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共和谈演义 (第三部)作者:马辂-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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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教训的问题。”
不过尽管因金门失利而延缓了解放东南沿海诸岛的战斗进程,却未改变和动摇
毛泽东一定要解放台湾的全局战略。若不是半年后美国在朝鲜半岛挑起战火,也许
蒋介石经营台湾的历史会是另一种结局。
金门战后,台北国民党官方连续几天大张旗鼓地为之举行庆祝活动,此后几乎
年年庆祝。后来,蒋介石还让中国电影公司专门拍了《金门岛风云》、《古宁头大
捷》等故事片。
10月31日是蒋介石的生日。夜间,他独对孤灯,提笔自省:“本日为余63岁初
度生日,过去之一年,实为乎生所未有最黑暗、最悲惨之一年。惟自问一片虞诚,
对上帝,对国家,对人民之热情赤诚,始终如一,有加无已,自信必然护卫上帝教
令,以完成其所赋予之使命耳。”
然后,又作《六三自箴》曰:
“虚度六三,受耻招败,毋恼毋怒,莫矜莫慢。不愧不作,目足自反,小于何
幸,独蒙神爱。惟危惟艰,自警自觉,复兴中华,再造民国。”
11月14日,蒋氏父子乘“美龄”号专机自台北飞抵重庆。
使蒋介石感到愤慨的是,当他走下飞机,却不见李代总统来迎接。
他问前来迎接的顾祝同、阎锡山:“德邻呢?他为何不来?”
顾祝同说:“李代总统于昨天飞回桂林,拟转道香港赴美国治疗胃疾。”
阎锡山接着说:“德邻近日胃痛难忍,大夫劝他到国外治疗静养为要。此外,
他也想趁治病期间,向美求援。”
蒋介石勃然大怒:“李德邻出国,既不辞职,亦不表示退意,仍以代总统身份
向美求援,全是托词!如求援不遂,即留居国外不返,而置党国存亡于不顾,此纯
为其个人利害打算,其所作所为,实卑劣无耻极矣!你们……你们不该放他走!”
蒋介石又住进抗战期间曾住过的山洞林园。
然而距上次离渝仅月余光景,他的“以四川为核心”的大西南保卫战,如今变
成了解放军“以四川为中心”的包围战。上次曾召见的十多位保卫大西南的主要将
领,如今却很难再把他们召集到一起开会了。
现在,他只好召集阎锡山、顾祝同等空守府城的党政要员训话。他说:“几十
万兵力困于蜀地,南撤之路已被截断,若知如此,该及早转至东南沿海,以保实力。
此属桂系之罪愆,置党国危亡于不顾,打利己算盘,使大家无法统一意志,共赴国
难。这无异自葬火坑,公私皆被断送。”
阎锡山说:“事到如今,总裁有何旨意,敬请明示。”
蒋介石说:“你们应抓紧整理迁台事务。从现在起,政府人员及家属应有计划
迁移,不要惊动市民。”
顾祝同感慨地说:“还是总裁高瞻远瞩,着力于台湾为党国复兴基地。不然,
我们将无立足之地啊!”
阎锡山说:“古人有训:胜者自败于骄奢。毛泽东及其党羽不过是李自成者流,
我倒是要看看共产党能稳坐几日江山!看他们是如何烂掉的,垮掉的!”
蒋介石摆摆手,板着面孔说:“姑且不谈大陆被匪所执如何。政府迁台后,我
决重新造党,确定改造方针。改造要旨,在湔雪全党过去之错误,彻底改正作风与
领导方式,以改造革命之风气,对共产国际进行革命。凡不能在行动、生活与思想
精神方面,彻底与共党斗争者,皆应自动退党,而让有为之志士革命建国也!我已
在台创办了一所革命实践学校,负责调训党国栋梁、以期后继有望。”
众皆屏住呼吸,瞠目聆听。
蒋经国为父亲的要旨作注释:“总裁抱定破釜沉舟之决心来改造本党,绝无半
点私念,全然出于公心。无非要大家重整旗鼓,自力更生,以达成反共复国之使命。”
第二天,蒋介石致电李宗仁,邀其“来渝共扶危局”。并放出风去:让白崇禧
出组新阁,兼任国防部长。
李宗仁去意已决,白崇禧却再次抨然心动。
11月20日,李宗仁离开南宁飞香港。
机场上,白崇禧眼眶里滚动着泪水,呜咽着说:“大哥,你还有何吩咐?”
