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夏雪-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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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门口等班车的时候，上海那家大型钢铁公司的某个负责现场翻译管理的科长，表情异常严肃地来到了肖楠的面前。他
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对肖楠冷冷地说：“肖楠，你昨天下午，被现场的一名负责设备安装的冶金单位的负责人给投诉
了，他说你翻译的日语根本听不懂，严重地影响了现场设备安装工作的顺利进行，他已经向现场的翻译组长，提出了要
换掉你的要求……。”那个负责现场翻译管理的科长，还想继续往下说，可肖楠听到这里，却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晕头转向。他打断了那个现场负责翻译管理的科长的话，他有些激愤地说：“这究竟
是怎么回事？我工作的好好的，是什么人投诉了我？是谁告诉你的？”肖楠对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成了被人无端冤枉的对
象，感到很愤慨。他说话时，非常的激动。
“是你所在的那个现场的翻译组长，昨天打电话向我汇报的。啊，就是前边那个人。”现场负责翻译管理的科长，
边说边用手指向一个从不远处走过来的，一个个子很矮的有些秃顶的五十左右岁的男人。他就是肖楠所在的那个现场的
翻译组长。肖楠带着火气，就走到了那个组长跟前问：“请问是什么人？昨天下午在现场投诉我了？”
“啊，是一个现场负责安装设备的冶金公司的负责人。”翻译组长的表情也很严肃。他对肖楠提出的询问，不屑一
顾。
肖楠这时候，越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他在临时的为期一周的工作中，可以说，工作完成的很出色，他流畅的日语
口译翻译不仅受到了日本专家的好评，还被现场负责设备安装的中方项目部的人，都对他给予了赞扬。怎么会弄成被人
投诉了呢？肖楠怎么也想不通。于是，他又来到那个现场负责翻译管理的科长面前，想请他和自己一起去那个现场，必
须把这件事情搞清楚才行。否则，以后的工作是没法干了。可是现场负责翻译管理的那个科长说他上午要参加一个会议
不能去，让肖楠自己先去搞清楚。肖楠无奈，只得一个人气呼呼地上了去现场的班车。
肖楠来到了现场，首先来到了自己跟随的那个日本专家的办公室，他把自己昨天下午被人投诉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还没等肖楠把话全都说完，那个日本专家就直摇头说：“我可绝对没有投诉过你，因为你工作的很出色，要表彰还来不
及，从何而来的投诉呢？简直是莫名其妙！”
肖楠首先在他所跟随的日本专家这里，得到了证实。对方确实没有投诉过自己。于是，他就又来到了现场负责设备
安装的项目部的负责人那里去询问，结果现场负责设备安装的项目部的负责人也对肖楠说，他们根本没有投诉过肖楠。
他们说，一定是被人搞错了。你的翻译水平，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怎么会被弄到被人投诉的地步呢？绝对是被人搞错了。
其中项目部的一个负责人说，实在不行，我去找现场管理翻译的科长说明情况。
肖楠最后又来到了驻在现场的冶金公司的外事办公室进行询问。肖楠当时说话的时候很激动，外事办公室的负责人
拿出了一个小纸条，小纸条上面，清楚地写有作为投诉者的，那个冶金公司的人的姓名和手机号。肖楠看了之后，感到
更加奇怪了。因为纸条上的那个人，肖楠压根就不认识，而且在为期一周的现场设备的安装工作中，就从来没与这个人，
有过任何的接触。一个自己连认识都不认识的人，他为什么要投诉自己呢？
肖楠越想，越觉得气愤。肖楠说话的时候，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见此，外事办公室的负责人对肖楠说，这件事情，
他不对肖楠个人进行解释。他可以同现场的翻译组长，说明一些情况。没有办法，肖楠只好又去找那个现场的翻译组长，
请求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否则自己就不能再在现场干下去了。一个翻译，因水平问题被人投诉了，那么，
他还怎么在现场继续工作下去呢？
在肖楠的再三催促之下，通过现场翻译组长与外事办公室负责人的仔细调查，事情的真相，终于被弄清楚了。原来
是上海那家大型钢铁公司内部自己培训的兼职日语口译翻译，由于不能胜任工作，而被现场负责设备安装的冶金公司的
人给投诉了。肖楠被张冠李戴的理由，是那个被投诉的兼职日语口译翻译的名字中，也有一个与肖楠的“楠”字谐音的
汉字。肖楠在事后，也无法想明白的是，为什么不弄清楚被投诉的人究竟是谁？就把帽子，硬是给扣在了他的头上。
肖楠在调查这件事情时得知，昨天下午，外事办公室的一个女工作人员，在接到从现场打来的投诉电话时，就把打
电话那个人的姓名和手机号记了下来。然后，迅速地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外事办公室的负责人，而外事办公室的负责人，
又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现场的翻译组长。翻译组长，又立即向负责现场翻译管理的科长，进行了汇报。肖楠想了想，这
一共有四个人了解了这件日语口译翻译被人投诉的事情。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去认真核实一下呢？这件在翻译之中，是
最让人忌讳的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安在了自己的头上。
