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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缪娟:翻译官-第39部分

小说: 缪娟:翻译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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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邓问我:“怎么样?知道情况了?”
  我皱着眉头说:“小邓,你信不信,人和人之间真的有感应?你看见,我昨天晚上吐得厉害?而我的朋友他刚刚动了手术。我记得有一次,我发生状况,他的胃也疼了。”
  “我信。”小邓坐在我身边,“心放在一起了,身体也会有感应的。”
  “是吗?”我喃喃地说。
  “他伤的重吗?你要去看看吗?”
  “他的肩骨碎裂。我过些日子会去看他。我倒并不很担心他,他有许多人照顾的。”
  “那你洗个澡,再睡一会儿吧,菲菲,你看你,折腾得不像样。”
  “谢谢你,小邓。”
  我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程家阳
  我醒过来,身上疼。
  听见有人说:“醒了,家阳醒了。”
  我只觉得阳光刺眼,慢慢睁开眼睛,就看见我母亲,她在流眼泪。
  我听见医生说:“程家阳?”
  “是我。”我的喉咙干哑。
  他又用手电照照我的眼睛,向围着我的众人点点头。
  人像大熊猫一样被别人围观。我难得见到我父母亲和哥哥同时出现,还有叔叔婶婶,伯伯伯母,众多亲戚,我慢慢的张口问道:“小华,她在哪里?”
  我的眼前还是昏过去之前的那一幕,在失火的楼层里,我们仓皇逃向外面,我推了小华一下,随后自己被砸下来的门楣砸中,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小华哭着喊着我的名字:“家阳,家阳,走啊,快,动一下啊。”她的手用力推崖在我身上的红热的门楣,我听见发出“嗞嗞”的声音,我被压在下面,可是头脑在这一刻是清晰的,我说:“小华,你走吧,你快出去,咱们不能两个人都在这!”
  “不行,不行,家阳,你怎么跟我说的?你不是答应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吗?”她哭喊着不肯放弃努力,用手搬,用脚踹,用尽一切力气要挪走压在我身上的东西,自己也是遍体鳞伤,“家阳,你不要趴下去,我求求你,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我听见她的哭喊声,我的身上稍微松动,我往外挪动一下,小华拽住我,往外托,我只觉得肩上和腿上撕裂般一阵剧烈的疼痛,我从门楣下被她拽出来。
  我们架着对方向外逃,在混乱的灼热的空间尽头,找到小窗,从那里跳下去,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我们重重的摔在沙滩上,然后我失去了知觉。
  我说要见小华,他们紧张了一下,不过多久,终于小华来了,身后是她的父母,我看见她,觉得恐慌,她的手上缠着厚重的绷带,被人用轮椅推来。
  我想起来,可是不得动弹,我伸手向她:“小华,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个样子?”
  她过来握住我的手:“没有,你不要紧张,我的腿摔伤了,行动不便而已,”她说着,又流出眼泪,“倒是你,家阳,你要待在床上养好身体。”
  “对不起。”我说。
  “你在说什么?”小华用手帕擦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抽泣起来,“是我不应该,我不应该提议去那里度假。”
  不真正经历生死,看到人在劫难之后痛哭流涕,会觉得有欠真实感,这样煽情的场面,像是电视剧,我只是觉得,冥冥之中,一切像剧情一样似乎已有定数,与我生死相依的,注定是身边的这个女人。
  这突降的事故,还有更为重大的意义。
  我跟小华,以与从前不同的身份,分别见到了对方的父母。
  在这种形式下,生死之爱仿佛让上了年纪的人动容。
  不知道是哪个长辈的话,低声说:“这两个孩子啊,天生就是要在一起的。”
  我的伤口非常敏感,不知道是哪一步处理不善,这一天发炎了。不疼,只是又肿又胀,我开始发烧。烧得还挺舒服的,很多人折腾我,把我的身体翻来覆去的,又插管子又打针,我心里还庆幸呢,这要是不发烧,清醒的,还不得疼死。断断续续的又有人哭了,我费尽力气睁开眼,是小华。我想跟她说,小华,你不要哭了,不要总是为了我哭。可是我没有力气,我还是睡一会儿吧。
  我有时候做梦。
  梦见乔菲了,就掐自己,不疼,软绵绵的,真是在做梦。
  那也就没什么忌惮了,就把话说直了问她:“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整我呢?”
  她也不反驳,看着我,好脾气的听教训。
  “不是我生病了,快死了,就觉得自己有资格训你啊,你有时候做事,尤其是对我,真挺不对的。
  有俩人在一起谈恋爱,把钱分的那么仔细的吗?我想给你买东西怎么了?你阴阳怪气的生什么闷气啊?
  我说一句话,就一个词儿,出身,我无心那么一句,你就差没把我给毙了。
  什么留学,工作的事儿,我告诉你,你也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我知道,你谢我,也不是真的,你心里还烦我吧。
  所以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对你其实真挺有意见的,你这人平时装得挺大方,你相当小心眼,谁你都考虑,你就是不管我。我就不一样,别人我不管,我就是问你。
  行了,你也不用道歉了,给句痛快话吧,咱俩还能在一起不?
  你给句痛快话。“
  我怎么梦里说话还耗费体力呢?
  我累得够呛,真不争气,还没梦到乔菲“给我句痛快话”就又睡了。
  再醒过来,是旭东在我旁边,他的手在我的脸上:“家阳,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家明在旁边:“旭东你说得对啊,他差点没得败血病。”
  “我怎么了?”
  “没怎么,昏迷两天两宿。”家明说。
  “有没有什么人来看我?”
  “家里人。你们聊,我去告诉小华你醒了。”家明说着出去了。
  “你最想见到的人,不是就在这里?”旭东的手还在我的脸上,这厮在这个时候,占足我的便宜,我挥了没受伤的胳膊去打他。
  旭东中招:“功力见长啊,小子,大哥还说你病得不轻。”
  “少废话。”我说,“你呢,挺长时间没见了,你怎么样?”
  “我能抽根烟不?”
  “你把空调打开,给我来一根。”
  旭东点上一支烟放在我嘴里,看看我深深吸一口,他说:“我要当爸爸了。我老婆怀孕了。”
  我愣了一下:“哪个老婆?”
  “原配。”
  “你中招了?”
  “计划之内的。”
  我也没提吴嘉仪,看着旭东背对着我吸烟,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的,家阳,有的女人用来生活,有的女人只能用来爱。”
  门打开来,小华走进来。
  我说:“这是……
  这是……“
  小华笑着对旭东说:“是专门过来送烟的吧,对不对?我知道你们是傍小,就只有你最知道向着他,是不是?”
  旭东笑起来,熄了自己的烟,把我的那一支也拿下来,掐灭,这个叛徒。
  “他好了,咱么一起吃饭吧。”旭东说,“就只看过你的节目,本人比电视上好看啊。”
  “谢谢你啊。”小华很高兴。
  旭东没坐一会儿,说公司里有事,就先走了。
  小华坐在我旁边,看着我:“你都把我吓死了。”
  “哎,”我说,“谁知道呢,从来不生病,生了就是个大的。”我摇摇头。
  “对了,”小华说,“你们单位同事打过电话来,说要来看看你,我没让。”
  一直躺着的我,一下子就坐起来了我忍着肩上的疼痛问她:“什么时候?”
  “你昏迷的时候啊。”
  她看看我:“家阳你不要着急,你这不是好些了吗,我让他们明天或者后天有空来看你,好不好?”
  
