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梨花之破天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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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不下于利刃之锋,而且杯与酒方向不同,无论如何停杯,必要被酒水洒上。方才风魔童掌落杯跳,几乎让他当众出丑,他也存心报复,哪知风魔童张嘴便接,大是轻松自如,才知强中自有强中手,不敢在试,向风魔童道一声:“佩服!”转身移到别的桌上,目光却是时常向风魔童扫过,神色间大有深意。
这样一来,更无他人敢于上前,不时有人暗中相问:“这人是什么来头?”却是无人识得。
正餐未上,风魔童已然吃饱。他把嘴一抹,也不理会旁人,大步出楼,喝来小二,问那个姓刘的胖子管事回来了没有。小二自然不知,应道:“我马上去帮您问问,请您先休息片刻。”
风魔童抱着断刀立于水栏之边,看细雨如丝,若有还无,华灯初上,波映霓虹,鱼群往来,逐光追影。又觉水栏之上清风拂面,笙声轻扬,远处楼台重叠,钩角连心,不见尽头,不觉精神有些飘渺。不过他毕竟不是文人墨客,没有什么感慨喟叹。只想,这死胖子住得地方人多房多,我若硬闯,只怕虾兵蟹将应接不暇,放他逃了,既然他们把我当成贵客,我便冒充他一番,找个机会到他近前,一刀切下头来,便不碍了。
有了这么个小主意,觉得天也高了,地也阔了,长啸一声,转身噔噔噔打夯一样离去。
他方离开,便有一个声音道:“好一条壮汉,竟象不是凡间人物。”说话的是一个黄衣女子,十五六年纪,清眉秀目,天真可爱。
她身边的紫衣女子羞她道:“怎么,死丫头,你看上他了?”
“看上又怎么样,我想让他当我的哥哥。” 黄衣女子大声应道。
“……”紫衣女子为之气结。
少年摇扇过来:“那还不容易,我来教你,保证能认他当哥哥。”
“当真么?”黄衣女子跳了过来。
“可是,这种公子哥儿似的人的话,也能信么?”紫衣女子大叹。
自婉如阁向北,不出五里,就是世人所言姬王府。然而此府真名却不叫姬王府,而是叫镇国公赐第。这家主人原是做过上界的将军,并立下极大战功的。其后败落了,房第数易其手,最后为姬王购得。这位姬姓王爷本是天帝一支,论起来还是当代天帝的族叔。不过天家不讲情份,骨肉相残,同胞互斫,何况是一个远支族叔。他所以在上界吃得开,却还是由于沾着素王的光。素王那是一等世袭亲王,天帝亲封,名在群臣之上,有着提调厂卫营的权力,在天帝跟前言听即从,无人能比。这位姬姓王爷投到素王门下,走动颇勤,一时投了脾气,被视为心腹。故而在梦萦城中,有着说一不二的威严,便是梦萦城的城主,等闲也不敢与他分庭抗礼。
姬王爷生来好玩儿,喜欢热闹,觉得中界比天界自在,虽然天界自有府第,且在晟然内城之中,却绝少居住,一年间倒有十个月住在梦萦城。他娶了近百位的夫人、如夫人,经常集在一起,提了假刀假剑,学兵阵演练;又爱走马,把三界各地的名马集中在一起,如天界的广翼,北地的飞骑,凡间的大宛,地下的幽都,全放在一起比赛――为了公平,却系上广翼的翅,拴了飞骑的足,蒙了幽都的眼睛,结果常让最差的大宛夺得名次。
