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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南方·爱 -赫连勃勃大王(梅毅) 著-第10部分

小说: 南方·爱 -赫连勃勃大王(梅毅) 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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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进入睡眠的眩晕之中……于是,悲惨而粗糙的生活暂时被忘却了。
  回旋着,我慢慢滑落进甜美睡眠的谷底……

  12.美国前女友来信

  现在,我蜷坐在沙发里,一只手端着个茶杯不停地喝茶,另一只手拿着个厚厚的信封上下左右翻看。
  来信寄自美国,信封上的笔迹很熟悉,是我大学时代女友娟秀的字体——形容女人字体好大概只有“娟秀”一词。
  事隔五六年,当我出乎意料地接到这样一封信时,我竟没有任何惊喜,没有任何心潮澎湃的激动,甚至内心之中未起任何一丝小小的涟漪。也许我应该急不可耐地马上拆开来看,也许我应该像一个盼望着礼物的儿童忐忑不安暗怀喜悦地搂着彩纸包裹的礼品那样把幸福的喜悦一次又一次延迟,一遍又一遍猜想彩纸里面的内容。但我真的没有其中任何一种感觉。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我恍然明白了我他妈的已不再年轻,沉沉暮气已遮罩了任何带有感情色彩的情绪,包括惊悸、喜悦、冀望、焦灼,等等等等。
  三千元一斤的“明前龙井”散发着一种好似新蒸嫩玉米一般的香甜清新气息。我闭上眼,为这种天堂的气息所陶醉,恍惚半晌。
  忽然,我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粗暴地拆开信封,想马上把这封厚厚的破坏我品茗情绪的信件浏览完毕。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信的开头竟是这样四句诗。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未拆信之前我就已预先忖度到肯定会有诸如此类的字句在里面。
  女人的伤感既无聊又廉价。我迅速地一、二、三页地往后翻,到第四页,我竟发现是自己的笔迹——那是封情书,是我大学三年级时写给这位前女友的情书——“昨天晚上,我们第一次初吻,青涩的感觉刻骨铭心,双齿相碰的笨拙,鲁莽的热情……”我脸上一阵发烧,昔日幼稚的感情和表白现在看上去是那样令人难堪。
  蓦然之间,我以普鲁斯特玛德莱娜小点心式的联想忆起,我写这封信时也是在一个星期六的清晨,停笔之时也像今天这样看着龙井茶绿的片叶在透明茶杯中慢慢垂落,只不过当时茶叶的价钱是五块钱一两而不是三百元一两。
  我把前女友的信翻回去仔细地阅览以弄清她把这陈年旧事的情书寄还的真实目的。
  “我把一直保存的你的第一封情书寄还给你,因为它对我不再有任何意义,也许对你来说仍有某种慰藉作用,当然你也可能为你昔日的‘纯情’而感牙酸……”在信中,我的前女友还以一种同昔日风格相仿的娓娓言谈尖锐讥讽了我出于虚假的道德而一直未能在毕业前取走她贞操的可笑行径,伤感地回忆了毕业后她嫁给一个外交官儿子后平淡无聊的生活,并描述了那个白胖臃肿小男人的男根乏力和孱弱。然后,她笔锋一转,又讲人生是怎样负负为正,祸兮福兮,她终于出了国,离了婚,如鱼得水般地融入一个她陌生的但真正属于她的社会。
  “我以自己在美国的亲身经历写一本书,其中讲述了我真实的生活故事……”我从信封里抽出本小册子,大约有一百页,用英语写成,书名是《一个中国女子的性觉醒》——难怪能得十三万美元版税,这样的一个题目在美国肯定销路不错。
  我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冷笑,暗中奇怪,昔日那个出身于教师保守家庭的、动辄因羞涩而赧颜的女友,在大洋彼岸竟能写出如此骇人听闻的小册子。我快速翻看着前女友的著作,此书以第一人称“I”写作,文笔流畅优美,用词贴切自然,肯定经过美国出版商的修辞润饰。
