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代名人演说精粹-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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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愿。
《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闭幕词》(1979 年)是夏衍
经历了痛苦磨炼重新走上领导工作后的第一次文化盛会,或许也是他人生旅
程中的最后一次文化盛会,因此他的演讲也就格外引人注目。夏衍讲出了一
个老文艺工作者的肺腑之言。
讲演讲述了三个问题,即思想解放、安定团结和作品质量问题,这三个
问题之间有一个逻辑因果联系。思想解放必然会带来文化繁荣,国家昌盛,
而安定团结则是思想解放的结果,反过来又保证了思想进一步解放;作品质
量是思想解放和安定团结条件下的必然产物,是国力强大、人民安居乐业的
文化折射,同时也为思想解放、安定团结创造了良好的文化氛围。夏衍的演
讲朴实无华,切中时弊,将深邃的道理寓含在漫谈式的发言之中,丰富的情
感包蕴于随意的交谈之内,是一篇有内容又有艺术性的讲演。
中国文学之术工作者第四次
代表大会闭幕词
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和各协会的代表大会,在党中央的
关怀下,经过与会代表的共同努力,已经完成了它预定的议程,会议取得了
成功,今天就要闭幕了。在这次会议中,有些问题还有各种不同的意见,今
后还需要进一步探讨。议程规定,要我作一个闭幕词。过了10 月,我已经是
八十岁的人了,这次代表大会,可能是我所能参加的最后一次代表大会,因
此,借这个机会,仿照茅盾同志的办法,讲几点漫谈式的个人意见。不妥当
之处请代表同志批评。
第一,关于思想解放的问题
在邓小平同志、胡耀邦同志、茅盾同志、周扬同志的报告中都讲了这个
问题,而且讲得很好。我想讲的是,在文联和各协的会议上,没有一个人公
开反对文艺界必须解放思想,但是,对解放思想持有疑虑、害怕乃至反对的
人,我认为还是有的,这正是文艺界去年以来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
准”的讨论进行得不够深入的缘故,也是对林彪、江青炮制的那个《纪要》
没有认真批判的缘故。我这样说,是因为不久之前文艺界曾经吹过一阵“冷
风”,有人把思想解放、文艺民主和“四个坚持”对立起来,有的人甚至把
社会上一小撮坏人和无政府主义者所造成的社会不安,也归罪于思想解放过
了头。我认为,这些看法是极端有害的。第一,因为它不符合文艺界的实际
情况,在文艺界,思想解放不是过了头,而只是露了一点头,离真正的思想
解放和文艺民主还有一段距离;第二,因为中国经历了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
五四运动虽则也反对孔孟礼教,提倡个性解放,但并没有把整个盘根错节的
封建思想体系彻底摧毁。实践证明,由于封建主义的思想文化在中国还有广
泛的影响,加上林彪、康生、“四人帮”一伙长期推行的那条极左路线,和
新旧教条主义的束缚,中国文艺界要真正解放思想,决不是一个短时期所能
解决的事情。在这方面,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过来人,是有一些切身体验的,
从辛亥革命的剪辫子,到五四运动以后写文章用白话,加标点,这一类小事
也都经过了时间不短的激烈斗争。而在今天,在党和政府的工作重点转移到
四个现代化的时刻,人们的思想也必然要发生巨大而深刻的变化。马克思曾
经说过:“‘精神’从一开始就很倒霉,注定要受物质的‘纠缠’。”马、
恩和列宁多次引用过歌德的一句名言,叫做“亲爱的朋友,生命之树常青,
而理论是灰色的”。这句话说得真好。它说明了物质和精神的关系,说明了
生活是理论的源泉。生活之树是常青的,理论呢?是从属于生活的。这并不
是对理论的贬低,而是揭示了它们的内在关系。我以为,这一句话也适用于
马列主义这个伟大的理论。马克思、恩格斯创建马克思主义,已经一百多年
了,马克思主义的根本原理,如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资本主义社
会一定要被社会主义社会所代替,这些都是经受了各方面的实践检验已经证
明和正在证明着的真理。但是,马克思、恩格斯生活在19 世纪,他们所能看
到的生产关系,是垄断前的资本主义,他们所能看到的生产力,主要是用蒸
气机推动的火车、轮船和皮带传动的机器,他们没有看到过广泛大量利用电
力乃至原子动力来发展生产力的现实。列宁看到了发电机和电力传动体系,
因此,他说过:“共产主义就是苏维埃政权加全国电气化。”很明显,如果
要求马克思当年讲这句话是不可能的;相反,如果今天再有人讲这句话,那
显然也是不很贴切的。假如列宁今天还在,他也许会讲共产主义就是苏维埃
政权加电子计算机了。资本主义一定要灭亡,社会主义一定要兴起,这是马
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但经过什么途径,用什么方法来建设社会主义,这在
马克思、恩格斯当年,也只能是一种没有经过实践检验的理论。六十多年的
实践证明,直到如今,不论在苏联、在中国、在东欧,以至其他国家,都还
没有形成一套完整的、成功的建设社会主义的经验。因此,坚持社会主义道
路,就必须根据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原理,根据当前的实际而进行
不断的调整。这种例子是很多的。十月革命后,苏维埃国家对农民先实行了
军事共产主义,后来改行新经济政策,斗争是非常艰苦的。我们党接受了苏
联的经验,从中国的实际出发,一开始就采取了通过变工队、互助组、合作