李宗仁用颤抖的手紧紧抱着白崇禧的肩膀,说:“健生,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可以去,
唯独不可去台湾与老蒋为伍!切记,切记……”
不料这两位30余年患难相依、风雨同舟的密友从此一别,各奔东西,至死没有
再得相见。
正是:
一别音容两渺茫,
从此海天各一方。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第三部) 第二十七回
蒋中正仓皇离大陆 宋美龄黯然飞台湾
却说1949年12月5日,在港的李宗仁在坚拒了蒋之说客的“挽留”后,偕夫人郭
德洁、长子李幼邻、次子李志圣以及内政部长李汉魂一行从香港启德机场起飞赴美,
从此告别了他在中国大陆的国民政府“代理总统”生涯,成了流亡美国、侨居异邦的
一介“政治难民”。
从11月初开始,解放军四野和二野一部共同发起广西战役。
程子华、萧华,陈赓、谢富治,邓华、赖传珠和萧劲光、黄克诚共4个兵团合战
白崇禧部,白之部下除万余人逃入越南以外,17万人均被歼。12月4日,南宁解放。
后来,白崇禧在蒋介石的鼓动下,未听李宗仁的话,还是去了台湾。但是,蒋介石
给予他的并不是让他组阁的待遇,而是把他摆在和软禁张学良极为相似的位置上,
从此湮没无闻,直至1966年12月异常孤独地在台北病段。这是后话,按下不提。
再说1949年11月30日,人民解放军攻占重庆。蒋介石提前半小时匆忙逃脱,飞
抵成都。
西康省主席刘文辉已收拾好一所豪华公寓请蒋介石下榻,却被蒋回绝了。
他执意住进了张耀明任校长的中央军校,当即召集胡宗南及所部主要将领,令
其在此作孤注一掷,死守成都,而不同意胡宗南主张从雅安、西昌突围,撤至云南,
再人缅甸、泰国的部署。
他召胡宗南单独谈话,训言道:“寿山啊,你的小聪明耍得太过分了!退守秦
岭无可厚非,可我问你一个问题,古来名将,谁是赌徒出身?可你与我赌气,只想
坐山称王,却不曾想到退路让匪堵死,致使西南酿成今日之败局。现已成了笼中之
鸟,何以飞得出去?”
胡宗南申辩道:“卑职以为眼下已不再以守土为要务,重要的是保存实力……”
“你犯的就是这个忌!我现已在成都,政府在成都,你不严责所部死守,一拍屁
股就走吗?待机突围是可以的,但不应撤向云南,我看那个卢汉很危险。”
“总裁的意思是向康藏突围?”
“不错,应向康藏突围。只要控制了西藏,处绝地亦可以复生——由尼泊尔入
泰国、缅甸,你看如何?”
胡宗南皱了皱眉头,但马上说:“还是总裁英明,给卑职指出一条生路。”
蒋介石说:“这是一条血路!若能杀将出去,你则当之无愧我黄埔之骄子!”
而此时,解放军主力部队已从川东、川南、川北三面向成都推进。西南各省风
声鹤映,草木皆兵。
12月7日,蒋介石让国民政府迁往台北。
8日晚,蒋氏父子在四面楚歌中探讨时局。
“建丰(蒋经国乳名),你看云南、西康能靠得住吗?”蒋介石心存一线希望。
“我看靠不住,他们其实已投共了。或早或晚,他们会学程潜、陈明仁和绥远
的董其武、新疆的陶峙岳、包尔汉。我们必须及早防备他们。”
“这么说,我们在大陆没有希望了?”