  故事情节很简单,几乎就是一个中国女子到美国之后性生活流水账——在一个小公司同父子两人穿插乱伦,第一次感受到令身心震颤的持续久远不消的性高潮;同一个土耳其壮汉的彻夜缠绵,酥到每个脚趾头都融化的快乐;与一个希腊女人萨福之爱,同性之间美妙肉体的芬芳;在群交俱乐部的车轮大战,黑白棕黄欧亚非男人的不同器官以及细腻感受……一时间,我竟然完全沉迷于这小册子之中,好像忽然变成了与写这本书的女人从来没有任何关联的局外人,变成了站在一个通天高塔之上愣怔地似有似无地观察着一个女人蜕变的无足轻重的男人。
  这个女人,以东方人特有的细腻感觉在书中不断地喋喋不休,炫耀大洋彼岸的世界是多么神秘,多么豪华,多么充满幸福,好像她是在完成一个穿越世界的梦幻,而穿越那个世界的桥梁竟是许许多多的、奇形异色的男性生殖器。东方固有的先天道德,已成融落的雪块堕入无底的享乐深谷。在书中,我真真切切地看见了一个女人摒弃了东方的精神路径,委蛇曲折地通过某些器官的觉醒迈进了西方肉欲的河流,并欢快地在里面翱翔。
  女人的面庞也随之模糊起来,秀美的轮廓渐渐消蚀隐去……
  我又拿起一篇复印的文章,那是刊登在《纽约时报》文艺版上的随笔,据这位前女友信中所述正是这篇随笔令她一举成名,并马上有不少出版商找上门来约她写书。
  在这篇文章中,她以东方人看来离经叛道的言辞写下如此一鸣惊人的名言(文中有加重号)——“美国男人与中国男人的床上表现:十个中国男人中,有八个疲软委顿,一个马马虎虎,一个差强人意;十个美国男人中,有八个龙精虎猛,一个差强人意,一个马马虎虎……”我读至此处,感到了西方社会的荒谬,其中毫无逻辑的令人瞠目结舌的奇言怪语超出了东方人的想像力。
  我按照前女友信中的指引,从小册子最后一页的封带中取出一张照片——娇小美丽的中国女子,穿着孕妇袍依偎在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六七十岁的老男人怀里——据她信中说,那个男人曾是美国“垮掉的一代”文学战将中的重要一员,这个老嬉皮士肯定年轻时代风光一时,无论是格林威治还是天体营中一定有他挥洒的无数汗水和精液……多么荒谬而又完美的结合!一个东方性觉醒的美丽小女人和一个西方老嬉皮欢快的春风遍度,蚌珠暗结,还会诞生下一个混血的名叫ALEXANDER或DEAN或KEROAC的美妙结晶。
  照片上的女人表情洋溢着欢快、满足,似乎是性事刚刚完毕后那种惬意和轻松。“……我之所以用已经不太熟练的中文给你写这封信,以及寄还你的情书和告诉你有关我现在的一切,是想完全摆脱掉从前窒息的、梦魇般的虚假生活……我现在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生活在真实的可以触摸的幸福之中,而你是这过去生活之网中的某一个重要结络,只有把这个网结CUT掉,我才能完全从过去的阴影之中挣脱出来!”
  原来如此,我看到这里笑了笑,不知是嘲讽还是自嘲。
  我抿了一口已经发凉了的散失了香气的茶水,“呸”地一声把几片茶叶吐在地上,想了半天也没能把心中的感觉综合成一个确定的意念。末了,只能从嘴里喷出一个词来表达情绪:操!
  门铃响了。天国的门铃声。是林紫倩。
  截然不同的一种道德又横亘在我面前。尖刻嘲讽和愤愤的情绪还未及消散,在打开心之门的那一刻,我心中惘惑极了……
  “我要去法国一个月,香港的亚联银行派我到那里考察法国新市场。”我对林紫倩说。刚刚找到新工作,马上要出差国外,我感到非常地不情愿。
  我很想很想和她好好平静地生活一段时间。我哪里也不愿意去,以补偿前段时间我对她的粗暴。
  “是好事啊,我多么向往巴黎啊……你别忘了多照些相片,带回来给我看看。”林紫倩眼睛闪烁着愉快的光芒。看得出,她是真正替我高兴。
  “你到法国别吃坏了肚子,瞧你,这两个月时间,你长胖了十多斤……”林紫倩笑着劝我。
  每当生活、工作不如意,我喜欢像女人那样暴饮暴食,往往不瘦反胖。在从商业银行辞职到胖娘们儿公司工作的这些天内,我天天晚上回到宿舍后,拼命吃甜食和巧克力雪糕,最多时,那种大盒家庭装的巧克力雪糕,我一人一晚能吃掉一整盒,以此来抵消心中无限的挫折感。好在林紫倩从来没有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劝阻我狂吃。
  如今我要出差,她倒好心提醒我,让我顿时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暖意。
  我清楚,她一直很在乎我,很关注我,很体贴我。
  “法国好多好看的首饰,我会买给你……”我的声音极度温柔起来,忽然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恋恋不舍。
  这种永诀的预感,我平生第一次意识到。

