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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大劫难-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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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0年6月24日,清华大学寄存在重庆北一山洞内的224箱珍贵善本图书被日机投下的炸弹击中烧毁,只抢得残卷一千余册。黄建国主编:《中国古代民藏书楼研究》,中华书局1999年版,第148页。   
  1940年7月4日,重庆大学图书馆馆舍被炸,图书大半毁损。1941年8月的两次轰炸,中央大学损失图书10万余册。1941年8月14日,昆明西南联合大学图书馆被炸,损失不少书刊。此外,云南大学、浙江大学、武昌文华图书馆专修学校等已内迁的高校都遭到日机轰炸。   
  由于日军狂掠中国图书,一时间中国教育用书都感困难,中国政府不得不吁请国际援助,对这类图书日军也予以拦截。1940年,日军就在印度支那拦获作为美国“援蒋物资”的图书6000册。   
  此外,1939年10月,甘肃省立图书馆被炸,损失图书8000余册,期刊22万册,日报67万份,珍贵的宋版《五经》、《四书》及明刻《甘肃通志》版片被焚85块。   
  1938年7月,开封河南省立图书馆遭敌机轰炸,损失书刊15000册、挂图5000张、档案300卷。《中华图书馆协会会报》,1946年20卷1—3合期,第6页。   
  6图书西迁中的损失   
  战时中国图书西迁转移中,因种种困难,途中损失不少。1937年,山东大学图书在青岛沦陷前西迁四川万县,因途中火车被炸,损失古籍善本10000册以上;复旦大学图书馆西迁重庆时运出图书365箱,遗失34箱;1938年春,厦门大学图书迁移中,在汀江被洪水冲走53箱;浙江英士大学6次搬迁,250箱图书损失近100箱。1939年2月4日,武汉大学图书馆用木船第二批运抵万县的图书被炸,损失50多箱;广东省立图书馆1944年疏散粤桂边境时,运书船被击沉,损失书刊15639册;1939年河南大学图书馆迁信阳、嵩山等地途中,损失图书60多箱;1944年春,南宁图书馆西迁百色山区,途中几十个书箱掉下悬崖,损失书刊20000余册;1944年5月,广西大学图书西迁榕江,遭山洪冲击,损失20000余册;唐山工学院图书馆迁徙途中,大批图书散失。东北大学图书馆九一八事变前藏书十余万册,南迁北平途中丢失二百多箱,到北平时只剩六万多册,再迁陕西时运出近3万册,到陕西时只有两万册,1939年迁四川三台时,全部书刊不足15万册。战时估计,高等院校图书西迁共运出图书1107478册,未迁出的仍有1923380册。农伟雄、关健文:《日本侵华战争对中国图书馆事业的破坏》,《抗日战争研究》1994年第3期。   
  7图书馆损失概况   
  中国的图书馆是日本侵略者破坏和劫掠的重要目标。日本侵略者从“一二八淞沪事变”起,就开始破坏图书馆。在这次事变中,商务印书馆东方图书馆藏书四五十万册,“收藏之富,名闻海内外”,但在日机轰炸引起的火灾中化为灰烬,仅有1/7的藏书,因事先转移方得幸存。林尔蔚:《王云五与商务印书馆》,载《出版史料》1987年第4期。   
  1936年度到1946年度中国图书馆数年度图书馆数年度图书馆数1936—193718481942—194311351937—193811231943—19449401938—193911781944—19457061939—194010021945—19467041940—19418721946—19478311941—19421066   