“是的,父亲。”蒋经国在父亲面前并不隐瞒自己的观点。
“也好,把这些烂摊子,把这四万万五千万张嘴的吃饭问题留给共产党吧,不
出几年,他们自己就会垮的。”蒋介石这么说着,心里并不绝望。
蒋氏父子正在谈论,就听得楼下一片吵嚷声。楼梯响处,新任空军司令王叔铭
已站在蒋介石面前,他掩饰不住慌张的神色报告说,原定运到成都的8000吨汽油还
没运来,以后的飞机只能缩短航程,先飞海南岛和昆明,再转飞台北。楼下的吵嚷
声是党国的高级官员们要飞机票,因为机票已经很紧张了。
蒋介石心里暗暗叫骂,二话没说,下得楼来,看见那些老臣们昏灰的脸和瞪直
的眼,直气得眼睛发绿。但他控制住自己没有发火,极沉着、镇静地告诉大家,作
为党国总裁的我还没有走嘛,中共并不会现在就来要咱们的命,大家都是党国的砥
柱栋梁,要沉住气,不要自相惊慌,给自己脸上抹灰。他还告诉人们,自己的专机
已让阎锡山和行政院的人用了,待飞机回来,保证让大家先走。
这班党国的元老们见蒋介石如此神情,也就镇定了几分,又听说凤凰山机场确
实没有蒋介石的座机和任何飞机,也就放了心,自讨没趣地散了。
“娘希匹!”这回蒋介石是再也按擦不住了,“共军还没见一个影子,先要逃
跑,有这么一帮人,如何不坏党国的事!”他把马褂一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
得直喘粗气。蒋经国随手递上一杯茶,稍稍压住了蒋介石心头的怒火。他叩了一口,
一股西湖龙井的香味直沁肺腑,使他突然闪出一个念头:“这是在大陆喝的最后一
壶茶么?是否该走了?”他隐约感到有些不安,心里突然没了底,脑袋里似乎有个
东西在怪怪地响。13年前在西安,也是有个东西在怪怪地响,结果他成了张、杨的
阶下囚。他感到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极可能会有第二个西安事变,现在离12月12
日这个不吉利的日子只有4天了。走,必须走!蒋介石下了决心。
“经国,”蒋介石把儿子叫到跟前,闭上眼睛,缓缓地说,“准备一下,咱们
也该走了。”
“是,父亲。”
蒋介石站起来,望着桌上摊开的文件,拿起笔,很认真地在《成都自明日起开
始疏散》的报告上签了字。
蒋介石醒来时,窗外已是一片灰白,成都冬日早晨特有的浓雾,给苍凉的军校
罩上了迷茫的色彩。蒋介石看到院子里人来人往,像忙过年一般热闹,但每个人匆
匆的神色和低沉的气氛又似乎像奔丧,使蒋介石感觉很不是昧。12月9日,离12日还
有3天……蒋介石暗自掐算着日子,那种不祥的预感一直压抑着他的心,他再也不能
经受西安事变那样的事情了。他突然联想到,若是自己当了共军的俘虏,不知毛泽
东会怎样处置他这个“头号战犯”?太可怕了,那还不如去死。“自杀!”像戴季
陶、陈布雷那样,这两个字眼在脑子里一闪,他禁不住双腿哆嗦起来。
“建丰,”他唤来儿子,问,“全国游击计划拟好了没有?”
“毛人风昨晚加班呢,快好了。”蒋经国回答。接着又说:“父亲,张群在楼
下等着,他打算回昆明。”
“快叫他上来。”蒋介石一挥手。
张群上来后,蒋介石亲热地把他让在沙发上,说:“云南是否保得住,就看老
弟此行了。”
张群站起来答:“为总裁效力,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