这次逢了寿诞,一时开心,要热热闹闹大办一番,不论三山五岳,中域边疆,天人两界,只要有能耐,有本事,愿意为他祝寿的,一律好生接待。一时之间,这梦萦城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人世间,凡有本事的,俱有脾气,本事一大,脾气倍增,这些客人们大多是不好惹的主儿。姬王爷不以为意,自然下面官员们也只得暂且忍耐巴结,虽然整个梦萦城中有些鸡飞狗跳,无事生非,各种案子多了无数,可有王爷的大喜罩着,一切表面上看来都还平和如意。
这王爷有个不得了的儿子,唤做姬无心,年纪轻轻,被素王看重,己受封为二等忠勇公,梦萦城的厂卫营总提调。自从北方大乱,天礼教与风吼林占领京洛以来,这南方就不太平,不时有乱民造逆。为首之人便唤做苦菜头,这苦菜头本是梦萦城风味小吃,他自幼卖菜为生,没有名字,这菜便成了他的名字。数年来在下九流中混荡,不知怎么便组织了一群人马,蠢蠢欲动起来。梦萦城所部进缴过几次,却是部队一动人便散去无踪,部队一归便春草复生,起不到丝毫作用。姬无心的厂卫营负责的本就是暗中侦辑,查乱捕盗,何况此人又在梦萦城,自然引起姬无心的注意。更何况,这个苦菜头又是黑森林的钥匙。只是这个苦菜头行踪不定,难以下手。经过很长时间的侦察,终于发现了苦菜头的行迹,他于是派刘清带同福、禄、寿、喜四人和客卿闻先生前去捕拿,实力也算不差。谁知中途波折重重,遇到一个魔人,折了福、禄、喜三人,闻先生被擒,还好刘清乖巧,引走魔人,杀了个回马枪,将闻先生救回,并捉了苦菜头的恩兄嫂,那两人居然自己还认识,正是多年来寻之不见的两个仆人――梅姿与苏半诚!
刘清胖胖的身子站于绛纱帘外,向姬无心汇报,声音在不停的抖着,象是安了个簧一样,让人替他难受,一会儿说道他师傅为他而死,却如小孩子一样嘤嘤的哭起来。
姬无心听着,缓缓从牙床上坐起来。一个美丽的女子忙半坐起身子,帮他着衣。
“魔人?你确定?他来自哪里?地下还是黑森林?”
“属下无能,没有看出,但他出拳之烈,竟和少主有几分相似。整个人看起来傻乎乎的,但本领着实了得,属下无能,不是他的对手。”
“小刘!办的不坏。”他忽然笑起来,伸手用力在女人乳上使劲捏弄,“你去吧,先把他们关起来,等爷想好了怎么处置再说。别他娘的那么丧气,不就是死了个师父么,你现在又不是小孩子,没他养着就活不了,本事也都学到手了,他死就死了,哭丧什么?老闻这回没办好,让人打五十棍子,你呢,三十鞭吧,让阿寿替你挨,自个儿下去领。至于那个魔族,交给我来处置吧。”
刘清低头弯腰:“谢谢少主。”
转身要走,却又给姬无心叫住:“等等,回去好好安排一下,苦菜头必来救他们两个的,别给我看丢了。”
刘清应着去了。
女人一直被姬无心抓弄着,痛得直吸气,此时得空儿,忙笑着偎上来:“少主,您会杀他们么?”
姬无心冷笑道:“你还想为你那个好姐姐求情么?”
姬无心原本有两个贴身丫头,一个是梅姿,一个是这个女人,名叫雪影。此二人一精琴韵,一擅武功,俱是姬无心请高手指点过的,本领出众,远超众人。当年虽未明定,却人人皆知她们是姬无心的人,哪知苏半诚一个仆人,居然把梅姿拐走了。
雪影知这位少主内心阴狠,看他这表情,心底里便是一跳,忙道:“不不不,少主,奴是在想,这等贱人怎么有脸见少主。”
“不错,不错。”姬无心眼里闪着寒光,望着雪影,忽然大笑了,“她怎么有脸?那我把她的脸皮揭下来,给你做面具,你看如何?”
雪影睁大眼睛,恐惧的有些不知所措。
姬无心却跳下床,道:“有趣,有趣。”一路走了。
他去的方向,是致爽斋。
绝恋飞天一行人正是住在这里。飞天为人爱清静,致爽斋草木茵茵,鸟儿空啼,正是个幽静的所在。
姬无心一到门前,早有仆人弯身道:“少主。”
他略点点头,大步进门,叫问:“飞天可在,数月不见,想死我了。”
一个小丫头看见他,呡嘴笑道:“公爷,怎么您现在这着急的样子,不象个公爷倒象个‘猴’爷呢?”
