令谏官,有失则谏,不怕人家提不同意见。一些言事者措词激
烈、讲话过头,唐太宗当时生了气,事后也能吸取人家正确的东西。如他修
洛阳宫殿时,张玄素把他比作隋炀帝和桀纣。太宗考虑到当时天下方困,为
之罢役,并赏赐了张玄素。他还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自己改正了错误。例
如裴矩指出不要陷人于罪之后,遇到一个类似的事情,有人上书请除佞臣。
太宗问佞臣为谁,他回答说:“臣居草泽,不能得知其人。愿陛下与群臣言,
或阳怒以试之,彼执理不屈者,直臣也;畏威顺旨者,佞臣也。”这是叫太
宗演一场戏,搞个小阴谋,试验一下。太宗拒绝了他:“君,源也;臣,流
也。浊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矣!君自为诈,何责臣下之直乎?”君骗臣,
会使臣更不相信君,这样只能造成互相欺骗。对于奉迎之臣,他能够当面斥
责。与裴矩一起入唐的宇文士及有一次陪同太宗,太宗“止树下爱之,士及
从而誉之不已”。太宗正色说:“魏征尝劝我远佞人,我不知佞人为谁,意
疑是汝,今果不谬。”正是这种态度,才使得犯颜敢谏在贞观时代成为一种
风气。所以魏征所说的:“若陛下拒而不受(不同意见),臣何敢数犯颜色
乎。”这并非捧场的话,而是事实。封建社会皇帝的好恶,是造成政治环境
好坏的首要因素,也是制约臣僚们品格行为的重要条件。裴矩前后处在两个
不同的时代,因此有了不同的表现,这是不足为怪的。


《忆秦娥》(箫声咽)与唐代长安交通

《忆秦娥》(箫声咽)不仅因为是“百代词曲之祖”,为世所重;亦以
其意境宏阔、气象浑厚、声情悲壮而被誉为“千古绝唱”。但这首词中上片
以“年年柳色,灞桥伤别”写春光,下片以“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写秋色,
又缺少必要过渡,存在着明显的矛盾。对于这一点历来注本都缺乏重要的说
明与解释。今人周汝昌先生认为上片写送别,下片写望归:“春柳为送别之
时,秋月乃望归之候。自春徂秋,已经几度;兹复清秋素节,更盼归期有讯。”
(见上海辞书出版社版《唐宋词鉴赏辞典》)此种解释是把全词看作叙写一
位思妇故事,虽然可备一说,但是周先生没有讲明为什么“秦娥”丈夫从东
门而去,却盼他从西门而归?浦江清先生在《词的讲解》中提出了另外一个
解释:“《忆秦娥》的总题材是长安景物。作者挑选几处精彩的景物,凭借
着语言的自然连串,蝉联过渡,这是一个纯粹歌曲的作法。”(见《浦江清
文录》)他还指出上下片的连结不是靠意义的串联,而是通过韵律。这确是
发前人所未发,但是为什么挑选这些景物,其意义何在?浦先生并未做深入
的探讨。

词的产生与音乐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词曲多演唱于歌宴舞筵,早期的
作品更是如此。《忆秦娥》正是演唱于别离祖饯之时的送别曲,也就是当时
的流行歌曲。

唐代经济虽然有了空前的发展,但交通、通讯条件仍很落后。人们为了
实现自己的事业、理想往往要离乡背井去游幕、从军、求学,谋仕;一旦分
手、前途莫卜、生死难知。因之,人们在送别中表现出的亲情和友谊特别强
烈。告别一般都要祖道相送,此时而写出的歌词诗章特别富于感染力。《忆
秦娥》即是长安人的送别曲。