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只要这四个人中，有一个人去认真核对一下。肖楠也不会被迫背上了这口令他感到万分屈
辱的黑锅。肖楠在那之后的某一天里，又见到了那个负责现场翻译管理的科长，当说起此事的时候，那个科长笑着对肖
楠做了解释。他说，他听说肖楠那天很不冷静，火气很大。
肖楠对那个科长说，你可以随便调动我到任何一个现场上去工作，可是我被投诉的事情，要是不搞清楚可不行，因
为自己就是做这个工作的，如果自己真的因翻译水平问题，被人投诉了，那么自己就必须走人。肖楠还说他到现在为止，
曾经参加过无数次的大型的商务谈判的日语口译翻译工作，从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差错，这次的无端被人冤枉，心中的确
感到非常的郁闷。
79。回家过年
肖楠在离开家到上海以后，都过了整整八个月的时间了。由于忙于现场的工作，他八个月中，从没有回去过。现场
的设备，已经进入了全天候的调试阶段。肖楠本来是不打算回家过年的。现场的工作越忙，就越对在现场工作的翻译们
有利。如果工作不忙，像肖楠这样的翻译，一个月也就只能拿个几千元的基本工资。如果现场忙，可就不一样了。如果
你的加班多，你每个月就能拿到七、八千元的工资。但是，肖楠不得不回家去过年，因为他的女儿晶晶，曾经在电话里
哭过许多次，说想爸爸了。让爸爸必须回去一次才行。
有时女儿在电话里和肖楠说上一会儿话后，就会撂下电话，一个人独自趴到床上去哭。肖楠在电话里问女儿晶晶为
什么哭，女儿晶晶委屈地说，她是想爸爸想的。肖楠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儿在他的面前哭。肖楠答应了女儿说，自己会
在春节到来之前回家，他要和女儿，妻子一起过年。
肖楠，躺在由上海开往他所居住的那个北方城市的列车的卧铺上，他的心，已经早就飞回了家。尽管列车中的卧铺，
让他连翻个身都感到很困难，但他至少可以躺在那上面，自由地舒展着自己十分疲惫的身体。肖楠静静地躺在铺上，仔
细地回想着自己这一年来，在现场工作时的情景，不觉感到有些心有余悸。每天在寒冷的现场里，一站，就是一整天。
如果赶上夜里加班就要在现场，站到深夜。
不仅仅是站着，而且还必须嘴里不停地做翻译。肖楠偶尔把身体从铺位上换个角度，顺便看一看周围的那些与他有
同样感触的乘客们，在相互述说着这一年来，各自的曾经紧张和忙碌的工作。卧铺车厢里的乘客们，此时每个人的脸上，
都浮现着轻松和闲适的表情。是啊，人们都紧张忙碌了一年，在赶着回家过年的这段列车上的旅行中，是会感到愉快和
松散的。
肖楠在这趟开往北去的列车上，度过了漫长的26个小时后，终于抵达了他所在的那个北方城市。肖楠为了给妻子和
女儿一个意外的惊喜，他上列车前，没有告诉他的家里人。
肖楠原来计划是2 月4 日回家过年。因年底的火车票非常紧张，难以买到，他是无法按自己的预定计划回家过年的。
他被迫只好提前赶了回来。他几乎是每一天，都往定票处挂电话询问车票的有无，可每次都被告之没票。当时正直一月
份，现场的设备调试工作相当的紧张，肖楠所跟的那个日本专家，也希望他能晚一点回家过年。
眼看着就快到了一月份的月末了，肖楠订票的事情还没有着落。肖楠无奈，只好利用中午的休息时间，亲自去上海
的某售票处询问。结果，售票处的小姐说明天晚上有一张别人的退票，问肖楠能不能走，肖楠毫不犹豫地说，能走，就
这样肖楠向他所跟的那个日本专家和现场管理翻译的负责人请了假，就在第二天傍晚，上了那趟开往北方的列车。
肖楠，说是想给自己妻子和女儿一个意外的惊喜。其实，还不止这些，他潜意识里也是想对妻子来个突击检查。他
在现场工作时，偶尔会听说某个人的妻子，因耐不住长时间与丈夫分居的寂寞，在家中上演了红杏出墙的事。肖楠在事
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妻子是个好妻子。他感觉，自己这样对妻子是很不应该的。妻子为了这个家，这么多年的确付出
了很多。而在他去上海以后，妻子对他所隐瞒的家里发生的一件大事，更让他感到了自己妻子的伟大。
为了这个家，肖楠的妻子李梦妮，所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那天晚上，肖楠到家时已经是夜里10点多钟了。当他在
自己家的防盗门上，敲了一会儿后，在见屋里面仍没有传出任何动静时，他只好取出自己的手机。妻子放下电话，就马
上出来给肖楠开了门。妻子对肖楠的突然归来，的确感到很意外。
肖楠放好自己随身带回来的行李，就来到了妻子和女儿住的房间。妻子原来正在看电视，女儿早已经睡着了。可不
知道为什么，当肖楠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想亲吻熟睡中的女儿晶晶时，她却一下子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双眼，躺在床上
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爸爸肖楠。妻子在一旁急忙告诉女儿晶晶，这不是她在做梦，是爸爸真的回来了。女儿似乎已经明
白了眼前的事情，穿着衬衣的女儿从床上爬起来，伸出双手，就亲热地搂住了肖楠的脖子。
肖楠在他的女儿晶晶，伸出双手搂他的脖子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女儿的左胳膊肘上，有一个很长的发红而且突起的
伤疤。肖楠一下子傻了。他急切地问：“晶晶，你的胳膊肘这上面是怎么了？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伤疤？”肖楠边问，边
用手轻轻地抚摸。
“我的胳膊肘，在夏天不小心摔倒时跌断了。这上面的伤疤，是做手术后留下来的。”
“啊，竟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肖楠对女儿晶晶胳膊肘跌断，并做了手术的事情，真的一点儿
也不知道。
“是妈妈怕你担心，所以就没有告诉你，她还让我也瞒着你。”肖楠已经七岁了的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