姬无心不以为意,道:“我是公爷,也是‘候’爷,放在一起就头公猴,不信,棋倌咱们到屋里验看验看。”
棋倌笑着啐道:“看姐姐不撕你的嘴。”
姬无心道:“只要她愿意撕,我随她的便。”
说话间另一个丫头走了出来,望着姬无心道:“公爷,我家姐姐有请。”
姬无心点头应着,向里走去,却换了肃容,不再嘻笑,有些玩笑在外面开一开还是无妨的,但在飞天那里就不成,否则她可不管对方是谁,小脸一板就会讲出难听的话来。
自然虽然不怕,但却也不想得罪这个天界的名流,何况老王的生辰还要她来添彩呢。
一进门,却吃了一惊,只见屋里摆了个药炉,满室的药味刺鼻,一个白胡子太夫正坐在床前,却是府里的王大夫,连忙问道:“这是谁病了?”
转眼看到飞天面上罩了轻纱,坐在窗前,案上放着一具古琴,她用手指在上面轻拢慢捻,却只是虚划,并不出声。
原来不是飞天病了,他放下心来,却有些惊异,不明白旁人的病,怎么会把病人放到飞天的房里,向前一探头间,又吃了一惊。
床上竟然是个孩子。
一闪念间,把狐疑的目光投向飞天。飞天却微微笑了,并不开口。倒是她身边小丫头雪霓儿说话了:“公爷,这是我们拾来的一个孩子。不知得了什么病,好可怜呢。我与姐姐都心疼坏了。”
姬无心缓步上前,王大夫连忙后退,姬无心把手放在孩子腕上,略一试,不由一怔。他看看王大夫,恰王大夫也把疑惑的目光投过来。这孩子中的是火毒,虽给一股强大的内力压住了,但怎瞒得了他这用毒的高手。姬无心眼里有什么一闪,王太夫会意,悄悄退了开去。
姬无心道:“问题不大,食了我这丸药,过不几日,他就会醒的。”
雪霓儿道:“没想到公爷还擅岐黄之术。”
姬无心本想自赞几句,或把雪霓儿调笑一番,但话到口边,却强自咽下去。他知飞天的性子,这时什么都不说,效果会更好。当下他只微微一笑,把目光投向飞天。飞天被他火热的眸子一扫,不由就是一低头。
姬无心表面调笑,心下骇然。
风魔童想不到,其实早有人在观察着他,研究着他,但就算知道,粗线条的他也不会在意――有本事的,拿刀来杀也就是了,管他是谁?
他是一个认死理的人。从前,他的眼里只有武技,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恩与仇。
将断刀横在掌中,便又去问刘管事可曾回来,却不妨正撞着一个黄衣女子。
那女子突然间从树后钻出,风魔童来不及停步,竟将她撞了出去,“啊”的一声浅叫,晕倒在地。
风魔童一惊之下,上前扶起,唤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那黄衣女子却只是不动。
这时另一个紫衣女子跳将出来,大声叫着:“来人啊,杀人了。”
风魔童却是从没见过这般阵势,只道那黄衣女给自己撞死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紫衣女一边呼叫,一边抓住他的衣袖,她身材娇小,抓住风魔童就象小猫攀住一头犀牛,全然不怕可能被踩踏的危险,死死拖住不放。风魔童心下慌乱,不敢挣扎,心道:“这里的女子怎得一个个如瓷娃娃般不禁磕碰?”
紫衣女子叫着:“你这蛮汉子,把我妹妹撞死了,我妹妹年方十七,天生丽质,连人家都没许,就给你害了,你说怎么办吧?”
风魔童道:“你妹妹或还有救,咱们把他带去医馆,速速救治才是。”说着便去抱那晕倒的女子。
紫衣女道:“你还敢用那脏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