  13.老同学江学文

  “知道不?‘鬼打墙’不是什么迷信的东西。我小时候在农村就遇见一次,和我表哥两个人晚上走野地,转了一宿也没有转出那一片地方,还是块坟地。当时,阴风苦雨,一片漆黑,吓得我都几乎尿了裤子,好像我九岁吧,从前好多事情现在都忘了,这件事情记忆很深,就连裤子湿湿地贴在皮肤上面的感觉我还记得一清二楚……知道这种‘鬼打墙’是什么原因吗?告诉你们,我现在才弄懂,其实不是什么鬼怪事情。人,一般都是两只腿不一样长,一只腿比另一只腿稍稍长些,当然我们都不是瘸子,人的一切所谓对称的东西其实都不完全对称,一眼大一眼小啦,一眉高一眉低啦,一手长一手短啦……由于一腿长一腿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会丧失方向感,走来走去绕圈子,加上心里紧张,一长一短的腿就会带着你在一个圆形范围内兜来兜去,俗称‘鬼打墙’,哎,好多事情,他妈的三十岁了才恍然大悟。”
  江学文一只手晃来晃去,指间夹着的香烟灰随处抖落,惹得另外一个狗友冷刚端起桌子上面的茶杯作欲泼状。“你他妈的小心我这盘菜,都被你的烟灰污染啦。”
  我和江学文曾经同学多年,说话一直很随便,骂骂咧咧,透露着长久的因为时间和共同生活经历浸泡而成的亲切。
  “silly pussy ,这烟灰可是中华啊,中华328,仔细瞧瞧,看看这隐形水印,五十六元一盒啊,烟灰都是香的,软中华,知道吗,软……”
  “是啊,软中华,别的香烟都是硬盒包装贵,唯独中华香烟是软包装贵,对吧……三字头的软中华最贵,有一次你在北京出差最贵的一盒是六十八,而且你他妈的抽别的牌子香烟嘴里会苦,就是抽中华这个牌子你嘴里面才没有苦味,呵呵……我都能把你的话背诵下来了,你到底要说多少遍才停止啊?”冷刚一点儿也不给江学文面子,挖苦他。
  “呵呵,现在脑子真差啦,总是祥林嫂一样,说过的话总是忘记和哪个傻×说过,不断重复,喋喋不休,老啦,老啦……”江学文摸摸头,嘿嘿笑了。
  “学文,你天天抽软中华,说实在的,你爷爷那辈在江西老家穷山沟种地,一年的收入也就顶你两条软中华香烟的钱吧?”我也打趣他。
  “嗯,不一定,不一定,现在老家的穷亲戚,有时还赔钱,现在农药化肥什么的多贵啊……”江学文一转话题,“哥们,别浪费啊,这可是肉眼扒,ribeye,牛肉中最幼滑的部分,一块一百六十八,你就吃了一口就扔掉啊……”看见冷刚把烟灰弹在吃剩的牛肉上面,江学文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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