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潘趣酒 作者:[德]米夏埃尔·恩德-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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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伊尔维策尔答道,“它实在是太恬不知耻。”
姨妈点了点头。
“它在我这儿已经有大约一年的时间了。它从一开始就很不顺从。”
魔法师和巫婆又沉默地互相对视着。
最后,伊尔维策尔问道:“它对你,对你的生意到底知道多少?”
“什么也不知道,”蒂兰尼娅说,“它就是那么一个没有教养的乌鸦,别的它什么也不知道。”
“你可以肯定吗?”
“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
雅各布听了窃窃私笑,它在雄猫耳边耳语道:“她完全搞错了。”
“那你究竟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个不知羞耻的、长羽毛的动物呢?”伊尔维策尔探究地问道。
“这是因为我对它的底细了解得太清楚了的缘故。”
“你了解它的什么底细呢?”
巫婆炫耀地展示出嵌在她牙齿中间的钻石。
“我什么都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它是动物最高委员会派到我家里来监视我的一个密探。这个无赖自以为很聪明。它至今还仍然以为,我对此毫无察觉。”
雅各布用很响的声音闭住了它的大嘴巴。莫里齐奥推了推它,轻声说:“是你自己搞错了,我的同事!”
魔法师扬了扬他的眉毛,深思地点了点头。
“瞧,”他说,“前一段时间我家里也来了一个密探——一只非常愚蠢的雄猫。它自以为是一个歌唱家。它很自信,贪吃,爱虚荣,不过很容易对付,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从一开始我就使它对我没有威胁,这对我来说如同儿戏一样的容易。我让它尽情地吃,把它喂肥了——一给它吃催眠药。它一直懵懵懂懂地睡觉,可它自己觉得很幸福,很满意,这个小傻瓜。它甚至还崇拜我呢!”
“它什么也没有察觉到吗?”
“它很愿意相信别人,”伊尔维策尔说,“你知道它今天做了什么吗?它主动向我坦白了一切,即它为什么会到我这儿来的,是谁派它来的。它甚至还请我原谅它,因为这么久以来它一直欺骗了我。你能想象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傻瓜吗?”
魔法师和巫婆之间的紧张空气顿时烟消云散,他们俩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尽管只有两个声音,可听起来让人觉得一点儿也不和谐。
铁皮桶里的莫里齐奥忍不住无声地哭泣起来,雅各布刚想说几句嘲讽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机智地放弃对此作出任何评论。
“尽管如此.”突然之间蒂兰尼娅又变得严肃起来了,“还得格外小心啊,我的小伙子!别人把密探派到我们家里来了,这说明动物最高委员会对我们产生了怀疑。我想知道的是,究竟是因为谁的过失,它们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的呢,布比?”
伊尔维策尔迎着他姨妈的目光回答道:“你还问我?也许是你自己太轻率了吧,蒂提。谁知道,一只乌鸦的头脑里会转些什么念头。但愿这个家伙不要把我的那只蠢猫给带坏了,最后使它也产生出一些危险的念头来。”
蒂兰尼娅在实验室里四处查看。
“我们应该审问一下这两个家伙,它们都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雄猫的房间里,”魔法师答道,“我让莫里齐奥把乌鸦关起来,我让它看着乌鸦。”
“雄猫会执行你的命令吗?”
“这一点你尽管可以放心。”
“那么我们暂时就让它们去,”巫婆决定道,“过后我们还是可以教训它们的。当务之急是我有急事要和你谈谈。”
伊尔维策尔立刻又充满了疑虑。
“姨妈,谈什么呢?”
“你还没有问过我,我究竟为什么会来找你的。”
“那么我现在就问你。”
巫婆把身子往后靠了靠,用严肃的目光盯着她的侄子看了—会儿。他知道,他马上又要听到她所谓的责备了。他讨厌这种责备,因为在这种责备的后面总是隐藏着其他的目的。他神经质地用手指敲打着椅子的靠背,吹着口哨,眼睛朝上望着天花板。
“好,你给我听着,贝尔策布勃·伊尔维策尔,”她开始说道,“你之所以能有今天,这一切都得感谢我。这一点你是不是清楚?当你亲爱的父母亲——我的姐夫阿斯莫多伊斯和我漂亮的姐姐利利特——当初,当他们俩因为不慎而在海上遇难身亡时,是我把你接到我身边的,是我把你抚养成人的。我让你应有尽有,什么也不缺少。当你还是一个幼儿时我就教会了你怎么去折磨动物,使你得益匪浅。以后我又把你送到魔鬼学校,把你送到佐多姆…戈莫拉高级文科中学,然后又把你送到阿里曼学院。不过,你一直是一个很难调教的人,布比。当你还是一个斯廷克福魔法技术大学的大学生时,我就得经常为你专横武断的做法和你的无能打掩护了,因为谁让我们俩是我们家族中仅剩下来的最后两个继承人呢。一如你所知,所有这一切都让我花了不少钱。你应该为你在高级魔鬼学校考试时所得到的好成绩而感谢我,因为是我这个国际恶水怪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对他们施加了影响。我还设法让黑色艺术学院录取了你。是我把你引入地狱上流社会圈子的,这样你才有机会认识了你的靠山和那些有名望的资助人。总而言之,我认为你欠我的情实在是太多了。你不能拒绝我的一个小小的请求,再说你不用花吹灰之力便能满足我的这一请求。”
伊尔维策尔绷着脸。一般来说,如果她这么对他说的话。那么她便是想让他钻进她的圈套。
“不用我花吹灰之力?”他拖长了声音问,“这样的话我就太想知道了。”
“嗯……”巫婆说,“真的是不值一提。在你外祖父贝利阿尔·伊尔维策尔给你留下的遗物中,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有一卷非常古老的羊皮纸,大约有两米半那么长。”
伊尔维策尔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把它放在储藏室里的什么地方了。我得先去找找看。我把它放起来,是因为它毫无用处。显然,这卷羊皮纸原本应该更长,可被我外祖父贝利阿尔在一次大光其火时把它撕成了两半。他一向为人很险恶,所以他只把第二部分留给了我。至于第一部分在在哪儿无人知晓。也许那上面记着一个什么秘方——可惜毫无价值,对你来说也是如此,姨妈。”
“说得太对了!”蒂兰尼娅微笑着说,她笑得那么甜,似乎她的牙齿是冰糖做的似的。“按我的估计,即使是今后你也得依靠我的资助,所以你应该把这一毫无用处的纸卷赠送给我。”
突然之间姨妈竟然对他的这一继承物这么感兴趣,这一点引起了魔法师的注意。
“赠送?”他说这话时就好像是从嘴巴里吐出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我什么也不送。又有谁会送给我什么呢?”