作为大唐帝国首都的长安,是当时的文化、政治中心。不得志的士人们
离开长安主要有三种情形:一是在长安谋仕不成,走向边庭以求建立军功、
立身扬名;一是在长安求名不遂,黯然归故里;一是在政治上失意贬谪外方
州郡。这些都不免更增加了离别的黯然悲伤的气氛。《忆秦娥》正是这类作
品中的佼佼者。词中描写了两种离别:一是春别;一是秋别。用春秋二季以
概四时,上下片似乎很不联贯,其实这正是歌曲的写法。正如现代民歌中的
《四季歌》四段各写一种别情,不必上下首尾相连。《忆秦娥》上片写春别,
春在四方中属东,因此,写春别选择了长安东路上的景物;秋在四方中属西,
故写秋别选择了长安西道上的景物。唐代离开长安主要有两个方向。一是出
东门(包括通化、春明、延兴三门)踏上青门大路,经浐桥到灞桥折柳送别,
然后再分赴不同方向的水路和陆路。此路可直往潼关、洛阳,乃至河北、山
东、扬州。或经灞桥折向东南过终南山、商山、武关,可到襄阳、江西、江
东以及湖湘;或经青门折向北方去同州、太原等地。走出东门这条大路的大
约以落拓归乡和失意的迁谪者为多,故上片写得缠绵而细腻,所取意象多细
小轻倩,如“箫声”、“秦娥”、“月色”、“柳色”(柳者,留也。《雍
录》有云:“汉世凡东出函、潼,必自灞陵始,故赠行者于此折柳相送”)
等。描写出在朦胧的月色中“秦娥”被凄切箫声唤醒,她望着清冷的月色,
想起在灞桥折柳送别的情景。

离开长安的另一个方向是出西门(包括开远门、金光门、延平门),开
远门是长安城西面的最北之门,著名的“丝绸之路”的起点。据《南部新书》


记载:“平时开远门外立堠云:‘西去安西九千九百里,’以示戒人不为万
里之行。”这条路经过咸阳、乾县、河西走廊、敦煌,西去阳关到西域(也
可西至凤翔出子午谷到东、西川)。这条道路在初、盛唐时期往往是士人去
国远征、建功立业的道路。下片的“乐游原上清秋节”,是从长安城中平民
最乐于去游玩的乐游原写起(乐游原在长安城东南),它地势最高,可以俯
瞰长安全城。立于原上也可以看到从长安西去、绵绵不绝的咸阳古道。古往
今来,这条道路给多少征人带来多少瑰丽的幻想和激起多少人进取的渴望。
可是冷酷的现实是:古来征战几人回?丧身绝域者远比侥幸立功而还者要多
得多。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就写的是这个意思。丧生者已矣,永远断绝
了消息。因此,下片写秋别乃是征人壮士的生离死别,所取意象亦多悲壮、
雄阔。如“咸阳古道”、“西风残照”、“汉家陵阙”。这些不仅写出了道
路阻隔、音容邈渺以及帝业终虚给人们带来的悲哀,而且也包含了对建功立
业的否定,有劝导征人不要西去之意。

上下两片所写的内容虽然不同,但却各有代表性,又在“别离”这一点
上统一起来。它们都深切感人,属于“非长歌何以骋其情”一类,故可合而
为一,作为一曲的上下两片,在离别的宴会上演唱,以唤取更多征人的共鸣。


不敢用比兴的宋诗

毛泽东在给陈毅论诗的信中说:“宋人多数不懂得诗是用形象思维的,

一反唐人规律,所以味同嚼蜡。”他指的“形象思维”是“比兴两法”。

宋诗少比兴这一特点在宋代就已被人们认识到。《古今诗话》中有一段
话:“自古工诗,未尝无兴也。睹物有感焉则有兴;今之作诗者,以兴近乎
讪也,故不敢作,而诗之一义废矣。”他认为“兴”近于讪谤,诗人为了免
祸,所以不敢轻易使用。因为“比兴”不同于直接铺述的赋,它是言此意彼
的,很容易被歪曲者穿凿。唐代文网较疏,因之,使宋代诗论家无限向往。
洪迈在《容斋随笔》中说:“唐人歌诗,其于先世及当时事,直辞咏寄,略
无隐避。”并例举了许多杜甫、白居易等人讽刺时事的作品,如《兵车行》
《长恨歌》等。后指出:“今之诗人不敢尔。”宋代封建专制主义比唐代要
严酷,自神宗以后,诗人因诗得罪者颇多,特别是鼓励告讦,也就是“打小
报告”。如陆佃所说:“以善求事为精神,以能讦人为风采。”(《宋史·陆
佃传》)因此,使诗人在写作时不能不有所顾忌。