  第五十五章
  
  程家阳
  我以为乔菲会跟单位的同事一起来看我,可是没有。
  我的心情很复杂。
  这场火灾让我安了心也灰了心。一直以来,我挣扎些什么,追求些什么呢?人的命运象是星星的轨迹,不容许有丝毫的偏离,我跟乔菲偶然的擦身而过,让我有好久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而小华,她把我拉回原来的轨道。
  我从此要走下去,平稳,安详,到死。
  我在病床上转了个身,就冒出另一个问题困扰我,仔细思考了,又很确定的告诉自己:她十有八九不知道我受伤了,不然她不会不来看我的,我有一天感冒了,她都很紧张,我现在这个状况,她要是知道,无论如何都会来的。
  所以,她一定是不知道。
  我负伤回去,我会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问我,我就说,没事儿。
  我现在差不多了,那我得赶快回去。
  医生给我打吊臂的时候,我父亲来了。
  他跟我也没什么话,只是在旁边一直等着。装石膏,扎绷带,用了两个多小时,他一直在。
  医生给我弄完了,我坐他的车回部里,下车的时候,他对我说:“这几天就别干什么了,早点回家休息。你的伤,还得养。”
  我说:“是,爸爸。”
  我回到办公室,自然免不得接受一番热烈欢迎,嘘寒问暖,我想跟同事交接一下工作,主任说:不着急,家阳,你再休息休息。
  我说:“新翻译的分配做完了吗?”
  主任说:“基本上定了,啊,这是留在局里的人的名单,你看一看,新翻译还得你来带。”
  我把他给我的名单接过来一看,上面没有乔菲的名字。
  我看看主任:“您没留那个小孩儿啊?”
  “你说哪个啊?”
  “就是会手语,您说,一个人当两个用的那个。”
  “你说乔菲啊?”主任说。
  “我还怕您不认识她呢。对,主任,她分到哪去了?”
  “我不认识她?全局可能都认识她了。”主任说,“这姑娘自己申请去科特迪瓦办事处了。”
  我一下就呆在那里了。
  “怎么回事?那里怎么能让女同志去呢?又战乱,又瘟疫的,她申请,批了吗?”
  “要不那里也缺人,没人去,乔菲相当坚持,一直报到上面,令尊特批了,现在这姑娘是全部典型了,号召外交战线都向她学习呢。没几天就走了,现在放假,收拾行李呢吧。”
  我点点头:“那我出去了,主任,您先忙吧。”
  我快步的离开主任办公室,听见他在我后面说:“家阳,你别着急干活啊,注意休息……”
  我拨通乔菲的电话,这次很好,她很快接起来:“家阳?”
  “是我。你在哪呢?”
  “在家。”
  “哪也别去,我半个小时后到。”
  “我正要出去,你有事吗?”
  “我告诉你,”我对着耳麦说,“哪也不要去。”
  我还没敲门,乔菲就把门打开了,她看着打着吊臂的我,脸上无风无浪:“你出院了。”
  “你还跟我装,是不是?”
  我从来没有这么恶形恶状过,不过我真是受够她这套了。
  她看看我,稍稍让开,让我进去,门大打开着。
  只有她自己在家,我坐在沙发上,突然又觉得没有话了。
  过了一会儿,乔菲给我倒了水,我抬头问她:“你知不知道科特迪瓦是什么地方?”
  她没说话,也坐下来,头向窗子外看。
  “我跟你说话呢。”
  她就转过头笑嘻嘻的说:“怎么了?至于吗?总得有人去吧。”
  “你这么多苦白吃了?那种地方,法语差不多的就能去,你这么多年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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