  从上表可以看出全国图书馆事业受日本侵略者摧残之严重。全国图书馆数量也从战前的1848所减至战争结束时的704所,减少了62%。据台湾皮哲燕教授统计,战前大学图书馆藏书约590万册,抗战到1937年,损失图书约280余万册,可见损失之惨重。陈剑光、周文芳:《抗战期间中国高校图书馆之损失》,载《浙江社会科学》2002年第1期。   
  另有统计,抗战时期,沦陷区和战区共损失图书馆2118所,民众教育馆839所。损失藏书总数在1000万册以上,其中南京被破坏的图书馆43所,北平61所。谢灼华:《中国的图书和图书馆史》,武汉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289页。   
  1946年11月,中国代表团递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巴黎大会的一份材料说:战前全国图书馆计有1848所,“抗战发生,图书馆事业受影响最大,或被摧残,或被掠夺……至各省市之公私立图书馆,因战事影响,损毁停顿者达百分之五十以上,其能幸存者亦均损失甚多。后虽逐渐恢复,据1943年之统计,全国亦仅有图书馆940所,约占战前5086%”。国民政府教育部档案:《1937年以来的中国教育》,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全5,卷1695。   
  图书馆的破坏和图书损失,严重影响了中国的教育事业。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三校在长沙合办临时大学时,中外文图书仅有6000册,无法满足教学需要,不得不与南迁长沙的北平图书馆、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所书籍管理部门商定供书办法。抗战期间,西南联大的中外文图书总数只有48000册。        
第6节 中国民间藏书之损失   
  中国历史文化悠久,图书典籍丰富,民间收藏颇丰,尤以江南为甚。个人收藏,也为日伪夺取的目标。私家藏书如浙江海盐、南浔、镇江、苏州等地,或被捆载而去,或失散无踪。上海王绶珊的杭州九峰旧庐入藏地方志3000多种,吴兴嘉业堂刘氏、常熟铁琴铜剑楼、苏州滂喜斋、天津木犀轩等著名私人藏书也都遭到劫掠。现以北平、浙江、江苏等地为例,作简要的介绍。   
  在北京,李鸿文被抢38000册;李维界被夺走7000册。燕京大学教授顾颉刚损失为最。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顾只身前往重庆,而留北平家中的书籍、古物悉被日军所掠夺,损失计有:普通书及杂志30000册,明及清初善本书6000册,抄本书500册,小说唱本3000册,史料500册,稿本书300册,信扎30000件,稿本及印本讲义2箱。   
  1938年3月,济南日本宪兵营接日本国内函,查抄陈名豫住宅,搜走宋版《淮南子》、元版《蔡中郎集》等中国宋元古版书13种。   
  至于南京民间藏书损失之惨,已无法考证。试举几例,大石坝街50号老中医石莜轩家,“藏书丰富,闻名当代”,仅珍贵的宋版医书就有十几部,早年军阀孙传芳曾出价7万银元求购石家藏书,被石家所拒。此次被日军劫去名贵书籍4大箱、字画古玩两千余件。最后,整齐的三进宅院也被烧成废墟。又如中华门外卢冀野先生(原名卢前,国立编译馆大学用书编委会秘书,曾任《中央日报》某副刊主编),“其住宅内所藏书籍不下数十万卷多有旧籍,自其祖云谷太史遗留者,悉为倭寇焚窃”。南京大屠杀史料编辑委员会:《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史稿》,江苏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195页。   