宋代几个著名的诗案中都有根据诗中比兴以罗织诗人罪名的。北宋“乌
台诗案”御史弹劾苏轼,说他攻击新法,诽谤新进,苏轼因而下狱。当时宰
相王珪竟捃摭苏之《双桧》诗中“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惟有蛰龙知”,对
神宗皇帝说:“陛下龙飞在天,轼以为不知己而求之地下之蛰龙,非不臣而
何?”此话意为您是当今皇帝,苏轼不向您表达忠心,而要向地下之“蛰龙”
求其知遇,这不是要背叛陛下吗?真是个大得可怕的罪名,幸亏神宗还算明
白,说:“诗人之词,安可如此论,彼自咏桧,何与朕事!”比苏轼案略晚
一些,蔡确被贬后写了《夏日登车盖亭》十绝,其中被人们指摘最厉害的,
也是其中运用比兴手法写出的诗句。南宋著名诗人刘克庄因《落梅》诗:“东
风谬掌花权柄,却忌孤高不主张。”被人笺注,认为是针对权臣史弥远的,
因此,被免官斥逐。临安著名书商陈起,因诗中有“秋雨梧桐皇子府,春风
杨柳相公桥”,被解释为揭发史弥远“废济王,立理宗”,幸有丞相搭救,
免死被刺配流放。因此一度下诏禁止士大夫作诗,有的诗人甚至改行填词(如
孙花翁等)。现实生活中有这么多教训,自然会引起诗人的警惕,他们拿起
笔写诗时,不能不谨慎对待,尽量避免使用容易引起疑似之论的比兴,这虽
然不是宋诗中少比兴的唯一原因,但也是原因之一。


冤冤相报何时了

北宋元丰二年(1079)苏轼出任湖州刺史。到任后的地方大吏照例都要
给皇帝写表称谢,以感激朝廷对自己的信任,并表达自己不会辜负重托的决
心。实际上,这都是例行公事,没有人会认真对待的。不料此年六月廿七日
专门负责监察的御史里行何正臣上书皇帝,指摘苏轼谢表的两句话:“愚不
识时,难以追陪先进;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这两句话的意思是我秉
性愚昧不识时务,很难在朝帮助先进分子推行新法;然而我年已老,倒是不
愿过多地搞些苛政,因此适合做地方官吏。如果仔细推敲这两句话是不免有
点情绪,对于政治现实有些不满。何正臣说苏轼“愚弄朝廷,妄自尊大”,
已经上纲太高,而且再联系苏过去所写的一系列诗文,说他“为恶不悛,怙
终自若;谤讪讥骂,无所不为”,未免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了。何的上
书把所有的问题都扯到新法,因为神宗皇帝支持新法。于是苏轼就被打成不
忠于朝廷的逆臣。上书中说苏轼“一有水旱之灾,盗贼之变,轼必倡言,归
咎新法,喜动颜色,惟恐不甚”。这简直是惟恐天下不乱的捣乱分子了。七
月二日,那个专门好起疑似之狱,在处理案件时以“株连考竞”闻名的御史
舒亶也上书用最激烈的言词指责苏轼犯了“大不恭”之罪。说他“包藏祸心,
怨望圣上,讪■(dú)谩骂,而无复人臣之节”,“旁属大臣,而缘以指斥乘
舆”。意为苏轼怨恨当今皇帝,他往往借攻击在朝的大臣,实际上是在指责、
诽谤、谩骂皇帝。所以舒亶他“不胜忠愤恳切之至”,力主将苏轼处死,说
苏“虽万死不足以谢圣时”。于是,把苏轼从湖州刺史任上捉到京城,关在
御史台的狱中。御史台俗称“乌台”,此案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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