蒂兰尼娅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几乎已经料到这一点了。等一等。”
她开始用她镀了金的爪子去拨弄她手提保险箱上面的号码锁。她一边拨弄,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哦,财富,世界之主.
你主宰着人与物!
你使金钱从无到有,
你用金钱让魔鬼为你推磨走。”
然后,她打开那扇小铁门,一下子从中抽出了一大叠钞票,在伊尔维策尔面前数了起来。
“这儿,”她说,“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我总是只想到你的利益。一千,两千,三千,四千,你想要多少?”
伊尔维策尔像一个骷髅似地冷笑着。现在他的姨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尽管他知道,他的姨妈有变钱的本事,她愿意变多少钱就能变出多少钱——这是黑色魔法中的一门专业,他自己不具备这一专长,他是属于另外一个专业的——但是他也知道,他的姨妈是一个非常吝啬的人,她从来不会白给别人一个子儿。如果现在她给他出这个价的话,这就说明,那半卷羊皮纸对她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亲爱的姨妈蒂提,”他故作镇静地说,“我有这样一种印象,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这样做很不好。”
“不许你这么说!”巫婆恼火地说,“这样就没法做生意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壁炉边上,望着壁炉里的火焰,做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
“嘿,小猫咪,”雅各布凑近与它一起共患难的伙伴的耳朵轻声说,“现在可不能睡着啊!”
莫里齐奥吓了一跳。
“请原谅,”雄猫轻声答道,“这是催眠药的缘故……你能不能狠狠地拧我一把?”
雅各布拧了它一下。
“再重一点!”莫里齐奥说。
雅各布又狠狠地拧了它一下,雄猫疼得差一点大声叫起来,可它像英雄似地忍住了。
“谢谢!”它眼睛里含着眼泪低声说,“现在好多了。”
“你知道吗?”巫婆开始用充满热情的声音说,“像今天这样的晚上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当初我们大家聚在—起的美好时光:叔叔策贝鲁斯和他那迷人的妻子梅杜莎,小内罗和他的姐姐格尔欣,还有一直向我献殷勤的我的表兄维鲁斯,你的双亲和你的外祖父贝利阿尔,他总是让你坐在他的膝盖上。你还能想得起来吗,在一次野餐时我们把整整一个树林子都给烧了。多有情趣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伊尔维策尔冷淡地问道。
“我想从你手里买下那段羊皮纸,布比,作为对你外祖父贝利阿尔的一个小小的纪念。为了家庭的感情你把它卖给我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姨妈蒂提。”他答道。
“那好吧,”她又恢复了她本来的声音。她回到她的手提保险箱边说,“你要多少钱?我再加给你五千。”
她又从保险箱里取出一叠钱,非常愤怒地把钱扔在魔法师的面前。现在堆在那儿的钱已经相当可观了。不管怎么说,那个小保险箱里应该是放不下这么多钱的。
“怎么样?”她充满期望地问道,“一万,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要么成交,要么就拉倒。”
伊尔维策尔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他通过厚厚的眼镜片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那么多钱。他的双手哆嗦着想朝钱伸过去,但是他还是忍住了。鉴于目前这种绝望的处境,钱对他来说毫无用处。可姨妈愿意给他出的钱越多,他便越是肯定她开的价太低。他一定要弄明白,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试着采用突然袭击的战略,也就是说他准备毫无目标地乱放一枪。
“好了,好了,你这个老姑娘,”他用尽可能镇静的语气说,“我知道,那羊皮纸的前半部分在你那儿。”
尽管涂了厚厚的化妆品,可还是看得出姨妈的脸色骤然大变。
“从哪儿……我是说,你怎么……哦,这只是你的一个卑鄙的伎俩。”
伊尔维策尔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是啊,我们每个人都有他自己获取情报的小小的办法。”
姨妈愣了一下,然后轻声说:“好吧,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我早就知道是谁继承了羊皮纸的第一部分,是你的远房表姐好莱坞的电影明星梅拉·木乃伊。她生活得非常奢侈,所以总是需要许多许多的钱。正是因为这一缘故,我用钱把她的那部分羊皮纸给买了下来——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