社的办法,在农村生活没有太大变动,生产没有下降的情况下,很快地实现
了农业合作化。这正是我们党对马列主义的发展,而不是违反了马列主义。
马列主义理论要保持它对实际生活的巨大指导作用,就必须随着生活的变化
而发展。
近年来,不少人出国考察,对于西方国家和日本的工业技术的迅速发展
感到惊异。这使我想起了马克思的一段话:“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
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活动的现存生产关系。。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
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在1929 年,资本主义制度碰
上了历史上最严重的经济恐慌,那时,我们都认为,这个“垂死的”社会制
度的确在阻碍着它的生产力的发展了。可是很奇怪,这个资本主义制度,尽
管有循环不断的经济萧条,但从60 年代中叶到现在,却不仅没有造成生产力
的巨大倒退,反而由于科学技术的日新月异而在一些帝国主义国家出现了一
个工业生产迅猛发展的局面。帝国主义国家的这种新的情况,给马列主义理
论提出了新的研究课题。世界在变,社会在变,人的思想也必须适应客观实
际的变化而变化。文学艺术工作者必须正视我国当前迅速变化的实际,来考
察我们过去用惯了的文艺理论,而不能“刻舟求剑”。在我们这次大会中接
触到的必须研究的理论问题是很多的,例如:文艺必须为政治服务的问题;
文艺是否从属于政治的问题;文艺是否能仅仅概括为阶级斗争的工具的问
题;一切意识形态是否都是经济基础的上层建筑的问题;社会主义文艺的创
作方法问题(即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相结合的问题);歌颂与
暴露的问题;以及在题材多样化中有关反对封建特权、官僚主义的问题等等,
我认为都有大胆地正视现实而又认真地、实事求是地进行研究的必要。
全国解放后,我们常说我国已经彻底地完成了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义
革命,因此,30 年来,在文艺领域中很少强调反封建的任务。过去我们往往
把“百家争鸣”实际上只归结为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两家的争鸣。但30 年来
的实践证明,这两家之外的封建主义这一家,却一直在顽固地妨碍着我国社
会的前进。因此,为实现四个现代化扫清道路,我认为,反对一切形式的封
建主义,如家长制、特殊化、一言堂、裙带风、官僚主义等等,同反对资产
阶级个人主义、无政府主义和形形色色的派性一样,都应该归入我们文艺创
作的重要任务之列。当然反映这些题材的作品需要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和恰当
的表现形式。文学和新闻都有它们特有的敏感性,这里有一个安定团结和顾
全大局的问题。因为,在今天,解放思想的目的,是为了有利于人民,有利
于社会主义的四个现代化。
第二,关于安定团结的问题。
谈到安定团结,文艺界也的确有一个加强团结的问题。我们这支革命的
文艺队伍,不论在抗战前、抗战中、解放后,尽管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和分
歧,在总的方向上应该说是团结得很好的。但是,林彪、康生、“四人帮”
这批恶棍,拉帮结伙,制造派性,破坏了我们这支队伍的团结。经过三年来
的“拨乱反正”,清理积案,情况已经有了一些好转。但是,我们的队伍中
也还有个人恩怨、宗派情绪——特别是林彪、“四人帮”蓄意扶植起的严重
的个人主义,排座次、争名位、要待遇的习气还没有根除。我们希望这次代
表大会以后,能够将17 年和文化大革命中的个人恩怨抛入东洋大海,彻底清
除一切妨碍团结的因素,把我们的主要精力集中到艺术创作上、理论研究上,
使我们这支队伍在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新长征中成为一支坚强不屈的钢铁队
伍。
今年5 月,胡耀邦同志在文化部召开的五个专业座谈会上讲过:林彪、
“四个帮”把中国这条大船弄到濒于沉没和触礁的危境,党中央粉碎了“四
人帮”,这条船才免于沉没。这使我想起了“风雨同舟”、“同舟共济”这
两句古话。因此,在这里,我还要讲一下顾全大局的问题。大家知道,1971
年,林彪、“四人帮”已经把我们的国民经济破坏到濒于崩溃的边缘。经济
上如此,文化上也是如此。经过三年的努力,这艘载着九亿人民的伤痕累累
的大船,不仅已经免于沉没,而且经过紧急而稳妥的措施,已经开始在风浪
中前进。但是,由于破坏的严重,整修完好还需要有一段时间。在这种情况
下要求快速前进是不适当的。从打倒”四人帮”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党
中央做了大量的工作,解决了许多长期以来未能解决的冤案、错案,同时还
对文化、教育、科学等方面进行了调整、强化。我们每一个“同舟”的人都
应该有互谅互助——也就是“共济”的责任。今天,我们还有内部和外部的
敌人。这些人,对于我们的内部不安定是很有兴趣的。西方世界的一些宣传
机构,对于我们内部闹事和暂时困难,总是不厌其详地反复报道;而对于我
们内部的巩固和成就,却常常保持沉默,甚至连国庆三十周年叶副主席讲话
这样的大事,也只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而不作实质性的报道。这些情况,
不是值得我们深思和警惕吗?在文艺创作和理论研究方面,不应该有任何禁
区。但是,我相信,一个爱国作家、进步作家,特别是共产党员作家,在对
他感到兴趣的题材、事件、人物进行创作之前,必然会考虑到怎样使之有益
于振奋人们