  教育工作者个人收藏图书损失也为数不小。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南京市公私文物损失数量及估价目录》记载,有金陵大学的王绳祖、李小缘、林尉人、范谦衷、倪青原、倪尚达、徐益棠、陈恭禄、陈纳逊、高文、张济华、崔毓俊、程淦藩、焦启源、潘廷光;中央大学的戈宗瀚、李学清、朱浩然、艾伟、金毓黻、吴蕴瑞、吴世昌、胡小石、耿以礼、孙本文、许士骐、陈正祥、张贵永、赵廷炳、蒋志超、缪风林、肖孝嵘、龚启昌;中央研究院及所属所的汪敬熙、岑仲勉、周仁、徐丰彦、张香林、傅斯年、郭宝钧、鲁子惠;中央党史编纂委员会的姚渔湘、徐文珊、秦凤翔、盛学明、郑瀚吾;国民政府文官处的陈名豫;中国农民银行的梁庆椿、赵锡麟;中央博物院筹备处的曾昭燏;立法院的陈长衡;国民革命遗族学校的钱用和;合作事业管理局的寿勉成;中央图书馆的缪镇落;国立音乐院的储师竹;尚没有标明单位、但有地址或没有地址的吴慰祖、吴睿明、林本、俞厚田、俞熙祖、曾昭符、程式、杨世泽、赵廷为、杨琢如等68人的图书古物损失。如金陵大学教师孙本文损失中文书4267册,西文书800册,倪青原损失中西文图书8000余册(在金陵大学女生宿舍被劫),中央大学教师肖孝嵘损失图书5000种,龚启昌损失书1300余册。   
  文化名人郑振铎所藏3000册元、明版书在香港遭劫。   
  1938年12月,日本南支那派遣军司令部从广州沙面黎氏家,劫去宋版《十三经注疏》、《韩昌黎文集》、《欧阳文忠公文集》、《王安石集》等宋版书11种。   
  承明清两代江南私家藏书炽盛之风,民国时期浙江的私人藏书事业群星争辉,收藏丰富,珍籍汇聚。日军所到之处,则书楼毁塌、典籍湮没。平湖葛氏守先阁藏书楼,抗日战争爆发时藏书已达十余万种、四十余万卷,其中包括宋、元刊本及海内孤本四千余种,各地方志两千余种,宋元明清历代名家书画376轴。1937年11月日军侵占平湖时,先后三次纵火焚烧,藏书及金石书画“劫前概未运出,尽为煨烬”。   
  龙游余氏寒柯堂,收藏其二十余年搜罗的典籍十余万卷,其中仅浙江省各府县乡村新旧方志即达四百三十余种。杭州沦陷时,藏书连同大量手稿被劫掠一空。其后,藏书主人余氏将藏书处改名为“劫余书寮”以志哀仇,并将劫余的八千余卷残籍缺典捐赠给家乡龙游县立图书馆。   
  诸暨陈氏授经堂,其藏书始于晚清,至民初鼎盛期已达30万卷,诸暨沦陷后,授经堂所存10余万卷藏书遭日伪抢劫焚毁,十不存一。   
  南浔刘氏嘉业藏书楼,系近代中国著名藏书楼之一。30年代初该楼藏书开始散出,但抗战前仍有十余万册。南浔沦陷期间,该楼一度成为日军驻所,后又遭日伪军多次骚扰,盗匪几番偷窃,损失不少。书楼主人刘承干1951年11月19日致函浙江图书馆时提及:“嘉业藏书楼庋书十余万册,以供专门学者参考研究。会遭倭寇肆虐,遂致停顿,藏书也散失一部分。”   
  杭州王氏东南藏书楼,藏书家王绶山不惜重金四处搜购,于1935、1936年托人在北平收集方志,“其选择之精为全国藏书之最”。所藏1100种方志中,有一二十种抄本或孤本,弥足珍贵。杭州沦陷后,所藏皆遭日军劫掠。   
  吴兴周氏言言斋,建于上海闸北寓所的藏书处,以线装古籍与西文书并重为特色。1932年“一二八事变”中书斋毁于战火,其中有中文古籍160余箱约3000种,西文图书16橱约5000册。   
  浙江不少著名文学家、学者的个人藏书亦惨遭劫难。   
  郁达夫藏书损失。郁达夫的藏书生涯始于中学时代。杭州沦陷后,其藏书全部被劫掠一空。郁达夫痛惜不已,每每将藏书损失与老母及胞兄的惨死、爱妻的离异相提并论。在《图书的惨劫》一文中,郁达夫写道:“我个人之损失而论,在杭州风雨茅庐所藏之中国书籍,当有八九千卷以上,最可惜的,是宋元明以来,及至清末之类书。……风雨茅庐所藏书籍,除中国线装古籍外,英德法日文书更有两万余册。”   
  丰子恺在桐乡石门镇缘缘堂藏书、茅盾在故乡乌镇藏书甚丰,也都毁于兵火。   
  上述列举的浙江私家藏书的损失只是冰山一角。诚如郁达夫在《图书的惨劫》中所言:“江浙两省,小藏书家比别处更多。藏书及数万卷的人,光在浙西一隅,亦有数十家以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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